石內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臥房和辦公室一樣都座落於地牢的關係,雖然那停留在
正午時分的指針提醒了石內卜他到底昏迷了多少,但沒有經過魔法加亮的房間
卻僅有一絲絲微弱的光線存在著,並不能算得上是明亮的程度只足以讓自己大
略地看過整個房間,石內卜不是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床、桌子、看到一半而隨
手放在床上的書,以及散落在地上刊登著天狼星照片的預言家日報,所有他觸
目可及的一切都如同他昨日下午出門時一樣地毫無改變,那太過於沉靜沒有生
氣的空間,令自己不禁要懷疑起昨夜的那些爭吵及對峙,也許都只是一場惡夢
罷了。
但很可惜的,和那完全沒有留下痕跡的房間相反地,當石內卜想要起身去
拿魔杖好讓房間再亮一點而試著站起來的時候,陣陣無法言喻的劇痛開始由他
的背部以及被天狼星痛毆過的腹部往全身擴散開來,那抽痛的、沉重的不快感
在身上徘徊,並且用著一種實在無法讓人感到舒適的方式來告訴自己,昨夜的
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在一陣掙扎之後,石內卜不得不無力地再度跌回地上。
「那個混帳!!」明白以自己的現在的身體狀況,大概在短時間內是無法
順利地站起來了的石內卜,在忍著疼痛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姿勢之後,不禁低
聲咒罵了起來,只要想起來昨夜自己因衝動而演出的愚蠢場面之後,石內卜便
不禁羞恥地想要就此死去。
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天狼星跟詹姆一樣都是霍格華茲有史以來少見的魔
法天才。變形學,符咒學,黑魔法防禦術...凡是他所接觸過的東西,即使
是本人自認為最不拿手而且深惡痛絕的魔藥學,天狼星的成績仍然比大多數的
學生都還要好很多,但如果撇開所謂魔法的領域不談,倒是有那麼一件事,雖
然還不至於糟到無可救藥的程度,卻是即使昧著良心也無法說他作得非常好。
和他在於魔法上的敏銳完全不同,天狼星對於人的感覺向來就很遲鈍,扣
除掉那些他所討厭而且也自認為被對方所討厭的史萊哲林學生不談,在其他的
學院甚至是葛來分多學院本身,天狼星衝動而且略顯自傲的個性都同時樹立了
不少的敵人以及朋友,而本人卻渾然不知,即使其中有些人已經不掩蓋地表示
出對他的敵意了,但對於天狼星而己那只是“比較冷漠”罷了,當然相反的情
況也不是沒有,但即使如此,天狼星仍然在細心的友人的照應下平安地渡過了
在霍格華茲的七年,而且直到畢業為止都不知道他的同伴到底為他操了多少心。
就這方面來說,天狼星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痴,這也許是上天不會同時
給人所有優點的一個好例子吧?如果連這個白痴都可以看穿自己的話,石內卜
可要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去找面牆來一頭撞死算了。
他甚至可以想像,當天狼星看到那躺在地上好像被蹂躪過的預言家日報時
,他腦海中所浮現的畫面,一定是像個陰沈的老頭子般的自己洩憤似地抓著那
張報紙用,所有他可以想到的惡毒話語低聲咀咒的樣子...哼!天狼星!
或許是冰冷的地板在經歷了一夜之後完全地冷卻了自己的大腦,石內卜現
在已經比較可以冷靜地思考事情,而就算用小腦想他也絕對可以確定那個無可
救藥的白痴絕對不可能、也沒有那個能耐去察覺任何事。
如果要說還有什麼事情自己想不透的,或許就是他出現在霍格華茲,甚至
是自己房間的這件事了吧?
倘若要找一個適當的形容詞來敘述昨夜所發生的一切,石內卜想“亂七八
糟”或許會是不錯的選擇,因為見到了意想不到的傢伙而完全混亂的自己,以
及很容易地就被自己成功邀怒的天狼星,在種種的原因以及過程交織之下,使
得昨天的事情就如同一場廉價鬧劇般,在理由不明,沒有結果而且毫無意義的
情況之下結束了。
無論由那一個角度來思考,跟石內卜碰面對天狼星而言都是沒有任何好處
的,他不會幫助天狼星,說不定還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那傢伙的消息告訴任何
一個他所能碰見的催狂魔,而這一切發生的前提還是天狼星得要拉得下臉來尋
求自己的幫助,而石內卜敢說這對於那傢伙來說簡直比乖乖地接受催狂魔之吻
還要命,即使有那麼一點點得到幫助的可能性。
如果,那傢伙是來向自己復仇的呢?石內卜很快地打消了這個想法,他不
否認那傢伙的來臨是造成了自己很大的麻煩以及一定程度的傷害,不過他可以
很確信對於天狼星或自己而言,兩人之間經年累月所累積下來的仇恨都是不可
能光用一拳就完全化消的,雖然天狼星向來以光明磊落的行徑自傲,對於趁人
不備這種小事他向來感到不屑,但對於任何史萊哲林學生來說,光明磊落是起
不了任何作用的...這同樣也是天狼星的名言。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天狼星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躲起來不讓人發現,
而誤打誤撞地走進了地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這所學校的老師,也壓根沒想
要遇見自己過。
當這個想法竄上腦中的瞬間,石內卜很想說服自己那傢伙畢竟是個魔法天
才,應該不會犯下那麼愚蠢的過錯...不過很可惜的,這好像是最有可能的
原因。
除此之外,石內卜更無法了解的是天狼星執意要回到霍格華茲的原因。幾
乎所有人或許不包括鄧不利多,都認為天狼星為了要殺波特那小鬼而來的,但
石內卜則對此不以為然。
他從來就不認為天狼星會陷害詹姆,當然也不可能會想殺害老友的兒子,
若說他是終於受不了而逃離阿茲卡班的話,那倒還算是情有可願,向來沒有多
少人可以忍耐那個悲慘的地方,即使天狼星己經忍了十二年,也不代表他還有
那份能耐再繼續忍下去。
但相當地迎合眾人的期待而回到幾乎可以說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的霍格華茲
,就不是石內卜所可以理解的部份了,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離這個地方離
得遠遠的...
