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夢枕貘/陰陽師小說系列衍生，
文內十二神將均為自創、與其他出版作品無關。
星殞‧13-15（騰蛇X六合）
六合貼在勾陣身上，消極的逃避騰蛇，於是他背對著騰蛇方向坐著。即使這種姿勢實在很
難換衣服，不過勾陣並沒有說什麼，他像是幫娃娃換穿衣服似的，替六合把自己帶來的衣
服穿上。
一時之間，房內三人靜默無語。
六合不動，勾陣於是自己換了位置，他繞到六合面前，替冷得一臉蒼白的六合把衣服腰帶
綁好。然後勾陣才把六合的衣服給拉挺，最後他伸手，將六合的長髮從衣領裡撈了出來。
勾陣看著騰蛇轉身，靜靜望著六合。
他於是輕輕往六合肩膀上靠，六合像是溺水尋求浮木一般、緊緊抱住勾陣，「靜、……」
「沒什麼好怕的。」勾陣望著騰蛇，同時伸手、安慰孩子般拍撫六合，「沒什麼好擔心，
似風，心裡想的，說出來，就是了。」
騰蛇看著面無表情的勾陣，勾陣目光直視著騰蛇，彷彿也說給他聽。
心裡想的，說出來，就是了。
六合慌張的搖頭，勾陣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他捧著六合的臉，要他看著自己。
「似風，你想逃多久？」
短短一個問題，就逼得六合只能緊緊咬住嘴唇，感覺著六合臉頰傳來的冰涼溫度，勾陣輕
柔卻堅定的開口，「我永遠會給你答案，只要你開口問。那麼似風，你問過你自己嗎？你
得到過答案嗎？」
——我、自己？
勾陣站了起來，六合又是一陣慌張，但在看見勾陣的神情之後，他又停下了想追的動作。
勾陣並沒有多停留，他轉身，「我去晴明那裡。」
於是，屋內僅剩兩人。
喉頭有種燒灼著的感覺。不用轉身，六合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來自騰蛇的視線，這讓他緊
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發現自己不斷地回想方才的舉動，關於自己是如何沈迷地攀著這
男人的肩頭、關於自己是如何任由他撫摸擺弄。
——為什麼？
騰蛇靜靜看著六合的背影。
他自己大概不明白，或者應該說沒有發現吧。
勾陣替六合換上的，是最初最初，自己阻止凌和月兩個替他用的，大紅顏色。那兩位姑娘
雖然沒有在那當下實現願望，不過還是不放棄的先做了這套再說。
關於為何不願他穿這顏色，為何不願他束髮或者其他，騰蛇自然明白，那全是自己自私，
即使是面對同伴們，自己也不願。
而自己惱怒的，也正是這個。
關於無法用理智控制的情緒，關於讓自己思緒翻天覆地的那一眼。
……天知道方才那短暫相擁，究竟帶給自己多暈眩的欣喜與多強烈的空虛。
這不是不斷逃避與不斷逼迫，就能夠無視的問題，騰蛇很清楚，他知道，六合也清楚。我
們即使有近乎無限的光陰、去玩這永遠無法結束的迷藏，也不代表有足夠的心力，去維持
這永遠無法改變的距離。
那麼，既然你無法，就由我來吧。
在散發著草香的榻榻米上，騰蛇往前，看著因為窸窣聲而緊繃起來的六合背影，騰蛇並沒
有停止。他知道六合不會再逃，因為勾陣的話語，真實而沉重。
——直到靠近得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騰蛇緩緩的伸開手，彷彿刻意讓六合察覺自己舉動似的，將手臂往他身前繞。六合僵硬著
沒動，騰蛇已經把人困進自己胸口裡。
心跳，大如擂鼓。
「我想知道……」就在六合耳邊，騰蛇開口，六合哆嗦了一下，騰蛇貪婪地呼吸他的氣息
，「……你為何躲我？」
不單單是方才，不單單是不久前、雪地裡的那一吻，從最初的最初，你就像隻野貓似的，
既懼怕被靠近、卻又好奇想靠近。
