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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一旁的眾賓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眼底發光,顯然是期待著這齣以一擋五的好戲。 希望逢鐵匠快些把披風拿來。 「別急!各位!」逢鐵匠穿過人群走上前,橫在我們之間道:「我可還想讓園子漂漂亮亮 的…」 說著伸手連拍二下,頓時耳邊隆隆聲響,地面也隨之微幅震動,在眾人身週,升起了六面 巨大的屏障,高如參天蒼松,厚比城牆,平滑如鏡,上頭有著大理石的紋路卻又閃著精鐵 般的黝黑色澤,在清幽的庭園中央突然聳立這些黑漆漆、硬梆梆的東西,看上去著實不搭 調。 只見眾人已習以為常的退至四週,聚在屏障之間的空隙,只剩我和那海天五鎮在正中 央。 「呵呵…這會兒你們便放心打吧,那日我一時不慎忘記要他們來這兒…想說才兩個璿士不 至於會打成什麼樣,結果還是太輕忽…但我可不敢小覷你們那熒日神功,尤其加上灼燁劍 的威力…」逢鐵匠轉身離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我們海天五鎮這便來拜會灼燁劍的威力!」 青海派其中一位抽身躍起,居高臨下,雙掌蓄滿氣勁,排山倒海朝我而來,同時身側一股 涼颼颼的感覺,密如牛毛、尖刺如針,有如綿綿細雨,來自四面八方,封住我後退的去路 。 乍瞧以為是種暗器,但仔細一看卻是沒有實體的氣勁。 逢鐵匠道:「青海派這海天五鎮,一身內功心法自由改變型態,掌法氣勁時而綿密時而分 散,鎮海掌、龐大直接如滔滔浪水,鎮雨掌、飄忽稀疏如雨,使人防不勝防….」 我袍袖一翻,斜雨般的氣在我的袖前滑落,像遇著一張防水油紙,地面上的草不住顫 動,發出嗤嗤聲響,氣勁擊在地面上冒出濃密煙塵,形成一個絕佳遮蔽,我趁此向後躍, 直衝我來的強大氣勁頓時撲空,過大的衝力使他來不及轉向,我將灼燁劍一遞,輕輕劃過 他的背,留下一道細痕,那人臉色一白,轉身負手而立,顯然知道自己已落敗。 「嗯!鎮雨掌的作用是趁人不備封住四方退路,鎮海掌則求以龐大威力一擊而成,看 來是沒能制住曉陽了,像這樣的招只要第一時間無法取勝,便再也不能對一個璿士起作用 。不過....曉陽真是客氣,艷陽總會將對方衣衫劃破作數,才不會只是抵著…」 此時,兩側同時有不同的內勁攻來,一方長如鞭,捲住我持劍的手,另一方迅疾如風,竟 是無形劍氣。 逢鐵匠道:「但五鎮中最難纏的還是鎮風掌和鎮雲掌,還有五人中唯一的璿士…」 正前方如長戟般夾帶破空之聲,從眼前直直刺來,凌厲猛烈果真更甚方才的鎮海掌。 「大家快睜大眼看看!要這位親自上陣使鎮雷掌,平時可不容易見到!」 逢鐵匠聲音相當雀躍啊…. 我吸口氣,運勁將纏在手上的桎梏震開,迴身左手上抬,朝使鎮雲掌的人手腕內側一 點,那人驚呼一聲,也立即退開。 「若是來真的這手怕早已廢了…嗯?」逢鐵匠道:「但我怎麼好像不記得熒日神功裏有這 招….反而覺得好像…」 「是『含笑弄梅』,逢前輩。」苗若臨的聲音低卻清清楚楚傳至耳裡,但聽不出悲喜。 「我就說那很像你們的招麼…」 力氣自然能省則省。不用到爹的功夫,就不用擔心消耗內力的事… 見我打發掉四人,鎮雷掌的攻擊更加狠急,突然他大喝一聲,數道氣勁同時劈向我, 真如平地落雷一般,閃著犀利的光,地面上已經出現數個窟窿,冒著少許輕煙。 