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有微微H
微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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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夜教】
當大家都筋疲力盡地回到住宿區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的事。
不像女生總是要排隊洗澡直到凌晨一點,男生們洗澡輪流是很快的。
房間裡另外兩個友校的男生其實人都很nice,尤其在公視播放五月天演唱會的時候,
全房的人都有志一同坐下來聽,當他們聽到喜歡的歌,便全房都鼓譟起來。
等到程薰最後一個進浴室洗,再出來的時候,房間已經靜了下來,曾幾何時,在水聲
掩蓋之下,播放著現場演唱會的電視已經被關掉。
衛采明臥在床上,但還沒睡著,他一發現程薰已經洗完了,就輕聲告訴他:「小薰,
把燈關掉。」
從一開始衛采明這麼叫他,他就頗有微詞,而且因為衛采明的緣故,不論到哪裡,所
有人都連帶這麼叫他,讓他覺得更窘了;然而聽到現在卻只覺得溫馨,一想到是因為衛采
明這麼叫,別人才會跟著叫,就不禁覺得衛采明叫的聽起來更特別,有種優越感浮上心頭
。
他拐了一個彎,走去把燈關掉,只留下浴室最裡面的一盞燈,使得房間雖暗,猶有一
點點光源。
程薰走到床的右邊,坐下以後伏身鑽進被窩裡。本來一床白色的大被子是折好的,但
是衛采明已經完全撐開了,讓兩人能共蓋一床被。
衛采明背對著自己睡著。難得有這樣同床共枕的機會,程薰總覺得應該能偷偷做些什
麼,但是衛采明什麼話都不說,可能是已經睡了,再驚動他也不好。
他不敢開口叫衛采明,掙扎良久,還是將雙臂環上衛采明的腰枝。
衛采明動了一下,這讓程薰緊張無比,覺得自己即將挨罵,衛采明卻輕輕叫了他一聲
:「親愛的…」
程薰大大愕然。衛采明今天發了什麼瘋?他從沒這樣叫過自己。
衛采明尚未翻身,他慵懶的聲音已自半掩的被窩裡悶悶地傳來:「叫我一聲。」
程薰嚥了口水,「采明。」只覺得被自己從後方抱住的身體,好像更往後挪,更靠近
自己了。
「你是不是只有想跟我親熱的時候,才會叫我的名字?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很喜歡
你叫我杯子。」
衛采明翻身過來,一雙貓眼賊賊地看著程薰,一隻手撫上程薰的臉頰,在沒有青春痘
的膩手膚質上細細磨娑著。
程薰更覺兩頰發燙,這事情好像不大對,他們本來該是朋友,但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
會一下子就在床上這樣一邊親密地聊天,動作還太過曖昧。
衛采明低下頭,一口啃住程薰的肩頭。「!」程薰身穿吊嗄仔,一種裸露較大面積皮
膚的薄布料背心,被衛采明這麼一啃都酥麻了,只覺有無數的麻癢自衛采明的牙齒輕輕囓
下的部分傳來。「…采明……」他不知該怎麼繼續叫他,但是這種時候叫他杯子真心不對
。衛采明啃了他以後,又往他鎖骨還有上臂舔了又舔,程薰的手忍不住按上衛采明的後腦
,撫摸著他濃密潤澤的黑髮。
不需要任何一方先出手,很自然地,兩人的大腿根部密密靠在一塊兒,好像這就是他
們最能親近的方式。隔著雙方的短褲摩擦了好一陣子,被磨動的被單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響
。
程薰呼吸驟緊,吐息熱熱地落在衛采明的胸前,「采明……我……」他有點不知所措
