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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陽開泰之破曉曙光 #1 「大少爺….到底好了沒啊….老耆眼下還有不少事忙著哪,二少爺三少爺都不在邵封 ,您也即將前往矽丘,府內的大小事都得讓老耆做主,皇上那兒也有事交代著老耆做…」 「耆伯!別唸了,越唸我越不能專心….」我專心一意的念著咒,過了會兒,先是看 看自己的手,嗯,手寬掌大筋骨分明,是原來的樣子。 再揭開蓋著頭臉的斗篷一角,小心翼翼的偷眼看著鏡子,鏡內那在斗篷後漸漸現出的 側臉,菱角分明的輪廓和斜飛入鬢的修眉…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身高…完全是一個堂堂八 呎男兒。 我鬆了口氣揭開斗篷,望著鏡子繼續檢查可能遺漏的小細節,耳邊不斷傳來耆伯的催 促聲:「大少爺,連二少爺傷都好了離開快三週啦!您還這麼磨蹭,別要三少爺從擎天完 成任務回來了您還在邵封,老爺托夢交代過,大少爺任務非自個兒完成不可,否則在您身 上的咒術可是不會消….」 「我知道….耆伯你行行好別唸了。」我苦著臉走出房門,向門口等著的耆伯道:「 怎樣!看起來可有任何異狀?」 「沒有,和昨日、前日、大前日還有一週前都一個樣,仍是那位氣宇軒昂、瀟灑不群 的大少爺….」耆伯忙道:「大少爺!您自個兒說今天一定出發的,老耆可是車啊行囊什 麼都備好了在外頭等著呢!」 「喂!耆伯!別敷衍!看仔細些,身高和肩膀有沒有變矮變窄?不准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下巴的寬度,鼻子的角度都要瞧清楚!要不我沒法安心出門,非得再多練練不可!」 我不理會耆伯的嘮叨,繼續堅持道。 「大少爺…您這話老耆聽了至少二十次了…真希望這是最後一回….」 耆伯大聲嘆氣,認命的再次努力睜大眼細瞧。 唉!我也不願意這麼謹慎啊! 要壓制爹的變身惡咒,阻止自己變成女人的慘事發生,我日夜練習許久未用的易容咒,這 易容咒雖是不需太耗力也可持久的法術,但爹的惡咒效力太強,為了長時間抗衡,可真著 實花不少功夫練,我已經很久施咒施的沒這麼費勁了,可真夠累人! 爹的法術本就刁鑽難解,他不單是法術武術俱佳的璿士,還有著無人能及的頭腦,機關術 和醫術天文學沒一樣難的倒他,非但擁有諸多著作和驚人發明,被所有人尊為璿士之首, 在我們這號稱璿士聚集地的夏焱國朝中位居高位,除了被皇上御封為『日曜侯』受萬人崇 敬外,還娶了皇上的妹妹為妻,名正言順的是皇親國戚。 也因此爹去世的時候,大家震驚扼腕不已,都說是英年早逝,大嘆天妒英才,各國紛紛派 遣使節前來弔唁,還有許多江湖上享負盛名的能人賢者、名流門派,幾乎要把京城邵封所 有的客棧酒樓給擠破了,我們這才真正見識到爹的人面之廣,聲望之高,並不只是掛在嘴 邊吹牛的。 娘親一口氣懷我們三兄弟,體弱不支而早產,在我們生下沒多久便病逝了,在我們懂事時 爹就很少出遠門,專心一意和耆伯管教我們兄弟,從小到大我們雖學了不少爹的本事,但 也吃了不少苦頭。 在我們成人後,爹仍是精神煥發,從來也不顯老,永遠不忘想出新法子『訓練』我們,而 他也總有他口中『做不完的工作』,但大多變成磨練我們的『任務』,瞧他每天神采飛揚 的鑽研各種匪夷所思的發明,埋首在他那座奇怪的方匣子前,誰想得到這樣的他會突然兩 腿一伸,驟生重病辭世呢? 