這雷擊咒使得也算是有聲有色了。 不能用『夸父逐日』!那招雖然可以盡數防禦但耗力太多。我將手中灼燁劍拔出,一 個回身,手腕側翻,向右橫掃,使出『日升月恆』。 使鎮雷掌的胸前衣衫開了一道長長的口,我劍尖指著他的喉間:「承讓了!」 他拱手冷冷道:「領教!」頭也不回離開。 一陣靜默後,喝采聲轟然響起。 苗若臨眼裡既驚又喜,卻又帶著些許複雜的神色,逢鐵匠則對旁人指手畫腳,一臉眉飛色 舞,正在解說那熒日神功內劍招的精妙之處。 ….….剛剛那日升月恆手腕是向右,沒錯吧? 鼓譟聲未歇,兩個人已一前一後來至我身前,腳步輕滑如未沾地,毫無聲息,這兩人 年過四十,其中身穿紅衣的魁梧壯碩,手持雙斧,另外穿白衣的則瘦削精悍,手裡僅持數 條銀線,銀線相當的細,上頭密佈著閃閃發光的球珠,像是附在蛛絲上的朝露。 「哈!曉陽啊!這下你得使出看家本領才行!」 逢鐵匠一見,立即撫掌笑道:「居然不出三招便讓赤白雙璧,徐弘、白笠提前出場!通常 不戰個六七輪是見不到他們的,過他們這關,你便能省下不少應付其他人的功夫…」 「連一點兒法術都沒使,便在頃刻間擊退海天五鎮,這反而使人對暨家大公子法術高強的 傳聞更感好奇….」 白笠語氣平冷,手中銀線上的球珠隨著他的動作滴溜溜的轉著,在線上徐徐滑動,流動反 射的光充滿著不知名的威脅。 「曉陽,這兩人雖非璿士,但持斧的徐弘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白笠則是頂尖的術者 ,他二人默契奇佳,相互截長補短,聯手時江湖中少有匹敵…」苗若臨傳音至我耳邊:「 千萬別大意!」 我望向他,他就站在離我不遠的距離,目不轉瞬的看著這兒,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已經出 鞘,透著冷光的長劍。 心中一股暖意流過,我朝他微微眨眼,側身避開劈來的巨斧。 徐弘的斧頭尺寸和一般不同,更寬的鋒面和如鷹翅般飛翹的弧度,能將尋常招式以弔詭的 角度封住去路,雖有著高壯身軀,但速度卻是極快,雙斧橫掃時夾帶的勁風劃在皮膚上, 熱辣辣的疼。 「老逢!我可要瞧瞧這灼燁劍能否擋下『開天闢地』!」徐弘道,斧頭一上一下,直砍我 腦門,並朝我雙腿橫切! 奇猛的力道幾乎讓人無從躲避,我飛身驟起,閃開襲向下盤的利斧,揚手用灼燁劍擋下所 有攻勢,劍和雙斧互擊的鐺鐺聲不斷,密如暴雨,單劍對著體積和重量都驚人的兩把斧頭 ,使我的手腕感到有些發麻,我改以一招日月如梭,挑刺他腕上的筋脈,只見他竟不躲閃 ,仍是朝我急攻,顯然打算靠練就過的肉身挑戰灼燁劍的威力。 眼看劍鋒便要刺入他的手臂,我微一沉吟,選擇手腕上抬,將劍身略朝向旁側,在他腕上 一挑,他的手腕立即有一點紅色慢慢滲出,雖只是一些破皮的傷,但徐弘的臉色確是像流 出了大量鮮血般,一下變得蒼白。 不過是比試,其實用不著見血…. 可是我太久沒用劍,力道還拿捏不準。 我向後退打算將劍撤離,腳下突然一緊,是縛身咒! 無聲無息的絲線此刻飄至眼前,軟綿綿的像棉絮般,企圖沾黏在我的身上,原來絲線只是 引子,讓咒術以不易察覺的方式靠近人!而咒?的速度也因此奇快,即使施瞬移也來不及 避開! 蕩來蕩去的絲線突然筆直繃緊,其上的珠子一下全彈了開,在半空飄著,突然串成道道直 線,和銀絲交錯如織網般,將我週身盡數籠罩,不時變化著方位,雖時至下午,但日頭仍 亮眼灼人,映照著密密麻麻的球珠。 數枚球珠不意碰觸到草皮,一股淡淡的焦味衝入鼻腔,這球珠本身竟是燒灼咒的一種媒介 ! 