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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沉重的在街道上慢慢走著,天候不像之前那麼悶熱,濕涼的空氣伴著陰雲,陣陣的 風時大時小的吹著,看來天氣又要變了,又即將來一個風尉龍考核灃淩朝政的颶風。 我在一處橋頭上停了下來,靠在邊上,看著橋下的河水,被風颳起的波紋載著落葉,浮 浮沉沉,河水顏色映著天上的烏雲,灰暗暗的,心情低落極了,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失去般 ,一點兒勁也提不起來。 齊旭喜歡我,這點我並不懷疑。 但是他常嘴上說為了我,手裡卻連帶著做了好幾件『順便』的事,這叫我怎麼相信他?怎 麼不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他喜歡我,但顯然不尊重我。他總認為我在乎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氣氣就算了,從前 就是這樣,每回爭吵過後,先放我一個人不管一段時間,等我冷靜了、氣消了、再藉機溫 言哄勸我,把他的行為說得合情合理,讓我不得不原諒他,好像我再計較下去,就是自己 小氣似的… 而可恨的是,他這招一直很有效。因為我無法招架他加倍的溫柔體貼,他的解釋也總是講 的天衣無縫,讓我明明覺得不高興,卻又無法再反駁。 如果可以發狠完全不理他就行了,但我就做不到…在大吵過後,他總會抓一個最佳的機會 出現,一但他出現在眼前時,結果也常常如他所願。 我真痛恨自己的軟弱!難道就這樣一輩子被吃的死死的?! 明明…錯的人就是他啊!先暫且不管別的,他本就不應該來這…,夏焱本就中立,根本無 須干涉他國動亂…..總之,一切都被他攪的一團糟!若沒有他插手,事情本沒那麼複雜, 就算張沱真誤會了又怎麼樣?我恢復功力後再說出真相,總有法子兩全其美,至少不用鬧 到連害兩個人被關入大牢,生死未知。 從前大吵後,我總是選擇躲到可以讓我清靜的地方,直到不得不回邵封,但這回我可不能 這麼做…. 我決定到玉水樓旁那間沛梁最大的藥舖『順氣堂』,找裡頭四峰六谷的人共商營救唐淨文 的對策。 我要救張沱和唐淨文出來!還要讓曲迎彥和張沱當面說清楚… 走回玉水樓時,便在順氣堂門口遇見霍雲楨,霍雲楨嚷道:「暨大哥你跑那兒去啦!受傷 的人還不好好待屋裡養著!師父到處找你呢!」 「你來順氣堂做啥?」和他一塊兒進到順氣堂裏間,我問道。 霍雲楨道:「師父正在練焰火掌解藥,有幾味不夠了,我趕緊來這抓些,裡頭四峰六谷的 人個個眉頭緊皺哪,天玉龍鱗片明明運來了卻一臉沉重的,該不會是為了那背叛的唐淨文 吧?」 我立即道:「唐淨文沒有背叛!一切都是誤會!他是不甚被牽連的!」 「咦?」霍雲楨看我的臉色一怔。 不一會兒,先前在今稜山見過的中年人,唐淨文的上司谷諭立出現了,我略過齊旭的事, 和他解釋了一下唐淨文為保護我被抓的事,順帶指出張沱本就有意反叛向熒風,因為助我 取怯情玉所以才被跟著下放牢獄。 我勸說道:「張沱他是前熾龍幫主,應該知道不少向熒風那兒的消息,若可以藉由此次營 救他,而使他倒戈,對打敗向熒風將大有幫助,理應和唐淨文一塊兒救出來。」 谷諭立道:「我們當然相信唐淨文不會這麼做,本就打算營救他,但那張沱也不知是否和 唐淨文關在同一處,自從上回那事後,宮中戒備更森嚴了,想闖入救人並不容易,更何況 那張沱也不知是否會答應配合…」 我道:「張沱那兒我可以想法子勸說,你們只要查清楚被關的地方,屆時張沱那兒由我負 責,你們救唐淨文時幫我掩護一下即可。」 