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原來爹是天人,雖然不在這世上,卻仍有法子和這兒的人藉由 托夢方式溝通,但是,本應該感人的親子重聚,可全變了調。 爹在夢裏交代我們三兄弟一個任務,代他取得怯情玉,置入他原先架設好的,可扭轉天象 的『卍泰移』內,導正在各地定時發生的永晝和永夜現象,這現象其實一年不過幾天,但 爹堅持要替日後蒼生謀福,非得要我們現在去做不可。 但真有重大影響是五百年後的事啊,那時爹自己早有法子再來這完成他原先的任務吧?幹 麻非要現在讓我們做不可?爹從前還常對我們說,自己的任務要自己完成…. 或許爹早料到我們會這麼想,所以他佈了惡咒催促我們早日完成,若不找到怯情玉放到卍 泰移上,晴陽就會永遠失去內力,他從小到大刻苦練的武功全無法施展,而艷陽更慘,會 天天夢到爹,得每晚陪他聊天,無法安睡。 而我,可能會從暨家的大少爺變成大小姐了,光想就是件恐怖的事!! 在確定自己能用易容咒將爹的法術完全壓過,不露痕跡前,我絕、對不踏出家門一步! 「大少爺。老耆用下半輩子名聲擔保,您的易容咒絕對完美,完全看不出端倪!」耆 伯舉起手立誓,吸口氣道:「現在,您可以出發了吧?」 「你真的確定嗎?但我有些擔心這咒維持的時效不夠久,也許應該隔些時候,再確認一 次….」 「大少爺!老耆前幾天照您吩咐,在夜晚您入睡時也偷偷進房瞧過了,您法力高強,已 練到能維持全天,只要避免再施高難度法術,使用過多內力…」耆伯急道:「反正大少爺 許久沒用尋常武功,也該趁機重拾劍術和老爺熒日神功中的外式,免得全忘光…」 我思索道:「說的也是…我應該溫習一下武術,順便讓齊旭幫著看一下…那再多留些日子 好了!」 要維持這易容咒一整天,可能好一陣子都不能用法術呢,真是不方便! 「什麼!!大少爺!你還要留啊…」耆伯一臉要暈倒的樣子。 我正要開口,外頭下人進內院通報:「耆總管,外頭章大人求見…還有這是蕭家莊的拜帖 ,已經遞三次了,另外這是薛家二小姐給大少爺的信、還有汪府的三女兒說要大少爺親自 收下的香囊….」 耆伯向我道:「大少爺,這蕭家莊拜帖是衝著您來的,這回兒還要再擋下嗎?那章大人這 回來,我瞧目的也差不多….都是要給您說媒來著,至於這信和香囊…您是否要自個兒收 著呢?」 我聳肩道:「現下哪有閒功夫應付這些?香囊照往常一樣處理吧,信嘛,耆伯你拆了唸兩 句聽聽好了….」我拿起隨身小鏡,我得仔細再瞧一遍,剛才到現在也隔了一陣子,要看 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耆伯將信交一旁下人:「你唸來聽!」 下人拆了信,恭敬道:「是….暨大公子安康,奴家….」他話還沒說完,咕咚一聲,倒地 不醒人事,臉部潮紅彷若醉酒,渾身扭動,嘴裏還發著胡話。 我瞄了一眼:「迷魂咒。」 對璿士要一個晚上才有作用,但一般人卻是立時便倒,有強力春藥效用的咒術…….現在 的女人會不會太開放了? 耆伯揮揮手讓人將那人抬下去,皺眉道:「這薛家怎麼搞的?竟然放任自家女兒用這下三 流手法!也不怕傳出去?讓老耆去對他們當家說去!」 我繼續把注意力放手中的鏡子上,道:「算啦!他們不會承認的,別理會就成….怪了, 我前些時候不是已經放風聲說不繼承侯位了?這些人怎麼還來?至少應該要找真正的繼承 人晴陽才對。」 「聽說也有不少人找太子殿下牽線,想和二少爺攀婚事,畢竟太子殿下和二少爺交情深厚 ,有他出馬說媒必定能成,不過二少爺現在人不在邵封,所以矛頭自然指向還在府內的大 少爺您。」耆伯嘆道:「看來老爺一過世,大家認定三位少爺也一樣是人,沒了從前那份 顧忌,便紛紛想來和日曜府結親。 