我凝神細目,在令人眼花撩亂的珠光間尋找著空隙,邊運氣化解身上的縛身咒。 突然,珠球急速群聚起,像張巨大的網遮住我的視線,同一時刻,利斧如泰山壓頂砍向我 ,夾帶的風勢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這下不能再取巧了。我暗中一嘆,運起內力,使出烈日當空,灼燁劍上的怯情玉霎時放出 白皙明光,所有的珠球絲線像失去支撐般墜落,墨黑的碎屑殘渣遍佈在原先碧綠的草地上 。 白笠怔然立著,半晌不作聲,我走過去,抬手往他跟前一拂,解開剛才回敬到他身上的縛 身咒:「前輩,恕我冒犯!」 白笠定然瞧我,半晌,嘆道:「我自認自個兒的縛身咒已使得毫無聲息…想不到…你在和 徐弘打鬥之際便下咒了?我居然完全沒發現…」 「前輩客氣了。」其實,我的逆行咒份量下得很輕,若他不對我使用咒術,就不會被自己 的咒語反噬。 「……不愧是灼燁劍!」徐弘低頭看著他那上頭滿是凹痕坑窪的斧頭,向逢鐵匠道:「老 逢,你這『裂磐斧』不中用了,瞧瞧上頭的痕跡!」 「精益求精沒聽說?這四季劍中的灼燁可是我近十年內的精心鉅作,和你那放那麼久的老 古董自是不同,話說回來,沒用那擋,你以為你現在身上幾個窟窿?!」 逢鐵匠怒道:「徐弘你這厚臉皮,剛才明明就輸了還要硬攻,要不是曉陽手下留情,你那 皮再粗也要被我那灼燁劍穿個洞,不信來試試?」 「不用試了…」徐弘嘆道:「想不到居然有人能讓我的斧頭得重新送修…你可要少收我點 銀兩!」 對逢鐵匠說完,他回頭對我道:「想不到你一個小子,竟有這樣的力量!心地也還不錯, 確實有持四季劍的資格。」 「前輩抬舉。」我低著頭,恭敬的回道,目光悄悄瞟向離自己最近的牆。 黝黑發亮的牆面映出自己的身影…呼…太好了….幸好看起來沒有異常。 抬眼瞧見苗若臨,他朝我無聲一笑,在長袖覆蓋的手悄悄伸出,對我豎起拇指。 「呵呵呵….這烈日當空看起來就是過癮!幸虧我有先見之明,立這能防火擋咒的牆,要 不旁邊這幾株山櫻就完了…」逢鐵匠轉身向四週朗聲道:「好啦!還有人想上來挑戰挑戰 的?」 四周寂然無聲。 「大夥都是行家,才能一眼立即瞧出高下和評估勝算,看來我那萬壑千峰也沒那麼大魅力 嘛…」逢鐵匠哈哈笑道:「那麼,碧砂、彤黥,你們兩方派個代表吧?總之,只要曉陽點 頭認同,我老逢一定二話不說,讓你們之一取得這對劍。」 「一定得要一對嗎?一方一把劍豈不妙哉?」 我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那劍明明就是單劍…反正只要有其中一把…何必把事情搞得這 麼不愉快? 逢鐵匠一怔之下尚未回話,黎晏非已飄然躍進場內:「暨公子,碧砂門有絕對的理由取得 這萬壑千峰,和好大喜功追逐虛名的彤黥派可全然不同!要我們和彤黥對分無疑是瞧低碧 砂門,不過….」 他冷冷道:「看在日曜侯和暨公子份上,便暫且不予計較,畢竟,要我碧砂門憑實力取得 也無不可,今日也正好讓彤黥心服口服,甘心認輸!暨公子,請!」 黎晏非袍袖一抖亮出鐵骨扇,另一手持了把比尋常尺寸細長的劍。 那鐵骨扇看來是打算防禦用的,上頭不但閃著珊瑚色異光,細瞧下扇柄邊側嵌有一顆怯情 玉。 「黎晏非!你還沒那資格出來!」丁容跳起身指著黎晏非怒道:「明明是我二師兄手下敗 將,還感大放厥詞!你不配暨大公子動手!」 「哼!若非崔志煒,萬壑千峰早已是我碧砂門之物,」黎晏非見是丁容,微微冷笑:「丁 姑娘既然懷疑是我等下手殺害令師兄,便該離遠點兒,免得自身也不保!」 