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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在很後段,大概快結束的時候 所以防爆頁就放在那段.... 其實我不知道到底防爆得夠不夠OTLOTLOTL 【UL單篇】Paradise Lost(眼鏡犬H) 【單篇】Paradise Lost(犬眼鏡) § 注意:本文內容跟R卡劇情略有出入,如不能接受者請按上一頁。 望斷天涯,但見悲風彌漫,縹紗無垠, 可怕的地牢從四面八方圍著他。 像一個洪爐的烈火四射, 但那火焰只是朦朦朧朧的一片,並不發光。 正義之神為那些叛逆者準備的,正是這個地方。 這個在天外的冥荒中為他們設置的牢獄。   這樣的一個人,我不敢相信他確實活在世上。   他丰姿非凡,在我眼中是有如燦爛晨星的存在,我確信他能將我整個人光照起來。   若是他離開我的身旁,我定然以生命紀念他,但我深信這不會發生,因為我始終以命 相隨;這段無盡的旅程將會持續到我死去為止,繼續與否並不是我說的算,而是--他說 的算。   「我並不想一直讓你陷入生死關頭之中。」   「--艾伯…」   「別碰我。」   「……」   即使我的手被他甩開,我還是忍不住,想再握住那只肌肉纖薄的手臂,哪怕他還會再 一次拒絕我……不要緊,哪怕他會再甩開,我相信還是能抓住一點點什麼。   艾伯沒再掙開我,也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與我爭執。   我從還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很想說出來,即使艾伯並不認同,我還是一定要說:「 艾伯,是時候了,跟我一起離開吧……」   他推了推眼鏡,眉頭微蹙,依然顯得冷靜,也許我的話早在他的預想之中,「你要我 夾著尾巴逃走嗎?……兩手空空地回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艾伯,你不是什麼權力欲作祟的人……「你還想追求什麼?這裡已經沒有值得你留下 的事物。」我說。   失去家人的你,認為自己不過是苟活在這世上,我明白你是想證明些什麼,但是用得 著去攀附那個皇妃嗎?就算不爬得這麼高,還是能活下去,為何要冒摔死的風險?   「我不能屈居於人下。」他說:「發號施令是我的長才,除此之外比不過人,我不想 平凡地歸隱。」   我立刻喊出來:「艾伯,你不必被人使喚,我絕對不會讓你屈居在別人之下!你就盡 情使喚我吧,我可以一輩子作你的僕人啊!」   就像小的時候,長大之後也沒變過,進了連隊以後依舊,在帝國軍裡更是。你往哪我 就去哪,不論你說的是多危險、多骯髒的,我都能照做--只要那個命令我的人依然是你 ,艾伯。   艾伯沉默了一會兒,將手臂抽了開來,卻緩緩地將手按上我的心口,以掌心撫娑著。   艾伯不曾這樣碰過我。我看著艾伯,仍然希望艾伯能跟我一起走。不回家鄉也不要緊 ,沒有艾伯的地方,對我而言不是家鄉。   我殷切地望著他,艾伯反而低下頭。我感覺到被他按住的地方,心臟「怦怦」地跳, 跳得無比狂烈,就連上戰場殺敵時都不曾有過這麼激烈的心音。   「--艾依查庫,你知道一輩子的時間有多長嗎?」 *   我始終一意孤行。   捨不得看見他孤身一人的模樣、不能接受沒有人作他的影子,於是我自告奮勇,讓他 高貴的足得以踩踏著我,步步高陞。   可以的話,我不想考慮自己的事,只想考慮關於艾伯的事;但是我根本不該涉入他, 畢竟他有自己的打算,而我也不該這麼繼續下去……是時候作決定了,對自身的決定。   我沒再抓住他。既然沒有自己踏出腳步離開的勇氣,就只能送別,眼睜睜看著他離我 越來越遠。我與他之間的距離懸殊而遙遠,就像小時候的地位之差……不,比那時更甚。   「就在這裡結束吧。」他轉過頭去,軍服外套的黑色衣擺在風中擺蕩。   看不見他的臉,亦不見他的表情,但是這並不影響什麼,反正我從來就不曉得他的真 心。   我總是亟於讓他看見我絕對的忠誠,也許是希望他多看我一眼,哪怕一秒也好、只要 他的目光得以留駐。……那又如何,他本來就沒有義務聽我的,我永遠不過是他的部下、 僕人,不會是別的,連朋友都不算。   艾伯像是怕我聽不清楚,再一次複述道:「過去承蒙你的照顧了,既然理念不合,雖 然很可惜,還是只能分道揚鑣。」   「--就算沒有我,你也不在乎嗎?」我快要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那種恥辱感簡直 就像……像是自作多情,「對你而言,我就這麼無足輕重嗎?……艾伯……」   艾伯冷冷地站在不遠處,背對著我不發一語。   一個人就算要拒絕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還是不免緊張,而他現在面對的是從小與他一 起長大的我,為何至今依然波瀾不興?   他毫無回應。我繼續道:「艾伯,讓我跟在你身邊。」--哪怕要我擦你的鞋子,還 是倒你的垃圾,我都能!……這些話,我不敢再說出來,其實艾伯從不讓我做這些事,哪 怕好幾回我隨手要做,都被他攔了下來……究竟他是在心裡有點珍重我,還是在愛惜我這 對早已為他沾滿血腥的雙手?   艾伯並不直接回答,卻在那裡問:「你覺得我無情嗎?艾依查庫。」   依然和善的聲音,毫無情感起伏可言。   「呵……」聞言,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見笑聲,連我自己都震了一下。我怎麼會笑?聽見他的話語如此冷情,我整個人就 好像被惡火吞噬一樣痛苦,我卻為什麼笑?   我的嘴唇顫抖不已,好像無法再輕易說話,然而此次一別,在這亂世中,我還有機會 再見他一面嗎?…不珍惜這段最後的時間不行啊。   我緊咬著牙,只能以呢喃般的音量,含糊地答覆他的問題:「艾伯,你……真的不無 情。」   他一眼都沒有回頭來看我,哪怕我們即將訣別。我忍不住一直看著他,一秒都捨不得 眨眼,就怕他的背影在一、二十年以後自我的腦海消失,而我再也找不回來。   眼眶熱得我好想乾脆把眼睛閉上,曾幾何時水氣已經模糊了我僅剩的一側視線,我只 好眨眼,讓熱燙的淚水落下,才能再度將我最傾慕的人完整收進視線之中。   「你從來就沒有變過,你只是太過冷靜……變的人是我。」   「…艾依查庫--」   餘光瞥見那對肩膀即將轉過身來,我忽然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張朝夕相處的臉容… …哪怕只是一位打照面不超過三次的將軍,只要那個人對他有利,他就能對那個人微笑; 對我,他卻懶得擺出任何表情,看起來總是好累好累的樣子--其實我也累了,艾伯李斯 特。   「我是該離開你。」我說。   那天,我正式付諸勇氣,踏出離開的步伐。   一切回歸休止,協奏曲停止了演出。   下起小雨的街道愈發蒼茫一片,不整齊的建築物在模糊的視線中更顯得烏黑歪曲。老 舊的軍靴踏過的不平整地面,激起了黃濁的泥水。   伸手抹去滿面的水,落下的雨分明冰冷,卻有液體流淌在我臉上燒燙著。   艾依查庫,自忖一生無悔的你,終於失去了他--也許本該像以前一樣繼續死纏爛打 ,再眼睜睜看著他去作交際花,見證生來高貴的他原來能把自己作得這麼賤。   哪怕他選擇的是這樣的方法,仍舊是條有效的捷徑。成千上萬的人選擇這條路,卻只 有他一個人成功,這都是因為他的傑出;他以飛快的速度把我甩在後頭,而我死命地追, 永遠只能落在後頭。   艾伯的成功,是他自己掙來的。對他而言,我的存在還算是有幫助吧?哪怕一點點都 好……像他這麼傑出的人,我何德何能親近?我只是奢望在他人生的道路留下一丁點痕跡 ,小如過路石子都行,只要他別忘記我。   艾伯李斯特,我在你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點特別? 雖然黑暗驅走我們的全部光輝, 無盡的悲慘吞噬了我的快樂; 可是我們的征服者,他使我們還保存這些精力, 也許是要使我們更能忍受痛苦。   人生而承歡,卻為死憂傷。   死之舞的華靡陰影在眾生之心田深深種下不幸種子,使生者不得高歌。   四望蒼茫,失去標的就不必再渴求前景。   生何喜悅,死亦何苦?   生苦,老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為了那人,而生,而死,注定執著。   是夢魘是天堂,願為他痴狂,怨不得人,由不得衷。 *   我在一大片寂寞又荒涼的原野醒來。   這原野人跡罕至,不見亮光,唯現一些黯淡火星。淺空昏黃一片,就像隨時會降下如 酥小雨般,覷得淒悽涼涼,天氣與離別那日無異。   我還活著嗎?   想化成鬼在人間繼續游離,必須有堅定的執念,可是我已經沒什麼好再堅持下去。   或者這裡是死後的世界?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天堂。   我遲疑了許久,總有種感覺不對勁,思考起自己究竟有哪裡出了問題,對著自己的身 體東看西看都沒看出端倪來,最後才發現原來我整個人都是問題。我已經空掉了--未免 也太過悲哀,我人已經在地獄,就連心都不給我留下,放任這副皮囊空空洞洞的。   為什麼我的心不在?是誰這麼惡質,拿走了我的心?   ……不,他沒拿走,那人沒可能拿走。   一定是我自己把它血淋淋地挖出來,雙手奉上給他。   --可是映現在我腦海裡,那載浮載沉之人,到底是誰?   頭很昏沉,身體也痠痛,本以為死後捨去人世雜念,應該要變得輕盈才對,狀況反而 奇差無比。   