還記得從前老爺在時,大家總傳說你們父子皆非尋常璿士,懼怕敬畏的很,根本沒人敢來 提親,讓皇上好生煩惱….…」 「我們也才成年不久,還想再多自由幾年呢!就這麼對那些人說不就得了,有什麼難的? 」我說罷,驀然想起一事,於是轉身對耆伯道:「對了,我剛想起來,耆伯你那香囊別拿 太久比較好….那上面….」 ….也有迷魂咒,而且更強,即使璿士一直拿在手上也受不了,更何況耆伯您有年紀了不 宜拿太久…..哦…我好像說的太遲了的樣子。 「耆總管,外頭萬賢閣的金璿士求見,說想找大少爺談談…耆總管!?醒醒啊耆總管!! 這怎麼回事,大少爺?」府內老僕之一的洪伯大驚失色的扶起四腳朝天的耆伯,錯愕的看 著我。 我收起小鏡,淡淡道:「扶耆伯躺著休息吧,然後晴陽的丹房中左牆第二櫃最上層右邊第 三個抽屜有化解的藥….」 看看被抬走的耆伯,嗯…..我想….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好了。 由家裏密道走出,耆伯備好的馬車正停在西城門外。 一進車內,便看見皇上唯一的獨子,咱們夏焱國的東宮太子齊旭。 皇上身為我們的舅舅,對我們總是疼愛有加,齊旭大我們三人一歲,自小拜爹為師,成為 爹關門弟子和得意愛徒,和我們三兄弟一道學法術、練武功,平常也常玩在一起,而兄弟 間他和二弟晴陽最為要好,小時候兩人總是吵吵鬧鬧,卻形影不離,近幾年感情好得更是 有點兒……嗯….不太尋常。 看他倚著靠墊,手支在窗邊,一付百無聊賴的樣子,也不回頭,只淡淡說了聲:「你還真 慢!」看來是心情不佳,不過,晴陽不在時,他大多都是擺這張臉。 我在他對面坐下,幸好車挺大的,要不哪擠的下兩個大男人? 齊旭沒穿著平時的錦袍,連太子的金冠也沒戴,嚴然是微服出遊的裝束,身上的碧藍色綢 衫質料頂級,即使樣式色澤低調內斂,在他高大的身型和深邃的輪廓下,仍是極為顯眼。 車子走了一段路,齊旭還是保持原來樣子沒挪動,他望著窗外出神,但即使沒幹什麼,卻 使整車裏的氣氛凝重的不得了。 我忍不住道:「我說齊旭,我是要去矽丘,你知道吧?跟你要去的地方可是相反方向。」 齊旭道:「我要去那兒你又知道了?」 我理所當然道:「你不是要去灃淩找晴陽?」 「……」齊旭回頭瞧瞧我,雖沒回答,但看那樣子分明八九不離十。 他沉默了一會兒,扔了一樣物事給我,我順手抄住。 「曉陽,幫我瞧瞧看,我總覺得不太靈光…」齊旭道:「但我檢查許多次都瞧不出問題在 哪,應該不是東西本身的問題…是不是上頭施的咒不對勁?」 「取聲珠?」我拿在手上仔細端倪後,置入耳內,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忽大忽小,但仔細 一聽…..「這不是晴陽的聲音嗎?你在晴陽身上放竊聲耳啊….你最好是別讓他知道。」 竊聲耳是爹的偉大發明之一,取聲珠則是能取得由竊聲耳截到的聲音,兩者 要發揮作用,需要配合追蹤符和相當的咒術, 齊旭完全沒否認:「這東西我有自信做得和師父一模一樣,但不知為何就是時好時壞,有 時聲音模糊的很,是我下的咒不對嗎?」 我將取聲珠拿在手上再細瞧,道:「這樣看是沒什麼不對…應該是晴陽那兒的問題…你讓 他把竊聲耳戴在哪兒?戴著的地方要和你先前種追蹤符的位置相近才行,不然就容易因為 移動影響聲音的傳遞….」 「那想來他一定是沒乖乖把它戴脖子上….」齊旭嘆道,接回我還給他的取聲珠:「枉費 我種追蹤符時小心翼翼的,深怕被他發現。」 「能不讓他發現也挺厲害的嘛!」