「你能動得了我?」丁容亮起柳葉刀,刀鋒上紅光隱隱閃動:「不妨讓我先來幫暨大公子 試一下你黎晏非的能耐?」她眼帶殺氣,已沒有先前少女的柔媚。 正想勸阻,賀凌起身,手持一把閃著青光的長型彎刀走進場內,將丁容輕輕帶向一旁道: 「師妹別胡鬧,既然黎公子胸有成足,咱們便讓他試試?黎公子既有這般厲害的身手,不 如由我賀凌先行奉陪一下,順便讓暨大公子瞧瞧碧砂的『忘憂劍』和我彤黥『離愁刀』, 哪一樣才配得萬壑千峰?」 「賀凌你!!」黎晏非臉色難看之極,視線來回在丁容和賀凌身上轉著,丁容挑釁的瞪著 他。 賀凌向我道:「在此便請暨公子定奪,哪門的功夫才堪稱登逢造極,入得尊眼。望暨大公 子無須留情面,一切明說便是!」 「這…」我面有難色答道:「這不大好….」 劍法刀法本是不同的東西要怎麼比啊…..還要我點頭就算….而且,我對法術以外的刀劍 功夫向來沒研究,只覺得能打倒敵方的就是好的,根本不知道要以什麼作準….. 怎麼事情不知不覺又繞回原點?那我先前那兩戰豈不白打了…. 逢鐵匠插嘴道:「曉陽,你看誰的功夫順眼就選誰好了…反正以前你爹也這麼解決過…」 有這種離譜的方式麼!?我感到一陣頭疼。 不管如何,我可不是爹,有些法子只有他才會用,還能讓眾人心悅誠服。 我不由自主的望向苗若臨求助。 「逢前輩,這樣做不免過度主觀,難以服眾,況且糾紛的起始便是因於兩派之爭。」苗若 臨開口道。 「說的也是啊…我想起來啦…那好吧!」逢鐵匠一臉無奈對我嚷道:「曉陽啊,不如這麼 樣,讓他們同時上好了!在五招內,能先傷到你,就算劃破衣角,便是誰了!」 苗若臨語氣轉為嚴肅,視線盯著場子中央的我們:「逢前輩!曉陽已經過兩戰,還要再同 時面對兩名璿士,他身上有傷,此舉甚為不妥!復又以武力方式也非解決根本!請另想其 他對策!」 「五招而已嗎,而且他剛才看起來真的不像有傷的樣子啊….」逢鐵匠咕嚕埋怨:「現在 馬上要我想怎麼想得到?」 此時,一陣極輕的聲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聲音聽來像有什麼硬物落地的聲音,而且來自 腳底。 突然天空一片漆黑如烏雲罩頂,原來聳立於一旁的巨大牆板,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倒下 !! 一聲震天轟然巨響!幾乎掩住眾人驚呼,一時間什麼都看不清!呼吸快要被四處蔓延的粉 塵奪去般,幾欲窒息,身邊伸手可及的盡是碎石泥塊,慘嚎哀鳴聲不絕於耳。 ….苗若臨沒事吧?事情來的太快,沒來得及瞧清他那兒是否也有牆板倒下。 由腳底的觸感和零星的光線裡,我得知自己正身陷倒塌的牆板碎塊中,手臂有些刺痛,濕 黏的觸感應是正在流血,我在狹窄的空隙中勉強伸指點穴為自己止血。 「曉陽!!」苗若臨狂吼的聲響像隔著許多層牆,但仍清晰可聞,此刻聽見讓人著實心安 ,有如黎明之際劃破重重迷霧的曙光。 我朝聲音的方向推開阻礙,慢慢向見得著光線的地方移動。 好不容易撥開尖銳割手的碎石,耀眼的天空才映入視線,一隻滿是塵土的手抓住了我,還 來不及出聲,苗若臨便以幾乎勒死人的力量緊緊擁住我。 他的力道驚人,雙臂死死的箍著我,頭整個埋在我的肩窩,久久不發一語,緊貼著我的體 溫伴隨著陣陣在頸邊的吐息,既炙熱又滾燙,我聽見紊亂而急促的心跳在耳內響著,有如 悶悶鼓聲,卻不知是來自他或是自己。 