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夢枕貘/陰陽師小說系列衍生，
文內十二神將均為自創、與其他出版作品無關。
月落‧16-18（青龍X勾陣）
神將們在車頂上的問答，晴明的確都清楚聽見了。原來如此，所以方才青龍大哥才會用那
種眼光和表情看著我啊……
……看來，似乎是有點效果了。
「的確。」晴明回答六合，「正是難以輕言改動，才有所謂好惡之說。」
既然晴明也這麼肯定了，那果然……「所以蒼曉那麼問，果然奇怪啊……」六合抱著勾陣
很快的下結論，隨著牛車搖晃，勾陣怔愣聽著兩人間的對話。
「不過，我想兩位也許都忽略了，另一種可能性。」
「可能性？」六合歪頭，模樣天真，晴明雖然沒看見，不過他笑了起來，「嗯，關於所謂
欺瞞……的可能性。」
「欺……瞞？」聽見晴明這麼說，勾陣忍不住從六合懷裡坐直了身子，六合於是和勾陣一
同在牛車車頂上盤腿坐好。
「你是說，蒼曉欺騙靜？」六合有些不解的確認，晴明微笑了起來，「我並沒有這麼想。
」他稍微變換了一下姿勢，「欺騙的對象，從未曾限定只對他人。」
晴明的想法，讓勾陣有些愕然的，和顯然有相同情緒的六合對望。畢竟，這種想法，從來
不曾出現在兩人思考範圍裡。
「當然，這不過是我的推斷。」晴明緩緩的說：「即使好惡之情是人之常理也難以更改，
但若是最初並非喜愛卻說愛，並非厭惡卻推拒，那麼狀況就又另當別論了。」
牛車在宮外緩緩停了下來。晴明下了車，兩名神將於是從後頭跟著他。晴明並沒有再說話
，是因為在一般人眼裡看來，晴明是獨自前來的。
六合輕輕握住勾陣的手，勾陣則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裡。
若是把現在的狀況、用晴明的說法來解釋，那麼一切，就詭異的說得通了。
但蒼曉沒有理由要對我說謊，從來也沒有。而這也就表示，蒼曉欺瞞的對象，是他自己？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吶，靜。」默默牽著勾陣、跟在晴明身後的六合，用一種彷彿怕吵醒誰似的口氣開口，
他轉頭望著勾陣，「會不會……其實，我們是有別的辦法的？」
「……嗯。」勾陣輕輕點頭，可就算如此，就算如此……
現在的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晴明首先在皇宮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回家去。博雅已經醒來，在兩人交談過後，晴明對
博雅下了咒、讓他動彈不得的留在兩人總是一起喝酒的走廊上，接著回到皇宮裡。
勾陣和六合，於是跟著晴明目睹了鬼怪的一切動作。於是更加明白，晴明堅持這次不讓他
們插手的理由。但老實說這麼下去，晴明力量再強、也必定出事。在經過青龍和女孩兒們
的極力爭取之後，晴明好不容易才總算同意，事情結束之後的療傷工作，就讓神將們來負
責。
講得好像我非受重傷不可，晴明低笑著這麼抱怨，天后瞪了晴明一眼，我們不是博雅大人
、就算晴明你用這種表情想矇混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晴明的笑於是淡去，他稍微別過頭。
———我又何嘗願意這麼傷害他。
於是，距離晴明最近的六合和勾陣，清楚看見了晴明的神情。而站在晴明身邊的青龍，則
清楚聽見了晴明的話。
傷害？
青龍忍不住想，你明明保護得最周全的、就是博雅大人，何來所謂你傷害他之說？你甚至
在他身上又放了一次護法。明明在這種時候力量越大越好、你卻還是毫不考慮的這麼做，
這怎麼說是傷害他？
不知道為什麼，在青龍產生疑問的同時，他腦中浮現出來的討論對象，卻是勾陣。
「所以，你覺得呢？」
青龍發現即使勾陣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仍然帶著曾經令自己相當不順眼的面無表情，不過
最近他則很清楚的察覺，勾陣似乎有種想躲避自己的想法。
這明明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青龍想，但又為何自己心裡會覺得有種……失落感？
不明白青龍為什麼要來找自己討論這樣的事情，勾陣其實有點不知所措。晴明正在往皇宮
的路上，六合坐在車頂跟晴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青龍一來，就拉著勾陣遠遠地離了地
面好一段距離。
風，大得讓勾陣回想到最初的最初，自己也曾經這麼樣的，在空中，在風裡，呼吸著關於
初春的氣息。
勾陣望著青龍，那張在面對自己時、向來帶著些許不耐、些許厭惡的容顏，如今卻什麼都
沒有剩下。他對待自己、彷彿對待焰烈、淨言或者似風那樣，平常得讓人心驚。
這樣的轉變，對於勾陣而言太過巨大而難以接受，於是即使他強烈的想待在青龍身邊、卻
還是不由自主的想逃離。這種矛盾的情緒讓最近的勾陣不安而動搖，而明白勾陣心情變化