我佩服道:「追蹤符種的時候會發熱,本就很容易被察 覺,尤其像晴陽這麼敏感的人,你是種在那兒啊?竟能瞞過他?」 「舌頭底下啊。」齊旭突然對我露出詭異的一笑:「絕對不會被發現!」 「是這樣啊…」我乾笑幾聲。 確實是隨時會發熱不易察覺的地方…. 我不打算再問他種的法子了。 「我要走了!」車子行進到城郊一處林子時,齊旭突然將車門簾開了個縫,探出頭:「宋 慶刑他們到了!」 「搞半天你是搭我便車順便做掩護?」我不滿道:「為了不讓皇上和其他人發現…」 「這回到灃淩可不比從前,我得處處小心,否則豈不功虧一簣?」齊旭回頭一臉失望的看 著我:「你看起來和從前沒兩樣嘛…」說完便自顧躍出車外,疾風般竄進另一輛迎面而來 的馬車內。 讓你看出來還得了?我可是日夜關在房裏練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我嘆了口氣,在車內躺下,希望天黑前到達的落腳處是個舒適的地 方。 到矽丘的一路上平平順順,沒出什麼大事,矽丘和夏焱兩國之間隔了道崎壤江,崎壤 江的東北便是矽丘的大都,展碇。 展碇雖不是矽丘的京城,卻被盛產貴重礦石的山脈和豐饒的崎壤江包圍著,加上西邊 臨著門派眾多的青煌山岳、南端又近夏焱,使這兒成為矽丘首驅一指的商業重地。 這個繁華的大城總是有著來自各地絡繹不絕的人潮,除了商人、遊客外,身上配著各種兵 器的江湖人士也常在此地出現。 展碇除了以礦石和金屬產量著稱外,還有群極高明的鑄劍師父,那個聞名天下的逢鐵匠也 住這兒,每年都有好些人巴巴的來等著逢鐵匠的新作問世。 我們家的艷陽就是其中一個。 雖是家裏最小的弟弟,卻是無欲無求,對一切事都淡泊的很,在他身上根本瞧不出一點么 兒的嬌生慣養,但每年他就會來這兒準時報到,選購逢鐵匠的作品,爹在這一點上也挺放 縱他,任著家裏庫房的兵器越堆越多。 記得我有回還笑他,你不就兩隻手嘛,要收那麼多把劍幹啥? 結果艷陽竟回我,兵器總有用上的一天,你房裏那個會啼的塘瓷鳥我才真想不出要做什麼 用…..真是一點兒都不尊重別人的興趣啊!虧他還叫我大哥呢! 「客倌請進啊!吃飯還住房?」走近一間外觀豪奢的酒樓,立即有人滿面堆笑迎向前。 「都要!」我回道:「還有這給你們掌櫃的…」我給了跑堂零星碎銀和一張銀票,以及一 只玉墜子。 跑堂一瞧那只玉墜,立即斂色道:「客倌煩請稍候一會兒….」忙趕著通報去了。 好酒好菜一眨眼功夫便擺了滿桌,也恰巧都是我愛吃的。 我正好餓著呢!當下動起筷子大快朵頤,雖然銀票連著那血色玉墜子又連著新添的杯盤放 回我眼前,但我這會兒可沒空收。 「你啊!做事明明那麼磨蹭,吃東西動作倒挺快!」 一個淳厚溫潤略帶慵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不予理會,等到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才滿意 的抬起頭,瞧著眼前清俊的白色身影:「我這可是捧你家大廚的場,苗老闆。」 看看這個一身月牙長衫,眉眼秀逸,風華決然,真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啊。 誰瞧得出他是遍佈各地,聞名於世的青樓大老闆呢? 說起他的『悅賓樓』,這無人不曉的青樓,光在我們邵封就有兩座,也不知道剝削了多少 夏焱人的銀兩,包括我們暨家的…… 苗家產業中,不論是青樓,酒樓,皆有不小規模、並且遍佈各地,專做達官貴人的生意。 除了以隱密安全著稱,還有最精緻的菜餚和一流的服務,在名流間總是深受好評,晴陽和 齊旭更是非苗家經營的酒樓不住,爹常嘆說,應該要苗家發一張….