艱難的挪動一下幾乎無從施力的身子,我將手臂穿過苗若臨脅下,回擁著他的肩:「我沒 事…」 汗濕的衣衫貼在他勻稱的背脊上,線條細緻的背骨起著難以察覺的些微顫抖,他像沒聽見 我的話,仍是以讓人窒息的力道死緊的摟著我,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四周亂轟轟的,顯然還有部份的人被倒塌的石板壓在底下,地面還有不少塊巨大的石板碎 片,用粗大繩索一一吊起,陣陣咒術的光在空中飛起,防止著意外再度的發生,有人朝我 們走來,我向他搖手表示沒事。 「你再不放手,我可無法呼吸了…苗若臨。」我在他耳邊道,輕輕拍著他的後肩,他總算 是聽見了我的聲音,略為動了動。我得以喘口氣,抬起沒傷著的那隻手將他的臉扳起,讓 他瞧清楚自己,順手撫開他面頰沾上的塵土。 他向來梳理得一絲不茍的前髮凌亂的披散在臉側,底下的雙眸像被濃重的迷霧蓋住般,茫 然幽遠,我有些心驚,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眼神。 「苗若臨?我真的沒事!」我擔憂的拍拍他有些慘白的雙頰,稍微使了點勁。 「你....沒事….」苗若臨恍若夢醒,眼神逐漸清明,深深吸了口氣,放開對我的桎梏, 嘶聲道:「哪兒受傷了?」聲音一反平常的慵懶柔軟,竟是瘖啞無比。 一眼瞧見我的手臂,他立即回頭差人:「快喚大夫!」 「不過小傷,別勞師動眾!」 我扯住他急欲轉身的手臂,突然發現點點殷紅殘留在他月白色的袖角,用力一把抓起他的 手,纖長的手指上有著怵目驚心的重重割痕,原來無瑕透明的指甲有好幾片都裂了,光看 著就感到揪心的疼。 他惶然的想把手抽回:「我…沒法用移物咒移開那麼大的石板,用招式打碎怕力度沒控制 好傷到底下的人,但又等不及逢鐵匠差繩車來吊…」 「所以你一點一點的,用自己的手擊碎石板…」我感到自己的心全絞成一處,那石板非比 尋常,是加了鐵砂等金屬混製的,即使有強大的內力,卻要將那堅不可摧的石板像扳碎一 塊大餅般一片片使指勁切割,就算是用翦影拈花指,但那該有多疼….. 我握住了他傷痕累累的雙手,放在自己額角,閉上雙眼,久久無法言語。 一道紅光由我的掌心徐徐飄出,輕煙似的鑽進他的指尖。 「曉陽…我沒事….」苗若臨訥道:「不過是小傷…你不需要….…」 「那是我的詞….」我忍不住將頭往他額上輕輕一撞,唸出止痛治傷的咒語。 唉!會變成怎樣就怎樣……我不想管了….. 見傷口逐漸停止滲血,我由懷裡取出家裡帶的藥,塗敷在他破皮的指緣上,晴陽的藥 向來只重效果,加上十指連心,就是已經施咒,想必還是難受的緊。 「忍耐一下….」我用點勁將藥滲進他的指縫,他一聲不吭,低垂著眼睫,連眉頭都沒蹙 ,這樣的傷,我看都覺得疼,他卻只瞧著正在讓我一一上藥的手指,若有所思。 「還疼嗎?」上好藥,我托著他的手,檢視是否有遺漏的傷口。 「一點也不…你的咒很有效。」苗若臨緩緩搖頭,看著我的手臂道:「你的傷也得快 些上藥…..穴道再不解就要好一陣子不聽使喚!」 「咦?喔…」剛才因為點了穴止血而沒有知覺,也不覺得疼:「差點忘了!」 我低頭將袖子撕開,解開穴道,原本的傷口已不再出血,只有道長長的刮痕。 「你傷在那兒不方便上藥,我來吧。」苗若臨拿起藥瓶,湊近我,提起我的手臂,動作既 輕又小心翼翼。 沒有衣衫披著,露在半空的手臂突然覺得涼颼颼的。 替彼此上藥的事並不是頭一回,從前出爹的任務時偶而也有小傷,但從沒一回讓我覺得這 麼坐立難安,苗若臨仔細的上藥方式,讓我突然覺得時間像在一瞬間停止了一般。 