的六合，也只是陪在他身邊。
勾陣深深呼吸，他看著耐心等自己說話的青龍。
「我想，是因為博雅大人對晴明的心意。」
看著青龍只是等待自己開口，勾陣於是繼續說：「也許是因為晴明知道博雅大人會如何擔
心他的安危、卻還不顧博雅大人的擔心，堅持這麼做，而同時又不願意讓博雅大人發現實
際上有多危險，所以選擇了……輕描淡寫的掩飾說詞。」
勾陣解釋完，青龍望著勾陣，保持著沉默。勾陣看了青龍一眼，很快又偏過目光，「如果
沒有別的事，那麼我回去了。」
青龍嗯了一聲，勾陣於是高速向下墜落。青龍低頭，看著他足尖輕巧沾上牛車車頂，六合
帶著微笑伸手去拉勾陣，勾陣則輕輕靠著六合肩頭，彷彿在想什麼心事一樣。
青龍發現，靜解釋的那些，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想法。只是為什麼我沒能在當下就做出反
應呢？青龍思考，會不會是我抱持著的某些觀念，讓我無法有這般理解？
關於情愛。
對青龍而言，那一向都是愛上了，那麼對方的所有一切，不但都歸自己所有，對方也必須
這麼認為，沒有別的選擇、也沒有別的想法，這才是唯一。
這明明，沒錯。
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這麼回事。
晴明對博雅大人的心意明顯得不給外人任何機會介入，但偏偏他對博雅大人的一舉一動、
彷彿都是存心讓博雅大人覺得、其實晴明並沒有那麼在意他似的。
而博雅大人則用盡他一切方法、只想在晴明身邊，即使晴明什麼都不跟他解釋，他也選擇
什麼都不問的、只要親眼看見晴明安好無恙。
……這是青龍從未曾想過、也從未曾見過的，所謂表達感情的方式。
眼前，不知為何，浮現出總帶著那一臉面無表情望著自己的男人。青龍眨了眨眼睛，靜又
是懷抱著如何的心思，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他要我的呢？
於是，不久之前自己忍不住問、卻沒能得到回答的問題，再次清晰了起來。
這次事件，果真如晴明所預想的，既複雜且危險，在好不容易結束之後，神將們也總算如
願的用光系治癒了他們的陰陽師。本以為一切總算結束，沒想到卻又因為公主對博雅大人
鍾情而受到妖怪誘惑，晴明察覺博雅被下了詛咒，又什麼都不說的把詛咒轉移到自己身上
。
這下子連沒脾氣的六合都忍不住怒了。
在好不容易把晴明抓回家裡休息之後，晴明就罕見的鬧起了彆扭，他非但不准人靠近他、
還孩子般吵鬧著說他只要博雅。待在博雅身邊，騰蛇不是很會安慰，白虎於是負責說動博
雅、讓他趕到晴明身邊。
無論好說歹說，晴明都不肯再讓神將們碰自己，女孩兒們都大概猜得出來晴明的想法，勾
陣在勸六合消氣，其餘男士們則等待著博雅。
青龍站在門口，看見博雅明明一路狂奔過來，卻又在門口躊躇不前，這些日子以來盤旋在
自己心裡的疑問加上晴明如此彆扭抗拒，讓青龍胸口的情緒洶湧。
「還楞在這裡做什麼？」青龍咬著牙瞪著滿臉是汗、氣喘吁吁的博雅說，「晴明在裡面休
息……他說只有一個人可以進去、該死的……」直到說出口，青龍才發現，那是自己初次
承認……
———晴明不是、也不可能會是自己的，這個事實。
還是忍不住朝開自己玩笑的玄武吼叫了幾句，青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首先想到的
，竟然是去找勾陣。靠著氣息，他準確的出現在勾陣和六合身旁不遠處的枝頭上，六合還
在因為晴明太過不重視自己而怒氣沖沖，勾陣哄小孩似的抱著六合，坐在樹枝上晃啊晃地
。
青龍聽見勾陣低低的哼唱著。
那不知怎麼地，青龍感覺就連自己的情緒，都彷彿平復了些。在那樣的夜裡，風裡，歌聲
裡，青龍靜靜閉上眼睛。他想到好多好多事情，大多數，都是勾陣的。
他想到好遙遠的最初，在那天午後的陽光裡，勾陣是如何的用那雙眼，直勾勾望著自己。
他想到勾陣是如何靜靜待在每個自己要是不注意就不會發現、也的確不會打擾到自己的角
落裡，用那樣的雙眼，只是單單看著。
然後青龍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矛盾。要是靜那麼仔細的找了所謂『不讓我發現』的地
方，那麼我又為什麼總是會注意他？
青龍想起了自己親口提出的挑釁，也想起自己是如何在勾陣那個令人震驚的笑顏裡失控沉
淪，他想起自己如何的自我厭惡、也同時幼稚的遷怒勾陣，然後又是惡性循環，最後甚至
在擁抱他的行為裡找尋、滿足自己渴望擁抱晴明的念頭。
即使這麼樣的傷他，他卻仍是在，那對望著自己的眼神，也從未曾改變。
———我，究竟了解了他的什麼？……
或者，我其實是……
錯過了他的什麼？
勾陣的歌，輕緩低柔得彷彿春風拂過，也許因為沒這麼發怒激動過，窩在勾陣懷裡的六合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靜靜睡著了。聽見勾陣那裡傳來動靜，青龍於是轉頭，勾陣看了青
龍一眼，然後抱著六合從青龍眼前消失。青龍很快追了一下勾陣的氣息，確定他是帶著六