「我、……」六合只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和他單獨在一起已經是自己的極限，而如今不
但單獨一起、還如此靠近，更別提才發生過的事……
「為何你明明躲我、怕我，卻又會如此拼命救我？」
沒等六合回答，騰蛇連珠砲似的繼續問，「若是如此怕我，當初何不放任我重傷別治，等
我轉生，在往後的日子，就再沒焰烈？」
六合搖頭，這不對，不是這樣的，他有些慌張的在騰蛇懷裡轉身，而後對上他認真無比的
神情。
「我想，有許多事，我必須說明。」騰蛇試圖掩飾自己困窘，他清了清喉嚨，「我的口氣
也許是令你懼怕的理由之一，我承認許多時候我控制不了自己，也的確是獨獨對你如此。
」
……果然，是這樣。
騰蛇的話，讓六合有種瞬間浸入冰水潭裡的感覺，他咬著嘴唇，即使面前男人的情緒異常
平靜，六合卻感受到比起以往更強烈的……不安。
是我不對，從頭到尾，都是因為我。
騰蛇思考著該怎麼向六合解釋自己的言行與感情，而後他發現六合的臉色、彷彿比起先前
更加蒼白了些。這讓騰蛇有些不安，他伸手，輕輕碰觸六合臉頰，「……似風？」
六合搖頭，並不是抗拒騰蛇碰觸，他顫抖著嘴唇，好幾次，才總算發出聲音。
「我、……對不起……」
幾乎得咬斷舌頭、才有辦法阻止自己不破口大罵，騰蛇簡直要吐血。看著騰蛇瞬間陰沉的
臉色，六合更確定，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都錯了，都不對，無論行為、態度……或者心情。
「從、……最初，我就不應該躲在那裡……」六合想起好遙遠的曾經，那明明已經如此遙
遠、對自己而言卻又清晰得如同昨日，「打擾到你，真的很、對不起……」
這傢伙該不會打算從那時就一路對我道歉到剛才？騰蛇不自禁有不詳的預感，果然還是忍
不住怒火，自己剛才說的，他顯然沒聽進耳裡。
沒必要道歉，就別輕易說抱歉的話。
騰蛇伸手，按住六合嘴唇，「……不准。」
六合怔愣。
「從現在起，我不要再聽見你的任何道歉。」
在那瞬間，六合只感覺不單單是自己眼前，包括思緒包括心情，全部滅做一片黑暗。
他怔怔看著騰蛇凝起那對好看的眉，感覺他抵在自己嘴唇上的指尖往下、要自己更靠近他
一些，那就靠近吧，你說怎麼就怎麼吧，因為……
就連我的道歉，你也不要了。
「我真該死的不懂你究竟在想什麼……」騰蛇低吼，他瞪著一臉蒼白的六合，「為什麼不
好好聽人說話？」
「我、……」
「那些，根本沒必要。」騰蛇說完，就吻住六合，六合震驚的想往後退開、騰蛇卻按著他
後腦不讓他動，在暈眩感淹沒六合之前，騰蛇放開了六合。
「就像我也不打算為我的行為道歉一樣。」
好亂，因為焰烈說的、因為靜說的，一切都好亂，那麼我到底該怎麼做、什麼樣的答案才
是我想要、才是正確的、才是……
真實的？
「你覺得我們剛才發生的是什麼？」騰蛇逼近六合，手一推、就把他推躺在地。那頭烏黑
長髮在地上蔓延開來，騰蛇忍不住壓低身體、湊近。
他深深呼吸那個自己極其迷戀的氣味，感覺自己彷彿中毒一般。他偏頭，嘴唇於是碰觸到
六合耳朵，六合輕而確實的顫抖著，騰蛇將掌心，按上六合胸口。
那心跳，急促得讓人疼痛。
「……我不會道歉的……」
騰蛇的聲音震動著自己心跳，六合覺得呼吸困難，他微微張口喘息，彷彿長時間追逐之後
、終究被撲倒在地的獵物。
清楚明白再也逃不出獵人掌心，於是掙扎呼救，也不過徒勞。
「你呢，似風。」騰蛇張口、輕咬六合耳垂，「此時此刻，你不願嗎？……你想我住手嗎
？」
六合試圖抓握些什麼、卻只將自己衣襬握入掌心，我不願嗎？我……想他住手嗎？
若真不願，那麼自己前不久的沈迷又是什麼？若真想他住手，那自己方才那種深沈空虛的
失落感又是些什麼？
……但為什麼會這樣？我……
「若是你無法想清楚，那也無妨。」騰蛇起身，維持著跨在六合身上的姿勢，六合於是眼
睜睜的看著騰蛇手腕一翻，掌心就多了一柄漆黑刀鞘。