,輕輕地呼喊著衛采明的名字。
衛采明在他耳畔輕道:「你別讓別人聽見,小聲點。」說完囓咬程薰發紅的耳廓。程
薰眼睛一眨,忍不住甜甜地「嗯」了一聲,聽起來跟水一樣。
忽然另一床那兩個早已睡得東倒西歪的男生發出幾句夢囈,「LOL……triple kill…
…」
「啊…」原來只是夢話,卻早已嚇得程薰魂不附體。衛采明反而覺得有趣,「有人可
以見證的感覺還真不錯,是吧?」
程薰一怒,氣都緊了,但也的確如衛采明所言,覺得更加刺激了,一股熱流自小腹上
來,頓時覺得自己都要把持不住,慌慌忙忙地用肩膀去頂衛采明,「不好了…我好像要射
了……」
沒想到這廝這麼不耐撐。衛采明心裡取笑他,總覺得自己都還沒到這個程度,幸好枕
頭旁邊放著一盒衛生紙,他連忙抽了三、四張全塞進程薰的手裡。只聽程薰倒抽一口氣,
整個人都萎軟下來。
衛采明逕自把手探進程薰的褲子裡,把他手上揪著的衛生紙搶出來,往床下扔了。程
薰一陣緊張,衛采明則是低聲道:「明天早上我會收……不過不收也不會怎樣,自然有人
會來清房間,不過就一點豆漿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程薰一聽更加氣結,可是當衛采明移動他的手,他也沒怎麼反抗。衛采明一手摟著程
薰的肩膀,另一手引導程薰的手探進他的褲頭中。程薰一摸上衛采明的那裡,整個人一抽
,衛采明卻不允許他逃避,把他在懷裡按得更緊,「你怎麼就自顧自爽完了?還有我呢。
」他的手包著程薰的手,在他半勃的分身上下移動。
程薰幼細的指節握著他的棒身,那有活力的軟物在他手裡蹦著蹦著,儘管程薰自己不
是沒有這一樣東西,他用整隻手竭盡地去握,感覺還是特別不同,他羞到極點,卻又下意
識不容許自己退縮。
「嗯……」
快速上下滑動了一會兒,小兄弟亂動得特別厲害,不一會兒就把精液全數都洩在程薰
的掌中。那液體又稠又黏,讓程薰的手不敢動彈,淡淡的腥羶味在空氣裡瀰漫著,程薰很
怕被隔壁床的人聞見。
衛采明才要遞衛生紙給程薰,只聽程薰悶悶一聲「我去廁所!」,就飛快地跑下床。
浴室的燈亮了,那裡傳來淅哩淅哩的水聲,想必他是去洗手了。
衛采明暗笑得不能自己。那個人,就是這麼生澀!
※
衛采明一定是故意的。當晚他們都很累了,又幹了這麼傷體力的事,醒來以後昏昏沉
沉地洗梳,就沒顧慮到地板上一坨一坨的衛生紙。
程薰正在刷牙,原本衛采明待在他後方,只是說要排隊,他素來也不曾做過什麼出軌
的事情,程薰理所當然沒多想,卻沒想到衛采明居然從後面摟住他,用胯前在他的臀縫處
上下摩蹭著。
「唔…!」程薰口裡的牙膏沫差點噴出來,僵硬地回頭來看著衛采明,原本精神都還
是睡著的,現在則不由得被迫醒了過來。他趕緊往洗手台裡吐掉泡沫,低著頭不敢看衛采
明,因為緊張而顫抖,悄悄地說:「杯子!那兩個男生都還沒來刷牙,而且他們隨時都會
來上廁所,你別這樣!」
衛采明正是知道程薰的顧慮,才故意逗著他玩,沒想到話都還沒說完,當真有人過來
了。衛采明趕緊抱得緊了些,把程薰壓在洗手台上。那位同學看著這動作有些奇怪,不禁
探首問道:「你們一大早就在玩喔?感情很好逆!」
「我跟他是搞基的。」衛采明回過頭來看那個人,笑咪咪地說。
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承認了,難道衛采明認為這都只是在玩嗎?……程薰默默不語
。
從轉角後的床畔傳來聲音,另一個人說:「喲,要撿肥皂了,我可不敢看,看了對腸
胃很不好耶。國鈞,我們今晚避一避吧。」
「阿凱,別說啦。」這邊的男生人倒是沒有說話讓程薰難看,只是先告訴他們:「采
明,我跟國鈞今天晚上在查房之後要去隔壁房,你們可以嗎?」
