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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一頁 古剎拜願謝晚鐘 辭客別離簪花行   長憶攜手共青春,貪看你顰顰。   摩肩共傘,韶華留住,年少純良。   深林入照青苔路,不忍度迷津。   霏霏微雨,相約結帶,白絹羅裙。   這闋詞,名喚〈眼兒媚〉,乃說少保隨吳邪上山,求三生三世姻緣一事。   少保與吳生本是唇亡齒寒、缺一不得的關係,一旦要到飛黃騰達,反是少保人陷泥淖,自救不得,吳邪卻是一步飛作鳳凰身,不帶雞犬共升天。   婦人之隨夫,猶花攀附枝,枝頭若有心愛惜,亂顫也不使花作落紅;假若枝頭不要那花,就是再輕渺,花也要隨風離了樹身;或花骨朵兒重,則直直墜入地裡,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言猶如此,吳邪對少保豈不愛惜乎?少保於吳邪貧賤時恩義並濟,豈攀附乎?如此這般,說不盡、訴不已,那些個昔時往事,若有上回不解的,今來開講,本回也請仔細聽來。   且說吳邪指點迷津,少保尋回紙傘,一路逶迤上山,打傘共雨,雖雙雙一身狼狽,青山四圍之中,幸有十里荷香可聞,目接空山新雨,自是一番趣味可言。   張起靈難得出戶,慣看雕樓畫牆、朱戶鎖棟,於這山中景致,極是品味,一時忘卻幽禁之愁;而那吳小官人,眼看四方,心感佳人,耽溺恩愛之樂,心隨銷魂之娛,有他小哥作陪,說不盡天地間許多歡喜。有詩為證:   青樓自古誤人多,無奈才子戀紅顏。   吳生若肯棄軒冕,玉面觀音來相陪。   行路飢渴,吳邪猶恐少保力不能逮,張起靈單怕吳邪腳程不勝,雙方意有所同,行至一處交界路,偶來一處村家,意欲歇歇。卻見竹籬茅舍,古樸可愛,內中並無人搭理,望擺設甚是荒涼,顯然久無人居,唯旁有山泉水一泓,吳邪喜極,邀少保前去共飲。   兩人飲畢,頗解乾渴,打起蘆簾,入屋子裡避雨。吳邪不慌不忙,解下包袱,又拿出兩套乾淨衣服,未遭雨潑濺。   少保想吳邪何曾如此能事,吳邪只道:「你雖不欲跟我,行至中路,我總好有過打算,你或相陪,盡隨我去,一些衣裳物事,自是必然。」   張起靈訥訥心說:『我沒有不跟你走。』所幸吳邪不知,若是知了,則吳生狂喜,張起靈卻要桃花羞作無情死,感激東風。   一發卻想:『以吳邪才貌,原非一生窮困之人,他今屈身隨我,為我所誤,不能耽誤終生。他要我陪,我便隨他,只是有意私奔,我卻不能聽從。』心下有意,就正了臉色,將吳邪疏遠。   吳邪有所不知,仍舊醉翁之意不在乎山水之間,卻在玉面觀音眉稍、眼兒裡。原只是脫了衣物相替換,室暖氤氳,林氣清新,貪看玉人冰肌,更發纏綿情意,趁其寬衣解帶,露出胴體時,自後方抱住,吮遍涼膚。怎道是:   平時相好豈不夠,換套衣服也來事。   卿不時作這般風流樣,欠此鴛鴦債,惱煞儂也!   張起靈方回顧來,被攪擾也不容忍,推他走開,心吩咐說:「別誤了時間。隨你參拜完,我自回樓裡,並不與你閒晃。」   吳邪哪裡肯聽,抱住猛親,頭偎在少保胸前廝磨,一動念想,發了猴急便說:「你若真心不從,與我去也無用,我們可有這許多時日作陪?你豈不留住當下,把一身白肉時常與我相貼。」   張起靈想道去日無多,一聽也服,卻道是:   歡愉明日不餘多,浮生猶能幾回重?   吳邪又將言語幾番勾搭,口舌明快,少保人本憨直,又心憐愛君,不覺間要繞進迷魂陣裡。只是愛惜臉皮,怎好服從,不好也不要,好又羞慚,這般事體,真不易開解。   吳邪唱小曲子哄他,摟抱其身,濡吻其頸項,抬臉向其耳畔吹氣道:   你我兩配是前緣,不辭千里入君懷。   茫茫人海我憐伊,願得少保伴終年。   張起靈聽完,面雖無甚顏色,耳根已暗自熱了,吳邪一啃,即知端倪。   繼續寬衣摸乳,那少保已無甚反抗。要到脫下褌褲,滾作一堆時,吳邪再三甜言勸喻,試其熱情。   少保不無願意,手也摸在吳邪腰上,只心說:「你快一點就是了。」哄得吳邪萬分的樂意要快,又不捨太急,啃著他小哥的耳朵,直說:「哥哥我不願快,時間實在不早了,不如我把換下的舊衣鋪作褥墊,才好抱著,舒舒服服的睡一晚,你看可好?」   少保本無意雨殢雲濃之事,聽聞只是共宿一晚,心裡已有七八分願意,任由吳邪替其解衣。   一夜間相處得極好,就著衣物鋪墊睡下,吳邪抱定其腰與股,軟款撫摩,與少保肌膚相湊,交頭貼胸。窗外樹影沙沙,雨打簷花,竹風送涼,雲中星子黯淡,不覺間白晝已至。