感覺到身體的疼痛似乎不再那麼深刻,石內卜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雖然現
在的情況己經不像剛才連輕輕的一個動作都好像要撕裂身體般的劇痛,但他所
能作出的動作仍然有限。
就算今天是萬聖節,他大可以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而不用跑出去
見到任何一個煩人的學生,石內卜依然不想就這樣了無意義地浪費掉一整天,
為了讓自己回復正常,他走到了魔藥學老師專用的辦公室,試圖尋找一些可以
讓自己好過一些的藥,卻在不期然地看見一張不應該存在的字條時皺起了眉。
『賽佛勒斯:
早上我來敲過你的門,但你似乎是太累而睡得沉了,今天正好是萬聖
節,所以我想你應該要好好休息一下。
無論如何,要保重身體。
路平
PS:我一整天都會待在辦公室。』
石內卜將紙條揉成一團,路平不說自己倒還忘記了,今天是那隻危險的狼
人開始喝縳狼汁的日子,石內卜由櫃子抓起了一瓶藥喝下,在確定侵襲自己的
疼痛大幅減少之後,開始將縳狼汁的材料一一搬出。
雖然不是最麻煩的,但處理縳狼汁這種複雜藥物的手續倒還沒有簡單可以
讓他在一邊作時還可以一邊想東想西的,石內卜一直專注於製藥上,直到他確
定藥轉變至成功應有的顏色之後才有餘力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既然路平說了自己會一整天待在辦公室中,那麼就表示那可惡狼人會來找
自己拿藥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雖然石內卜完全無法理解那個平常老是可以在
繁忙的時間裡抽出時間來強迫自己面對那張可惡笑臉的傢伙,為什麼反而在萬
聖節這天沒空,但石內卜可不想冒著得去對付一隻狼人的危險來求取這個答案
,他拿起一隻高腳杯盛滿了縳狼汁之後走向了路平的辦公室。
思緒在自己的學生,尚未改完的作業以及各種瑣事間徘徊,石內卜想要讓
天狼星從自己的腦海中消失卻完全失敗,當他的目光觸及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
大門時,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或許他應該去找路平談談...如果要說天狼星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任何可
以相信的人的話,那大概也就只有路平了,說不定他們已經見過面,說不定天
狼星的真正目的是來找路平...這樣想著的石內卜敲了敲門,在聽見路平的
回應之後開門走了進去。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瞧見了一雙碧綠的眼眸用警戒而且不懷好意的眼光
看著自己,石內卜瞇起了眼睛,他早該想到的,還有誰會讓他願意放棄一整天
的假期,不就是那個波特的兒子嗎?
「啊,賽佛勒斯。」路平似乎是完全沒察覺到週遭的詭異氣氛而愉快地笑
著,「真是太感謝你了。請你替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嗎?」
石內卜將杯子放桌上,目光來回打量著路平及哈利,思考著是否有為了談
天狼星的事而將哈利支開的必要,他當然不可能在哈利面前談論任何有關於天
狼星的事情,這愚蠢的小鬼必定和其他人一樣以為那傢伙是殺害詹姆和莉莉的
兇手,雖然石內卜個人並不是很在意那小鬼的死活,但他可以確信要是哈利那
小鬼真的上演一齣失蹤劇,那麼倒楣的絕對是包括自己在內的老師們。
另一方面,石內卜並不想要告訴路平有關於昨夜的任何事情,而裝作不經
意的想起來探探對方的口風,畢竟自己無法想像特地去支開別人只是為了跟他
談論有關於天狼星的事情,會讓這想像力太過旺盛的狼人歸納出什麼見鬼的結
論。
顯然地,路平並沒有那麼細密的心思去注意到石內卜腦中翻湧的思緒,
「我正在對哈利展示我的滾帶落呢。」路平指著水槽愉快地說。
「真迷人。」石內卜敷衍地答道,並注意到路平完全沒動那個高腳杯,
「你最好趕快把他喝下去,路平。」
「是,是,我會的。」路平答道。
「我熬了一整釜,」石內卜繼續說著,「有需要的話儘管跟我說。」
「我明天應該還需要再喝一些,非常感謝你,賽佛勒斯。」
「沒什麼。」石內卜答道,並且再次瞪了哈利一眼,他有的是時間和路
平談,如果那傢伙真的那麼想跟老友的兒子聊天就隨他吧...這麼想著的
石內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但是,他很快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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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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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沌...深淵...
在漫長的時空中...你們用各種名字稱呼我...
但是...我很喜歡在那遙遠的過去...龍族曾經使用...卻又遺忘了的名字
他們叫我...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