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雙面人
賽米爾倒了藥出來，就開始輕輕地替華利斯擦，他的手心跟藥都是涼的，塗得華利斯
一個冷顫。賽米爾用手指輕摸他的傷口，問：「是傷疼了，還是藥太刺激了？」
華利斯的臉趴在枕頭上，向著賽米爾坐著的那一側，看著他，說：「都不是，是你的
手太冷了。」
賽米爾於是把手放到口鼻前，用熱息呼了呼，說：「你看這管不管用？」華利斯皺了
眉頭，道：「是有用，但總覺得噁心啊，都是從你嘴裡吐出的細菌。」
「哪有？我剛才才刷過牙的，你就愛編派人。」
閒聊片刻，賽米爾一邊端詳傷口，一邊替他推拿去瘀。
華利斯雖覺著痛，卻也知道是在散瘀，心裡頭千頭萬緒，忽然想道：『要是這廝王八
蛋，一直都這樣，該有多好，偏偏不是，性子裡實在惡劣得很，今日裡來討好我，明日便
討好他人；一旦在父親大人面前，不是爭執，就是爭寵，說起來，是我錯，還是父親錯，
抑或是他的錯呢？』感慨雖多，沒能如何，只問：「瞧你這推拿得多熟練，連這都會？」
「為了討人歡心，有什麼是不會的呢？我以前過活的地方，比這裡辛苦太多了。」說
著，也幫華利斯推著，動著動著，身體倒是熱了，越發的不畏寒，額際竟沁了汗。
擦完了以後，他把散落在臉前的髮絲撥回耳後，道：「有迸血的地方，我這藥擦下去
，明天就生痂了，這幾天爵士應該也不會讓你習射練劍了才是，養個二三天，自然會好的
。瘀青的話，反正是藏在衣服裡頭，總有一天也會好，沒什麼好擔心。」
「你又能當醫生了，這麼厲害－－也罷。」華利斯鬆了一口氣，「傷口雖然痛，沒怎
樣就好。」
賽米爾看了會兒華利斯的上半身，忖度道：『當真是比我結實些，他上次沒有唬爛我
。』輕輕掐了他手臂頭的二頭肌，道：「一個月後，我再來看看你瘀青好了沒，沒好的話
，我這裡還有別的藥能讓你試試。」
這讓華利斯一臉嫌惡，「看什麼？沒什麼好看的，我也沒有讓你試毒的意思。」說完
，他瞟了賽米爾一眼，「你不必多摸了，可以走了。」
「什麼嘛，這麼冷淡？也不體諒一下我在地牢裡讓你洗臉的時候……」
「你難道嘴上就沒有占我的便宜？別說得好像我在欺負你，渾帳東西！」
華利斯朝他嚷嚷道：「是你自己說愛麗絲不會告密的，你提的主意你自己出岔子，結
果受罪的人是我，就算你帶藥來給我擦也是應該的，是你自己先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還
說什麼我不瞭解你？你還有這個臉、好意思去讓人瞭解嗎？」
「我還以為你當時沒聽到……」賽米爾用食指抓抓臉頰，細了聲，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還氣我嗎？－－氣我不幫你說話。」
華利斯見狀，竟一時間沒了底氣，又怕被人發現，趕緊也收了聲音，小聲道：「你寄
人籬下，當然什麼話都不好意思說，我怎麼好意思怪你呢？我只是……不解氣！」
賽米爾聞言，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說：「唉，你真的讓我覺得對不起你，罷了，既
然是我道義上有虧，你現在就趁著還行，多說我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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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爾把臉抽離了，而後把手蓋在華利斯的左胸膛上，「你的心口好熱，心跳得很快嗎
？」他的問句游刃有餘，讓華利斯有種被糟蹋的感覺，只能把頭不斷地往下縮，不讓賽米爾
看見自己的神色，盡量讓頭髮蓋住自己的臉。賽米爾一隻手輕輕地摸他的胸膛，另一隻手撫
摸著他的臉。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布料微微摩擦的聲音。華利斯渾身動彈不得，不知道
為什麼，賽米爾的手很細，這樣子摸他，他竟然覺得很舒服，整個身體都躁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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