真是:   雨疏風驟枕席眠,無情竟被有情牽。   張起靈摟著吳邪,懷中人雖然熟睡,他卻很是淺眠,內心不無歡喜,倒越覺虛無,把眼覷著窗外,頗覺光陰似箭,眨了下眼睛酸澀,不覺間墮下淚來,落在衣襟,連臉上濕涼都無知覺,真不曉得原在涕泣,只幽幽的無甚心緒。   趁著吳邪熟睡,不禁想著一兩句心腹話,道:『我與你本是無緣之人,你且莫再招我。』遂將那吳邪輕輕放開,翻了個身,背對著闔下眼。   吳邪一離少保的身,卻睜開眼來,望著少保的背影,默默的哭泣,隱忍聲息不發。雖是二人同宿,此情依依,愁緒悠悠,但與何人說?   隔日打點整齊,一同上路,已睡了一晚,皆是悲戚,冷冷清清。不遠到月老廟裡,吳邪強打精神,把早先備好的福物擺在案上,置好香燭,各自取出祭紙,寫畢願望,拋在爐裡燒化下去。雙雙僅備寥寥一行語,吳邪寫:   不計人間九百秋,只願求得伊廝守。   少保卻寫:   不辭離別永不會,吳邪必須正途歸。   這般相悖,月老在天有識,就是願援有心人,該當如何成全?縱有紅線相繫,竟愛彼此折騰,言是休得安歇。   一同在神像前,閉目凝神,捻香三拜。拜畢一共出廟,有一人騎馬繞來,遠遠的跟了一路。吳邪原不想管,張起靈倒覺怪異,要他提防,吳邪也沒個上心,幽幽的只是魂飄。   到那馬騎過來,張起靈又心說:『吳邪,小心。』吳邪笑說:「何時你竟多心起來了,興許是問路的,或是過路的,就是恰巧同路的,也未可知。」張起靈心生狐疑,不覺得如此,把眼往那人看。忽見馬上那人當真繞了過來,戴著一張蒙面巾,顯非善類,一聲招呼未打,傾身挽下手來,一陣風似的,一下子竟把張起靈掠到馬上。   張起靈一經抱住,便覺懷中觸感熟悉,天下可有這般湊巧之事,山賊也成了熟人?只是不好明說。使力扭轉身體,好從那人身上脫困。   那人果知少保路數,再三留手斡旋,很是從容。顛簸拉扯間,少保差點讓馬摔在地上,那人還留心抱他,不使他傷。霹靂間馬走飛快,不過雷電之際,賊頭已將張少保帶走,餘下黃煙滾滾,馬蹄達達。   馬背上少保也不及回顧,就聽吳邪跑得急促,一個跌跤,絆在地上,向前邊急哭道:「小哥,別去!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拋灑淚點,很是悲痛。後有兩名蒙面大漢自樹叢裡跳出來,拿著大刀擋他,不讓他走,原是與馬賊同夥的。   少保被擄回山寨中,鎖在空房內,直到夜晚,也不見任何人,獨獨那賊端晚飯來與少保吃,很是體貼,少保吃不下,賊也不見怪。洗過腳手,先拱少保上床去睡,才脫去他的衣服,露出瑩白的雪膚。   少保雖事煙花,並非貞潔,卻不想平白送幹,瞧了那人一會兒。那人既有溫存之意,與少保捉對了半刻,少保不動以應,待那人撲上來,便揭去他的頭套,才見是黑瞎子。少保一愣,黑瞎子近身來,將少保的手摸在他肚腹以下,已經翹然。少保摸見髒東西,不願撩撥,把手慢慢的縮回來,向他手語說:「你何必做這種事。」   黑瞎子看見少保慢條斯理的,心上跳了幾跳,很是臉熱,仍笑著說:「你怎地不問我為何在這兒?」張起靈倦其折騰,想他擄人過來,是為何事,手語道:「若你非我不可,拿銀子來宿一晚,我能事你,不必這般自降格調。」自指一番,再比他,又以拇指比了向下,黑瞎子心下約莫明白其意。   黑瞎子捱過來與少保靠在一塊兒,道:「你這是在指責我所作所為,我反要說我行事坦蕩,我們各人行各自之法,你且看小三爺如何用風流的性子來溫存你,或花兒爺用甜香冷香來對付你,就是錦爺說要帶你家去,可不是他的法子?哪人的行為你批評過了,對著我反要評點,許是對我多上了些心。」   張起靈看這人上一回自窗子外溜去,今回仍死性不改,知其勸改不得,不知拿他該當如何。若以皮肉靠他,既已兩回,也非不得,卻不一定保住回程。他心裡以吳邪為上,雖知黑瞎子不是嚼舌告密一流,倒也怕私自出樓一事外傳出去,左支右絀,重重囿限之下,強如張起靈,也拿一個來去自如的黑瞎子沒辦法了。   那瞎子天性所稟,口舌靈活,思想解人,趁著與少保熟慣,還把言戲他,說:「若以我說來,小三爺的前途反是為你所害,若是你把心放硬些,就如對我的一般,倒不見得不好了。」張起靈自忖並未虧負黑瞎子,卻白白讓他強過,但也沒有計較,豈知是黑瞎子拿口舌賺他。   瞎子又道:「你一人迷惑了全京師,就是天子也管不住了。雖說他人業債,干卿何事,可為了你害產破財之人,當真是盡數不得,可不是你本人之過?」   「若要禍害,就害我們這些日日與你相處朋友的。錦爺已是個出頭的,花姊兒是個不曾怕的,我也無所管束,小三爺卻有大好青春,你讓他現在享受煙花,日後待得繁華落盡,他若成了叫花子,你還援他手麼?