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主日（上）
「少爺、華利斯少爺……」
「嗯……？」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他耳邊聲聲呼喚，隨著對方推他的肩膀，華利斯悠悠轉醒，卻見床
邊坐著一名女子，「薇若？」
「少爺，是下女沒錯。」薇若笑著回答。
「妳怎麼會在這裡？」
「賽米爾少爺今早向老爺稟報，說只有他一人有愛麗絲服侍，相較之下，於您就有失
格局了，因此懇請老爺派我前來服侍您。」
「妳是怎麼說的？」華利斯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與薇若的相較之下，簡直一點該有的
隔閡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太過親密了。
薇若微微的低頭，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一綹低垂的黑髮籠在臉頰邊，略微遮住
了她的表情。「下女當然是同意的。」
「喔，這樣啊，那就好……父親肯定也很尊重妳的意思的。」華利斯喃喃道：「倒是
那個賽米爾，丫的真愛給我揭短。」
「別這麼說，若賽米爾少爺不說，我也是要說的，畢竟我也樂意……」
薇若越說越小聲，華利斯「嗯」了一聲。
薇若想起，由於領主依照禮制，嚴令男女在適婚年齡之前不得隨意靠近，並且實行很
嚴格的男女分居制度，莊園內，就連成年男女都只能與同階級的人來往，因此若不是那日
華利斯少爺被打屁股，夫人在一旁觀看，她也沒機會藉著服侍夫人的名義，接近華利斯。
……若是能藉著日久生情的機會，有朝一日，嫁給少爺－－相信那個愛麗絲也是這麼
想的吧？否則怎麼會與賽米爾少爺如此的靠近？這麼公然的行為，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想到
那一方面去的。
薇若暫且按下心中聯翩，攙扶著華利斯起床，「少爺，今日是主日，您要遲到了！」
「…嚇！」
聞言，華利斯立刻自床上彈起來，薇若也端來洗臉水。當她跪在一旁服侍時，自下望
上，才發現華利斯的下頷居然有微微的短鬍渣，她很感訝異，心道：『下次得為少主準備
刮鬍子的刀具才行了。』望著華利斯的短髭，還有他吞嚥口水以及說話時歙動的喉結，竟
也怦然心動起來。
※
薇若為華利斯套上大衣，服侍他出門，到達禮拜堂之時，聖歌隊才要上台。
陽光自顏色繽紛的彩繪花窗灑落，宛如真有天使降臨一般，氣氛十分的莊嚴，樂手奏
響了管風琴，光是音色聽起來就很神聖。一群身著白袍、手拿樂譜的小男孩們，站了整齊
的三排，圓張著嘴，開始歌聲一致的演唱。
「…薇若？」
華利斯回頭一看，本來想和薇若商量要坐哪才好，畢竟是一週一次的大事，這一次還
是這個月第一次的主日，眼下都滿席了，要入座非但不容易，這個節骨點找位子也尷尬。
卻沒想薇若早已坐到愛麗絲身邊，與她交頭接耳的，顯然是早想好了要一起坐的樣子
。唯一有缺的，竟是賽米爾的身旁，而且歌還沒唱幾句，賽米爾已經在打哈欠了，一見到
華利斯，就拍拍自己的身旁，示意他過來坐下。
華利斯雖然心中抱怨，可真沒辦法，只得坐到賽米爾的身邊，對上他有點痞的笑臉。
華利斯撇了臉，「一大早就要跟你這個衰蛋一起坐，一定會被你感染到衰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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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爾彎下身，湊近一朵紅玫瑰，鼻頭娑摩著玫瑰的花心，細品它的芬芳，那朵玫瑰襯
在他的臉頰邊，就好像血滴在白雪裡一樣，紅是那麼怵心的紅，白是那麼純淨的白。然而，
他望著那朵花許久，沒捨得摘下，那朵花上盤生的刺，也不允許他如此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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