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反逆]記憶的碎片 ch.5

[colan (珂珃)]

        ◎　時間為無印到R2間

        ◎　自創人物第一人稱，自我設定有，請慎入

        ◎　朱魯（白黑）








　　「我們離開吧，少爺。」



　　這一天，我像平常一樣，在大約十點半的時候送朱雀大人離開。

　　只有我們的走廊窗外，持續一整天的大雨雖然終於在不久前停止，烏雲仍然
遮掩得天空連一絲光亮也沒有。

　　「……吶，朱雀大人，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真難得呢，好啊。妳要問什麼？」

　　「尤菲米婭公主殿下，是位怎麼樣的人呢？」

　　他停下腳步，回頭用困惑的表情看我一眼，「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因為，她是朱雀大人的公主啊，總覺得給人一種憧憬。」

　　……我撒了謊。

　　或許是相信這句話，朱雀大人又走起來，「嗯，尤菲她……是名溫柔又善良
的女性，總是在替她人著想，而且即使是對我這樣的人也沒有偏見，對了，她還
喜歡貓。」

　　「朱雀大人喜歡尤菲米婭公主殿下嗎？」

　　「嗯，對我來說，她是無可替代的重要存在。」接著我好像聽見一聲苦笑，
「露西，妳會這麼問是不是因為魯魯修他……」

　　「少爺怎麼了嗎？」

　　「不，算了。」

　　「…………」

　　送走朱雀大人以後，我繞到廚房。這幾天以來，因為魯魯修少爺即將離開之
故，屋裡的傭人明顯變少許多，就連女僕姐姐也不在以後，到廚房去取餐便成了
我的工作。

　　推著放有茶具的餐車往房間去，遠遠地便聽見SP先生們在向老總管做定時報
告的聲音。

　　我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晚安，辛苦了。」

　　兩人互看一眼，幾經猶豫後，看來比較眼熟、留著鬍子的SP先生才開口：「
妳不該跟我們說話哦。」

　　「是，我知道。不過再幾天，這樣的時間就要結束了，至少最後，我想向你
們表達謝意。」我向他們低頭行禮，「一直以來，謝謝你們的照顧。」

　　「……啊，妳才是，還真虧妳能撐到這種程度。」鬍子SP先生答道，被另一
位理平頭的SP先生給用手肘頂了一下。

　　「喂。」聲音有點責難。

　　「她才這個年紀而已。」鬍子SP先生推開對方的手，看向我，「妳也是，才
不過幾歲就到這種麻煩的地方走過一遭了，我是不知道妳發生過什麼，但以後遇
到這種情況，還是別跳下來，能避多遠避多遠得好。」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歪著頭答道。

　　「哈哈，也是啦，這就是人生嘛。」鬍子SP先生攤手。

　　「妳也辛苦了。」平頭SP先生也說道。

　　比想像中親切許多的兩位，讓我不禁對自己接下來做的事懷有罪惡感。

　　──對不起。

　　邊在心中道歉，邊在臉上回以笑容，「一直以來接受你們的照顧，只是以我
的身份實在沒辦法回禮什麼，所以今晚，至少我想可以請兩位喝杯茶，可以嗎？
」

　　「是嗎？」「也好。」兩人同時答道。

　　待他們喝完茶以後，我才將餐車推回房中。

　　魯魯修少爺坐在床上，穿著一身烏鴉般漆黑的打扮，因為怕天氣會冷，我又
翻出一件大衣給他穿上。

　　十一點十分，此時老總管家應該正在自己房中邊處理工作邊等著我過去拿藥
，門口、樓梯及大廳都有SP在，然而若是靠近僕人工作區域的小樓梯間裡，不但
沒有人顧守，還堆滿許多雜物方便躲藏。

　　又過幾分鐘，門口傳來兩聲悶響後，我開門帶著魯魯修少爺越過因為安眠藥
而昏倒的SP旁。

　　在心中小聲說著對不起。

　　小心翼翼地穿越走廊，來到一樓以後，我們由窗戶爬了出去。

　　相較於明亮的屋子前方，魯魯修少爺和我溜出來的地方一片黑暗，就連在我
背後的身影也看不怎麼清楚。

　　下過雨的草地很濕，踏起來幾乎沒有聲音。

　　我們往森林的方向，之前可以聽見車子引擎聲的地方跑去。

　　潮濕的冷風讓臉頰都凍得僵硬起來，四周一片靜謐，然而進入森林以後，引
擎聲又開始出現在前方。

　　腦子裡什麼都不去想。

　　一旦去思考的話，自己大概會怕得馬上軟倒下來。

　　所以，我只牽著魯魯修少爺的手往前走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天空間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我抬起頭，看見露出臉的月亮
。