援得住一輩子麼?他的尊嚴又豈是你這個千人摟、萬人抱的花魁郎挽得住的?」   少保思忖一時,慘極不欲人知。黑瞎子已把人先摟住,雖然未得應允,欲全濃厚相思,權先摩靠起來。   張起靈那對手腳筋,本是樓裡怕他脫逃,更懼其不願事客,方做的手,這會子讓黑郎擄來,哪有什麼能保全的?只好姑且視己形軀,作彼土木形骸,任其朱唇咂舌,萬般撫摩,一一推拒不得,乾脆掉了頭,試不撩其情念。   黑郎雖未盡情意,倒也習慣這一般水晶模樣,只道他是個冰作的人兒,更發喜愛了,從後邊抱著他睡,卻因張起靈沒有示意,不敢更加肆意,只把言語說勸他,道:「我見你再三勸誡他,要他注意我之來向,他睬也不採。此事並非初次,足見缺其擔當,你豈不知?仍這般迴護,顯你愛煞他深,而你仍需知道,擄你來的若非是我,想是遭受如何強暴呢?這般看來,這些債倒要算他頭上了。就是隨其出京,過上荊釵布裙的日子,值得與否,最好三思。」   又趁說話時候,撫摩他赤條條的身子,玩弄露在外邊的物件,扒他兩腿,方拿些藥來浸潤他。張起靈很不愛搭理他,不聽這些話,也不睬理他狎弄動作。   並頭睡到三更,黑瞎子忽然扯住他,物件又運動起來。張起靈驚醒,不願出聲,怕黑郎一旦得趣,需索不停,屆時又把身體扯壞。   黑郎夜裡摸索,他就如躺屍般,動也不動,更不呻吟。至兩件物交在一起,他都不躲,權作不知,望他快些洩去。黑瞎子知道他醒,有意玩弄,張起靈則是堅不回頭。待黑郎在屁股邊略摩了摩,長驅直入,一陣軟款纏懦,終究做成好事。   張起靈咬牙隱忍,不隨他動,瞎子恣意碰股,滋潤出聲。至精洩而出,張起靈憔悴不已,霧濕滿鬢,眼圈淡青,臉唇發白,遑論春風,只餘慘淡,瞎子卻一完夙願,滿足而睡。少保與黑郎,本非無故無關之人,若說是客,只怕是比客要多出許多情份來,算是半份夫妻了。   少保淒惻心說:『你或吳邪於我,總不缺這回事。也許有個人能放我尊重,我卻願意跟他了。』   俗語說:「說不出的,才是真苦。撓不著的,才是真痛。」少保許多心事,無一能說,通通鬱在胸中,結成大塊,有哪一樣能攻治呢。   臨睡下去,黑郎喜親粉肌,愛惜玉臂,抱在懷裡捂摸,雖弄過臀眼,還要捏弄嫩手,抱胸摟背,才算討了便宜。張起靈既是個未曾過手的,情性疏淡,少於搭理,與那殷勤的解語花一比,越顯貴重了去。又怕少保逃出去,就緊抱著睡,來箝制他。   精疲力竭之餘,睡得身子煩熱,還要跟一個不願意親熱的人親熱,怎得好夢?糊塗間,就夢吳邪提著燭火,四處「小哥」、「小哥」的喊,卻一個失足,跌落山谷下去!   少保再度驚醒,已是白日,見房裡無人,當機立斷,整好衣衫,掩住吻痕,就拖著腿,臀裡還流著精水也先夾住,全不顧昨日怎麼折騰的,定先出去找吳邪。   黑郎覺見,倒看日子光亮,比起夜裡出逃要好上許多,怕少保若趁黑走出,不免落崖墜谷,更不忍強留他憔悴,遂睜隻眼,閉隻眼,讓他自己走了。   張起靈自從離了吳邪,雖不表現在臉上,就是牽掛在心裡,也好似有所失了。沿著原路找了一回,邊走邊整衣衫,越覺形穢,彷彿自己是條泥豬癩狗般骯髒不得。漫想前日陪一男子,昨日陪另一男子,而兩人都是至親至熱的,令人悔恨不得。   再憶昨夜種種,諸多的欺侮輕慢,他實是礙於四肢,不能自主,卻很是悔恨,步伐便慢了許多,反而不願再見吳邪了。   怎道一巧字了得,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竟是燈火闌珊處。少保方低著頭,那小吳官人就拄著一根粗枝作杖,歪著身一路前來。   吳邪抬頭一看,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加緊了步伐,要去找張起靈。迎面相向,張起靈無處可躲,站在那兒,等到把吳邪接在眼前,才心問怎的了。吳邪腆著臉說:「我昨晚竟摔進小坎子裡了,真是丟人。」不意間與少保的噩夢有幾絲冥合,卻道是重逢之意,非是噩兆。   吳邪先抱著張起靈哭了一會兒,把頭埋在他頸上,他也把頭枕在吳邪肩上,緊貼作一塊兒,不需多加施為,意味已然纏綿。隨後攜手同行,漫走一程,一路談心,方知昨夜雖然兩隔,卻是同心。   見吳邪一味抽搭,氣氛何苦太悲,反無重逢之喜,張起靈有心安慰,說:『你以前不是這模樣,堅強些。』   吳邪心意綢繆,又哭又笑,已經很沒個樣子,只說:「我原先的模樣已是如何,早已不知了,只覺自從與你親密以來,淚水難免多了些,好像生來是要償你的。」   張起靈暗道了聲:『渾話,噁心。』