谷諭立瞧瞧我嘆道:「本來我們的人未盡保護之責,又讓暨公子受傷,實在慚愧的緊,正 想找機會向暨公子賠罪呢!卻不知那怯情玉暨公子可有得手?內力可復原了?」 我避而不答他的話:「怯情玉已經到手了,我們也兩不相欠,我只是因為…唐淨文和我已 有交情,我不忍看他身陷囹圄,想出份力…」 「如此一來真是太感激了!」谷諭立道:「說實在,將太后成功劫出後,還得把她置在安 全處,雖然我們已經得到天玉龍鱗,但那份解藥只能解未超過十天的中掌者,超過十天的 活死人還無法解救,只能限制他們行動,以免出外危害,有些人已經耐不住性子,提議直 接讓他們解放升天,以除後患,但曲大夫卻說給他時間研究,也許有一線生機…」 霍雲楨道:「師父就是這樣,即使那人沒呼吸脈搏了,他仍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我倒覺得 挺駭人,萬一活死人數量越來越多關不住了怎辦?不如當他們已經死了,讓他們解脫也好 ….」 我搖頭道:「這可不應該是曲迎彥的愛徒說的話….起碼也要真的發生那情形再說…」 若是以前,我也會認同霍雲楨的說法,直接除掉後患。 活死人軍隊理應毀去,但不是現在….至少要確定真的無法可救。 不過,齊旭做的也有他的道理…不!想他做啥!不該再想這個! 谷諭立續道:「這些天處理這些事,人手眼見就要不足了,幸好上頭和擎天天皇有交情, 天皇派了他直屬的夜翎門來相助,我們運氣不錯,據說夜翎門近來有位新血,是個極厲害 的璿士,連天玉龍的鱗片也輕易到手,比我們預估的時間提早許多,聽聞夜翎門的掌門上 官悒也是璿士,正往我們這來,有這等助力,入皇宮內劫囚應該比較容易…」 「悒哥哥?他是璿士沒錯,但我記得他…..」霍雲楨蹙眉,突然沉默一下,像是在苦苦思 索什麼。 我問道:「怎麼了?」 「….奇怪?是我搞錯了嗎?….」霍雲楨喃喃道:「怎麼覺得腦子怪怪的,有些事不大想 得出來…」 我和谷諭立擔心道:「沒事吧?」這下可別又多生什麼麻煩事出來。 「沒有啦!唉唷!瞧你們,緊張兮兮的?我沒中焰火掌啦!!真該讓師父瞧瞧你們的臉放 鬆一下心情…」霍雲楨看看我們,忍不住笑道。 「你這小子…!」 這樣取笑兩個大人?我正要說他,一個平穩醇沉的聲音從門外道:「雲楨!才說你比雲歆 穩重,怎麼對人家說話還是沒大沒小?」 踏進門內的是一位身穿藏青袍子,黑髮,高挺清竣,眉宇間沉穩暗含凜然之氣,看來內斂 又隱隱顯貴的青年。 「悒哥哥!」霍雲楨喜道,站起身來,看來這人就是上官悒了,從前爹常提到他呢…。 「許久不見,又長高了?看來雲歆已經比不過你的個頭了!」黑髮青年微微一笑,拍了拍 霍雲楨的頭。 「雲歆姊雖比我大半歲,畢竟是女孩兒嘛!」霍雲楨道:「悒哥哥怎麼會突然來這兒啊! 夜翎門忙得很不是?」 「我陪朋友來找人,天皇便順道要我來瞧瞧四峰六谷這兒的情形….」上官悒道,回頭問 著門外即將踏入的人道:「怎麼?有找著嗎?」 來人掀開門簾,溫潤的聲音靜靜道:「說是出去了,晚些時候我再去瞧….」隨著熟悉到 不能再熟悉的語調,朱色的髮帶和鵝黃的袍子跟著映入我的眼前,我立即二話不說,上前 緊緊抱住對方! 「艷陽!!」 艷陽先是一怔,隨即微笑道:「我就奇怪著,明明耆伯給的令牌說了你在附近,原來 是在這兒…」 他輕輕拍拍我,回頭對一旁有些意外的上官悒道:「這位是暨晴陽,我的同胞二哥。」 「暨二公子久仰了,」上官悒道:「在下上官悒。」 我向他回了禮。一旁霍雲楨滿臉驚奇道:「真是巧啊!先前雲歆姐信裡頭說的艷陽哥哥, 原來就是暨大哥的胞弟啊,我居然沒聯想到…」 說著,不住好奇的打量著艷陽:「艷陽大哥果然也是翩然俊雅的一流人物呢,不過乍看下 還真瞧不出是暨大哥的弟弟….」 