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文與真實國家、軍隊以及人民沒有關係。
2.本篇為米x英。
阿爾弗雷德站在衣櫃前,與衣櫃連成一體的巨大穿衣鏡內只有個頭矮小的男孩,濃金色的
頭髮映著落地窗外的街燈光燦,在沒有開燈的暗室內依然耀眼。
並不討厭這樣子的自己,卻十分討厭亞瑟對於這樣自己的態度、討厭到一種嫉妒、現在的
自己、怎麼樣都無法取代的過往。
「明明都是同一個我啊!」阿爾弗雷德對著鏡中的自己喊著,碧藍色的眼眸在深夜裡成現
閃耀著月光般冷藍色的暗海藍:「就算大了也還是我啊!為什麼獨獨只有小時後才是特別
的呢?」
他討厭現在這個樣子的自己、討厭、討厭、討厭……
如果是長大的樣子,就可以毫不在乎地刺著亞瑟說怎麼樣都不可能回到小時候,強迫亞瑟
接受世界唯一的他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或許總有一天亞瑟會習慣會釋懷,然後對他再度露
出寵溺而無可取代的溫暖笑容。
但是身體竟然變小了。
這是什麼意思?亞瑟的願望比他的還要更實際嗎?那個成天說著精靈和獨角獸的亞瑟?
他一直等著忍著、努力著,知道總有一天總是回頭看著草原上的記憶的亞瑟會回頭、不會
又在回想過去的同時泛起寂寞的微笑,但沒想到自己卻突然被開了這麼大的玩笑。
「讓我變回來啊!」阿爾弗雷德舉手擊向衣櫃,鏡中的孩子也一臉憤怒地舉手往身旁敲打
。
永遠都無法取代以前的自己……明明、現在的自己強大了許多……不知道該投向何方的憤
怒,在亞瑟與自己間來回衝擊並選擇著,但既不想責怪亞瑟、也堅持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無頭緒的惱怒僅僅增加了無意義的無力,阿爾弗雷德自暴自棄地將自己埋入棉被裡,不
甘心地希望睡過一覺後說不定自己就會恢復原狀。
※※※
「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你呀。」
「什麼?」當時面對法蘭西斯調侃一樣的笑容,直覺就是沒有好事情。
「到底對那孩子是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呢?他喜歡你呢。」法蘭西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並不打算替亞瑟的顏面多做保留。
「唔……」心中一直在觀察卻尚未確認的事情,一瞬間藉由第三人而得到的認定、但偏偏
所謂第三者卻是自己最不希望被發現的人選、這樣的心境轉折讓亞瑟欲言又止,慌亂之下
只有漲紅了臉頰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情竇初開的孩子心境遠比你想像的敏感,被動等待或是含糊帶過都會傷了他們。」
「呿,別說得好像很了解似地。」
「噢的確比你懂一些。」法蘭西斯從外套內側掏出了一封信:「幫我交給馬修,哥哥我不
想因為踏進你的領地而遭受到你有如野人一樣的接待。」
當時歐洲的情勢正在緊張,唇槍舌劍比真正舉起白刃步槍而言只是遊戲。
「就算是這樣,我可不會有你這種自以為是救世主的自大心態。」亞瑟譏笑著收下法蘭西
斯的信:「馬修會因為你而得到比阿爾弗雷德還要可憐的遭遇。」
「除非你毀了他。」法蘭西斯笑德悠閒而刺眼:「他有海上強權的庇蔭、有我的愛,他是
幸福的孩子,而令你驕傲的弟弟呢?你能給的他未必須要、他真正希求的你不願給。」
「閉嘴。」聽起來他對阿爾多差似地。
「思春的少年總是在提起你時留露出寂寞又困窘的表情呢,真令人心折,看他冷淡的哥哥
是如何應對他的?僅僅給了義務的親情,有時候讓他看起來是特別的存在,卻也只願給予
和其他孩子都一樣的東西。」
「我叫你閉嘴!法蘭西斯˙博納富瓦!」
「阿爾弗雷德怎麼可能甘於只有這些?你能負擔的已經越來越少了,亞瑟。」
怎麼可能甘於只有這些──所以阿爾離開了他的身邊而面向他、和他的槍一起。
即使知道那並不是因為真正的恨而發起戰爭,也無法抹滅獨立對於兩人關係的影響。間接
地、直接地,承認了什麼又否決了什麼,等到有時間將這些事情逐一攤開並細細檢討時,
一切都已經不可能重來了。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子,做的當下覺得是最好的方法,但事後卻不斷地回味思索,然後發現
那並不是自以為的完美。
當時願意放棄阿爾,因為馬修漸漸超越了他,所以決定狠心放棄這反骨的傢伙,卻讓自己
陷入了情感上的後悔。
所以亞瑟一直都沒忘記,那些應屬於他卻由他自己放棄的幸福。雖然阿爾弗雷德沒有真正
完全離開過他,但也未曾能真正填滿亞瑟內心的一角過往。因為取得了相等的身分而可以