衛采明一聽,眼睛都亮了,嘴上當然沒表示什麼,只是放開懷中的程薰,難得熱絡地
拍了拍阿凱的肩膀,「沒事,就算你們要在查房之前出去也行,我會跟來查房的學長說你
們只是去聊天罷了,這樣你們就不必回來了。」
聞言,國鈞立刻衝過來,按著阿凱的肩膀,在阿凱身後一蹦一蹦的,「這麼好?你們
N大的人其實很不錯啊,這樣我們就可以去打一整晚的麻將了,嘿嘿--」
「國鈞別一直跳啦,很幼稚耶,吼,你就跟人家稍微道謝一下就好啦。」阿凱忍不住
抱怨道。
衛采明嘻嘻笑著,「沒事啦,何必曰謝!以後一起夜唱啊聯誼什麼的,還有機會見面
,還是朋友喔。」
「好,說定了。」一邊說,國鈞一邊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打開FB,「我現在就加你吧
,我找找你的名字,衛采明……」
「這個。」眼光掠著無數同名的人頭,衛采明一下就從長條列表中挑出自己。
阿凱也沒閒著,對上嘴巴還有一圈綿密泡沫的程薰,他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我現在
加你吧?」至於沒有開口叫他,是因為「小薰」實在很彆扭,他叫不出口。
程薰可沒打算跟在這裡認識的每個人都交朋友,便推託道:「反正國鈞有加采明的好
友,你從他加的地方就能加到我啦。」
「是這樣沒錯啦…好吧。」反正他也怕麻煩,轉而說:「那程薰你快點刷好牙,刷完
換我喔。」
程薰瞥了衛采明一眼,衛采明沒有表示,可見他並不著急於盥洗,程薰也就不多說,
趕緊刷牙漱口好讓位。
等到集合時間到了,房內眾人提好隨身包包,魚貫出門到隊輔處集合,過沒多久,清
掃阿姨便進到房裡來。
她把男生們丟三落四的行李一一堆放好,這時注意到床邊的幾團衛生紙,原本還想叨
唸大學生的衛生素質怎麼這麼差,用長鋏夾起來以後,卻發現衛生紙之間的液體已經半凝
發黃,還散發出人類特殊的體味,阿姨很有清理此類物品的經驗,不必夾近觀察,遠遠地
就明白了這是什麼。
「奇怪,這間房不是四個人都是男生嗎?怎麼會有這個?真正胎歌~」阿姨嫌棄了一
下,悠悠地把衛生紙團一一扔進垃圾桶裡,一邊滴咕道:「這種東西應該在夫妻套房才會
有啊,那些大學生來這裡宿營這麼多屆了,我還是第一次清到這種東西。」
到了約莫半夜十一點的時候,整場有陰森的音樂響起,BB姊拿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
裝神弄鬼地說:「請各位同學把手上的錶、護身符都交給我,這是習俗,請大家一定要遵
守,才不會出、事、情。」
國鈞問:「不拔的話會怎樣?」
「……」BB姊什麼都沒回答,反而讓人覺得更恐怖……
夜教的路程中,都被學長姐們先行「佈置」一番,最嚇人的莫過於假嬰兒從樹下掉下
來一類的,只可惜這類「別出心裁」的道具,經過前幾屆的家長投訴以後,目前已經被禁
用了。早就聽聞小道消息的衛采明認為就算準備得再久,都不會恐怖到哪裡去--至少不
會比前幾屆恐怖。
等待這類佈置耗費的時間猶是漫長。BB姊講了一些神秘兮兮的話以後,要求全組的人
都圍成一個圈圈坐下,就連別組的人都圍過來一起聽了。
在眾人的背後不斷播放著鬼來電的音樂,但是那段短短的電話鈴聲全長只有一分半鐘
,雖然工作人員是出於一番善意(?),想營造恐怖的氣氛,不過不斷地replay又replay…
…在這樣完全沒人管的情形下,衛采明能想見,就算三小時之後再回到原地,這一小段惱
人的音樂還是會持續單曲播放--結論就是煩☆躁。
BB姊說:「我們來玩『海龜湯』。」
程薰在衛采明的耳邊問:「他們要煮烏龜嗎?」
衛采明忍不住拍程薰的頭,「傻逼,聽著就是了。」還沒聽就問這種蠢問題,真受不
了他!