　　還有，反映了月光的路面。

　　心中稍微地鬆口氣。

　　「……到了。」我向魯魯修少爺指出道路，「請過去吧，只要能到附近的城
市裡，總是會有辦法的。」

　　魯魯修少爺看著我，彷彿在用眼神問為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接下來少爺又該怎麼辦，其實我都不是很清
楚，但是──」我放開那隻手，「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只有這件事我很確定，對
不起，我大概很笨吧，說不出那裡不行。」

　　「但是，請你要讓自己的心活下去，少爺。」

　　轉過身，我往屋子的方向跑過去。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吸引住老總管和SP們的注意力，至少可以離開森林的
話，或許會有能誤導他們的機會。

　　抱持著這種想法，我往與魯魯修少爺反方向的森林彼端跑去。

　　感覺上才跑沒多久，身體卻忽然倒了下來──

　　並不是給任何東西絆倒，而是雙腿無法動彈，失去動力的身體跌倒在地，喉
嚨就像是給什麼勒住似的，呼吸困難起來。

　　──毒藥發作了。

　　大口喘著氣的期間，眼前的東西也變得模糊不清，無法對準焦距的事物像是
分裂般搖搖晃晃的……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行……只有眼睛不行……！」



　　我做了一個夢。

　　有他們兩個人的夢。

　　「……學園的大家都沒事哦，但現在還是停課狀態，會長好像也因此留級了
，還大叫著『到時候一定要補回來』之類的呢。」

　　「吶，可想而知，指的絕不會是課業吧，只有祈禱她到時候別太過火就是了
。」

　　「欸……像是貓祭與逆轉祭合辦之類的？」

　　「──你也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好白，好亮。

　　眨眨眼，轉頭四周看看，過白的牆面相當刺眼且陌生。

　　「……朱雀大人。」

　　我看見了他。

　　朱雀大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合手支撐額頭，看來相當疲倦。聽見我的聲音
後，他放下手抬起頭來，「露西，妳醒了嗎？妳……」說到這裡，他停下來搖搖
頭，「不，妳覺得怎麼樣，還好嗎？」

　　「……嗯。」我試著翻身，「手腳好重。」

　　「當然，妳可是真的差一點就死了。」他苦笑一下，又馬上失去表情。

　　「是朱雀大人救我的嗎。」

　　「──那時候，我總覺得妳有點奇怪，於是半途折返回來時，遇見在路上求
救的魯魯修。」

　　「少爺呢？」

　　「被帶到其它地方去了，雖然沒辦法告訴你地點，不過他沒事。」

　　「嗯。」我閉上眼睛。

　　──好安靜。

　　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隔音設備非常好吧，理應由門外傳來的吵鬧聲一點也
沒有，房間中，只有偶爾朱雀大人焦躁得挪動身體時發出的衣服摩擦聲而已。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太清楚。」朱雀大人聞言吊起眉間，看起來好兇，「只是覺得
這樣下去不行。朱雀大人也有發現吧，那個會對任何人說話，對任何事都漠不關
心的魯魯修少爺，很快、很快就會──」

　　「──即使如此，把他帶走以後，又能怎麼樣？」

　　「我不太知道，因為已經快沒時間了，所以什麼都沒有想吧。」

　　仔細想想，還真是不負責任。

　　「朱雀大人，其實那天晚上是有事情想問的吧？」

　　沒有回答這句話，朱雀大人又低下頭去，我才注意到他一直合攏的手中握著
什麼，是隻粉紅色、有些扭曲的紙鶴。

　　「那個是……」

　　「後來我在妳房間裡發現的。」他說著，將紙鶴拆開，那上面有兩種不同的
筆跡，先後拚寫出尤菲米婭公主的名字，「是妳寫的嗎？所以那天妳才會問我尤
菲的事情。」

　　「……不，我只是代魯魯修少爺寫而已。」

　　朱雀大人露出不知道是哭還是生氣的表情，「──開什麼玩笑！」他將那張
紙丟到地上，手握成拳，「這種東西……事到如今，他還以為這樣可以補償什麼
嗎？」

　　「我想，應該不是吧。」他生氣瞪人的樣子，讓我畏縮了一下，「因為，魯
魯修少爺說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聽到這句話的朱雀大人，臉上的憤怒一瞬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洩了
氣般跌坐回椅子上，發出苦澀的笑聲。

　　啊啊，這個人也是──我想了起來。

　　明知道自己失去了重要的事物，卻連那是什麼都記不起，因此而彷徨的人。

　　明白自己失去了何等重要之物，也了解到絕對無法取回，因此而痛苦的人。

　　那一方更加悲哀呢？

　　「朱雀大人。」

　　「什麼事？」他用沙啞的聲音應道。

　　「朱雀大人，我就快要死了。」

　　他猛然看向我，「什麼？」

　　「朱雀大人知道嗎？我體內有毒藥的事。但是，應該不知道它是沒有解藥的
吧。」

　　「這種事情……」

　　「沒關係，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以此為前提去的。比起那個，朱雀大人心
中的秘密，願不願意跟我說呢？雖然只能傾聽而已，但是，絕對不會洩漏出去的
。」