那是騰蛇的武士刀。
騰蛇握著刀柄，緩緩將刀拔出來，刀鞘他隨手往一旁扔，有些低沉的落地聲。六合不明白
騰蛇想做什麼，他看著騰蛇將刀尖向下，然後輕輕一扔。
銳利的武士刀，於是就這麼刺進兩人身邊榻榻米裡。
「選擇吧，似風。」騰蛇望著六合，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莫名輕鬆，早該想到
用這種方式的，早該想到的。
「焰、……烈？」六合震驚的看著自己身上男人、露出自己記憶中從來、從來不曾見過的
表情。
——微笑。
那是一個足以令六合忘記呼吸、停止心跳的微笑。
「若你一心覺得需要為了你每次躲避我、或者我對你發怒道歉，那是你的自由。」騰蛇清
楚的表示，「但那也同時表示，你認為做了相同事情的我、也需要向你道歉。」
六合吞嚥了一次，沒有回答。
「但我剛說了，我不會道歉、也沒理由道歉，同時，我也不要你的道歉。」騰蛇深深呼吸
，「那麼，我們無法達成共識，要解決現在的狀況，選擇吧，似風。」
「接下來，我要抱你。」
騰蛇像是再自然也沒有的發言，聽在六合耳裡，恍若雷擊。
「我重複，我不會道歉的，無論以往、現在或者將來。但似風，你可以選擇。」騰蛇伸手
、握住自己剛才插進兩人身邊的刀。
「若你不願，若你無論如何也不願，那麼……」
騰蛇深深看進六合眼底，「殺了我。」 六合停止了呼吸。
「殺了我，讓我轉生。唯有焰烈消失，你才能夠從這樣的驚惶不安裡解脫，只要我存在一
日，我就是會這麼對你、這麼看你、這麼碰觸你……」
騰蛇邊說，手指邊輕輕滑過六合微敞的領口，他低頭，親吻於是落在六合鎖骨，「選擇吧
，似風，讓我像這樣的留在你身邊，或者讓我轉生。」
騰蛇再一次抬頭，那張蒼白的容顏是如此讓人心疼，他碰觸六合臉頰，「一切都依你，我
絕沒有怨言，打從在潭邊見到你那一刻，選擇權，就在你身上了……」
下一刻，由下而來的猛力撞擊，讓毫無防備的騰蛇完全沒有招架能力。他一瞬間向後、而
後被猛力壓躺在地。
「你、……」
還沒看清楚狀況，騰蛇就感覺到有什麼滴落在自己臉上，他眨了眨眼，這才發現那原來是
眼淚，但自己並沒有……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直到那當下，騰蛇才發現自己從來不曾見過六合落淚的模樣，而天知道這模樣有多美……
六合激動的抓扯著騰蛇衣領搖晃他，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哭了，「什麼轉生？為什麼要讓
我決定你的存在與否？什麼叫做選擇權在我？」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看見你就會如此慌張，我不明白為何就是在你面前會害怕，我就是控
制不了擅自加快的心跳呼吸，我問了靜啊，靜說那很正常、在在意的對象面前誰都會這樣
，但什麼是在意？我也在意靜啊，我也在意晴明啊，但在他們面前我明明都能好好的，就
偏偏是你不行。我從最初最初、就已經單單對你如此……」
「……我每次試著控制自己好好看著你和你說話、每次都只能緊張得逃開、又每次惹你生
氣，然後你現在又說不許我道歉……」
六合說得又快又凌亂，加上他邊掉淚、話語於是更模糊，騰蛇得好專心才能把每個字聽清
楚，「我的行為無理得我自己都無法忍受、你現在卻又要我殺了你，是、我知道都是我不
好，但你為何又不聽我道歉、說要抱我、卻又要如此懲罰我……」
「我好亂、為什麼非得我選擇、我當然不願你消逝，你問我為何拼死也要救你，為什麼要
問這個，若是你不在了、我到底該怎麼繼續下去、我到底該怎麼存在才對，你這麼重要，
我這麼在意你這麼沈迷你，而你卻說要我殺你，你卻說我的錯其實全是你不好，那麼我到
底該怎麼辦才好、……」