我掙扎著想從冷硬的黃土地上爬起來,可是渾身都沒力氣,折騰了半天仍無法起身。                                                                                                                                                                                                                                                                                                                                                                                                                                                                                                                                                                                                                                                                                                                                                                                                                                                                                                                                                                                                                                                                                                                                                                                                                                                                                                                                                                                                                                                                                                                                                                                                                                                                                                                                                                                                                                                                                                                                                                                                                                                                                                                                                                                                                                                                                                                                                                                                                                                                                                                                                                                                                                                                                                                                                                                                                                                                                                                                                                                                                                                                                                                                                                                                                                                                                                                                                                                                                                                                                                                                                                                                                                                                                                                                                                                                                                                                                                                                                                                                                                                                                                                                                                                                                                                                                                                                                                                                                                                                                                                                                                                                                                                                                                                                                                                                                                                                                                                                                                                                                                                                                                                                                                                                                                                                                                                                                                                                                                                                                                                                                                                                                                                                                                                                                                                                                                                                                                                                                                                                                                                                                                                                                                                                                                                                                                                                                                                                                                                                                                                                                                                                                                                                                                                                                                                                                                                                                                                                                                                                                                                                                                                                                                                                                                                                                                                                                                                                                                                                                                                                                                                                                                                                                                                                                                                                                                                                                                                                                                                                                                                                                                                                                                                                                                                                                                                                                                                                                                                                                                                                                                                                                                                                                                                                                                                                                                                                                                                                                                                                                                                                                                                                                                                                                                                                                                                                                                                                                                                                                                                                                                                                                                                                                                                                                                                                                                                                                                                                                                                                                                                                                                                                                                                                                                                                                   