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動作。
在我到達尖叫屋的時候,路平已經完全變化成一隻狼人,牠的毛皮在月光
下發亮,低沉並且嘶吼地瞪著他,而月光也同樣地映照在他的身上,左手臂的
袍子部份,看得出來已經被血染成一片暗紅,而無法被衣服所吸收的血仍沿著
衣角以及手腕緩緩地滴落下來。
血腥味顯然更加刺激了路平的嗜殺性,但是他看來完全沒有嘗試去止血,
只是愣愣地看著路平,看著月光,彷彿他根本不在這裡,根本不會被任何人攻
擊,不被任何人影響。
很可惜的,他人是在這裡沒有錯。
路平的嘶喊聲越來越靠近他,血腥味也越來越濃厚,伴隨著他的臉色開始
發白,但是他卻依然沉默著,就好像...想要就此消失在這裡一樣。
路平狂叫了一聲撲了上來,同時我也用最快的速度拉了他就往通道的方向
跑,沿途我還可以聽見狼人的嘶喊聲,值得慶幸的是它離我們越來越遠,直至
我們離開通道,坐在離渾拚柳略遠的草地上時,才敢放下心來小小地休息一下。
我坐下來讓過度奔走的腳休息一下,但他依然維持著剛才的樣子。
無論如何,我覺得自己應該幫他止血,於是我站起身子,輕輕地抓起了他
的手腕。
他終於有了反應,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我。
我覺得自己應該向他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為什麼來救他
?為什麼要幫他包紮?這些問題似乎都不是真的那麼重要,而最主要的原因是
,看著他的眼神,我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平常總是帶著光采的漂亮黑色眼眸,現在就好像是一灘長年不再流動的死
水般毫無生氣。
他看著我托著的手腕,看著那暗紅色的液體緩緩滴落...他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子...難怪...難怪,你今天對我笑了。」
他伸出右手,緩緩地撫著傷口,「你一直都是很討厭我的,今天卻突然...
對我笑了,我還以為你終於有一點不那麼討厭我了,原來是這個樣子...」
「你是因為我就要死了,高興的笑了出來嗎?」他偏著頭,笑。
看起來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是我很清楚他在說誰。
我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有某種東西,緊緊地壓迫著我的胸口
,心臟緊縮的幾乎要令我喘不過氣來,他的眼睛無法對焦,笑容卻令我的眼眶
發熱。
我想叫他的名字,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我想伸出手安慰他,他顫抖的身
子卻令我無法動彈。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有點討厭我罷了,結果
...原來,你是恨我...恨到想要致我於死地才甘心嗎?」
我不想看,也不想聽!
「原來是這樣,你想殺我,恨到想殺我...」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卻無
法斷絕,細細柔柔的嗓音,在風中迴繞彷彿永遠不會散去似的徘徊著,「是這
樣嗎?天狼星。」
聽著他的問句,看著他的笑容,我無法出聲甚至連開口都覺得困難。
某些東西不在了。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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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活下去 那是否算一種任性
在我眼前的 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開的強大力量
被稱之為命運
但是...我還是想活下去
如果要說是任性 就當成是人類獨有的任性吧
我想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 那是否算一種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