「……這麼辦吧……」六合滿臉淚痕，但恐怕他自己根本完全沒察覺，他搖晃著離開騰蛇
站了起來，向後倒退兩步、撐住自己身體似的握住騰蛇的刀。
「你轉生，我也沒打算繼續存在，既然你要我選擇，那好，我選。我會殺了你……」
六合拔起刀，同時淒淒慘慘的笑了起來，「然後，是我自己。」
「慢！」
騰蛇跳了起來，他一揮手、就打掉六合手裡的刀，然後再也忍不住緊緊把人抱進懷裡。六
合沒有抵抗、也沒有回應。
「……為什麼要這麼逼我、我、……」
騰蛇既心慌又心疼的捧住那張哭濕了卻不自知的蒼白容顏，他親吻六合，小心翼翼的，深
怕碰壞他一樣。
在他凌亂的話裡，騰蛇訝異的發現自己從不明白的、關於他對自己的心情。
你說，你在意我。在意到看見我會慌亂緊張的逃跑，而這個行為，我從來、從來都以為…
…
「……我以為，你討厭我……」
話說出口，騰蛇才發現自己喉頭也彷彿哽著什麼、說不太清晰，他緊緊把六合的臉按進自
己胸口，「我從來，都以為你討厭我。」 埋在自己胸口的六合有些凌亂的搖頭。
「我想，你打從初見面、就因為我那樣對你而討厭我，所以你每次見我每次躲，所以你…
…」
「我才沒有！」
不知是無法承受那樣的言語、或者是無法承受那般溫暖的胸口，六合低著頭伸手、用力把
騰蛇推開，可偏偏不知怎麼地，手指卻還眷戀著騰蛇衣襟，沒放。
「明、明明就是你、……討厭我，因為我最初就、……那麼無禮的打擾你……之後也是、
我每次想好好面對你卻又失敗、…會被你、討厭也是自然、……」
騰蛇啞然。
「我、才沒有討厭你……」六合講得哽咽，「我為什麼要討厭你，你那麼認真、那麼有責
任感又那麼為同伴著想、我……才沒有討厭你、我、一直都很……」
六合猛地停了下來。
他彷彿被雷劈中一樣，震驚無比的緩緩抬頭，然後對上騰蛇屏息等在那裡的，彷彿穿透自
己靈魂的目光。
嘴唇開闔，六合的腦子在那瞬間刷成一片空白。
——我剛才，想說什麼？
在如此漫長的歲月裡，這個答案從來沒有出現在六合腦中過。關於自己面對騰蛇時，如此
緊張害怕失措的理由，他始終覺得是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以至於不但行為失常、還惹得騰
蛇發怒。
但，原來那些、所有一切，都是因為……
騰蛇眼睜睜的，看著六合那張掛滿淚痕的蒼白容顏在瞬間滿臉通紅，他急切的伸手去將六
合遮蓋住臉頰邊的長髮往他耳後勾，「很怎麼？似風，你說你一直都很……什麼？」
他發現自己大概從來沒如此急切過，騰蛇心急如焚的連自己用了多大力道去捧六合臉頰都
沒注意，「吶、似風，告訴我，你說你一直都很什麼？是什麼？」
被迫切逼著要答案，六合慌亂抬手想擋住自己的臉。這也許是自己面對騰蛇時最緊張也最
不知所措的瞬間。
「不、我……」他慌亂得想躲開，可騰蛇哪裡讓，兩個人於是一個忙著遮臉、一個忙著拉
手，一時之間像兩個孩子打架似的。
「該死的、告訴我！」
最後果然還是騰蛇技高一籌，他緊緊握住六合手腕、不讓他再遮。六合也只能拼命偏過頭
、不想讓騰蛇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
「你、……」六合咬唇，「這種口氣，不是因為討厭……我？」
直到六合小心確認、騰蛇才發覺自己又忍不住吼他了，他嘖了一聲，「是你一句話始終不
說清楚、存心使人著急、快說，你剛才還沒說完……」
「所以，你……不討厭我……？」六合小心翼翼的又確認了一次，才剛想控制自己脾氣、
卻因為六合再重複的詢問完全失控。
「該死、你剛才究竟在聽些什麼、我討厭你，嗄？我就說了、我該死的打從第一眼就迷上
你、就非你不可！」
騰蛇緊緊扯著六合手腕怒吼，然後看見淚水從那雙眨也不眨的眼眸中滾落。騰蛇後悔得簡
直想咬斷自己舌頭，他嘖了一聲，伸手粗魯去抹六合臉頰，「我不是要怪你的意、……」
在那一刻，六合彷彿崩潰一樣，大哭了起來，他崩落了身體，騰蛇慌張的也跟著六合蹲了