低低的,不遠處傳來狼的低吼……狼的腳程極快,已經奔馳到我的身邊,把我當成獵 物了。那匹狼忽然用有力的後腿站起來,憑藉其優越的身高,得以傲視著我。原來是位狼 人。   儘管體感酸澀,彷彿不需經過腦部下令一般,我竟能直接雙手抽槍。「砰砰」兩聲, 狼還未撲上來,轉眼間已經被斃倒在地。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身上的裝束,以及手感極為熟悉的雙槍,一切與生前 無異,我還是無法真正意識到這裡已是陰間。   我的武器就是這對雙槍,左腰上還插著一把軍刀,這些都是在連隊與帝國軍服役時所 不可缺乏的,然而除了戰鬥之外,它們是否還身負著什麼樣的使命、是不是還用來保護著 誰?   --五感退化,視線漸漸模糊變暗,口裡濃重的鐵鏽味卻始終散不去,我呼吸不到空 氣,萎靡的肺陣陣刺痛著,猶在耳畔停留的聲音聽得模糊不成調。   隨著挾帶體溫的鮮血不停流淌到地上,我的身體失去了生命之源,四肢變得沉重無比 。   臥倒在地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就是我最後的歸宿。   意識臨去前,有人跪在我身邊,用力地搖動我的手臂。   他奮力將我軟癱的身體抱起,振腿疾奔,衝破圍觀的人群,殺出一條路來。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激動的模樣--窮盡了一生,都沒看過他表露出這般真摯的情感, 他是多麼地著急啊。而我為何對此感到心痛呢?   『艾依查庫!艾依查庫!…』   『你這渾帳--可以別替我擋死嗎!可以不要替我死嗎!』   記憶殘缺不全,試著回想只會讓頭更痛而已。   唯獨忘不掉的,是他的哭喊--那個人對我而言是不是很重要?為什麼我願意替他死 ?   那個人是不是也覺得,我是他很重要的人?否則他為什麼會哭得這麼傷心,即使聲音 都沙啞了,還是極力喊著,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喊醒?   過往的關係都在腦海裡褪了色,記得那人應有的丰姿神態卻始終記不清他的模樣。   我無法明白這些執著究竟從何而來。世界上有什麼會比性命更加珍貴,值得人就算一 死仍要繼續守護下去?   我不懂。哪怕我真的記起來,都無法再實際明白當我尚在人世時,想緊緊握住的到底 是什麼吧。 誰能知道呢?我們究竟能活多長。 到那時,我們的生活將怎樣? 我們來自塵土,終必歸於塵土, 如此而已。 此外什麼也不知道。 為什麼東方破曉之前卻出現黑暗, 在西方晚霞之中都見輝煌的朝曦呢? 有福的先知啊,你的預言, 快速地描繪了整個無常的世界, 與時光飛逝,直到時間的彼岸。 彼岸全是溟濛的永劫, 它的際涯沒有人能夠看到。   艾依查庫終於迴身而去。   冷濕的細雨如絲自陰鬱暗沉的天空撲面而降,澆了我全身,照理而言應該很冷,我卻 沒有知覺。   最後的匆匆一睹,我看見艾依查庫面露鄙夷之色。   「嗤。」我冷笑出聲。   --你儘管認為我是為了名利,對你毫不顧身的人吧,事實上的確如此。我不會一直 跟你膩在一起,至少不會再像過去二十年一樣。   當晚,這是第一次,在一整棟空曠的洋房裡,感受不到他的氣息與存在。   單單是他離開的第一晚,整間房子裡能呼吸的空氣都變了。   我從不容許他與我同睡一間,哪怕是打地舖都不行。明明就很少看見他的睡相,卻不 由得有些擔心,他現在去哪裡了?   『那種沒有把握的期待是要不得的。』   也許是太過強烈的孤獨,使得我夢見了最不願回想的其中一件事。   雜草叢生的荒郊野外無地可歇。仍在試圖逃離「渦」的我們,狼狽地爬上一棵樹幹粗 壯的大樹,坐在矮枝上勉強歇息著。   「唔……!」   是一陣痛苦的低鳴。艾依查庫對疼痛的忍受度極高,從不輕易發出呻吟,一聽見他的 低吼,我就知道這次的傷勢非同小可。   艾依查庫無法再容忍臉上的異變,急忙抓開綁在右臉部染血的繃帶。他的右眼型態已 經變了,很明顯地,那已經不再是一種本來存在他身上的器官。   儘管冷汗涔涔,虛弱的身軀也不斷發抖,他還是持續將修長的手指全部塞進右眼裡頭 ,拼命地摳挖著,「…啊!!」他屏氣許久,又吃痛地吼叫出來,終於,他徒手將右眼球 刨出來丟到地上。   看見那顆在地上蠕動著好像要逃走的物體,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艾依查庫卻不顧自 己的一側眼窩仍在淌血,立刻伸腳將那物體踩爛,鞋根還在草地上扭了很多下,直到那不 明物體面目全非為止,完全不顧念那本來該是屬於他的一隻眼睛。   即使是像我這樣受不了麻煩的人,都還是對艾依查庫的治療抱有希望。他卻直接回答 :「我不想拖累你」   我體悟到艾依查庫是瘋著的人,狂氣的人,正因為他的瘋,才使他得以堅持到現在。   沒有把握的期待,指的是什麼?……失去蔚藍眼珠的血洞裡黑暗一片,有腥紅溫熱的 血汩汩流出,渦造成的傷口殘留的黃色膿液弄髒了他整張臉,血污交雜、失去光彩的,就 好像再也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的我。   我不敢再正對著他可怖的模樣,只好低下頭,看見染血的雜亂草地上,被焰紅的夕陽 斜照的倒影--他也是有影子的,卻自願成為我的影子。   艾依查庫與小時候越發不相像,彷彿野火竄燒般的熱情、黑暗的狂氣、要命的執著… …就只有對我的那份溫順,從始而終。   向他提議,並拉著他一同加入帝國軍,從不是為了還清我所欠的,不過是希望我能與 他有個共同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早放棄了還債的念頭,這一生哪怕我生來高貴,而他卑賤,我卻欠他無數的多;高 高睥睨的人其實是他,不是我。彷彿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欠人情債,艾依查庫仍舊笑著 ,一口一聲呼喚我的名。   「……我能不能選擇不再欠你?」   我不敢要他的回答。   而他幾乎不必考慮,就斬釘截鐵地告訴我--   不過是擋一次攻擊罷了,算什麼?哪怕要挖一百顆眼球,也不能讓我煎熬一回。反正 他有兩隻眼,世界上卻只有一位艾伯李斯特……他絕無僅有的艾伯李斯特。 *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呃……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路過荒原的人極少。艾依查庫只有看見一些赤腳的小女孩,帶著各色人等經過。   跟隨各式女孩的路人們,共同點就是都給人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尤其當他看見一位 戴著面具、身著紅袍之人,還有另一位身著同樣款式紅袍,並留著一頭玉白長直髮的男子 ,他更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打從腳底發寒起來--這開始讓艾依查庫相信,此處就 是陰間。   他已經試著問過好幾個人,但是他根本不記得想找的那人長得什麼模樣,既然說不出 個所以然來,也就沒有人能給他想要的答案。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人,你怎麼會想不起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難不成你有創傷症候 群,被傷得太深,索性忘了最好?」這位女孩好像很擅長處理這類型模糊不清的問題,非 但不現躊躇反倒接著問下去:「對了,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也許我會知道是誰與你有關聯 啊。」   艾依查庫一聽,覺得這個女孩很有機會能幫他,不禁喜上眉梢,才興高采烈地想報上 姓名,卻發現,忘記了。--昨天還記得的名字,今天就忘記了,只有「找人」這個強烈 的念頭依舊持續不斷。   見到艾依查庫思索了半天就是沒箇字吐出,女孩看出他竟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不免搖頭嘆息道:「真是的,連自己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還迫切地想找人,就好像連自 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都不曉得似的……唉,或許你確實有生存意義,也就是找那個人罷了 。」   艾依查庫怔怔聽著,女孩的話語竟針針見血,令他的心一抽一抽的,胸口窒緊得好想 用雙手扒上去,隔著一層胸膛,去搔著自己發疼顫動的心。   「我可好奇了,雖然你一定不記得,不過我還真想知道你找的那個人,到底是你的誰 啊。」小女孩好像是看這個人很奇怪,有興趣跟他繼續聊下去,便隨口問道。   「他啊……」   不再像前面的問題一樣需要思考,他直接說出來:「--他是我的命。」   我如今又大膽地鼓翼重來尋訪你, 我雖然久滯於幽暗之中, 但當我逃離那冥湖,長途跋涉, 飛過全暗和半暗的境地時, 歌詠「混沌」和「永恆的夜」, 再朝上方返航升起,鋌險而入。 如今安然向你重訪,感覺到你那回生的明燈; 可是我這雙眼睛卻不再受你的照顧, 它們只徒勞地回轉著尋求你那尖利的光線, 卻沒找到黎明;如此濃翳厚障矇住我的眼球, 令它們變得暗淡無光。   「你求我,我就將列國賜你為產業,將地極賜你為田產。   