什麼意思啊?我板起了臉,但礙於外人在場,還是把即將出口的抗議吞回肚裡。 「別胡說,雲楨,方才我進門瞧見暨二公子,早就在猜想是不是艷陽要找的人了,因 為不單有著相同的髮色,氣質更如出一轍的清絕不凡,同樣是瓊林玉樹的人物,」上官悒 向我道:「霍雲楨是我表親,在下卻沒盡到督導之責,讓他這樣冒犯暨二公子,真是萬分 慚愧。」 我回道:「上官掌門那兒的話,雲楨和我很熟,我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大家說笑慣了, 倒是讓上官掌門看笑話….想不到他們說的璿士便是舍弟,這巧合也是種緣分,又何必如 此客套?」 上官悒瞧了艷陽一眼,微笑道:「令弟雖在我夜翎門幫了我許多大忙,我們卻如至交好友 般親近,也從未用主屬關係自稱,暨二公子不妨直呼在下姓名便可?」 我笑道:「既是如此幹麻又喚我什麼公子的,你就和艷陽一樣,叫我晴陽吧!」 這人真是會說話啊,舉止有禮合度卻又從容灑脫,雖自信卻不張狂,看起來便是個可 靠的人物,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卻又不敢小覷。 從前爹說起這位季齡風的唯一高徒,總嚷著要找時間和齊旭比比,我看是甭比了,齊旭哪 有這麼穩重洗鍊…. 只見上官悒道:「久別重逢,應該讓兩位好好敘敘才是,谷兄,我們另一處談談, 雲楨你也該回曲大夫那兒。」他說著,伸出手按了按艷陽的肩頭,柔聲道:「我就在外頭。 」 艷陽只點點頭,沒多說什麼,但嘴角邊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淡淡微笑。 看來,艷陽和這上官悒似乎真的很熟啊。 眾人前腳剛離開,我便忍不住向艷陽道:「你怎麼會入夜翎門的?那不是擎天的門派 嗎?你向來獨來獨往,以前一些名門的邀約你都拒絕了…」突然我想到,擎天可是怯情玉 的盛產地:「該不會是他幫你拿怯情玉吧?」 「嗯。」艷陽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用入夜翎門為代價?」 「對。」艷陽對我眨眨眼:「不愧是二哥,全都給你猜對了!」 「所以你真拿到怯情玉了?」 「不然我怎麼會在這兒?」艷陽笑道:「耆伯說齊旭和你一塊兒,怎麼沒瞧見他?我本想 著有他在我就不用來了,但想想還是不大踏實,所以便決定來找你…找著怯情玉了嗎?」 我嘆道:「找是找著了….」 「但我瞧你似乎沒有恢復內力的樣子…臉色不大好…」艷陽道:「出什麼事了?」他瞧瞧 我,問道:「不會和齊旭有關連吧?」 「別提了…」我悶聲道:「總之怯情玉是找到了,但不在我這兒。」 「那就是在齊旭那兒了?幹麻不拿回來?」艷陽道:「你們又吵架了?」 「…………..」我沒支聲。 艷陽看看我,一臉意料中事的表情:「我去找他拿?」 我搖搖頭:「不….….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大約將事情敘述給艷陽聽,但避開齊旭和我之間的事…光回想就讓人覺得生氣。 「既是如此你還不急著回復功力?」艷陽奇道:「我以為那是最重要的事呢,就你而言… .而且功力復原了,救人也容易的多不是?」 「是沒錯,可是…」我咬咬唇,如果沒先救出張沱和唐淨文,我無法安心,爹的卍泰 移不知藏那兒,也許離這遠著,等我找到回來都不知何時,眼下事態緊急,哪能耽擱得? 而且…我現在完、全不想見到那傢伙,拿了怯情玉等於認輸,還欠他的情! 「總之,這回進宮救人的事,可能要麻煩你幫我一把…雖然和爹的任務無關…」我嘆氣 道。 唉!真不是一般丟人啊!