什麼卡的給我們暨家 。 因緣際會下,我在兩年前認識了這苗家最小的兒子,因為同年又聊得來,不知不覺便有了 交情,當時也不知道這傢伙竟就是大名鼎鼎的悅賓樓主人苗若臨,而因為應付爹的任務, 不知不覺中欠了他不少情,誰讓他不但人面廣消息多,又是個璿士呢! 但不得不承認,有他在真的幫了我不少大忙,省掉許多功夫,幸虧他不像晴陽那樣錙銖必 較,總要我別放心上,否則真不知要做牛做馬多久才還的清。 嗯…既然如此,也就不差這回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本來正打算上京,明兒就動身呢!」苗若臨招人又添了幾個熱菜 ,自個兒替我重新斟滿酒杯。 「呵!那我運氣不錯嘛!」我笑道,舉起酒杯:「每回你在哪兒我總能一找就著!」不是 說嘴,我的直覺可靈的很,幾乎百發百中。 苗若臨瞇起那雙總是帶著水氣的杏仁眼瞧我,半晌,才嘆了口氣道:「說吧!有什麼事? 」 「我要這麼大的怯情玉。」將玄雀令墨色的令牌在他眼前晃一圈,把中央那圓形凹洞指給 他看,我問道:「這應該不難吧?」 苗若臨把玄雀令接過去瞧了瞧,蹙眉道:「這麼大的?那可不容易找!」 「怎麼會?展碇不正是產怯情玉的大城?」我擔憂道:「我以為這裏怯情玉多著呢!」 「矽丘雖產怯情玉,但又不像擎天一樣隨處可見,擎天術者眾多,怯情玉需求量大,自然 資訊也比較豐富,但展碇近來怯情玉的量產早已逐年減少….」苗若臨道:「採挖怯情玉 或其他能量的礦石這生意本來我們也有做,但是我幾位兄長認為採挖有效能的礦石雖獲利 大,但易捲入江湖紛爭,所以已經轉移目標,只熱衷保值用的金塊玉器之類,這方面的消 息便少了。」 「這樣啊….」我想現在我失望的神情應當很明顯。 苗若臨聞聲,抬眼瞧我:「但真要幫這忙也不是不成…」 看吧!我就知道還有後文。 「好啦…我知道欠你很多情,你就開開你的條件吧!」聽他那試探的語氣,我索性直言道 :「反正遲早得還,你一次說了痛快吧!不過我懷疑以你之能究竟有什麼我可以做的…. 」 「沒想到暨大公子這般抬舉我,真是不敢當,」 苗若臨露出他那如沐春風,看上去總是誠摯的微笑:「我怎會和我的好友計較那些?從前 的事都是看在我們交情份上幫的,我根本從未想過要討回什麼,你也別放心上…這回若非 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煩你的…」 他說的越婉轉,繞的彎越大,事情就可能越是棘手,那一臉遲疑又歉然的表情,使我開始 後悔,不應該把話說得那麼快。 「這事非我不行嗎?」我勉強笑道:「我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厲害啊…」 「已經想撤退了?放心吧!這對你來說原也沒這麼難…」苗若臨優雅的飲了口酒,對我笑 道:「你只要在我身邊待一陣子,我不單幫你找怯情玉,還管吃管住,苗家所有產業任你 自由來去,怎麼樣?」 越聽越不對勁。 我忍不住道:「究竟要做什麼?」 「陪我參加秋末的『傲天絕倫會』!」苗若臨道。 「『傲天絕倫會』?!」 一聽到這個爹所創辦的,在眾璿士間一較高低的比試大會,所有不愉快的回憶馬上就浮現 腦海。 這比試會在我們小時候就有了,本是一年一度,由於實在太勞師動眾,好不容易幾年前才 在眾人勸說下,讓爹同意改為三年一次,從前爹總不許我們參加,說怕有失公平,後來又 忍不住心癢,硬要我們易容去,說什麼參加一回也好,至少能讓他看看自家孩子和別人家 差多少。 