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一共六名馬賊,全都關在鐵欄杆後頭。
維特爵士見狀,很是得意,一人一隻手,同時拍拍兩人的肩膀,大笑道:「挺好!瞧
我太小看你們了,合作起來,默契是了不得的。算是半個大人了,很可靠啊!」
賽米爾也笑了笑,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華利斯冷瞥一眼,卻說:「我不必跟他合
作的,這次也沒有真的合作,我們是各自解決了各自的敵人。」貌似是很不高興被相提並
論。
賽米爾聞言,也冷冷地笑了聲,道:「你被打得那副死樣子,若不是我先聲威嚇了這
些小賊,你還能後來居上嗎?說到底,也是沾了我的光。」
「你…若不是你半夜來找我說你那些屁事,我用得著這樣被打嘛?」華利斯想到,幸
虧打的是背,不是屁股,若是屁股的話,只怕連馬都不能騎了,不由得怒從中來,指著他
,怒罵道:「就你,不知道哪一路來的貨色,跟我站在一起都不配,還想當什麼騎士!」
賽米爾聽了,臉色立變,聲音竟畏畏縮縮的,道:「……我不是!我不是什麼來路不
明的人……我只是不得不逃出來而已,我本來以為跟你講了以後,你是這裡唯一能懂的人
──我以為你了解我這個人的。」說完,他看了爵士一眼,連招呼都沒打,就低著頭,兀
自走上台階,離開了地牢。
爵士見狀,這次竟沒怪罪華利斯,只嘆道:「唉,我拿你們兩個怎麼辦呢?」
華利斯試探道:「父親大人,您這回不為了他打罵我了?」
爵士搖頭,「你已經能上戰場殺敵了,你是個大人了,我沒有資格再打罵你──但是
論起心性,你跟賽米爾都一樣只是個小孩啊。」
「說起賽米爾,他雖不是我生的,在這裡好歹也住了三年,在他的家鄉有新王登基以
前,還會再住個五年、八年才回去,又是我教育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教我怎麼責備他呢
?」聽得華利斯一愣一愣的。
「你也是,啊。」爵士走向華利斯,傾身下來看著他,輕輕拍拍他的臉頰,「我知道
,你不喜歡為父打你罵你,但是我對你嚴厲,是因為比起賽米爾,我更愛你。」
華利斯一臉困惑,老實道:「父親大人,我不能懂。」
爵士道:「你眼下當然是不能懂了,等你長大了,也有孩子了,你自然會明白。人不
是對每個人都能任意打罵,也不是對每個人都能恣意寵愛。打罵不一定是討厭或不喜歡,
寵愛也不一定是喜歡或高興,很多時候,都不過是時勢、身分所迫,不得已罷了。」
※
入夜了以後,華利斯洗完澡,自澡堂回到房裡,躺在床上,著實地想了一下維特爵士
那一番話。雖然他不是很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至少確定了,父親大人並不是討厭他,也不
是喜歡賽米爾,這讓他的心裡著實好過了不少。
晚風甚涼,他老實地拴緊了簾鉤,卻還是沒能阻擋涼風進入石砌的屋內,只得掩好被
子。
他準備吹燈睡覺,卻聽身後的門「吱嗄」一聲打開,華利斯嚇得忙翻過身來一看,卻
見來人又是賽米爾,喝道:「你還來!又要害我被打一次嗎?」
賽米爾自顧自地進來,並帶上了門,說:「爵士他不會再打你了──你已經是個大人
了,他不是那樣說的麼?」他話聲幽幽,聽起來似是有些慘淡。
華利斯看不出賽米爾的臉上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氣質和平常
不大相似。
賽米爾沒抱著枕頭,手上倒是拿著一只小瓷瓶,他走到華利斯的書桌邊,將那只瓶子
放下,說:「這是我當初逃出來以後,從老家裡帶出來的傷藥,就算在逃難的途中也沒捨
得用,幸好也沒機會用上……」
「你知道我向來愛漂亮,最怕臉上還有身上留疤,這種藥就是專門去疤的,要不,我
現在幫你敷了吧?否則以後你去澡堂洗澡,背後很難看的,怎麼好意思讓別人幫你擦背呢
?」
華利斯聽了這話,半信半疑的,說:「你會不會把我給毒死了,這真的是去疤的嗎?
」
賽米爾聞言莞爾,嘴角還有藏不住的弧度,笑道:「我毒死你有什麼好處?我又不像
你,成日家巴巴兒的望著個侯爵的恩寵。……我不缺那種東西。」他說到後來,怕是惹惱
了華利斯,聲音漸小,道:「總之有沒有用、我有沒有騙你,你用過就知道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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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爾把臉抽離了,而後把手蓋在華利斯的左胸膛上,「你的心口好熱,心跳得很快嗎
?」他的問句游刃有餘,讓華利斯有種被糟蹋的感覺,只能把頭不斷地往下縮,不讓賽米爾
看見自己的神色,盡量讓頭髮蓋住自己的臉。賽米爾一隻手輕輕地摸他的胸膛,另一隻手撫
摸著他的臉。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布料微微摩擦的聲音。華利斯渾身動彈不得,不知道
為什麼,賽米爾的手很細,這樣子摸他,他竟然覺得很舒服,整個身體都躁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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