雖然艷陽向來武功最高,但他鮮少單獨出家門,到那又遠又人 生地不熟的擎天,結果還比我這離的最近的早完成任務…. 「我來這本就是要幫你,不然也不會來了。」艷陽笑道,起身拿起置在一邊櫃上的壺,替 我添茶。 和艷陽隨意的聊了好一陣,感覺上他似乎在擎天也遇著一些事,他沒有特意提起,我 本也不想多問,但他的神情又使我感到明顯的有些不同。 少了些冷漠,多了些….溫柔? 「這回你遠到擎天想必也是閱歷不少,那兒和夏焱全然不同吧?」我喝了口茶:「看你的 樣子,總覺得那兒和以前不太一樣…」 「是遇到些事…」艷陽淡淡道:「不過現在已算是解決了,也確實…使我改變了一些從 前的想法。」 「喔?」我好奇的瞧瞧艷陽:「會讓你這麼說,可見是大事呢!是改變了什麼?」 艷陽雖是我們兄弟間最守規矩、看上去最乖巧的,但其實卻有固執的一面,從不輕易被他 人影響。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覺得人的聚散無常,當好好珍惜才是..」 艷陽道:「尤其是近在身邊的人,從前我總覺得既是聚散無常,便順其自然,合則來不合 則去,但是現在卻覺得是自己輕言了….真喜歡上的話,其實是無法那麼瀟灑的,抱著那 樣的想法,對重視的人反而是種傷害...所以真想和一個人長久相處,便得好好體恤對方 、顧念到對方感受才是,畢竟….」 他說著,一抹悵然掠過他的眼底:「有些人你以為他會永遠理所當然的在身邊,但其實卻 會突然就消失…」 我略帶訝異的瞧瞧他,以前艷陽也和幾位姑娘論過交,但總看他情緒上平平穩穩的,瞧不 出和平常有什麼不同。 看來他曾真心喜歡過誰吧?而那人…也許是有什麼原因而離開了… 「一向淡泊的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原想說些什麼掃開陰霾氣氛,但不知為何卻說 不上來,只能微微苦笑。 艷陽的話讓我覺得有塊石堵在胸口。 是啊!張沱、唐淨文原先也以為會好端端的,誰知…不!豈可說喪氣話?他們還活著呢! 而且我將要想法子救他們!不會有事的! 「我希望…二哥也能珍惜在身邊的人。」艷陽突然冒出的話讓我怔然。 「我自然是…很珍惜你和曉陽啊!你們可是我的親兄弟!」我強笑道。 「但在二哥身邊的人可不是我們。」艷陽微笑道:「雖然我和曉陽和你是同父同母所生, 但自小感情還比不過齊旭和你呢?從前你們兩老愛從爹和皇上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玩,再 一起受責罰,耆伯常說齊旭和你的感情簡直好過我們真正的兄弟…」 「艷陽…別說了….」我不自在的打斷他:「那是過去的事了,齊旭現在已經是夏焱的太 子,不再是從前那個老在我身旁打轉的人…以後他身邊也會是別人…」 說及此處,頓時有股痛楚比手傷還疼的刺在心上,使我深深抽口氣。 「晴陽。」艷陽看著我:「其實,齊旭喜歡你,這個大家都瞧的出來,在自家兄弟面前, 你又何必再遮掩?他會在這兒,已經說明了即使他有著太子的身分,也不會放棄你。」 「艷陽…」他如此直白的話讓我有些難以招架,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一嘆:「他就是因 為什麼都不願意放棄,所以常把事情搞得又複雜又棘手…也許..你該替我勸勸他早些回夏 焱吧,他在這兒只會讓我更心煩,綁手綁腳的,還差點兒全亂套!」 艷陽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吵來吵去總為這事,你和齊旭兩人做事的方式和角度全然不 同,記得以前每回要解決爹出的考驗時,你們都各自堅持自己的選擇才是對的,還因此打 起來,但雖然方法不同,出來的結果卻又常是相同…」 「想來這次也是…其實在我看來兩邊的法子都可行,也有它的道理,但又有那麼點不完美 …你太直接而他太迂迴,你求完成的速度效率,他則重視附加的價值…要是你們倆合作就 好了!」 