　　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露西……」

　　「因為，朱雀大人很難過吧，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能說的秘密，一直都
──」

　　「就算這樣……」

　　「嗯，沒關係，因為我最後也有事，想要拜託朱雀大人。」

　　他將色紙由地上撿起，慢慢地將其折疊。

　　Lelouch Vie Britannia，也就是魯魯修少爺，實際上是神聖布里塔尼亞帝
國的皇子。

　　八年前，他與妹妹娜娜莉以人質身份來到日本，並結識當時樞木首相的兒子
樞木朱雀，也就是朱雀大人。

　　即使以等同於對立的身份相遇，那一年的夏天，他們卻彼此共享了人生最珍
貴的時光。

　　然後戰爭爆發，日本戰敗以後，他們也不得不分離。

　　七年後，偶爾重逢的他們──

　　魯魯修少爺成為了Zero，對布里塔尼亞高舉反旗之人，且得到名為Geass的
力量。

　　「……Geass？」

　　「也就是扭曲他人意志，強迫其服從的力量。」

　　朱雀大人則成為尤菲米婭公主的騎士，布里塔尼亞的軍人。

　　也就是說，針鋒相對的敵人。

　　那個時候，其實朱雀大人一直隱約察覺到，搞不好魯魯修少爺就是Zero的事
，卻不想相信，也不願去說破。

　　「因為，那時候的魯魯修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我想，自己大概是害怕會再度失去那段時光。」

　　但是，在日本特區成立之時，他卻利用Geass向尤菲米婭公主殿下下令，要
她屠殺日本人。

　　然後，Zero則親手殺了尤菲米婭公主殿下。

　　「……那種事情。」

　　「是真的。」

　　「怎麼會？朱雀大人認為魯魯修少爺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呢？」

　　「不，他不是。」朱雀大人聽起來並不生氣，只是聲音相當沙啞，「我所知
道的魯魯修，不管發生什麼事，即使要他去死，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這樣的話……」

　　「但是，他沒否認。」

　　「…………」

　　「沒有否認，也不肯辯解，那時候明明就有其他的方法，明明他並不是會這
麼做的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只有一句話也好，我不懂他非得這
麼做的理由，明明自以為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他──」

　　朱雀大人緊緊握住他重新折好的紙鶴，「結果，現在我再也沒辦法問了。」

　　因為，我後來所知道的那個魯魯修少爺，將這些都全忘了。

　　Zero的事情，身為皇子的事，殺了尤菲米婭公主的事。

　　以及最疼愛的妹妹娜娜莉，七年前，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如同寶石般珍貴的
那些回憶，也全部都忘了。

　　最重要的東西全部失去以後，變得空空如也的心，也就是魯魯修少爺的病。

　　呢喃地說著這些的朱雀大人哭了。

　　淚珠由臉頰上滴落，在由雙手縫隙間露出一角的粉色紙鶴上暈開，哽咽、安
靜、顫抖著哭泣。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

　　「朱雀大人，你恨魯魯修少爺嗎？」

　　「當然。」

　　「但是，你也愛魯魯修少爺吧？」出口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附近有一點點
濕熱的感覺。

　　朱雀大人沒有回答，被淚水給沾濕握爛的紙鶴已經不成形狀，他仍將它湊到
嘴邊，如同親吻一般。

　　「……吶，朱雀大人，由我來說的話或許很奇怪，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那天
會突然再也見不到重要的人。原來珍惜捧著的重要事物，某天就突然失落在遙遠
的彼方，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的話，他一定是既殘酷又溫柔的存在吧，殘酷地
奪去我們珍惜的事物，卻又溫柔地留下回憶與能感受這些回憶的心。」

　　我閉上眼睛，透過黑暗仍能感受到的光明，對我來說就是哥哥和他畫中的美
麗世界，「朱雀大人……對朱雀大人來說，那些回憶都是真實的吧，那麼即使憎
恨也好，不能原諒也沒辦法，但是，請你不要撒你不愛他這種謊。」

　　「那樣太悲哀了。」

　　啜泣的聲音細細的，輕輕的在沒有出口的房間裡迴響。

　　自己仍閉著眼睛，在黑暗中什麼也不看，只靜靜地傾聽。

　　「……我愛你，魯魯修。」

　　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知道該告訴什麼人的，朱雀大人心中的秘密。

　　我慎重地、珍惜地、寶貝地鎖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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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就是the en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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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67.116.204
推 yamika:超、超展開囧！？！？！！　　　不要玩我啊～～（掩面）
→ yamika:露西不要死啊啊啊！！！！！
有...有到超展開嗎=口=, 我覺得很普通啊～

推 crang:好心疼(泣奔)
推 ohole:好快！！！！這麼快就要結局喔………QQ
對我來說已經算長的了Xd, 而且這篇是先全部都構思好才動筆~
差不多啦~(high什麼?)
※ 編輯: colan           來自: 218.164.38.166       (11/09 1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