下去，他扶著六合肩頭，然後聽見他的哭聲裡夾雜著哽咽。
「……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讓六合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但這怎麼可能？怎麼
可能會？但他剛才說，親口，就在我面前，他說……
「……你，我也、……」六合摀著臉，抽咽著模糊的說，「…是，我一直、……都很、…
喜歡、……你……」
——喜歡。
這種在意，這種慌亂不安與恐懼，原來，全部都是因為，喜歡。那麼簡單的答案，自己為
何卻從來沒有看清楚？
在清楚聽見的那瞬間，騰蛇只想仰天，宣洩出他所有鬱積在胸口的情緒。天知道他有多想
得到這句話，天知道他多想聽這個男人這麼說，天知道……
……天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你。
那已經是今天的第幾次緊緊擁抱了？
騰蛇緊緊把六合擁在懷裡，傾他全心全力，傾他滿腔情意。這一刻，他甚至願意拿自己無
止盡的將來，換再一次，聽他親口說。
「似風、似風……」騰蛇不斷不斷親吻六合頭髮，六合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失控成這樣
，但反正這裡再沒有別人，他於是放任自己哭溼騰蛇胸口。
那也許是因為再也容不下、再也承受不了吧，關於累積了太過久長的情感，關於數不盡的
錯身而過，還有對於擁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無窮盡的渴望。
等到六合意識到自己終於停止哭泣，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騰蛇側身抱著
、靠躺在他肩頭，兩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動到牆邊。
騰蛇始終沒有說話，他只是不斷地、輕柔的順著六合長髮，一次，又一次。
「不哭了？」
六合看著騰蛇望向自己那對眼，天知道那般溫柔有多動搖自己心跳呼吸，他咬著唇、下意
識按著自己胸口，然後微微點頭。
「……我不、哭了。」
騰蛇拉著自己衣袖、輕輕替六合擦臉，然後在那樣靠近的距離裡，微笑。
「你哭得眼睛都紅了。」
六合忍不住更是揪緊了自己胸口衣襟，他怔怔看著那樣的騰蛇，猶豫了一下，才總算開口
。 「焰、烈……那個、……」
「嗯？」
「你，可以儘量別這麼笑、……或者這麼笑的時候，別、靠我太近嗎？」
「啊？」騰蛇莫名其妙，六合為難的咬了咬嘴唇，「我怕、……我會暈過去、……」
騰蛇瞪大雙眼，六合看見他那個表情，不懂自己哪裡沒有表達清楚，他連忙解釋，「因、
因為我實在控制不了心跳加快、我真的……」
還沒解釋完，他已經被騰蛇狠狠封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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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天然的似風同學真是很可愛又很可怕啊（笑）
我貼上一篇本來想說這篇應該要加限了，結果忘記還有這一段，
總之下篇會是全篇限，彷彿是6000多字都是滾床的樣子XD
不知道是我太飢渴還是這兩個人太飢渴～（轉圈）
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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