艷陽說著,竟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像過去那次傲天絕倫會,你們倆的合作可真天衣無 縫,連爹都訝異的說不上話,可惜也就那麼一次。」 「和那傢伙合作有什麼好?那次可是萬分不得已…」我悻然道:「而且結果還是他出風頭 !」 艷陽淡淡一笑:「我從前也覺得像齊旭那樣的人簡直和爹沒兩樣,幾乎找不出弱點…但在 擎天的經歷讓我改變這個想法,其實,有些人你看他表面強悍能幹,但卻有意想不到的、 極其脆弱的一面…」 他說道,突然若有所思的看向門,門外隱隱的傳來上官悒和四峰六谷的交談聲。 他那表情我從未見過,突然間,有個念頭在心裡一閃。 …….艷陽和那上官悒….沒有什麼吧?? 正待開口探問,上官悒和四峰六谷的人卻已掀簾進房。 上官悒道:「根據我們術者的估計,明兒下午會開始起颶風。到夜間風雨最強,但也正是 最讓人分散注意的時候,是闖宮劫囚的絕佳時機。」 「所以明晚是行動的時候?」我問道,取出那份先前得的詳盡的宮中地圖:「那就來瞧瞧 路線要怎麼走吧!」 艷陽聞言蹙眉道:「晴陽,我可以代你進去救人,你沒有內力,又有些傷,不該冒這險… 」 我道:「你幫我擋著官兵就行,人我是一定得自己去救的…而且張沱不識得你,未必肯跟 你走。」 更何況…這是我自個兒捅的簍子…不親自收拾怎麼有臉見曲迎彥? 艷陽瞧瞧我,不再開口,只輕嘆口氣點點頭。 我專心的瞧著地圖,和上官悒及谷諭立討論著闖宮的所有細節。 現在只能想著這事!將張沱救出! ***************** 回到玉水樓,我感到身體有些乏,正想回房歇會,才登上樓梯,遠遠瞧見的身影卻讓 我止步。 齊旭靠在我的房門邊,一大個子的堵在門口,看起來充滿壓迫感,他的臉上冷冰冰的面無 表情,也不知呆那兒多久了。 好好的不在自己房裏養傷,究竟想做什麼啊! 他一臉風雨欲來的樣子,這情形倒也不是第一回了,從前我無故晚歸時他就是這種模樣, 通常他等在門口連屋都不進的時後,隨之而來的必是連串質問。 現在我可沒功夫再跟你攪和這些! 而且,看到那仍舊趾高氣昂的神情,就有股氣,雖然他臉色有點差,但…還不是他自己搞 的?! 手上傳來的刺痛提醒著我,不能對這人再心軟下去了! 我於是轉身下樓,打算先離開。 大不了去夜翎門的分堂窩一晚,反正艷陽也在那兒。 「你又要去哪?」聲音即刻在身後響起。 「……..」我本想回答『不關你事』,但話卻梗在嘴邊。 我發現自己根本連話都不想再說下去,只想趕快離開這攝人的視線。 於是我仍向前繼續走。 「暨晴陽,你真的不想回復功力了?」 齊旭瞬移至我身前,我微微蹙眉,他的傷到底要不要緊?居然身形有些不穩…幹麻為這種 小事瞬移啊! 他特意把我的去路擋住,我只得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他。 見我不出聲,他的眼裡帶著猶疑,似乎在想著要怎麼用辭:「你..別再賭氣了好嗎?我決 定…放棄這回的任務,和你一道去找師父的卍泰移。」 我感到心中又有股怒意悄悄燃起。 現在才這麼說,不嫌太遲?原來那任務那麼重要啊!既然如此你也不用賣我這面子,還一 付委屈求全的模樣,像是被我逼的…. 「….不用勞煩太子。」我回道:「太子若要放棄滯留灃淩自是最好,請盡快回夏焱,免 得皇上操心。」 「你忘了怯情玉在我這?」