合回到房裡，於是他也跟著回去了。
讓六合躺進被子裡，勾陣想離開的時候，六合還咕噥著扯住勾陣袖子不讓，勾陣眨眨眼，
腦中有一瞬間的確出現了就這麼陪在似風身邊睡的選項。
不過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蒼曉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要找自己，勾陣心想這一定也是跟晴明
有關吧，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這麼做了。在他感覺無法負荷的時候，在他感覺痛苦的時
候，勾陣望著熟睡的六合，忍不住好輕好淡的微笑了起來。
唯有這種時候，我的存在對蒼曉而言，才是有意義的。而這也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
棄的。
青龍靜靜靠在門邊，他看著勾陣的背影，也看見六合扯著勾陣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似風無論什麼時候、都跟孩子似的，也難怪焰烈總是會對他這麼失控。
他看著勾陣站起來轉身，於是消失在門邊，兩人同時在青龍的房裡出現，青龍看著勾陣。
勾陣於是主動的靠近青龍，同時低頭去解自己腰帶。
青龍楞了一下。
「等我一下，我立刻脫。」
勾陣邊說，邊把腰帶抽開，然後迅速的脫下外衣邊朝青龍走過去，青龍怔愣的看著勾陣開
始解裏衣的腰帶結，然後才彷彿被雷擊似的震動了一下。
他猛地往前、什麼也不想的，就伸手把勾陣緊緊鎖進懷裡。
「快好了。」勾陣不疑有他，只是青龍的力道太大，自己一雙手被緊緊卡在兩人之間，除
了手指勉強可以動作之外根本動彈不得。不過青龍好像沒有要放手的打算，那麼看來他是
不想等自己脫完，那也好。
……怎麼都好，只要你還有需要我的地方……
……？
等了一會兒，勾陣才發現青龍除了緊緊抱著自己之外，一點動作都沒有。他開始感覺奇怪
，而後那些暫時被自己擱置下來的疑問念頭與想法，就這麼樣的開始充滿整個胸口。
「……蒼、曉？」
這麼樣被青龍緊緊抱著，讓勾陣很快開始感覺呼吸困難，他有點艱難的發出聲音，青龍卻
沒有理會。勾陣思考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但就在那個時候。
他開始感覺到青龍的臉埋進自己肩頭那部份，有某種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熱燙感覺，勾陣
呆了呆，然後才赫然驚覺，那似乎是……
眼淚。
淚？對於自己心裡浮現出的想法，勾陣不可置信，不，這不對，蒼曉再怎麼傷心脆弱，也
不可能在我面前表現出來才對。他越是傷心脆弱，就會對我越是粗暴不留情，這才是我之
於他唯一的用處……才對。
這認知讓勾陣感到心慌，而這種感覺也同時拉扯出了所有讓勾陣感到慌張不安的過往與話
題，他發現自己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想逃開，青龍的力道卻不容許。
就在這個時候，勾陣聽見自己肩頭，傳來青龍模糊的聲音。
「……不、……」
———從來，不曾如此難受過。
我究竟對這個人做了什麼？打從最初，他就絲毫不掩飾對我的心情，而我利用這樣的心情
，究竟要他做了什麼？
那是青龍打從有意識以來，從未曾經歷過的、強大而沈重的自責與愧疚感，壓迫得他無法
呼吸、同時無地自容。無論是什麼理由讓自己這麼做，現在也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卑劣的，一直都是自己。
「蒼……曉……」勾陣試圖掙扎，但體格上的差距卻讓自己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青龍手臂
，壓抑不了慌張的情緒，勾陣混亂的腦海裡只挑得出最清晰的話語。
「我、做錯什麼了？抱歉……我、……」
話還沒說完，勾陣就感覺鎖著自己的手臂力道又更重了點，青龍握住勾陣肩頭、猛地拉開
兩人距離。
「不要道歉！」
在看見青龍雙眼周圍明顯泛紅溼潤時，勾陣震驚的瞪大雙眼。
青龍瞪著勾陣，在那雙清澈雙眼的凝視裡，他自慚形穢得無地自容，他想到自己曾經希望
看見勾陣如此的神情，卻從未曾想像過，自己如今終於得見時，是怎麼樣的心情。
勾陣震驚的表情始終沒有消失，青龍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在他面前哭了的關係，他當然知道
自己還在流眼淚，但他也不打算隱藏。即使這對於勾陣來說也許完全沒有意義，但對自己
，是有的。
有好一陣子，青龍只是按著勾陣肩膀，站在他面前，站在他那樣的目光裡落淚。勾陣看著