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萬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獸、空中的鳥、海裡的魚, 凡行經海道的,都服在他腳下……」   那個人要是聽見這段內容,會不會去向神祈求如經裡所述的無上權力?   他要權力做什麼?是要還給連隊一個清白?還是發動公權力去討伐渦,還他死去的家 人們一個公道?   不論他欲如何,去求神的機率都很低;他既不肯依靠我,所信的,始終只有自己罷了 。   我坐在半廢棄的教堂裡,台上的聖歌隊正在吟誦著《詩篇》的內容。   他們的合聲清越入雲,在這殘破不堪的斷垣中襯得格外頹廢。   我是依循著這樣一段一段的歌聲走過來的,對於荒涼的市鎮裡居然有教堂這件事頗為 吃驚,還以為在這種連肚子都填不飽的環境,不會有人想堅持信仰,沒想到人是越吃不飽 ,就越需要心靈上的寄託。   坐在會晃動的木長椅上,睡意隱約襲來,思緒漸漸迷茫,一種溫暖的感受突上心頭。   還記得少年時期,當我坐在教堂裡聽講道,通常身邊還會坐著一個人。   只有在神的面前,我與他沒有尊卑之分,得以平起平坐;而並肩齊坐一直都是我的願 望,我最喜歡緊挨著他不離開。   『艾依查庫,你在做什麼?牧師說到這一節了。』他將我擱在膝上的聖經翻過頁來。   看著他沒好氣的臉,知道他很關心我,注意到我在發呆,我就不由得高興得都要笑出 來了。   大概是看見我嘴角上揚,覺得我真是不認真到了極點,艾伯便煞有其事地指責道:   『你連講道都不聽,去學校一定也什麼都沒聽進去;那你以後可得好好跟在我身邊, 不然什麼都不懂的你,如何出社會闖蕩?』   我確實也是那樣想的。就算我什麼都不懂又怎樣?反正我還有你,你是這麼地聰明、 完美。我早就不對自己抱有任何希望,我早已把所有期待都押在你身上。   在我們都還沒長大之前,哪怕我必須仰望著高高在上的你,我都不曾設想過原來總有 一天,我們會分開。   「別在睡了,天使正在看你呢,艾依查庫。」   身著一襲黑色大衣,頭戴軍帽的青年來到我的身旁,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坐下的 動作優雅而自然,就好像他已經坐慣了這個位置,也來過很多次。   我貓著背,雙手肘抵在開坐的膝蓋上,手心交疊。抬頭一望,視線正好對上一尊白色 的天使雕像。天使的神情安祥自在,一對精雕細琢的石膏眼的確像是正在看著我似的,目 無瞳仁的眼光直直投射過來。   「咚,咚,咚--」   主日的鐘聲響起。   儘管今天是主日,教堂裡除了聖歌隊以外,卻只有我與他兩人,連一位至少該有的牧 師都不在。到最後,歌聲闌珊,就連聖歌隊的人都一一退下,空虛的大堂更添寂寥。   絢燦奪目的陽光自破掉的玻璃花窗漫射而入,由蔚藍、碧綠、火紅照放出的天使與花 朵在大理石地板上明滅旋轉;琉璃製的層層薄天花板照進七色日光閃閃爍爍,光點隨性四 散,使得聖潔空間中沒有任何暗角存在,不真切的視境所帶來的幻覺,讓人猶如置身夢中 。   身旁的人給我的存在感同樣是虛虛實實,似真實幻。   他知道我的名字叫作什麼,想必他認識我。覆在大衣下的軍服,可見到樣式與我的是 從同個單位編制出來,只是這個人官拜准將,他看起來很聰明也很強,升作上校指日可待 ,屆時就是我所不能及的高度了。   他帶著一本聖經,翻開來頁面破舊斑駁,上頭筆記的墨水都褪了跡,化作不可考的記 號,蓋住經文讓人摸不清閱讀的頭緒。   這個人這麼虔誠?聖經上怎麼會寫了這麼多字?   我怔怔看著他,忽然瞧見聖經第一面的空白頁,上頭書寫著一行大大的英文字「Izac 」,腦子頓入空白。   Izac……Izac……艾依查庫……   『艾依查庫,你的字還真醜……把筆給我,我來替你寫。』   『  ,別麻煩你了。這是我的聖經,當然要自己寫筆記囉,欸,你的聖經上怎麼都 沒有筆記啊?』   『我只要聽一遍就記在腦海裡了,還需要抄嗎?』   --上頭寫著我的名字,那是我的聖經。他怎麼會拿著我的聖經?   --以前跟我坐在一起的小孩就是他,我們比肩而坐,就像現在。以前我是怎麼叫喚 他的?空白的那兩個字是什麼?這個人是誰?他究竟叫什麼名字?   --好亂,一切都亂了套。   --啊啊!   一股怒氣忽上心頭,我完全無法壓抑住。   「砰!」   我迴身用手肘一把撞翻這個人,再起身撲上去。   「呃……」   我收緊了雙手虎口,用力掐緊他的頸子。   軍帽掉了,眼鏡則是歪斜地掛在臉上,與他以往俊秀儒雅的整潔模樣大不相同,被我 壓制在下的他,現在凌亂而狼狽。本來就蒼白的肌膚,染上一層淡紅,隨後發青發紫。   「…唔……」   不斷發出痛苦的囈聲,他的身體開始痙癵。就好像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我毫不 心軟,放低了重心,騎上前把他壓得更深--不能讓他有任何空隙、不能讓他恢復力氣, 否則他又會離開,到時候我抓都抓不住。   就這樣讓他慢慢虛弱下來……直到他不能再動,如此一來,他就會永遠待在我身邊。   「艾依……查庫……」   這是他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不過一聲呼喚,我竟打自心底酥麻起來,不由自主鬆了手。彷彿觸電般,我快速將雙 手都收了回來,被黏住的布質手套,其下手心的肌膚冷汗涔涔。   所有人我都殺得下手……唯獨這個人,要是殺了他,我會後悔得想跟著一起去死。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終於擺脫了我的魔掌,他躺在長椅上蜷曲著身體,急促地呼吸著。窒息一小 段時間以後,肺部再重新注入新鮮空氣時,會有強烈的刺痛感,就像是拿刀片在肺葉上細 細密密地鏤刻似的。   他臉色難看,額上頰邊汗珠點點,方經歷生死之關使他的眼神渙散,張開的口為了呼 吸沒有一刻的闔上。   我確實地自他身上挪開身體,不敢相信自己差點要傷害他,甚至置他於死地。   --不能再留在這裡,否則光是睹見他的臉,我就好痛苦,好害怕,好像有上萬隻螞 蟻在身上爬一樣難以忍耐。   我是怎麼了?感覺自己這麼恨他,但是看見他倒在椅子上奄奄一息,卻又忍不住心疼 他,好像瀕死的人是我不是他。我實在不能原諒兇手--然而那個兇手就是我。   我欲轉身,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卻緊緊抓了過來,扣住我的手腕。   「……別走。」   儘管仍在喘氣,毫無威嚴可言,他的話語卻彷彿有魔力縈繞,光是聽見,就讓我整個 人凍在原地無法動彈。   --快動,快動啊!我在心中咒罵著,可是身體比起聽自己的,顯然更聽他的話。   直到那個人終於休息夠了,慢悠悠自長椅上起身,呼吸都緩了過來。他走去撿起掉落 的帽子重新戴好,而我本該行動自如的雙足仍然沉重,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從背後走了過來,我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雅氣息,是只要在他的衣服上都會沾 染到的淡香水味。   我曾經諷刺過他,是為了誘惑那個皇妃才會在身上噴香水吧?我這麼不待見他的作為 ……重新聞見這股氣息,仍令我不由自主心醉,因為這正是我為此痴狂,並苦苦追尋已久 的氣味……   「--我好想你。」   短短四個字,直到真正傳入我耳中,彷彿花費了近上百年之久。   我震驚,喉嚨咽嗚作一團,無法回話。   我承認我一直都很想見他、我一定比他想我要來得更想他。   日日期盼著他,夜夜想守在他身邊,不知覺間這些已經成了在我離開他身邊之後,對 未來僅剩的盼望。   哪怕沒有一點見面的可能,連自己的溫飽都成問題,總還是想著,遠方的那個人現在 正在做什麼?有沒有遭遇危險?我還有沒有機會再挺身保護他、為他貢獻心力,別讓他受 到一點委屈?   他從後方環過手臂來,輕輕摟著我的腰,臉面與上半身貼住我的後背心,輕輕摩蹭著 。方感受到他傳來的溫度,我整個人都懾住……   「艾伯……」   我終於想起來了,又或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讓自己輕易回憶出來--這個人的 名字是艾伯李斯特。   他一生樹敵不少,有人對他恨之入骨,甚至派人暗殺他;然而全世界最恨他的人,就 是我。   我恨他對我的作為目空一切,無感得理所當然,就好像我是最沒資格,也最不可能動 念去愛他的人。   我們曾經練習似的一戰,他卻使出雷擊禁招,嚇著了我,並親口告訴我,對於我所做 的一切,他點滴在心……就像現在,如果他對我一直都無所謂,又為什麼要抱我?--既 然對我無關緊要,就不要告訴我,他想我啊!   他對我總是若即若離,這讓我更離不開他。要與他相離,簡直比把自己的皮肉從吸附 的骨頭上剝去還難。   好難受啊,動輒一根毛髮、一個細胞懷念起他,我就全身都要失去力氣,然而我全身 上下的毛髮與細胞,都無法停止想他。   艾伯按著我的手臂,將我轉過身來,薄薄鏡片下的一對桃花眼含笑,淡粉色的薄唇上 揚。在生前,他嘗用這麼溫柔的表情對著我嗎?   他的手按上我的面頰,以食指輕輕拭過我的眼角,「沒事了,我回來了。」   他面露溫柔不過一會兒,下一秒就變了臉色,抿住的唇很是嚴肅,斬釘截鐵地說:「 --艾依查庫,我命令你,回到我的身邊。」 我牽著如朝霞一般羞紅的他進入洞房: 整個天空和歡樂的星斗, 都灑落美妙精氣, 大地和山嶽都衷心祝賀著; 鳥兒歡快,清風和嫻靜的空氣向森林耳語, 從他們的翅膀上撒播薔薇, 從香木林中撒播芬芳, 直到夜間的戀鳥歌唱婚禮, 催促那晚星,趕快在山頂點起婚慶的紅燭。 防爆 (*′・д・)(・д・`*)   當天晚上,艾伯李斯特要求艾依查庫抱他。   艾依查庫覺得自己期盼了好久的心願終於得償,哪怕遲至死後都值得大肆喜悅。   這是他應得的,是艾伯對為了他戎馬一生的自己遲來的獎賞,只因他在過去對部下向 來慷慨,卻並不曾給過他任何賞賜。   房裡的暗火搖曳,映上的牆影詭異迷魅。眨著睫毛如扇的眼,眶下映出睫毛陰影,難 得呆滯的艾伯李斯特,現下有些失神。儘管燈光黯淡,他頰上的點點香汗與暈紅仍然清晰 可見。   艾依查庫坐在床畔直直盯著他。睡慣了配置的硬床,這張太過柔軟的床使得他的身體 都要沉下去。不住地吞著口水,什麼都還沒開始,他已然神往,鼻樑一陣氤氳,好像有溫 熱的液體快要衝鼻而出。   然而,這件事對被動的一方而言,可不是什麼愉悅的事情,男人與男人之間,本來就 無法輕易地結合,想到這裡讓艾依查庫開始不安。   不想讓艾伯痛,不敢看見艾伯流血……他是這麼高貴的人,怎麼能讓他屈居在自己之 下,還得一口一口忍受著不欲發出的呻吟?   「艾伯!」就在艾伯李斯特幾乎將全身衣物褪去,只餘下一件白襯衫時,艾依查庫趕 緊叫住他。   