他有些惱怒:「你對宋慶刑說掉了青雀令,但我知道那是瞎說 的,只想刺探我是否有聽見…我還記得青雀令你放在…」 「不管如何,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會自己想法子!」他的話讓我氣更往上湧,我冷不妨打 斷他:「感謝太子諸多關心!暨晴陽承受不起!」 像是想到之前被揭穿的事,他眼裏竟有些惶然,但嘴上仍道:「晴晴兒,別鬧了,你該知 道你本來來這的目的…」 「讓開!」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我強壓下成串想罵的話,只冷冰冰的說了這句。 「…….」他定定的瞧著我,眼神複雜的變了幾變,終究還是身子一側,讓了路。 我頭也不回的快步下樓,但胸口酸酸澀澀的,也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有股熱氣往眼 上冒。 咬著嘴唇逼自己別再去在意那佇立在梯上的身影,以及繞著自己的視線。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怎麼走下一步了,也正在這麼進行著。 但我卻覺得仍是一片混亂。 盤據在心頭的茫然和失落感像怎麼也化不開的濃稠膏藥,緊緊跟著我的思緒。 不自覺的走到曲迎彥的房門前,考慮了一下,終於鼓足勇氣敲了門。 曲迎彥的面容憔悴,但看見是我,綠眸卻閃著欣慰,柔聲道:「正要讓雲楨去找你來換藥 呢!快進來!」 「不用了….我自個兒來,又不是什麼大傷!你還忙著製藥不是?」 我想接下他手上的藥和紗布,但曲迎彥按著我的手阻止我,搖頭微笑道:「你傷在右手定 是不方便,還是我來吧。藥也剛完成了些,接下來的部分可以讓其他人做…..」 曲迎彥示意我坐下,仔細的替我擦拭傷口和上藥,動作仔細又輕柔,我們倆沉默著,我想 開口,卻覺得這沉默竟如曲迎彥的黑色衣衫般,濃重沉鬱,吞噬著所有企圖覆蓋它的色彩 般,使我的話語變成無意義的句子:「曲迎彥…我….」 我該怎麼說才好?照實說出我企圖利用張沱對他的感情,將怯情玉騙到手? 而,張沱真把我誤認為曲迎彥…. 這太難出口了!而且…是如此傷人…. 萬一讓曲迎彥因此而認定當初他所猜想的,張沱喜歡的人不是自己的話… 我暗自嘆口氣,還是先別說了….起碼等把張沱救出來….屆時再好好兒的道歉吧…. 「晴陽…我聽雲楨說,你打算和四峰六谷的人進宮救唐淨文…還有張沱。」靜默中曲迎彥 緩緩的開口,手裡上藥的動作卻未曾停止。 「嗯….」我答道:「唐淨文是為保護我被逮的,所以我想救他。」 「那為何要救張沱?」曲迎彥的話語未見任何異狀,平平穩穩的:「他是熾龍幫幫主,可 說是我們的敵人…雖然不知他為何也被關起…」 我吸口氣,看著曲迎彥道:「雖是敵人,但他不是你掛念的人嗎?他會被抓,其實是因為 要助我取怯情玉…也可以說是…看在你的份上!」 曲迎彥的手顫了一下,原本替我捆著的紗布頓時一鬆,險些落地:「晴陽…我不懂你說的 ….」 「張沱他喜歡你,以為你惱他隱瞞身分,要我為他說幾句好話…」 迴避著曲迎彥的清澄綠眸,我在心底苦笑著,這下少不得又要撒謊,但,絕對不能把真相 全托出:「我便要他把怯情玉拿來當酬謝,這才累他被治罪…說起來實在對你不住…」 「所以你想跟著四峰六谷進宮去救他?!」曲迎彥停下了手,堅定的看我:「晴陽!你不 該這麼做的!讓你這回入宮冒險,還使你和齊旭受傷,我已經是萬分內疚,我和張沱之間 ….本就沒什麼!一切都是你想多了!不要做這無意義的事…」 我沒回答,將曲迎彥手裡的紗布接過來,自個兒綑好上了結,淡淡道:「那好,我行氣玦 拿出來,你現在當我的面將它砸碎!」 「晴陽!」曲迎彥重重抽口氣,溫婉的面容又急又怒,我心中有絲歉然,我雖喜歡損人, 但從未這樣對他說話。 