淡淡一笑,嘴角裡都是淒涼,眸子裡噙著無奈,心說:『人眼是用來看的,不是拿來哭的,更禁不起每天哭。』他也想一哭了事,可惜日子過慣了,任何事都生生疏疏的,就是讓黑瞎子又得手了一次,他都有些無所謂,誰道心死的人哭不出聲。又想吳邪也曾讓瞎子這般糟蹋,更是憐惜,遂把吳邪的手攢得再緊些。   兩人從頭說起,張起靈決意不讓吳邪知道那賊是無賴瞎子。吳邪殷勤探問道:「那人抓你去做什麼?」   張起靈心知劫色不可說出,更覺同是男子,談何劫色?只淡淡回道:『要錢。』   吳邪更是驚惶,說:「你身上沒錢,他們拿你怎辦?有沒有傷了你?」張起靈畢竟傷在屁股,吳邪也看不見,無法查證。   越見他關懷,越不好令其操心,持著這份體貼心意,張起靈反作冷淡語,輕描淡寫道:『畢竟沒錢,無奈我何。』吳邪怕張起靈故作安慰,拿話粉飾,疑問再三,張起靈都清清淡淡,無甚言語應對。   行至一處樹蔭,有烈日當頭,兩人往旁歇了一會兒,只聽風吹草動,靜悄悄的餘些沙沙聲,倒有些薰風香氣拂面而來,已經不見昨日的烏雲了。   吳邪搭著張起靈的肩,歪作一處歇息。張起靈睡得迷迷糊糊的,真覺得累,吳邪卻忽然發作起來,道:「我真以為一輩子見不到你了!信不信你要是不回來,我立刻去死呢!」   張起靈昏昏沉沉的,太是折騰,本想繼續睡下去,不想搭理,可惜吳邪絮絮叨叨,已擾得他睡不著了。淡淡心語道:『何必說這種話,誰沒有誰,都過得好好的。』   吳邪聞言立刻變色,轉身摟著張起靈不放,切著齒說:「倒好,你沒了我也是照樣歡快嗎?」張起靈也不回答。   吳邪很是傷心,豎著眉毛,擰著眉心說:「如果我在你眼前明明白白的去死了,我就是為你而死的,這一生是值得的,你同不同意現在就為我作個證?」   張起靈扯開他的手,叫他別鬧。吳邪越發心裡不安了,還鬧著張起靈陪他說話。張起靈一宿未曾合眼,要受黑瞎子的騷擾,還有惡夢侵襲,現在困了想睡中覺,也沒個安心,已是很不痛快,說:『要鬧,你去別的地方鬧,別鬧我不得。』吳邪垮了臉說:「我真不是鬧,你可不信我?」   張起靈懶懶的回道:『你是我的剋星,我自然相信,現在先讓我睡一下。』吳邪聽了這話,倒是很些開心起來,眉飛色舞的,神采全出來了。   那廝當真安靜了一會兒,性子又很是體貼溫順,盈盈的笑著說:「你這般靠著,睡得腰酸,對身骨子大不好,不如枕我腿上睡一會兒。」張起靈本有些顧忌,幸虧山林野外,裊無人煙,坐著睡確實腰痠,吳邪又是親密之人,索性伏下去睡了,吳邪又拿外套給他作枕,頭殼下墊得綿綿熱熱,比起剛才很是舒服。   張起靈睜了眼,看了吳邪一會兒,望他眼兒裡都是笑,也不知哪裡滿意了,竟然不攪擾人,精神既然不濟,也無暇多顧吳邪心性,合眼就睡。   睡了一會兒,恍惚間卻聞悲音。吳邪把手指撫他眉心一點,一隻手籠在他頭髮上,便說:「若是能與你一處,我真是飯都不想吃,哪裡都不想去,也覺著開心、入迷。怎麼你那些回話,看似冷言冷語的,卻總能撥我心絃……害得我按捺不住,動不動也來找你,你又不拒我,真令我如何是好。」話裡纏綿,自不必提。   張起靈已睡得入神,雖然聽見,一時也無法回話。才想:『你來找我,為什麼怪我不拒絕你?』   還聽吳邪道:「說來,我其實不該與你一處。像你傷了手腳,猶兀自為我豁命,我實欠你甚多,到底卻不頂事,還不清許多債來。」   張起靈暗自心想:『倒非我皆頂了去,總因你愛拿些事來磨。』   吳邪又說了一通:「也不知你昨晚生受了什麼苦難,今日裡便倦得如此,就是病秧子也不能勞似這般。我當真捨不得你受苦,卻見你一跟著我,便要吃苦,過去本是個薄命郎,如今恰也一日日消減下去。我既無能讓你作個一品夫人,也不知來生能不能託作個大王八,替你馱一輩子的碑,才算是欠清這孽債。」   張起靈聽完,嘴邊隱隱顯笑,心說:『連有無人幫我收殮都不知道,我真用不上你這王八。』一番心肚話,聽得人不勝喜幸,不覺心內癢起來,睡意去了許多,就要起身應他,一時卻懶,只想聽吳邪把嘮叨說完,享受這情思,卻不大想應付他。   吳邪見他小哥睡在腿上,香腮帶赤,濃睡正甜,想他是全無聽見的了,更加忘情,猶說:「瞧我這般自私,雖不叫你享福,仍拖著你吃苦,也不願放你離手。你說各人活各人的,誰會因此死了去?我卻不敢想!或許沒了我,你依舊過活,哪一天你如果不要了我,沒你我卻是要死的,哪管了是拋了汗巾吊上去,還是把頭向牆裡撞過去,總歸了個死,也好過在這世間蹉跎,而你不睬我。」   張起靈想起兩人在破屋裡避雨,彼時他曾刻意疏遠了吳邪,好讓他不再耽心在己身上,沒想反作了惡處,讓吳邪想尋死。吳邪雖有幾分玩性,用情倒是至貞,肺腑之言並不能等閒而視。   