熨平的白襯衫下擺長及大腿,足以遮羞,卻掩不住光裸白潔的兩條長腿,從大腿根薄 薄的筋肉看得出他的體格結實,纖細修長的一雙腿,就連膝蓋形狀都這麼漂亮。   看著艾伯雙眼迷離,墨黑前髮被汗水濡濕,貼在蒼白的額前,平素帥氣的他,如今衣 衫半掩的姿容多麼嫵媚。艾依查庫難掩衝動,好想把這漂亮的人兒直接摁倒在床上,讓他 這雙玉雕般溫潤的大腿緊緊夾住自己的腰枝,多麼銷魂啊,接著讓忍耐了一生的自己,終 於得以對他恣意妄為一回,弄得他柔腸寸斷、盡情地讓他在身下輾轉承歡、聽他張口喘洩 出無邊春色。   但是不論如何都辦不到……他不想這麼屈辱艾伯,他早就答應過要讓艾伯作他一輩子 的主,哪怕對方從沒應過他,他都不想破壞約束,因為艾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   「……艾依查庫?」   艾伯李斯特難掩疑惑,甚至暗暗在想……這傢伙不總是兩眼發直地看著自己嗎?按理 而言應該很喜歡他才是,怎麼現在反而喊停了?難不成……自己居然連一點最基本的吸引 力都沒有,讓他失了胃口?   卻見艾依查庫一聲不響就自行寬衣解帶起來,動作緩慢得煽情,先是領子,再解開束 身的兩條皮帶,外衫褪下以後,除去裡頭的白襯衫,拉下長褲……在艾伯李斯特面前一件 一件脫下,連貼身薄背心以及內褲都一件不留。   艾依查庫尷尬到了極點,要給艾伯看身體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們在一起將近一生,身 上有哪裡沒讓彼此看過?只是一想到接下來的一切都得由自己主動,艾依查庫的話就難以 出口,手都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他往後坐了一步,在前方預留空間,接著在床上將雙腿敞了開來,曝露出一整片私處 。該處稀疏的髮絲都是箔金色,在燈火下閃爍著光芒,由於床事的經驗屈指可數,使得他 略有起態的玉柱、逐漸脹起的玉囊,還有正下方微微開合的後庭都是水水的嫩粉紅色,看 起來很可口的樣子。   不敢想艾伯現在是怎麼看待他的,艾依查庫整張臉都燒紅了,眼神飄忽,結結巴巴地 說:「艾、艾伯…請……」   支支吾吾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完,艾伯李斯特已迫不及待地逕自走來,三兩步蹬上床, 就按住艾依查庫整個人壓了上去,直到兩人的頭頂抵上床頭,整張床面餘下偌大的空位足 以讓他們翻身個夠,動作再激烈都不會從床上滾下去。   「喔,原來你有這種興趣……」壞壞的笑了一下,他低下頭,別過艾依查庫期待被吻 的唇,撇首啜吻上艾依查庫骨感的頸側,張口用甜蜜的小舌在敏感的肌膚上滑來滑去,舔 舐留下的唾液讓艾依查庫透骨沁涼,「啾」、「啾」的羞恥水聲不斷從艾伯的親吻裡傳來 ,一口一口吮出櫻痕來彰示佔有的幹勁,則是火熱得讓他無法招架。   艾伯李斯特何曾像現在這麼溫柔?艾依查庫喜從中來,也不管他是怎麼誤解自己的, 只要艾伯高興,他就高興,連忙點頭如搗蒜。   「啊…--…」還沉浸在艾伯調情的吻之中,艾伯已經改變策略,一個激靈,讓艾依 查庫不由得甜吟出聲。   以舌尖繞舔著艾依查庫正在吞嚥口水而微微動作的喉結,再向下游移,把舌頭伸進去 徹底挖舔過艾依查庫的鎖骨窩。艾伯李斯特以雙臂撐起身子,端視著惹人憐愛的艾依查庫 現在的模樣,如自己所想,他一臉害臊,儘管表情相當不自在,臉上卻透出喜悅的光彩, 兩片紅雲罩在他溫潤的臉頰上,昔日英氣的雙眉如今示弱地垮落,沾染了水氣微瞇朦朧的 藍眼,其上睫毛纖長如霧,還有正在喘氣的小口,那瀲灩著水光的唇……仔仔細細將他看 了一遍,艾伯李斯特笑意更濃,他想得一向沒錯,這個人真的很可愛。   手掌去撫觸帶有胸肌的胸膛,密實的肌理細緻好摸,以指腹深刻感受早已結痂生肉的 斑斑傷痕,每一道狠鑿的刀痕,每一擊不留餘地的劍砍,莫不是為了掩護他而受的傷…… 受傷的是艾依查庫,心疼的卻是艾伯李斯特啊。最令艾伯嘆息的,不過是艾依查庫這個蠢 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在自己的心裡有多麼重要。   「噫…!」艾伯李斯特的手指對他而言有特殊的吸引力,他觸摸過的每一處都令艾依 查庫彷彿觸電般,酥麻得不能自己,幾次都差點自床上彈起來,好像全身都成了可供挑逗 的敏感點。   艾伯李斯特現在距離他何其的近,這是從未有過的近距離,沒想到兩人有史以來離對 方最近的一回,會是在床舖這溫柔的樂園中魚水纏綿、袒程相見。   他一直都沒有脫眼鏡,艾依查庫熱騰騰的春息一下一下吐霧了他的鏡片,他調戲褻玩 著艾依查庫的動作卻始終準確,不因為視線的模糊有所差池,不愧是射擊技術無人能出其 右的天才……什麼,這有什麼關聯?   艾伯李斯特身體升溫,呼吸驟急,噴吐的溫熱鼻息同時也落在艾依查庫的臉龐上。   「呼……嗯……」這種搔不到要害的親密互動癢得艾依查庫不能招架,睫毛分明的水 氲藍眼眨巴眨巴,纖長柔軟的金黃髮絲在他好像被蒸過一樣紅潤得過份的臉上凌亂,心跳 快得好像要從胸腔跑出來了,艾伯越是用經年持劍的粗糙掌心撫弄他的身體,他越是無法 自制地呼出撒嬌似的媚人聲息來,令人垂涎欲滴,「…別、艾伯……哈…那樣,嗯…好癢 ……--」   艾伯李斯特聽得耳根都發紅了,幸好沒脫眼鏡,他得以用推眼鏡的方式掩飾尷尬,哪 怕是像他自制力這麼強的人,看到艾依查庫露出這種不可能曝露於人前的惑人姿態,他都 覺得股間脹得發疼,好像有潛藏的野獸要自身體最深處呼嘯而出……   「--……艾依查庫……」   艾伯李斯特終於無法再按捺野性的一面,深呼一息,低吼一聲,雙手便捏住艾依查庫 精瘦柔韌的腰枝。   知道艾伯無力再忍,艾依查庫也順從地將雙腿緊緊夾上艾伯李斯特的腰脊,好像也期 待著艾伯快點深情地貫入自己,將他的全部都深深奉獻進他的體內。   「呼……」艾伯李斯特晃動著臀部,焦急地以體感尋找著他所欲頂破的禁忌之所,然 而越是急促,越是對不準,始終在大張的緊緻股縫中來回摩擦著,幾次龜頭都對準了小穴 ,卻因為那裡太緊的緣故滑不進去。   這種破表的刺激真讓艾依查庫心顫,原本平攤在床上的雙手,忍不住伸去環抱著艾伯 李斯特削瘦的肩膀,修剪得極短的指甲摳搔著艾伯李斯特的皮膚。他以濕潤的嗓音,春意 盎然地低聲勸誘道:「--哈啊……艾伯,快,快點……!快進來我裡面……」   真是的,還用你這樣催我嗎?這個妖孽。   一手輔助,握住自己的棒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引導著利器來到該入的場所,甫一 接頭,不論是欲入的一方,或是被入的那方,皆屬天造地設,致命地彼此吸引著。   「唔。」感受到緊密的肉洞頻頻張吐著要吸附他的存在,他就筆直地驅入,豁盡精力 地深深鈍頂下去,儘管想要一次攻頂,卻在不遠處行得窒礙,被迫停下。此時隨著艾伯李 斯特數次淺淺刺入,「啵」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撕裂開來的聲響,兩人赤裸的下半身終於 相互和合為至極--   「…啊……!……呼嗯--…」那是被強行進入後撐裂的聲響,艾依查庫痛得緊緊摳 住艾伯李斯特的背,指甲都要陷進他的肉裡去。長舒一聲,意識泛白,幾近窒息地倒抽了 一口氣。「…艾伯--啊……我,唔……疼…」   艾依查庫正在煎熬的同時,艾伯也同樣為了這傢伙的處子之身深感痛苦,該死的緊緻 以及蜿蜒的曲道讓他進退維谷,正所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來不及精盡人亡他的子孫根 就快要斷在裡頭了,要是屍體那一截被取出來化驗可能還會發現「它」已經被艾依查庫的 屁屁給烤焦。但是他可是艾伯李斯特!他是天才,沒有什麼事情是能真正難倒他的!   最難熬的一段好歹撐了過去。隨著艾伯李斯特堅硬的熱楔在那清純無垢的小穴中深深 淺淺地搗瀆著,纓紅血珠便「咕嘟」、「咕嘟」地自白淨甬口溢出,即使是小小的移動, 都使得妖艷的血花噴濺而出,染紅了艾依查庫附著筋肉的結實大腿,彷彿雪地裡綻出一朵 朵迎春的花繽似的。艾依查庫一雙腿被身體前後搖動的艾伯李斯特不斷晃動,大動作不曾 停歇讓他一時承受不過來,「哼嗯--…」這下他真的累了,痛得都累了,一言不發,乾 呻吟著。   艾伯李斯特看著就覺得痛,捨不得艾依查庫為了他有諸多強忍,但是又慶幸今天自己 是在上面的那位--要不,狗的那根有多粗啊!還有倒鉤啊!給狗插那還活得下去嗎?尤 其那還是條正在發情的公狗!   不敢看艾依查庫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只好埋下頭去親吻艾依查庫胸前的乳尖,以 舌尖在那豆大的突起上繞環,希望能藉著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好過些。   「呃…」艾依查庫仍然頻頻抽氣,他不知道被異物突入,尤其是被那樣興奮壯大的肉 刃硬生切割開來的感覺會是這樣,但艾伯李斯特可是他一生最心愛的人,別說要他現在忍 耐,他要怎樣自己都是義無反顧的。只不過用上後面就算了,連前面都要稍微調戲一下, 艾依查庫一直不知道男人的乳頭可以用來幹麻?他的乳頭也不敏感,隨著艾伯在那裡又扯 又啃,只覺得癢癢痛痛的,有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在腦中腹中燒啊燒。   血腥鏽味在情慾瀰漫的空氣中,像是野生藤蔓般無止盡地蔓延下去,無時無刻提醒著 艾柏李斯特造成身下人多少失血。   潮濕的血氣潤滑了難以突進的甬道,緊緻穴肉絲絲包覆住艾伯的軟土深骨,隨著艾伯 激靈一動,鮮紅濕軟的穴壁便毫無縫隙地切切包覆上來,每一片緊皺褶紋都燙得艾伯從尾 椎豎到頭頂來,直想放縱地大肆馳騁、想發狂地各種作為,直到失去自我找不回來為止。   「哼嗯……!嗯嗯--……!」每當艾伯從最頂拔到洞口,都好像要把艾依查庫的內 臟給拖出來似的,然而他的穴口依然不住煽合,誘引艾伯繼續一下一下地頂撞著,使得艾 依查庫的背脊反覆撞上床墊。床板發出韻律的「嗄吱嗄吱」聲,兩人露骨的動作太過劇烈 ,使得床腳好像要支撐不住似的搖晃不定。   哪怕艾伯的作為再超過,艾依查庫仍然勉力抓好自己的呼吸節奏,大張著雙腿,粉紅 濕潤的洞口總是體貼地迎合著他,這樣處處逢迎的媚態真是騷到極點……一想到這個人才 第一次跟男人做就淫蕩成這樣,真是不可原諒,但是深知他也只對自己一個人如此,又讓 艾伯寬心許多,否則要是讓他用如此淫靡的模樣出去見人,有誰會不想就這樣哈斯哈斯地 騎到他的身上,跟他來趟金槍入洞,直直搗入他愁腸百結的宮戶?   艾依查庫絮絮地「嗯…」了一聲,軟綿綿的氣音是他自己控制不住的。