那回的比試真是惡夢一場,不能選自己喜歡的項目,沒拿到優勝要被罰,就是拿到優勝又 要刻意隱瞞身分、不能張揚,連續數天持續頂著易容咒,竭盡全力拼鬥,弄得灰頭土臉, 而到最後獎品獎金卻是入了爹的口袋。 我蹙眉道:「但我爹都已經過世了,應該不會再辦了吧…」 「怎麼不會辦?這樣重大的盛會,理應流傳下去!」苗若臨打斷我的話:「今年矽丘 本就是主辦國,我得到消息,朝廷已經派人著手這事了,夏焱當朝也會協助相關事宜,就 是日曜侯不在,也能辦得有聲有色,而且,舉辦地點正好離這不遠,即使我參加,也不用 擔心照顧不到這裡的生意….」 說到這,他竟然興致勃勃,一反平常的嫻雅,雙眼閃著期待的光芒。 我不禁好奇問道:「你從前沒參加過嗎?」 以他的條件還真難想像啊!一般而言,優秀的璿士很少沒參與過這比試的,那是揚名立萬 的最好機會,許多知名門派甚至各國朝廷都會趁此時來網羅人才、招募新血,爹說過苗家 曾有人參加,還得到不錯的成績呢! 「我的兄長們要我成年前不准參加…」苗若臨嘆道:「從前我就只許去一旁參觀,好 生羨慕,常夢想有一天能親身體驗,但哥哥們老說正經本事要先學會,那種危險傷身的玩 意兒,得什麼功夫都學全了才准去試。」 「你的兄長們對你也真是保護...」和爹大不相同啊… 說起來,苗若臨的兄長年紀都大他不小,簡直把他當自己兒子般疼,對他寶貝的很,若不 是看在爹的盛名遠播份上,絕不可能讓他為了幫我完成爹的任務東奔西跑。 酒足飯飽後,苗若臨喚人撤了桌,送上『明心露』,這茶相當好喝,卻也因材料珍貴而產 量極少,只有來這兒找他才喝的到,想帶幾包回夏焱都不行。 怡人馨香溫熱的送進喉間,殘留舌根處的清爽甘甜,頓時使我感到全身放鬆。 苗若臨一手支臉,研究擺放在桌上幾紙參加傲天絕倫會的說明文件,低垂著眼瞼,上邊的 睫毛隨他轉動的視線輕輕眨著。 從這角度來看,就覺得他比平時要來得稚氣些,不像在人前那般清華顯貴。 「這些比試項目看起來有趣又具挑戰性,真讓人躍躍欲試,就不知道和你爹那些奇怪的任 務比,哪個比較困難?」他眼也不抬的瞧著那幾張紙,向我問道。 「嗯…都差不多吧….」我意興闌珊的打個呵欠:「只是這個比較競爭就是,因為會有許 多人互相較勁…你要參加哪個項目啊?」 有許多可以獨立完成的比試項目,不一定非我不可吧? 除非….他要參加那個….. 我突然有不妙的預感。 「我還在考慮…」苗若臨道:「雖然是秋末的事,但現在就得決定,哪種項目比較有意思 ?真可惜只能選一樣….」 我立即道:「第一回參加,你就選個容易些的試吧,像這個…輕功比試,輕功不是你的強 項嗎?一定能旗開得勝!」 苗若臨搖頭道:「只是參加這個多無趣!想來想去,我還是屬意這雙人組的比試,內容看 起來豐富多了,和你爹的任務性質又有些相像….還是參加這個比較有成就感….你就和我 一道參加這個吧!」 我心中警鐘大作,勉強抬眼看向他手指著的項目。 我就知道!我最不想參加的,最耗時、費勁、鬥智鬥力,危險刺激,能讓人折騰到頭髮都 要發白,累到骨頭要散開的,考驗璿士智力和能力極限的『縱橫天下』。 我可不可以不要啊!! 「一定要參加這個嗎….」我無力道:「這個很累人耶…」而且,今年不知道會出什麼題 ,為了維持現在的易容咒,我的法術有大半都不能用,這種狀況下參加,肯定手忙腳亂。 「有你那無人能及的護體咒做後盾,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苗若臨微笑的瞧著我:「就算 真有什麼麻煩,一定也有法子克服,過去我不也幫了你好幾回,解決了你爹那些難題?」 「我….