BB姊依然故作神秘,一語不發,阿勳學長只好自動自發地解釋起來:「我們會講一小
段故事,結局必須由你們從前段故事裡尋找線索來拼湊完成,你們必須問我們問題,我們
只會回答你們是或不是。」
接著他們說了一段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故事。
衛采明聽著,實在覺得無聊至極。接著大家開始猜測,左右紛紛舉手表示意見,程薰
也是熱衷於解謎的狂熱份子,看得出來他很融入氣氛--若不是如此,他的一隻手就不會
暗暗地緊抓住衛采明的手了……怕鬼又愛聽是怎樣?這就跟吃不了辣的人卻偏偏要吃辣,
硬是把自己辣出眼淚來一樣自虐啊!
此起彼落的討論聲與提問聲在故事卡關以後逐漸消停下來。從別組圍觀過來的Mark學
長眼見要冷場了,只好主動給予提示:「爸爸是因為小明無心的提醒才會去自殺,而小明
的提醒跟爸爸的生財工具有關。前面的問題你們都已經解出來了,爸爸是卡車司機,因為
卡車表面發生某種現象,才會把小明的手砍掉……」
這個提示根本就比前面一小時猜的所有問題所得出的結論都多吧!
衛采明在心中不斷吐槽接下來要玩個屁,但是大家還是猜得很起勁。
學生們哄鬧一片,就在不遠處還有某3C大廠來埔心牧場舉辦慶功宴,台上的人正在唱
歌,加總起來實在一點氣氛都沒有,然而當一位學生說出:「我知道了,車上有刮痕!」
的時候,大家還是倒抽了一口氣──真的有這麼入戲嗎?!
對故事而言最核心的事件──卡車被刮花這件事情一旦水落石出,整則故事也就一錘
定音了。大家拼拼湊湊之下,終於整理出整件事情的脈絡:
小明的爸爸是卡車司機,他把生財工具的卡車視為生命,但是小明有一天手賤把車身
刮花了。爸爸一氣之下,把小明的手也刮花,小明就此截肢。
有一天,當爸爸終於對著重新烤漆的車身露出滿意的微笑,小明就來到爸爸的身邊,
出於無心地問他:「爸爸,車子可以恢復原狀,小明的手可以嗎?」爸爸一聽,終於發覺
自己釀成大錯,自責之下就去自殺了。
結束。沒有了。
「……好可怕……」靜謐一片的群眾,不時有兩三聲這樣的呼嘆傳出。
到底是在可怕什麼啦喂!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會想說的人跟會想聽的人都是莫
名奇妙的人吧?
「靠,爸爸當初敢讓兒子截肢,就不要到最後忽然洗白啊,不但一點都不帥還像俗辣
一樣,一點都不有始有終。」原本很期待故事發展的程薰,一定是被這麼爛的劇情給重擊
了,忍不住發出怨言,這正是衛采明最糾結的點啊!衛采明不禁在心中讚嘆,喔,小薰,
你總算沒這麼笨了。
學長姐們針對這則怨言面面相覷,良久,隔壁組的Mark學長才說:「呃,學弟啊,鬼
故事這種東西是講究情境的,至於合理性……我們總不能事事要求。」
所以這樣的發展就很有情境嗎?