再想起月老廟內燒化的願紙,心裡更發不對了,才知道卿卿這些忖算,盡化作苦苦逼命。料他年己無殮棺之時,吳邪考中否?零落否?也有誰來收葬他呢?越發知道兩人原是不可分離的,卻不知天將如何發派命運了。不過是心裡說:『我沒有要走,也不會不睬你。』到了關情處,雙雙很是傷心。   兩人憩了一會兒後,一路下山,總算回到玉京城郊,時近黃昏。吳邪說:「小哥,你餓不餓?我身上還有些路費,天也不早了,不如一道歇歇去。」   張起靈本想快些回樓裡,看吳邪笑得盈盈的,倒沒什麼念想了,便一同往酒家裡吃幾杯,順便投宿。吳邪以為會有些粉頭來攪擾,卻很是清淨,但見幾個姿色還算清氣的,並沒上來招呼,才在奇怪,問了張起靈,以為屬他最知道同行氣性。   張起靈也不解吳邪為何想見識粉頭,心說:『你看起來很窮,她們懶得招呼。』吳邪信以為是,哭笑不得。   店小二才來吩咐,有佳人作陪,吳邪興高采烈,叫了幾樣素菜配酒,張起靈沒有言語。問罷,那小二哥不知有心無意,道:「小娘子吃些什麼?」   張起靈也不好開口,一時心疏懶了,搖頭打發他走。吳邪恍然大悟道:「是了,難怪那些女子不來。」原來大家以為這是對佳偶,故不好來問嫖。   小二去了以後,吳邪點滴在心,反而怕多話惹惱玉人兒,因此沒有安慰,既想前而曾拱張起靈穿白,又放去他頭髮,是個綽約丰麗的人兒,遭到誤認也是合情理的,說下來倒像是自己的錯了。   張起靈雖不言說,也不可能見此心喜,喝過幾杯就尋了理由出來,恰巧在路邊見到賣胭脂水粉的,也賣金釵、首飾,掛在奩架上有一朵金花。想來進士名流,在登科當日,有陛下御賜簪花一朵,為了討個福氣,摸索身上通共有些碎銀兩,就去看那枝簪。幸虧賣雜貨的有些靈巧,見張起靈仔細端看,便知有生意上門,過了幾個眉眼,略施比劃,只需幾只玉笋,就談定錢數,那小雜貨的說:「公子還先簪上的好,才知是否合心意。」   張起靈想來也對,不好貿然贈吳邪不適合的禮,於是同意讓那人替他插花。彼時吳邪正自酒店裡出來,見到張起靈在買雜細,便悄悄湊過去,示意賣雜貨的別出聲,站在後頭替張起靈攏髮,烏雲鬆鬆,替其款起,盤作圓髻,待插好金花以後,伸鏡子一照,才發現身後那人是情郎,無怪乎梳頭時,手勢這般的軟款溫厚。   吳邪見他鬢挽烏雲,偏照金箔,肌凝瑞雪,眉清目秀,十二分的美姿,全玉京裡遑論男子,就是名妓都賽不過這般顏色,真如魔性般引人著迷,偷看下來,不由得更愛護他,兩個人兩手相攙回到店裡,吳邪收拾桌子,又叫人重擺起酒,推讓著相勸一番。   張起靈酒量了得,橫豎喝著都如飲蜜水般不妨事,吳邪卻心不在酒人自醉。如夫婦吃喜酒般,又吃了許多鍾,胃、臉、心、肚都喝得發熱,直到入夜也不曾停下,反而越發熱鬧了,不覺間骨鬆筋癢,魂蕩神迷,索性放落了心,只圖片刻歡樂。   入了深夜,乾脆投宿酒樓之上,四隻手兒緊緊對面相抱,臉對臉,胸對胸,解下衣來,歡歡喜喜的睡了。及至四更天,兩人本是脫了衣服,摟抱作一塊兒,也沒穿什麼褲子,吳公子年方一十八,生得眉清目秀,雖不比張起靈那般精緻,好歹是個俊雅的才子,是爹娘的心頭肉、掌上珍,身段清楚也罷,全身上下的肉都是嫩的,白的能掐出水來。磨蹭了一會兒,也虧張起靈能忍,一晚又喝多了,肚子裡全是火,張起靈就醒將過來,想到廁所裡瀉個火。   吳邪是個心裡沒平安的主兒,身旁略有動靜,也跟著驚醒過來,瞅著張起靈穿衣,問:「你上哪兒去?」張起靈告訴他:『廁所。』吳邪耍他說:「一旁也有夜壺,你難道怕臊?有什麼彼此沒見過的,你連我屁股上有幾顆痣都知道,我還會拿什麼來譏你。」   張起靈實是臊熱起來,面上冷冷的,更不答了。吳邪道:「這麼晚的天了,何必往那麼遠的方向去?」張起靈搖搖頭,吩咐他莫說了。吳邪小聰明特多,又道:「雖然方才喝的酒水多些,你也不像是夜半會起來的人,要是有什麼事情,幹什麼不同我說個明白呢?」張起靈也不多廢話,已穿好衣服要起床了,吳邪見他要走,就從後頭摟住他的腰,把手探到他話兒邊,一摸,果真脹得一包,幾不能行。   也不曉得何時發作,怎麼造這般孽障,吳邪一想先前在杏華園裡吃桂花糕時,張起靈也弄聳得這麼大,就是平時受弄聳的時候,下面不常脹起來,故不知道他大小。   把他小哥褪了褲子,抱回床上,摟在懷裡,就捏弄起來。張起靈臉色一變,就勢推託,吳邪說:「夜深露重,走路跟枕冰似的,屋子裡暖和,再不濟也能點爐子取暖,外頭就沒這麼好了,我不知你是何性子,怎麼總愛往地獄裡去。」張起靈見他固執,也說不清。怎料捏了一半,非但精不出,反而聳得更大了,在吳邪的手裡顫顫的抖動起來。   