但我沒把握能幫你多少忙…」我支唔著,那充滿期盼的雙眼,讓我說不出斷然拒 絕的話。 從前,他確實幫我不少大忙,三不五時就得放著家業跟我四處奔波,還因此和他的兄長們 起爭執,從來就只有我麻煩到他,而他,雖有時會掛在嘴上唸個兩句,但從未真心開口要 求我什麼,只笑說這是為他平淡的生活增添刺激。 我其實是很感激他的,但總想不出怎麼回報這個什麼都不缺的傢伙。 如果連這點小事我都不答應,也未免太小氣,說不過去。 但是,在這種非常狀況下,我連瞬移都不太敢用,更別說護體咒那類的高等法術了!除非 …我要放棄壓制爹的惡咒。 不成!這萬萬不可行!到現在,我都還沒勇氣看過自己沒使用易容咒下的外貌,光憑想像 就覺得害怕….更不用說被自己好友看到,若我說出真相,以苗若臨的個性,必定千方百 計、連哄帶拐要我相信他不會取笑我,然後事後再躲在房裏捧腹。 苗若臨見我沉吟不答,輕聲嘆道:「瞧你這為難的模樣,你就那麼不情願陪我參加?這可 是我憧憬許久的事情呢…」他說著,原來和煦的雙眸染上一層陰霧,表情寫滿了失望與落 寞。 我急忙道:「我是因為法術不能使全,怕牽連到你,你不如找你家兄長搭檔吧,我比較適 合一旁看著給建議…」 「不能使法術!?」苗若臨不可置信道:「為什麼?你受傷了?但是我看你氣色和平常沒 兩樣啊?」 我只得將爹的事大略簡述一遍,當然把爹那可惡的咒術效力改成『不能使法術』這一點。 「所以你才拒絕我的邀請嗎?」苗若臨鬆了口氣,笑道:「別那麼緊張,現在離比試開始 還有好一陣子,在那之前找到怯情玉不就好了?更何況,雖然不如你,但我的法術好歹也 還過得去,就算你不能使法術,光用你們家傳的熒日神功配合著,就足以應付一切了。」 「熒日神功裏我擅長的招式都要用法術…」我心虛道:「一般的外式和劍招早就擱置許久 ….」 「練練就成啦!」苗若臨顯然不當這是問題:「看來你需要一把好劍和一個寬廣的練習場 所,這酒樓不適合你待,不如收拾了到我那兒吧!至於劍,過兩日逢鐵匠似乎有批新作問 世,我再陪你去挑一把。」 好像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我忍不住苦笑:「你也真奇了,自家兄長明明實力堅強,又有長年默契,何必定要找我這 法術不能用,武功又半調子的?平白給自個兒找麻煩。」 「打從認識你起,麻煩還少過嗎?半調子的武功?你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他微微一笑, 瞧著我的眼神極是柔和:「不管如何,我就想和你參加這『縱橫天下』!別人再厲害我都 不考慮!」 他的眼神溫暖卻彷彿別有深意,使我感到有點兒不自在,不過是參加個比試嗎,何必 一付非我不可的樣子? 但,被如此重視和信任的感覺又挺不賴的。 「幹麻把話說得這麼重啊,」我於是道:「讓人想不認真都不行了!到時要真不小心累你 沒拿到好成績,可別怪我早先沒警告你。」 「只要你暨曉陽真心想做的事,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見我答允,他相當開心,話也多了起來:「記得那回你為了要得到沃杉居的噬枯翁珍藏的 寶物『沃杉壺』,和他比劃了三日三夜,最後他終於徹底認輸,讓你將沃杉壺帶走,噬枯 翁脾氣古怪、武功高強,獨門法術更讓江湖中眾所畏懼,沃杉壺是他視若性命的奇物,你 也因而在矽丘的江湖上聲名大噪呢,都說暨家大公子的法術直追擎天的一流術者,親王燁 英。」 「當時我真替你捏了把冷汗,幸好結果皆大歡喜,也首次見識到你真正的實力,竟是如此 驚人。」 