擁有不同立場,他們經常接吻但也經常吵架、說最愛和最討厭的頻率一樣多,各自在國際
上擁有具決定性的一票而總是在立場不同的議題上拉鋸戰著。
所以當法蘭西斯用一切終於又回到過往的表情說,這傢伙終究還是栽在你手上了時,亞瑟
笑不出來,那是一種摻著傷痛、喜悅,心寒還有親膩的感情,不是用哭或是用笑就可以表
達的複雜感受。
絕對不是純粹的愛情,夾著淡淡煙硝味的浪漫有時候並不那麼甜蜜,甚至不知道經歷了那
樣過往後,重新在一起的二人中誰才愚蠢。
所以總想著,如果可以重來的話,何嘗不是好事。他會更加小心慎密、更加努力去彌補過
去曾經犯過的錯。亞瑟當然喜歡阿爾弗雷德滿臉幸福地說愛他,喜歡得不得了,他喜歡阿
爾弗雷德濃金色的頭髮、碧藍色的眼睛、還有聽起來總像在撒嬌的說話方式,明明在面對
世界的事務上精明得令人生氣,回過頭來卻又像寵物纏著主人一樣纏著他。
很可愛,多大都一樣。
所以欲望才會被認為是原罪,即使知道已經足夠,卻又奢求更多──如果能夠不要有過去
那段記憶,或許這一切會更加美好。
至少不會在一個人或電話無法撥接通時,想起自己曾經被狠狠地拋下,只為了一個虛無飄
渺到難以界定其界線的自由。阿爾弗雷德不會了解七月對於他的意義是什麼,那是他失去
的開始,他摯愛的阿爾弗雷德帶頭讓他體會到什麼叫失去。
「倒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玩笑……」亞瑟揉揉太陽穴離開晒衣間,依照阿爾弗雷德腳步
聲的方向進入阿爾弗雷德的房間。
「阿爾?」
繚繞著紐約街景繽紛燈光的房間內沒有任何回應,亞瑟順勢開了房間內的燈光,在阿爾弗
雷德的加大雙人床上發現被棉被埋著的小小突起。
「睡著了?」亞瑟輕輕地將棉被拉開,從棉被裡滾出了預料中的男孩,熟睡的臉龐,但不
是安穩地睡著。
輕而緩地坐上阿爾弗雷德的床邊,亞瑟輕輕推揉著阿爾弗雷德的眉心,純粹不喜歡看見這
孩子皺著眉毛的樣子。
有什麼事情是HERO無法解決的呢?
亞瑟的手一次又一次順過阿爾弗雷德柔軟的濃金色頭髮,柔軟的臉頰觸感也很好,雖然很
喜歡這樣的阿爾弗雷德,但亞瑟很清楚這是多不妙的一件事。
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忽然變成個小不點,往後還能維持他的立場和魄力嗎?這種狀態如果持
續下去,是否真的會造成國家實際上的影響?理智上的警訊並不是沒有,而是被刻意忽視
,當短暫的喜悅過後,留下的是不下於阿爾弗雷德的擔憂。
北美殖民地什麼的,雖然早就是過去式,不過以阿爾弗雷德現在的身體狀態,只怕誰的上
司又做出了不明智的宣言,現在的世界秩序比起阿爾弗雷德真正小時後的狀態更加混亂,
難保是否會真正發生什麼事。
現在如果說什麼保護他之類的,一定會被討厭吧。
明明是自己所希望的,卻在這時候又不是那麼希望了,似乎怎麼做,兩難的都是亞瑟。
亞瑟收回手,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自己愛鑽牛角尖。
「不希望我恢復原狀嗎?」
讓阿爾弗雷德發現自己的想法並不在亞瑟的打算之內,因此阿爾弗雷德的清醒讓亞瑟感到
有點慌張:「……怎麼……幾時醒的?」
「剛剛。」阿爾弗雷德偏過臉看著窗外夜景,沒有繼續說話,比熟悉的情景裡還要小上許
多的手微弱閃爍的光線交錯之下張開又緊握,再次體認到不是夢,也並不像童話故事一樣
,睡一覺後就會醒。
「這麼小的身體……這個樣子,到底哪裡好呢?這樣子讓你很安心對不對?」
「……」
「但就算是現在這個樣子,也是獨立後的我呦。」
「我知道……」
「亞瑟懷念的是還沒獨立前的我吧,既然如此現在的我是個成年人還是小鬼有什麼差別呢
?現在打去西岸的人民家裡問他們屬於哪個國家,他們會用遇到騷擾電話的方式回應你喔
。」
真是令人不開心的說法。
「我啊,倒覺得這樣一點好處都沒有,不能當個像樣的HERO、不能抱著你、被你當殖民地
一樣看待……」
「你已經不是我的殖民地了,阿爾弗雷德。」他比誰都清楚!
「但你希望我還是,對吧,是不是又要告訴我,其實這是精靈們的傑作呢?」
「精靈不會做這種事,我的確希望,但我們回得到過去嗎?這種說法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你,我變成這樣最開心的是你,告訴我你到底愛我哪裡,亞瑟!快趁現在拍下
我的照片,或許以後你可以在做愛時對我更熱情點!」
「閉嘴!這種說法太過份了!」亞瑟的吶喊聲在尾音變成淡淡的鼻音,當事實從自己嘴裡
說出來時竟然感到鼻酸且傷心:「我早就知道,你從很久以前就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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