如此的青龍，即使心裡仍然滿滿不安，但他仍然選擇了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我該怎麼做？」勾陣輕輕問，「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那麼痛苦？」
———又是這樣。
青龍看著勾陣，在終於明白在所謂感情這部份、自己究竟哪裡和他不同之後，他才更是疼
痛的體認到自己究竟有多麼……
自私，無知，且幼稚。
在青龍放開自己、同時朝自己走來的同時，勾陣只感覺心跳快得讓自己呼吸困難，而當青
龍與自己擦肩、頭也不回的那瞬間，勾陣清楚的聽見了。
破碎的聲音。
———果然，不行。
有期待的心態，是不對的。那不是我應該考慮的。蒼曉想要的、想做的，才是最優先考慮
事項。勾陣對自己說，所以，既然他選擇離開，那就這麼做。
那就，這麼……
當柔軟布料碰觸到自己，勾陣僵硬在原地，青龍撿起了剛才勾陣主動脫下來的外衣，替勾
陣披了回去。青龍的行為在勾陣的認知裡頭太過不合理，以至於勾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
應。
那個驚疑不定的背影，不知怎麼地，讓青龍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這讓他在用外衣包裹
住勾陣的同時，再一次抱住了他。
「不用，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太過於在意青龍在自己耳畔的呼吸，讓勾陣有點輕微的暈眩感，他張口，才發現自己竟然
在顫抖。
「可是、我……」
「是我不好。」
老實說，青龍也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像這樣的抱著勾陣，這應該不是所謂的喜歡或者愛，或
者更多的，是想掩飾吧，即使事到如今。
就算深深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清楚的、面對面的把認錯和道歉傳達出來，大
概需要比對晴明說自己喜歡他更多的勇氣吧。
光是想到自己做了多過份的事情、還洋洋得意的自以為好，就讓青龍羞恥得想死。
「你沒、……」勾陣反射性的想否定，不過青龍的擁抱幾乎在那同時、也更緊了一些。
「我有，是我不好。」
因為背貼著青龍胸口，於是讓勾陣得以清晰感覺到青龍的心跳，他……應該不是在生氣，
因為口氣並不是。所以，他在緊張嗎，所以心跳才會這麼急？
「你……是因為這麼想，所以才難過的？」勾陣按耐著滿心不安確認，「如果是的話，那
麼我並沒有這麼想。」
「總之……是我不好。」青龍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勾陣解釋，勾陣低頭，稍稍握住了外衣衣
襬，「所以……我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
什麼，都不。
窒息感，讓勾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握著衣襬的手加重了力道，好半晌，才緩緩放了開
來。
「……我明白了。那麼，請讓我離開。」
「啊？」沒想到勾陣會有這種要求，讓青龍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勾陣並沒有用上太多力氣
說話，但青龍聽得很清楚。
「我不想惹得你更心煩，既然我待在這裡完全幫不上忙，那麼，請讓我離開。」
青龍想回話，卻又不知道該從哪一句開始好，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只要放手，勾陣就
會消失在自己眼前。那麼也許，一切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在那一刻的青龍，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挽回些什麼，而在那之後，青龍只慶幸自己這
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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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幼稚鬼蒼曉正在努力轉大人ing（笑）所以要多給他點時間和機會XD
靜同學的殘缺想法也還需要修補，
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好糾結我也不懂為什麼ORZ
下一篇會稍微短一點，只有兩回，我覺得切在那裡很有趣的關係XD
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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