艾伯李斯特聽 見艾依查庫不時來個幾聲,已然按捺不住,好像隨時會射在他裡頭;艾依查庫卻是毅力非 凡,艾伯抽送得忒是賣力,而艾依查庫發紅脹大的肉棒正在發出活物的顫動,卻只硬了一 半,還很有餘裕。   他潮紅滿面,右眼罩都被汗浸濕,刀傷槍傷有什麼是他沒扛過的?這種突入體內,在 最柔嫩的肉裡翻攪的痛,他就特別耐不住。不過越痛越舒服,隨著艾伯的動作越發順暢, 九淺一深的速度與自己的身體十分合拍,雙方如倒吃甘蔗般漸入佳境,對艾依查庫而言, 快感更是如潮水般隨著氾濫一層層疊砌起來,越高越碰不著天際。   眼角泛著杏紅,他含春的右眼微瞇起來,濕潤的紅唇開合著,夢囈般喃喃道:「艾伯 …嗯!…別、別等我……再進去些--哈啊--……」   這聲淫喘令艾伯李斯特越發熱脹難耐,許久不曾性交的身體特別經不起挑逗,艾依查 庫精瘦結實、穠纖合度的肉體真是美味極了,但是如今都已經確實擁有,能再做的也不多 了。   還記得小的時候,他們曾經在某個暗夜一起躲在被窩裡,替彼此手淫,當時都還是青 澀的年紀,想到要去碰對方重要的部分,艾伯李斯特是忌憚又帶著期待,艾依查庫則是雀 躍又畏懼。   不過現在也不是小時候了,艾伯大方地用手握住艾依查庫的棒身,想讓它精神點,就 用掌心不住地上下摩擦,果發奇效,讓艾依查庫的那裡迅速越發硬挺了,一壯大起來,單 手都掌握不住,滿有活力地在艾伯的掌裡漲跳著,好像隨時會滑出去。   一邊用手心滑動著他的碩大,艾依查庫的肉棒就像熾熱的烙鐵一樣,握著都要燙手, 讓艾伯李斯特再次慶幸今晚並不是自己躺著被這種東西貫穿身體。再上前去親吻艾依查庫 的眼罩,發出「啾」的水聲,吻得更深了些,伸出靈巧的舌頭來濡濕布面,好像要直直吻 進那什麼都沒有的眼洞裡去。   比起艾伯握他的那裡,眼窩被親更讓他羞愧,「不要…不要親那裡……!」他已經失 去了右眼,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足以用來保護艾伯的一部分。艾伯李斯特卻深知,那隻右 眼是他為了保護自己才受的傷,更是為了不要拖累自己,才親手剿了出來。   「--不要怕,艾依查庫。」他試著對艾依查庫輕聲細語,曾幾何時也汗濕了臉面, 目光濕漉如霧。   艾伯放開還在狎弄艾依查庫的右手,轉而兩手都緊掐著艾依查庫的小腹側,直到連接 大腿根的腿窩,再向下游移到汗濕的臀瓣處,用力捏住那兩瓣結實有彈性的窄臀,將臀瓣 掰得更開。自己頻頻運動著後腰,熾熱得連血管都浮現出來的根部,不斷自翻出紅褶的淋 漓小穴中進進出出,「噗吱噗吱」的水聲還有「啪啪啪」的囊袋撞擊聲不絕於耳,聲響的 速率越來越快,震得雙方的耳朵都快反應不過來。   安靜過份的房裡只剩下他們交歡的聲音,情慾的肉味在空氣中濃得散化不開。   「啊--…艾伯…哼…艾、伯……」   張口吃力地呼吸著,今晚的艾依查庫,不放過任何機會地不斷呼求著艾伯李斯特的名 字。艾伯心想,你為何用彷彿夢囈的聲音叫喚我?我現在不是就跟你在一起嗎?   落下唇與之緘封,將那甜美的口腔呼出的索求聲全部鎖住,使得艾依查庫只剩一陣陣 「嗚……嗚……」的鳴聲在嘴裡迴蕩,蠢得可愛。   艾依查庫要昏過去了,艾伯只好將口放開,拉出一絲長長的唾液。他把自己嘴角的擦 掉,任由另一端絲線掛在艾依查庫的嘴角,看上去色情意味濃厚,不知道那線銀絲究竟是 他的口水,還是艾依查庫的,又或是兩人的分都分不開了。   艾依查庫感覺自己的下腹發燙,彷彿整個人都要煮沸了,艾伯的抽插完美不留餘地的 脹滿他全部的腸道,只覺一波又一波高熱越發送入,完全沒有降溫的餘地。艾伯李斯特受 他體內深處一褶褶稚嫩穴肉緊緻綿密的包覆,抽送得更加勤勞,在那無人禁地恣意擴土。   「哼嗯……啊…!啊…!」幾聲快樂隨著被一股股送入的動作有節奏地溢灑而出,艾 依查庫被插得分身頂端不斷冒出蜜汁。   艾伯李斯特的腦袋是知識淵藪,看見艾依查庫那鮮紅的棒身仍在脹大顫動,頂端同時 咕嚕咕嚕地冒出半透明的白液來,知道這是所謂的前列腺液,精液有百分之四十都是由這 種體液組成,噴發時能帶來與射精同等的快感,射的時間也比較久。   「你看起來很舒服……」艾伯李斯特抓住艾依查庫的大腿,將他的兩腿高高抬上自己 的肩,他的身體被摺疊到最大的角度,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他們之間連接的地方,肉蓓蕾被 巨挺翻攪出層層的水紅色嫩肉,最色情的部分被艾伯看得一清二楚。他以跪射的姿勢落定 ,收緊了臀肉,繼續在艾依查庫的股間猛烈突進。   「呃……--」   艾依查庫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他一直把艾伯李斯特奉為天神,從不認為自己有資格 與他如此親密,沒想到跟艾伯李斯特做愛竟然爽得能飛天。   他不在乎艾伯李斯特的眼仍在銳利地看著他挺立的肉棒,也不在乎自己的大腿張開得 毫無尊嚴,隨著艾伯李斯特在他體內進進出出,不斷發出「啪吱啪吱」的振耳聲響,這一 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樂,是一切美滿的泉源、雲端彩虹的頂點。   「唔……好快……嗯,嗯--啊…!哈啊……」   源源不絕的快感使得他的笑容宛如喝醉一般天真,本該強壯屹立的身體如今隨著艾伯 李斯特勤勉的抽動搖擺,腰臀動得尤甚。   他不忌諱承認自己享受到的愉悅,儘管艾伯李斯特粗壯的肉刃並未給他喘息的縫隙, 一味要深入捅裂他不該被如此傷害的私處;艾伯李斯特對他一點都不溫柔,正因為不是對 著女人,不需要獻殷勤,所以連前戲都沒有--獨屬於兩人的猛烈,就像是狗的野合一樣 ,野蠻得原始。   艾依查庫像是害怕來不及讓艾伯李斯特聽到一樣,不斷試著開口告訴他:「艾伯…嗯 嗯……!艾伯--……你…!唔、唔…讓我…哈啊--…」   「怎麼?」艾伯李斯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即使在床上,他們仍相處得與平常無異。 艾伯李斯特對艾依查庫肆無忌憚,而艾依查庫對艾伯李斯特言聽計從。艾依查庫甘願如此 ,因他深信自己的身心終究屬於他的艾伯一個人。   「--你真的讓我……呼…嗚……!」藏不住的春息自他無法抿起的唇畔洩露,他頻 頻吸氣,多堅持了幾秒,終於得以說個完整:「你讓我……好舒服……」   終於得以表達自己對艾伯的心意。與心愛的人做,感覺不論如何都是最特別也是最棒 的。   看見艾依查庫是這麼倔強地堅持要說出來,艾伯的心都柔軟下來,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艾依查庫,我愛你……」語出,竟是無上的濃情密意,聽得艾依查庫喪魂銷魄。   「!」艾伯說他愛我!艾伯說他愛我!   艾依查庫太興奮了,身體一股勁地痙癵,自床上彈了起來,弓起背,就連吃食著艾伯 的貪婪後庭都把嘴收得緊緊的,直把艾伯李斯特夾得欲仙欲死。   「嘶……!」真是舒服到一個不可理喻。咬緊牙關,艾伯李斯特覺得下腹襲來一波暖 潮,看著艾依查庫漂亮的臉,對方舒服的神色也透露出自己即將來到絕頂。   「…嗯……」   他們共同迎向至樂的高潮。   「啊…--啊啊……」艾依查庫的後穴又猛然收縮好幾下,艾伯李斯特本來都還沒射 乾淨,被這麼一榨,倒是一點都不浪費地全部射進了艾依查庫炙熱的體內,有力的精液一 波波噴射出來,滾燙地撞擊著他的直腸,再再提醒他,那是艾伯李斯特的種,他已經全部 都吃進去了,一滴也沒漏掉。   「艾伯……你射在我裡頭了……」   他面上很是疲倦,卻帶著一抹愉悅滿足的慵懶笑容,還很有精神的分身則是一抽一抽 地噴出精液來,濃稠地濺上自己的胸膛還有艾伯李斯特的下腹。   當艾伯李斯特自艾依查庫的體內滑了出來,尚未闔起的腿間一張一闔的小穴中,流出 了為數甚多的艾伯的種子,再加上艾依查庫自身的精液噴發力太強,有些濺在自己的大腿 上,這種畫面真是怎麼看都讓人按捺不住。   幸好經過完整的一回,他們暫時還沒打算立刻提槍再戰。兩人在床上氣喘吁吁,再看 到對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緊緊地上前去抱在一起。   等到他們因為身上出汗得太黏,抱得太緊實在不甚舒爽,只好依依不捨地與對方分開 。躺倒的艾伯李斯特翻過身來面對著艾依查庫,甜甜地叫喚道:「艾依查庫……」   「艾伯……」同樣回以一個深情的呼喚,就算不在床上,平時他對艾伯的稱呼也依然 深情無比;只怕經過這一晚,以後當艾依查庫開口叫艾伯的名字,他都不免想歪了。   能與艾伯李斯特四目相對,就足以讓他體會到何為天地間的永恆。他暈紅未退的臉上 水氣淋漓,掛著煽情的笑容。今晚是他最絢麗、最值得紀念、最令他畢生難忘的一夜,恐 怕比他的生日還更重要。   悠悠地將手伸過去,拱起了手背,以纖細的手腕背落在艾依查庫的鼻前,輕輕地蹭一 蹭,「你的鼻血流出來了。」沒擦還好,艾伯李斯特一擦,弄巧成拙地把艾依查庫弄得滿 臉血。   靠! *   昨晚是甜蜜的夜晚。   不能否定他們所追求的人生目標,但是假如他們勞苦了一生,所換得的是如此纏綿妙 夜,倒也不算損失。   艾依查庫是真的相信,只要他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就能真正擁有他所愛的人;如 今,他愛的人擁有了他,對艾依查庫來說,比起讓自己擁有艾伯李斯特,他更覺得艾伯李 斯特值得去擁有他,而他艾依查庫也是很值得被擁有啦。   艾伯李斯特不是沒有過床事,過去也有逢場作戲,與嬌生慣養的艾莉絲泰莉雅相較之 下,艾依查庫的肉體硬得多了,細腰與翹臀的手感卻好得膩手,讓人想一摸再摸。艾伯李 斯特怕自己從今以後形象崩壞,因為看見艾依查庫被軍服下擺隱約遮住的臀部,他會忍不 住想去摸一把……   不若一般人總是說男同性戀有一方得要纖細柔弱,艾依查庫一點都不纖細,將他摟在 懷裡的感覺依然舒服,結實的身體很暖手,更何況只要有了他生動妖嬈的表現,就是大大 的滿骰,沒什麼好不滿足。   艾柏李斯特撫摸著艾依查庫金黃的亂髮。   晨曦自半拉的窗簾透進房裡,灑了滿牆滿地的光芒,映在艾依查庫鵝毛般細軟的髮上 ,映得根根髮絲都熠熠生輝。   從來沒有感到這麼輕鬆過,原來大方地與他在一起,不是什麼壞事,恐怕是因為在這 個影世界不再有金錢與權力之爭,也不再有浮名繫心的緣故。   再也沒有顧忌,最大的牽絆,不過就是在自己懷裡酣然入睡的這個人……   「……艾伯。」   還以為他又在說夢話,曾幾何時,艾依查庫已經悠悠轉醒。自他湛藍的左眼裡彷彿能 看見海天的分際,一望無際的凝神之藍是他一以貫之的深情。   「你怎麼好像在摸狗狗似的,一直摸我的頭?」他眨眨眼,巴巴地往上看著半臥的艾 伯,那一派閒適自若的模樣真的好帥。   