「晴陽,說起來,我也是對張沱有所隱瞞…但我現在很慶幸,當初沒有真把話說開,把心 …放下去….」曲迎彥見我毫不讓步,喟然一嘆,坐在我身邊道:「他和我身處不同陣營 ,再怎麼樣也不該有所交集….這樣本來正好….」 「好什麼!?」我道:「他告訴我,本來只要你一句話,他便能為你放棄一切的…否則又 怎會助我盜取向熒風的怯情玉?他本就有想叛離向熒風的意思…而且是為了你!」 「為了我?!」曲迎彥愕然的瞧我,臉上出現了動搖:「這….怎麼會….不可能的…他真 想要背叛向熒風嗎?!」 我溫言道:「何不等他出來,你再好好問他?」 「…….」曲迎彥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想什麼,但從他眼神看來,定是因為我的話,而內 心交戰著。 我站起身瞧瞧窗外,風越來越大了,樹都被吹的沙沙作響,明晚的颶風定是極強。 「晴陽,既然你堅持要去,那就帶著這個吧!」曲迎彥起身,遞給我一個小瓶。 「這是…」 「焰火掌的解藥!」曲迎彥道:「目前就只完成這瓶,瓶內的藥本該凝練成藥丹,但來不 及了,所以裡頭是液狀的,得直接灌入血脈經絡內才生效。」 「但是我是璿士…」 「就是璿士,也不能完全肯定中焰火掌會沒事,畢竟,向熒風也許這時間內又提升了功力 也說不定…更何況你現在內力全失。」曲迎彥道:「焰火掌是憑著中掌者的意志力來決定 操控的效能的,雖然我知道晴陽你個性強韌…但….眼下的你又給我種心緒紊亂的感覺…. 」 他說著,默默握著我的手:「….我想你定也是有什麼心事,但..現在不需要對我說…晴 陽,我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你的,但是你要知道,比起張沱,我更不能失去你這好友!」 「曲迎彥..放心吧!」我微微一笑,反握著他的手:「我不會有事的啦!我有不少幫手呢 !一定把你的心上人送到你眼前!」 「晴陽!」曲迎彥無奈的搖搖頭:「你還是這麼主觀…我和張沱真的沒有你想的那樣…. 」 我打斷他:「有些話可別說的太早!也別讓自己該說的話沒說…」 嘴上笑著說這些話,但我卻有股滯悶的感覺。 剛換上新藥的傷口依舊陣陣的疼,正提醒著那讓我受傷的始作俑者。 離開曲迎彥那兒,我猶豫了一會兒,又步上樓梯。 齊旭蒼白的臉不知為何就是一直浮在腦際上。可惡…那傷明明無大礙..只是要多休息罷了 …. 或許我也是該說些什麼而沒有說…但真面對他時…我卻是一個字都開不了口。 我的房門口空無一人,向前打開門,房內也是空蕩蕩的,漆黑一片,只聽見吵雜的風聲呼 呼作響,震動著門窗。 為了明晚的大事,我得好好休息,但外頭搖蕩的樹聲,卻使我一夜無法闔眼。 ****************************** 好吧 看到這裡還是有點百感交集 話說 以前有看這文和留意推文的人應該知道 關於齊旭和晴陽部份的個性和思考模式靈感來自於現實生活 那麼~~~經過了再過幾個月就九週年的我和某人 到底有沒有進步咧...?? 好像有吧...因為兩人忙到沒力氣和沒空吵架(苦笑) 就算意見不合也以沉默居多 本來吵二十句的現在大概就剩不到五句吧 這算進步嗎??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71.219
sginkgo:彆扭派的人要花更多時間磨吧 只怕有人跑掉了時間就沒了 03/05 02:18
sginkgo:晴陽就跑了... 03/05 02:18
cccfish:可是跑得了一時.... 03/05 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