說著,有些無奈的一嘆:「雖然,我實在不了解為何你要為一個壺竭力相拼,大多數人都 是為了名劍寶刀、武功秘笈或是極有奇效的神器才那麼奮不顧身,但它只是能將植物生長 茂盛,而且不耗費一定的內力根本無法使用….」 「凡是入那壺的水,澆在植物上便能使它加倍生長,才叫做真有實際用處呢,兵器再怎麼 著就是打打殺殺嗎,哪比得上這滋生萬物的妙用?」我不以為然的搖頭。 家裏有那壺的灌溉,連大冬天都看得到園子裏盛開著牡丹、一年四季吃到的筍子都像春天 新長的那般鮮嫩,有什麼比這更好的? 可惜那壺挺小的,沒法擴大使用,一次只能用一小片土地就是了…. 「所以,只要認真出手,根本沒什麼難得倒你暨曉陽的,」苗若臨淡淡一笑,突然聲音低 了下來:「就不知…我這人值不值你這般認真了…」他說完,總是悠然的臉上竟有些赧色 ,微微別開了臉,將眼睛朝向樓臺外,看著外邊的車水馬龍。 我感到心口有些堵著,說不上什麼滋味,有點兒暖意卻又有些悶,總覺得苗若臨的話有點 別的意思夾在裡頭,但具體又不知是什麼。 雖然室內室外都有不少人車聲,其實吵的很,但這不斷經過的嘈雜之音,卻突顯出我們這 處的沉寂,瀰漫在周圍的奇特氛圍,簡直像薰香爐上飄出的裊裊輕煙般,明明難捉摸,卻 又感覺得出它的存在。 「我都答應要幫你了,你還這麼緊張做啥?你這人總是把事情想的那麼嚴重…」我開口想 打破這股莫名的寂靜,不知為何,它讓我有些焦躁:「我當你是朋友呢!答應朋友的事, 我暨曉陽當然會全力以赴啦….」嘴上雖這麼說,我心中卻有些犯愁,看來非得早一日拿 到怯情玉才行啊,要不面子往那兒擺? 唉!這下想仰賴別人是不成的了,誰要我自個兒當初欠人家太多情? 不知道艷陽和晴陽進行的如何了…… 「朋友嗎…」他回過頭瞧瞧我,雙眼又是想說什麼般的在我臉上轉了一會兒,隨即一笑, 舉杯向我:「那就讓苗某以茶代酒,預祝我們馬到成功吧!」 「還幾個月後的事呢….」我終究還是舉起了杯子。 此時,一陣巨大聲響和驚叫聲由樓下傳來,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苗若臨微微蹙眉:「是 門口傳來的!」 他提起翠竹般頎長的身段,用修長白潔的手往窗檯一按,輕飄飄的躍下那五層高的樓。 ********************************** 終於 開始po第三部囉 我發誓這次絕不會再斷頭> < 話說 我還在寫艷陽高照時 其實設定的苗苗是個大方而且幽默感十足 甚至有些三八的角色(大家也許很難想像) 結果竟成了這樣orz 不過重新看到這兒 苗苗還真是個優雅有氣質的乖孩子 而且...相較曉陽是另一種不同的帥法 也難怪當初會有不少人支持他當攻了 我個人嗎 目前還是傾向不分吧 總覺得兩邊好像都不錯耶~~~~(繼續左右搖擺中)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8.82.144
vivianjou: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03/20 20:05
uebom: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互攻! 03/20 20:11
fj4021:互攻XD 苗苗優雅有氣質但又彆扭, 有點傲嬌好可愛喔>////< 03/20 23:09
fj4021:曉陽則是耍帥到一半就會自爆的傢伙XD 03/20 2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