「呵,」聽見這個傻問題,艾伯李斯特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不一直都是我養的 狗嗎?」   一堵軟軟熱熱的東西貼上來,艾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露水般的吻乍然乾去,嚐不到 滋味的唇已經退了開來。   艾依查庫仍按著艾伯李斯特的肩膀,儘管方才不過是幾秒鐘的唇貼唇,仍令他回味無 窮,用舌來回舔著唇來偷偷懷念這滋味,誰叫他還是沒膽造反?就只敢親這麼一下下。他 笑嘻嘻地問:「那你討厭人獸戀嗎?」   「……」艾伯李斯特撇過頭去,昨晚還這麼狂熱,早上就變了個人,真不知道是在發 窘還是害羞。   艾依查庫伸長身子繞過去,顧不得被子完全沒遮到,就用光裸的身子貼著艾伯李斯特 。艾伯李斯特也還沒著裝,現在不過一天之始,一雙玉體相互摩擦著,不覺間已然上火。 「…別這樣,艾依查庫。」難道要從一早就開始糜爛嗎?他伸手要揮開艾依查庫。   艾依查庫握住他的手腕,用自己的雙手將他的手包住,蓋上自己的心口。他靠到艾伯 的肩膀上臥著,在他耳畔軟綿綿地說:「艾伯,我愛你。」   「……!」艾伯李斯特整個人都顫抖了,迅速以手掩面遮羞,覺得這個人未免也放肆 得太快,才給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你…渾蛋,別一大早就說這種話。」   艾依查庫理所當然地回答:「耶,我把你放在心上,難道還需要分時間點嗎?都讓你 這麼摸了,你難道還沒感受到我的真心?」   艾伯李斯特不知道短短一個早晨,自己已經第幾次陷入沉默,這傢伙如今真是一點屬 下的樣子都沒了。他擰著眉頭,很是傷腦筋,「那你也別一直說。」   「不說的人一直都是你,你老實再告訴我一次,你愛我嗎?艾伯……」   他是這麼專注地看著艾伯李斯特,他的眼裡就只映照出艾伯李斯特一個人,就連他的 心,一直讓艾伯李斯特的手按在上頭的赤誠之心,裡頭都滿載著艾伯李斯特。看出艾依查 庫對自己的深深愛戀,艾伯李斯特忽然發覺自己其實並不擅長面對艾依查庫,更不懂得處 理這種真心真情的場合。   「你!--真是夠了,我不想再跟你繼續胡鬧下去。」他匆匆下床,不想再被艾依查 庫纏住。   「艾伯!喂……艾伯!」艾依查庫想再抓住艾伯李斯特的手,卻苦無機會。他狼狽地 跪倒在床上,對即將離開房間的艾伯李斯特招手喊道:「等等,別走啊,你連衣服都還沒 穿耶!」   ……!?     我決不猶豫。 和你同行,與留在樂園無異; 沒有你時,留與被放逐一樣。 你是我的一切,是那天底下的一切東西,是一切的地方。 而比這更大的安慰, 足以使我安心離開這裡的, 是我不配接受的恩典。   ……有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恩典。     「長官……長官……」   聲聲呼喚,鼓譟著艾依查庫的耳膜。到底是誰這麼惱人?艾依查庫懶懶的不想起身, 那人卻鍥而不捨地持續叫喚他。   怕艾依查庫不知道自己是在叫他,於是又改了稱謂,連叫幾聲:「中尉……艾依查庫 中尉,醒醒啊!」   不想再繼續被煩擾,只好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名守衛正在叫喚自己,看官階只是下士 吧,膽敢來這裡打攪他?   「報告中尉,艾伯李斯特上尉要屬下來通知您,可以進入病房了。」   其實艾伯李斯特根本就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不來就算了。』他是這麼說的。   這位下士已經看守病房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一天見到艾依查庫缺席,知道艾伯李斯特 對艾依查庫而言是重要的人,聽見艾伯李斯特說出這種話,心生不捨……艾依中尉對艾伯 上尉這麼上心,上尉卻是這種態度,那麼無論如何都得讓艾依中尉去見他才行。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睡著?未免也太蠢了吧,萬一在睡著的期間艾伯出事了該怎麼 辦!   先是被這樣的第一念頭給完全驚醒了,艾依查庫對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責。   話說艾伯終於准許自己去看他,意思就是已經結束與皇妃的秘密會面了吧?每次都得 在一旁忍受他們的幽會,想到艾伯這些日子以來都在想辦法與那位皇妃培養感情,不由得 火大……那個女人就算身分高貴,她真的配得起艾伯嗎?   耶?   胡亂想了一通,發現這個時間點很不對勁--奇怪,怎麼…怎麼自己又回到了醫院? 回到與艾伯分別以前的時間?   自己剛剛在做什麼?……剛剛,睡著了……   「你叫什麼名字…叫…叫--亞歷對吧!」終於想起這個常常來輪班的小兵叫什麼名 字了,艾依查庫連忙問道:「亞歷,既然這段時間你都在這裡,那你告訴我,難道我從來 沒有跟艾伯見過面嗎?」   「啊?」問這啥毛線問題?中尉睡昏啦?   對於崇拜的中尉居然願意叫他的名字,亞歷很驚喜,他也想多幫忙,只可惜無法理解 艾依查庫的問題,只能將最近發生的事如實告訴艾依查庫:「報告中尉……您護送上尉回 來以後,醫生吩咐要杜絕細菌感染的可能,禁止任何人進去探病,雖然有很多訪客想探望 上尉,但是都不被允許,只有等到這幾天病況好轉,醫生才允許別人進入病房,皇妃殿下 正是第一位進去的。」   說得這麼好聽,其實就是不想見其他閒雜人等,只想跟那個女人繼續真情假愛吧?連 醫院都能拿來當約會場所,真服了那個傢伙。   心頭一動,「……」什麼?我跟艾伯居然完全沒有見過面?   頭都痛起來了。艾依查庫頓時感到昏昏欲墜--啊!   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好痛。「亞歷,這是現實嗎?」他緊蹙著眉頭問道。   亞歷被他問得都遲疑了,想了一下,還是只能點點頭,「報告中尉,你人就在現實裡 。」   「不!」   他兩眼都撐大了,不想相信亞歷的回答,然而轉頭有牆上的月曆,低頭則是能看見腕 上的錶停駐的時間,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這個事實--   他們之間的發展最終成了打瞌睡的夢。   他不解。這到底算什麼?他與艾伯之間的坦承與歡愛,都只是夢而已嗎?   所謂的「影世界」也只是夢中的場景嗎?   ……   「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自己居然發了一場與艾伯相知相惜的甜夢啊!   真的好甜好甜,讓人好開心的。   ……唉。 【END】 我是藍光(土下座) 劇情歪得很嚴重請見諒(哭) 能夠看到最後的每個人都是勇者,因為這篇文實在很長,人物個性也跟原作不盡相同。 相信很多人會因為這篇的怨念太深、劇情太沉悶,還有個性超歪等等問題,看不到一半就 按上一頁。 就算能看完的人,我也不相信會沒有微詞。 在此特別感謝燁影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燁影在我苦逼這篇文的途中,指導我修改了很多部分,不論大方向或小方向, 也給了我關於劇情(?)方面的指引,讓我不至於是無頭蒼蠅啦。 寫作概況: 某超爛的一段被燁影的精密吐槽打到→ 傷五→ 神骰把文改回來→ 燁影給了我一記白鴉,把我從暈眩狀態拯救出來→ 目前生死未卜……(/ω\;;))))  (我的眼睛已經快要閉上惹) 謝謝所有看文的人,感謝你們願意忍受這篇文的低氣壓…… 坦白說,這篇文的寫作方向,是《老大》一書(分上下冊)……就是一邊寫,心裡一邊想 這套書啦^q^(不要侮辱人家的書#) (→最後卻寫成「聶政」風?!哪招(#゚Д゚) ) (還有眼球那段感覺好像《富江》……OTL|||) 以UL文而言,主流通常都是歡樂向而且與大小姐們有密切關係的, 至於這篇文完全就是劍走偏鋒,歪超大((;゚Д゚) (最近很頻繁地使用「劍走偏鋒」這個成語,因為我就是個劍走偏鋒的人?!) 這篇文的寫作歷程是 從上星期日晚上十點開始寫,基調超級悲苦,不過取得了燁影的意見,有修改基礎; 到星期一凌晨兩點的時候,已經有一萬二,H有3000,初稿完成; 星期二,初稿增添細節,同時刪掉太過悲情的部分使得文不至於濫情 雖然刪掉很多字,卻也在H通通把字數給加倍(?)補了回來。 二稿達到19000(眼神死)(從晚上七點一直寫到凌晨四點真是太強了有沒有zzZ) 星期三,三稿31000,我真的不想再寫了,就這樣吧。如此一來我星期五就可以沒有遺憾 地出去新生宿營了。 最可怕的是H有6800(((((((( ;゚Д゚))))))) 坦白說這段H我雖然寫得很腦死(因為我已經從良很長一段時間了) 但是反覆修改以後,該寫的不該寫的破格的我都全寫了 說來自大但我對自己的H有一定的自信,畢竟我是多方鑽研的(ry 而且H有情感上的轉折,如果說不看H只看清水部分的話,心情會非常苦逼(‵・ω・′) ※順帶一提:清水部分犬眼鏡,床上眼鏡犬 聽說BL文的CP要以床上定勝負,但是去清水區就把(ry部分給(ry了所以標題就寫了犬眼鏡 去其他實用部分有出來的地方那就是眼鏡犬了 (OTL我中餐晚餐都沒吃,凌晨胃痛好難受||||) 我很不想說的是……我很不想苦悶人,但我寫的過程已經夠苦悶(囧) 讓觀眾感到不舒服是我的錯,但也想請各位可以減輕苛責(・ω・;;)(←敢寫不要不敢 當) (大家都覺得收尾很莫名其妙有沒有!轉得很硬有沒有!) 以上,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m(_ _)m -- 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 何時一樽酒,重與細論文。 BLOG:http://stardust1224.blog126.fc2.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0.105.218.129
s00azure:看完了…狗狗跟眼鏡真的會有GE嗎(?) 10/11 02:27
loveless520:看完 我更喜歡狗狗的說QAQ 10/11 11:02
comet1224:其實這兩人也常常有歡樂文...但是對我來說他們就是該悲 10/29 02:41
comet1224:我也喜歡狗狗Q_Q狗狗麻吉天使!!!!!可惡還我狗子(硍 10/29 0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