在上好藥後,苗若臨卻沒有放開我的意思,帶著傷痕的指尖,輕輕的撫著我臂上傷口附近 那沒有受傷的部分。 手上又麻又癢,幾乎竄到心裡去,但我明白這和藥效無關。 兩人的沉默在四週吵嚷的環境下,顯得更加突兀,這異樣的氣氛讓我開始有些著慌。 抬起頭,正好對上苗若臨明澄的眼眸,他靜靜的瞧著我,幽遠深廣的眼神,像是什麼 都能包容一般,卻又常是帶著似怨還嗔的情緒,和從不說出口的千言萬語。 我感覺得出他想說什麼,但卻真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 也許我就是在等待得以印證的那一刻。 但,有時又極為矛盾的,不希望答案真那麼明確浮現….然而,一但某些感覺模糊了,卻 總是又忍不住想做點什麼…..來確認某些連自己都不太去細想的事情。 不覺間,溫熱的吐息逐漸靠近,不知何時,苗若臨的臉已在咫尺。 那距離讓我在心底倒抽口氣,我們從未這樣接近過…..除了早上那意外…..本來以為是自 己睡昏了發著夢….. 很顯然…….不是夢,甚至,也不能算是意外。 本能的湊向近在眼前的淡粉色雙唇,伴隨著早晨記憶中的清新氣息,炎熱的陽光下使它有 些乾燥,誘使我想使它更為潤澤柔嫩些。 「曉陽….」 苗若臨低柔的聲音和凌亂的前髮輕輕拂掃過我的臉,我伸出手,打算將這小小的妨礙撥開 ….. 「阿臨在哪兒!?」 苗若奇響亮的聲音在喧鬧中分外突出,直往我們這而來,苗若臨立刻將手中藥瓶往我懷裡 一塞,站起身背轉著我。 他靠在旁邊一株大樹邊緣,用頎長的身影和月白的袍袖將我擋著,頭也不回, 只用手輕輕將我推至樹後,低聲道:「讓五哥瞧見你,又免不了一番爭吵,你稍微迴 避吧,我想法子引開他。」 一見到苗若臨,苗若奇立即奔過來:「阿臨!我正好有事過來,聽說你也在這兒,結果才 在途上就有人傳這裡出了事….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他語氣急切,上下左右的查看苗若臨身上:「園裏的石板牆倒了一塊,壓傷了好些人,現 在還在想法子用繩車將它移開…你真的沒事?阿臨?你的臉好紅啊!不會是受了內傷吧… .」 「五哥,我沒事…」苗若臨道:「只是天候太熱罷了。」 「我就說這大熱天的幹嘛要過來呢…你一定是中暑了…咦!你的手怎麼回事!?」苗若奇 低眼一瞧,吃驚之餘,聲音立即沉下:「不會又和暨曉陽有關吧!」 「沒有….不小心刮著的…」苗若臨回道:「五哥你來的正好…我另外有些事正要找你… 」話一說完,他便扶著苗若奇的手臂,帶往另一方向前去,另隻手在背後對我輕揮示意 ,讓我藉此刻離開。 ********************************** 不管當攻或受苗苗對曉陽都是最溫柔低~~~~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68.249 ※ 編輯: cccfish 來自: 220.136.68.249 (03/29 00:09)
KeiB:好喜歡這一對喔>///< 03/29 12:13
yamiyo:小羊不要再遲鈍下去了啦!!! 03/29 12:32
yamiyo:曉陽 03/29 14:05
hirde:我想講這句話很久了... 小羊其實是知道的吧!(無意義的叉腰) 03/30 11:57
yamiyo:對阿!!!曉陽不要以為裝遲鈍就沒事啊!!這樣苗苗很辛苦耶!!! 03/30 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