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利斯本來還想回嘴幾句,況且爵士是他爹,他想他爹多寵他些,又有什麼不對?
又想起賽米爾,早上在爵士懲罰他的時候,在一旁靜靜的、冷冷的,彷彿陌生人一般
,晚上等到獨處了,竟又熱絡起來,不覺的心裡頭又糟了,就衝他嚷道:「你既然不捨得
用,總有一天會用著的,幹什麼來向我獻寶?不用你來這裡假惺惺。」
「真要關心我,當下爵士打我,你跟他解釋幾句,就清楚了。一塊兒躲被子禦寒而已
又不是大事!別的國家沒有被子的人好幾個分一條被的多的是,何苦來每個人都等著受天
罰了?薇若今天都告訴我了,騎士跟他的侍從,也能躲同一塊被子的。」
「所以我才問你了唄。」
「問什麼?」
「當侍從的事--」
「你沒那個資格讓我當你的侍從!」
「好好,罷,說起來晦氣、招怨,不說了。想當年,我要誰當我的侍從,有誰敢不從
的?只是,唉……」
賽米爾坐著華利斯的椅子,趴在他的書桌上,看著他桌上的書、他的筆架、他的鵝毛
筆跟墨水、彩色墨水等一應文具。
華利斯見他坐在那兒打發時間,一時沒走,想道:『他說得也對,我才剛立下軍功,
父親怎麼可能再打罵我?更何況,父子間話兒都說開了,又何必再打呢?』
遂一時間也沒攆走賽米爾,直到這時,才發現他只穿著襯衫就來了,下頭連褲子有沒
有穿都不曉得,只見一雙腿光光的,看起來肉呼呼的,格外寒冷,聯翩地想了想,腦子裡
頭竟熱起來了。華利斯在心中自責了會兒,心道:『天地良心,天打雷劈啊!』便問了句
:「你丫的冷不冷呢?為何穿這樣就過來?」
「一開始來這裡還覺得冷,住久了以後就覺得還好了,這是我離家的第三年啊……本
來以為到哪裡都不會習慣的,也覺著這裡的食物難吃、不習慣,沒想不知不覺間也快要把
這裡當成家了。」
華利斯才想叫他吃不習慣就餓死算了,又怕他開始講他的舊事出來,忙說了句:「停
,你的回憶都夠寫成書了,我不想聽。」
聞言,賽米爾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回望著華利斯,道:「我寫了書,只怕好多人都
要帶原稿回去抄了,你居然不願意聽。」
華利斯只想快點開交他,道:「你穿得那麼少,還是快點滾回去睡吧,別來我這裡耽
誤時間,我早上受了懲罰,流了很多血,都快暈死了,只想睡覺。」
「所以我這不是趕著給你送藥來?愛麗絲找了十年八個月也沒找著,讓我一找便找著
了。」
「你就是趕,也不好這種天氣穿這樣……」華利斯想了想,才驚覺:「你連燈都沒帶
?怎麼來的?」
「外面月亮還挺亮的,還行吧。」
「……」就這樣對話了幾回,華利斯總想不到該怎麼趕走他。
賽米爾若無其事地問:「所以你真沒考慮讓我給你上個藥?那你找誰給你塗呢?背上
自己又看不見,手也摸不到,況且你為了迎敵,不是連緊急處理也沒做?萬一流血的地方
爛了怎麼辦?」
華利斯看不到自己的傷,如今傷口被這麼說起來,竟又隱隱地作痛起來,就像是要引
起華利斯的注意力似的。華利斯實在沒奈何,便說:「是你自個兒自作多情,要來獻殷勤
的,與我無關,你替我擦完了就快點滾吧。」
賽米爾笑了笑,好像正合心意似的,就提著那瓶藥過來,坐到華利斯的床邊,要替他
除衣服。華利斯拍掉他的手,沒好臉色道:「你幹什麼?毛手毛腳的,要死了。」
「怕你手腳慢也不行?」
「囉嗦。」
華利斯轉過身,自己除去上衣,在床上躺好了,背對著賽米爾睡下。賽米爾拔開瓶塞
,倒了藥出來,抹在自己的手掌上,一股薄荷、天竺葵等數種沁涼藥草的味道便飄散出來
,瀰漫了整間房。華利斯不由得說:「聞起來是實打實的好藥,只是擦下去傷口不辣嗎?
」
「你不懂,這才能消毒呢,否則傷口爛掉了、長蛆了,肉都得割掉,藥還有什麼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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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蘭聽了這話,面上實在木木的,反而屈信修激動得不行,彷彿遭負了心似的,直對
著末蘭的一張冷臉,看了一會兒,方慢慢的平復下來,道:「別把人當蠢的耍,我對你向
來是實心話,你反而不是了!」末蘭一臉糊塗,只道:「大家看我們,都以為我們是異姓
兄弟,單就這點,有何不能一起?」信修實在心裡難受,恨恨了句:「你怎麼不知道,這
話把人說得痛苦極了?」末蘭卻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不知這感覺有多難受呢?我是知
的呀。」 https://www.facebook.com/comet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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