其實是你們選故事的人有問題嘛!不會講就不要拖時間啊!
衛采明聽著實在受不了。就在學長姐們的海龜終於速成湯以後,他們疑似因為沒梗,
陷入長長的沉默中。這時,衛采明忍不住出聲:「我可以分享一則鬼故事嗎?是關於宿舍
的。」
衛采明從坐著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出聲,這讓大家的注目都移到他的身上。衛采明不因
為眾人的注視就怯場,反而聲如洪鐘,圈子裡的每個人都能聽見,他便很有聲光效果地搭
著生動的表情以及起伏的語氣,娓娓開口:
「在某大學的宿舍中,按照配置,每間房間都該是兩台風扇,但是有一間房獨獨有第
三台電扇。某生就住在那間房,他把自己房間裡有三台電扇的事說給每個同學聽,但是同
學們不是哧之以鼻就是沉默,毫無羨慕的意思。」
同學們聽得入神,誰也沒開口說話,就連交頭接耳都沒有。
衛采明故作神秘,停了一會兒吊大家胃口,這才繼續言簡意賅地說:「某生每天晚上
都會被熱醒,總覺得房裡好像有蒸氣在上升,就算開三扇電風都吹不散。
「可是從某一天開始,每當他沉入睡夢中,快要因為太熱而醒過來時,就會有液體從
正上方滴入他的口裡,那種液體不但冰涼透骨,還臭得他無法忍受。」
程薰緊緊抱住他的手臂,簡直要把他整隻手都抱到懷中。衛采明知道程薰心生害怕,
不多加理會,繼續道:
「這間房本來是二人房,但是從開學以來,就只有他一個人,雖然同學們都說他這樣
很好命,空間很大,要做什麼都沒有人管,但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吃飯、睡覺、上課的日子
實在很寂寥。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去問自己的直屬,關於他房間的事情。
「他的直屬終於告訴他,其實那間房,在幾年前有一個外國留學生被姦殺了。因為暑
假期間,大家都回家了,沒有人發現宿舍房間有屍體,再加上他孤身在國外,根本沒有家
人聞問,等到終於有人發現的時候,惡臭已經飄出房間,在整條筆直的走廊徘徊。
「他被闖入校園的歹徒姦殺以後,腸子還被整個拉出來,腸液、血跡與糞便浸滿整個
上舖,房間被屍臭與排泄物的氣味縈繞,久久不散,校方只好加裝第三扇風扇長年吹拂,
想讓這股臭氣散去……」
衛采明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大家都暗暗地明瞭了,在睡夢中滴到某生臉上的液體,
到底是什麼……
「采明──別這樣──我們可是要回宿舍的!」程薰哭喊道。
至於衛采明,從開始講故事,到故事結束都是一個淡定。這時,某公司的慶功宴早已
結束,學生們人人互覷,沒有人說話,現場陷入濃重的沉默中。
恰在同時,工作人員來通知第四小隊出發了。人人拾起自己的包包,拍拍屁股準備出
發的時候,受這一則故事的陰霾,心裡臉上都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依照規定,在出發夜教前,大家都要先持香拜山神。
衛采明是不信這一套的,遂不持香。他握著自己掛的十字架禱告一番,也不是在求平
安,只是覺得這時候他該跟主說點話,反正平安一直都跟著他,不必他求。
他身上掛的十字架在黑暗中依然耀眼,BB姐曾經要他取下,但他回答說這只是裝飾的
,BB姊也就作罷。
手錶、手機都能取下,只有這條媽媽送給他的項鍊他是決計不拿掉。這是他此生擁有
的第一條項鍊,當他第一次看見這條銀鍊時,它正被掛在一個精緻可愛的洋娃娃身上,而
它連著洋娃娃一起被送給了自己……