吳邪看了半晌,又試探其意,挑撥張起靈趴下,他且不肯,頭低低的,很是難忍,吳邪便知道了意思,放他自去,連貼體的絹衫都解下來,脫得上下沒條絲,伏在床上,挺著屁股。   張起靈斜睨過去,偏頭不看,抿著嘴,蹙著眉,心頭已突突的跳。吳邪待了一會兒,只覺腰痠,張起靈見著他受冷落,很是委屈,方說:『做什麼?』吳邪曉得他心裡難過,只道:「你那急火往哪裡去解?我是你枕邊人,你作花魁時,我權當個姊夫,你若不作花魁了,我也情願事你。」   張起靈哪聽得下這鬧心話,自己且不情願作花魁,哪裡情願吳邪受這個罪,心說:『你不會喜歡的,別勉強。』   吳邪倒要說:「你也不喜歡了,可還是替我擋了客人,若不是你,或許我真讓人梳了,就流落在你們樓裡,永世不得超生。我不是個不知喝水冷暖的,我欠你是有份的,來生變了豬狗牛也還不清,這一世不先還些,來生怕要變作糞坑裡的石頭,供你踏腳。」   張起靈愣聽了一會兒,臉上已熱了,頭自低低的,有些鬧擾,只說:『我沒有要你還。』   吳邪恨不得與張起靈作一塊兒,已有些急了,單說:「哪有欠債不還的道理,你莫逼煞我了,我是自願的。」   張起靈想這是卑劣的事,不願意賤他。吳邪訕訕的思想前事,自怪曾說過小哥穿女裝的美。張起靈才在心裡悶悶的說:『我不想像瞎子一樣對你。』說到這裡,吳邪無可奈何,本來他的心裡只有一位張起靈,何曾有過什麼黑瞎子還是白瞎子的,衝口便說:「你哪裡是別人?你是我的小哥,我的張起靈。」   張起靈聽了一怔,本來想張起靈就是張起靈,還分你的、我的?卻看吳邪心感張起靈的愛惜,又有些雨雲涕零的意思了,與他小哥作夥該是開心的,卻轉喜為悲,把話說明道:「你我也拖沓好些時日了,就是催命的不來叫魂,咱們的時數都當不多了去,別說是我所想,你自個兒也明白這一點,否則怎麼要買金花呢?那花骨朵兒哪裡是你要的,卻是你要給我的,否則你也不考,怎麼需要金花還是銀花的。」   這話正說到少保心頭上,已有二三分動容。吳邪更說:「都是最後一晚了,破罐子也得遍摔,我從不見你是這樣一個躊躇不決的人,究竟擔憂著什麼?」   張起靈被逼了這麼一會兒,肚腹裡有那慾火在,一直不消,有那麼些鬱悶,心底子裡想:『我不想讓你委屈。』   吳邪說:「你確實已委屈我了,我不過是想對你好一點,沒什麼是我不能替你做的,卻是你什麼都不讓我替你做,還讓我賒在你那兒的分越來越多,我已沒欠的資格了,你讓我拿生生世世來還呢?若你總愛這般捉對我,我真不同你耍了,也不想作你的什麼對頭。」   張起靈聽到這兒,心就如捉緊了般,怔怔看著吳邪,眼睛裡帶水,心裡卻一晌無話。   先前曾遭瞎子摧折一番,他已不想再委屈事人,卻也不得不事,脫下衣服,承著月光,露出光滑的胴體,就說:『真是想要的話,那就你來。』   推讓至斯,吳邪一緊張,想他小哥過往作魚水之歡,底下的兄弟並不挺立,卻時有垂蕤,想必是不很高興,若照今晚情勢,還這般吃苦,恐怕於陽剛有礙,張起靈應是知的,竟又為了迎合他,出這般言論。   張起靈怕吳邪勉強,還輕輕摟抱著他,摸著他的臉說:『我其實已無所謂了,你別多想。』吳邪想道是多悽慘的人才能有的話,也回摟著他,磨著他的臉兒,往他耳畔邊細語道:「我也破過身了,哪有什麼所謂。」張起靈搖搖頭,心道:『你還很乾淨,多愛惜自己。』吳邪卻並不覺得這一回事,反覺著壞在他曾讓黑瞎子使過,想大丈夫頂天立地,做甚讓歹類鑽弄臀眼,恨不得一頭向壁裡碰死,只是為著他的小哥,始終愛惜自身。   拉雜了一會兒,有許多的情緒湧上心頭,已說不攏了,吳邪恨著說透了話,那小哥卻不大喜歡接納他,頓時心如死灰,就想讓那人自生自滅,脹破了也不關己事,正欲坐起身來,要把他推開時,又說了最後一句,道:「我不過是想你愛我,也不行麼?」淒淒慘慘,很是癡傻。   張起靈聽著這話,沉忖了半刻,攬著吳邪的白背,終於才說:『如果這是你所想的,我盡量不讓你疼。』吳邪聞言,也不知該喜該驚,點了頭,其餘的一概不欲知,就把臉埋在張起靈的肩上,儘管腦子裡很有些前事,都是黑瞎子如何侮辱他,換作面前的張起靈,感覺倒是稍稍掩蓋過去,可再想起以前那個找他親嘴貪舌的客人,還有那個贈他桂花糕的,心裡仍不很舒服。   張起靈本想關照吳邪情緒,卻見他埋著頭,不願見人,一時也不知怎麼辦,只能盡量依順他,卻又怕自個兒腫得這樣大,會弄疼了吳邪,把兩指沾了唾沫,試入其眼。   吳邪光是讓那兩指折騰已覺不適,發現他小哥的手指要比他自己的長些。張起靈輕聲向他道:『別傻了,別做這種事,好麼?』吳邪本來晃晃蕩蕩的,還自己伸去手掰開來,讓張起靈好進些,合著眼說:「我只為你犯傻一回,求你依了我罷,別再有莫名的言語了。