一想到母親的溫暖笑容,衛采明的心裡就生不起懼意。
大家都已經跟隨學長的唸辭祭拜完畢,衛采明一對上程薰的臉,想起他先前的照顧,
平時總是對自己唸唸叨叨,當別人都在抱怨大學沒有溫暖的時候,自己卻得以被程薰押著
去吃三餐、被程薰逼著去洗衣服,甚至想喝點糖份飲料都被程薰嚇阻……衛采明對程薰,
竟是有份情不自禁的親厚,已然程薰是他最親密的家人,比他人在國外的父親要來得更甚
。
一旦開始夜教,一路上牽著的手就不能再放開。
在前方領隊的BB姊與阿勳學長,手與手緊緊牽著,就好像一對情侶一樣,他們各持一
把手電筒,為後方的隊員們照明地上的路。
才走沒多久,就有一條極為狹窄的路,兩個人一起是過不去的。阿勳學長很紳士地讓
BB姊先過,期間牽著的雙手依然未斷,身體極力讓開,毫無藉著碰撞吃對方豆腐的意思,
實在是難得的好漢子。
至於後方的,窄路兩旁的矮樹發出窸窸疏疏的聲音,不必回頭都能聽見男女之間害羞
的驚嘆,得以想見他們都是在身體的碰撞之下迅速加溫了。
衛采明倒是乾脆,程薰才想讓他,他乾脆整個人都貼到程薰背後,讓程薰拉著他走。
等到程薰小心翼翼走過這段路,衛采明在他耳邊說:「看左邊。」一個化著淒慘妝容的學
姊正躲在樹後要出來嚇人。
果不其然,當全隊都通過以後,那學姊馬上跑出來又笑又叫,後面的女生們「啊──
」、「啊──!」地連連慘叫起來,倒男生肩膀上的、手臂貼手臂的、把男生的手臂抱住
的大有人在。等到路全都過去了,多的是頭就這麼靠在男生溫暖寬實的肩窩,只願今時今
朝,千秋萬世不變的。
衛采明心想:『男生們總是如此,有現成的幹嘛不吃呢?他們現在可爽了。』反觀程
薰,臉上顯得沒趣,好像不是很高興。
程薰明明沒有被嚇到,幹什麼這樣鬧彆扭?衛采明忍不住問:「你不爽什麼?」
程薰鼓了臉,瞪著衛采明說:「真謝謝你的提醒喔,我是不知道你那三百六十度鈦合
金狗眼到底是怎麼夜視的,但是來夜教就是要被嚇啊,你這樣提醒我,有什麼好玩的?」
衛采明聽了忍不住都要笑出來,但夜教是很安靜的,怎麼能被這樣歡快的笑聲打斷?
他很有分寸地噤了聲。
現在還要繼續行進,不好說話,明明程薰就走在他的身邊,卻不能痛痛快快地跟他聊
開來,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宿舍過平常的生活,還更有樂趣些。
夜教真心不好玩,衛采明權當出來夜遊看看風景,仰頭一望,滿天的星斗在潑了墨的
夜幕裡,放光的天河流動著眩彩,有好幾顆特別亮的燦星一閃一閃的,看得人目不暇給,
而且星星的數量會隨著經過路線的光源而增減。
脖子痠了,看不下星星了,就轉而看路邊的河水,波光粼粼,湖面映著一輪光潤的月
色,夜風一吹,都是草香和湖水香。附近草木沙沙作響,還有山蟲躲在樹裡吱吱叫,踩在
腳下的泥土乾爽厚實,一切的一切都是專屬於山林的優美景色,能在這種地方夜遊真是無
處不從容,何恐之有?
走了很久都沒再遇到「嚇人的妖魔鬼怪」,衛采明回頭看程薰,見他四處亂看,大概
也是在賞景,忍不住湊到他耳邊說:「小薰,我們現在像不像在約會?」
程薰面上一喜,很快就斂起面色,用手肘撞他的胸口,別過頭就是不看衛采明,耳根
卻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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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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