就這麼一回,蓋了黑瞎子的痕跡,其餘的我就不強求你。」   這頭吳邪但求速死,張起靈其實早對吳邪動過數次的心,如今得償夙願,卻要屈就了吳邪,並不開心。他的前頭不比後頭,是個童子之身,與吳邪的後頭相差不遠,初時放入,兩人竟都猶如未曾有過般,十分的苦楚,要說舒服也不是,多的卻是肉疼,抱著攪搗了一番,吳邪貼伏著抱他背,張起靈托其腰咬牙挺入,雙方都覺為難。   吳邪本是一個很嬌嫩怕痛的主兒,不如張起靈的能折磨,卻因著張起靈的緣故,咬著牙毫不作聲。張起靈心疼其如此,不但自怨,也心想:『痛的話說出來,別忍著。』吳邪點了頭,張起靈抱他的臀,輕輕放下,至盡根而入時,才感覺脖頸處一縮,低頭一看,那吳邪已咬破了唇角,緊皺著眉,眼眶出了淚,卻一聲也不吭。   張起靈心說他不能忍受,才要抽出,吳邪卻坐了住,向下一吸,顫著牙說:「你要真不濟…胡亂弄一弄,別再讓那東西脹著。」   張起靈倒並非不濟,抱他在懷裡,又親了幾親,如小雞啄米般。吳邪才覺己並無這般體貼,苦笑向郎道:「你拖著倒疼著我了,快些幹事吧。」   聞言,他忍俊了一會兒,初次做這男兒事,說了聲:『對不住。』終於沒耐住性子,把人按下,撅起臀來,將大陽物直送戶中。吳邪弓緊了腰,直抽涼氣,臉色倏白。張起靈把頭埋在他胸前親吻,右手把在他物事上,令吳邪處處受用,方才好轉些。   不多時,吳邪迎去緊湊,張起靈無心戀戰,精關欲出之時,吳邪但說:「好哥哥,我未曾受過,你卻留些雨露在我弓股裡。」張起靈無限的心疼,已決心不再有這一回事,便依言而行,全噴在裡頭。直到捏著人道,拔劍而出時,洋洋灑灑精水就順著落紅淌了一床,彷彿是與新嫁的姑娘家行房一般,把床衾染作了淡紅色。   方出肉洞,張起靈取巾子來替吳邪擦拭,還不及揩抹自身。   那會兒吳邪已去了半條命,見張起靈愁眉苦臉,也不像是個作新郎的,倒有心情調笑,道:「瞧你的水這樣子多,性子好淫啊,把被子搞得濕漉漉的,等等怎麼睡呢?」   張起靈也不生氣,翻了個身,把方才壓著的吳邪抱在身上,親他的臉,想他為己犧牲這般,連尊嚴都拋卻,畢竟是他平生最重之物,這般心底方得踏實,真知吳邪是愛他入骨,已至不改不換的地步。   雖是同樣交疊,今晚兩者攻守之勢不同,心裡別有些不同滋味。吳邪仍有些肉痛,看上去慘慘淡淡,揉著屁股說:「放我下來罷,就是你玩出性子來,我也不能陪你了。」   張起靈瞧他眼睛光亮,雖嫌面色慘白些,也很有精神,於是放他下來。兩人並肩躺著,張起靈怕他出過汗著涼,拿被子替他蓋,吳邪向他笑著說:「這是合歡被,你與我一起。」張起靈就扯了一角,放了一半在身上蓋著,大多的仍讓給吳邪。   雖有些倦累,一時仍不入睡,滾作一塊兒,但聞張起靈身上沒什麼臭男人的汗水,卻仍帶著樓裡的脂粉氣,吳邪邊靠在他胸前聽心音,邊說:「你好像個香粉捏成的娃兒,若沒領教過你下面那傢伙,我也不曉得你本事通天。」張起靈聽了,心裡雖覺怪異,還淡淡微微的笑,轉過臉把秋波斜看他,討過手抱他的腰,把手輕輕的擱著,佔些親密,卻沒其他的不規矩,說:『你還疼嗎?』   吳邪怕玩出症頭來,也不好隱瞞,想張起靈是懂的,直說道:「是很脹熱,像是吃辣椒般,略微呼吸都痛,不過想著是給你破的,我卻覺得疼也是好的。」張起靈垂了眼,只看著他,吳邪貼了臉過去,他就親了一口,而後四目含情,對視著一晌無話。   張起靈暗暗心想:『先前瞎子的作為,實是暴力,今晚試過以後,若不腫了,吳邪卻未嘗不能適應。』吳邪默想著便聽見了,變了臉色嚷道:「確實好痛的,你說我不能忍,我也真不能忍,在你面前臉都丟光了,要是別人我還不要!以後不要有這種事情啦。」張起靈知道吳邪聽見了,向他道:『對不起。』又輕摸他額髮,動作出落之間,真箇是:夜月一廉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吳邪躊躇間,反而感著自己又賺了張起靈好些,卻模模糊糊的,不能參透,卻看張起靈對他更是好上之好,再無任何可挑剔的,更覺這場把命來拋,甚是值得。   兩人裹在被子裡,張起靈枕著頭,望著他,沉著眼,向他說:『要不要換你了?』   這句吳邪沒聽見心語,卻看張起靈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唇際吐出,並無聲息,頓時臉都熱了,心跳得極猛,更想自己的魅力不比張起靈,否則從何自個兒說爛了舌,張起靈也不動一刻心,反之張起靈不過一句話,他已然肝膽皆為之融化。雖是想,卻苦於筋骨已無力了,於是說:「當下頭的貌似比上頭的還累,我已不行了。」   張起靈思忖了一會兒,方說:『你如果累了,我也能服務你。』吳邪聽著差點嗆著,忙搖頭說:「你別這般慣我,我不想早死。」又發現張起靈本是個沒什麼慾性的人,卻這般遷就他,就說:「你也別總是委屈了自己,我們都是男人,沒什麼不好說話的,以後你要是不舒服,我還能在下頭的。」張起靈一時無話,只是耳根子又發紅發熱起來,正好讓吳邪笑咪咪的啃著。   撒嬌了一會兒,動搖摩擦間,張起靈又有些挺勢,不意間令吳邪捏硬了,張起靈搖頭讓吳邪別玩,吳邪卻說:「你抱抱我。」張起靈臉熱了,垂著臉,抿著嘴兒說:『別鬧了。』吳邪道:「沒鬧,你再進來讓我瞧瞧。」張起靈這下子連碰著吳邪都不敢了,只是側躺著,說:『好好休養,你不適合再亂動了。』   吳邪說:「凡人皆是肉身,你若撐得過去,我也沒什麼撐不過去的,我豈比你更金貴些?」張起靈撈過手去,掰他屁股,替他摸了下幼戶,果真脹脹腫腫的,不大適合再行,心說:『你比我怕痛些。』   吳邪說:「你可曾讓我痛過?是你的因,或你的果,我吃起來總是甜的,若要為你之緣故剖腸切心,只怕是痛,我都不唉一聲。如果是別人,對我就沒這麼好的效果了。」張起靈聽著大話,難免有些不安,怕是讖語,讓他不可再提了,吳邪便說:「你若要我如何如何的,也只管照我的話做。」   張起靈方事事依著他,跪在他身前,把白白兩腿掛在肩上,輕撥開他兩邊臀瓣,扶著人道,頂送進去。前有精水滋潤,進去已甚易,不覺間已向內頂入一半,吳邪起伏著胸,吁吁喘了幾下,瞇著眼,忙說:「輕些,慢些,別過急!」   張起靈跪著,停當了一會兒,等吳邪緩過氣,才屏著息悄悄送了進去,盡沒至根時,他以前沒這回事,也是讓吳邪教成的,就覺裡頭濕濕熱熱,窄窄緊緊,包裹細緻,綿密舒服,為人間無有之樂境,不忍稍稍往裡摩擦了一會兒。吳邪倒吸一氣,連忙叫停,張起靈也虧得耐力驚人,發脹的當頭,還能硬生生停下來,噙著汗水頓在那兒。   吳邪也不知張起靈的難處,只說:「好了,你別弄了,我好怕又讓你折騰下去。」張起靈心說:『你也很折騰人。』   吳邪苦了臉,回道:「幸虧我不是你,沒長著你那根東西,若我總拿這尺寸的冤家來磨你,你早被我磨成了一個臼,也不會是人樣啦。」張起靈聽了這種話,臉面上又熱起來,不知怎的有些慚愧,說:『好,我不磨了。』   吳邪見了他小哥那笨拙樣,不免好笑,想來玉面觀音張少保,有朝一夕作了男人,就成了這般溫存的性子,要是哪裡的姑娘家有幸嫁了他,日子也是幸福的。吳邪先寬慰他小哥道:「你仔細忍忍,若真沒辦法,咱們再做了,我都沒有半句怨言,雖是委屈了你些,我也不過是想感覺一下你那玩意兒的形狀粗細。」   張起靈聽了微覺驚訝,心道:『瞎子的你記住了麼?』吳邪沒想會有這些渾話,招了張起靈過去。張起靈放低了身子,吳邪夾著他的腰,他再疊在吳邪身子上,兩人方親近些,吳邪立刻朝他臉頰邊嚙了一口,連牙印都留下來,差點破相,咬牙切齒的說:「我從不知道姓張的能說這麼沒良心的話。記他的做什麼?我恨不得把他那根香腸剁了不成。」   張起靈對黑瞎子強佔吳邪身子一事也是耿耿於懷,否則怎麼會提?卻自知傷人,遂任由吳邪啃了一下臉皮,也不反抗,一時間連想都不敢想,只篤定要是讓吳邪知道瞎子就是那山賊,可要更氣了。   不覺間張起靈未曾抽出,待在吳邪體內溫溫熱熱,吳邪也抱著玉人兒通體生香,很是舒服,兩人就沉沉睡去,也有個夢魂相見,好些好事。   未知後話如何? 【請看下回分解!】 --   李從嘉緩言道:「月有圓缺,花有開謝。若只為其圓滿而喜,為其缺損而嘆,便不能知 曉萬物皆是生生不息。」   李從嘉述說得認真,趙匡胤望著他溫潤的側臉,也聽得津津有味。而李從嘉續道:「玉 樹和瑤草,月與花,皆象徵永駐長存,不生不滅,正類我所希望。」   趙匡胤問:「你害怕財富、權位或是青春離你而去嗎?」   李從嘉搖搖頭,苦笑道:「我現在唯一在意的,不過是你!只是我亦多情,無奈……」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34.25.9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22979243.A.215.html
owoall: 這寫法半夜看必須推XDDDDDD 02/04 00:29
comet1224: 謝謝XDDDD 原來這寫法適合半夜?! 02/04 0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