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寵物情人第二集
-緊『迫』盯人01
第一章
一望無垠的天空只留下最純粹的白色，夾帶下雨前的微冷氣息總教人心情飛揚。
映在綠影斑駁的玻璃窗上那張俊美臉龐稍稍抬起眼，柳葉春津停止敲打鍵盤，單手柱著俊美的左臉頰，極為享受似瞇起黝眸。
只見不少讀者夢魅以求一吻的薄唇，隱隱流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
這種天氣最適合戲弄笨蛋了。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順手就撥下唯一的一組號碼。「喂，笨蛋嗎？這種美好的早晨你居然在睡懶覺？不久前澤木編輯帶了極品黑鮪魚，你要不要過來一起享用？」
果然聽見手機那頭差點被口水咽住的聲音。「黑…黑鮪魚？我…我馬上來。」
說曹操，曹操馬上到。
不出三分鐘，本田冬彥就用備份鑰匙打開大門，習慣性喊了一聲。
「春津，我來打擾了。」
柳葉春津走出書房，隨意掃過本田冬彥一眼。
他穿了一件黑色無袖Ｔ恤，露出的臂膀由於這陣子代體育課曬成小麥色澤，閃閃發亮迷人極了。
「春津，」本田冬彥撓著頭，眉開眼笑。「澤木編輯送的黑鮪魚呢？」
柳葉春津冷聲相譏。「你滿腦子只有黑鮪魚嗎？」
若非食物引誘成功，笨蛋搞不好不想過來，當這裡是地獄還是鬼屋？
前陣子笨蛋驚天地泣鬼神的必死告白恍如隔世。
不知為何，一恢復日常習慣並再度掌握他的行蹤後，打電話次數變多外就毫無長進，就連性愛次數也…
想到這，柳葉春津眉頭微皺。
就算兩人住的地方還算近，但總不方便，更少了一點養寵物的樂趣。
「那當然。」笨蛋本田冬彥果然聽不出諷刺，只是用力點了點頭。他可是衝著黑鮪魚夢幻之名才火速過來，「黑鮪魚可是極品耶，對了，春津，你的黑鮪魚是哪個部位？」
柳葉春津回的乾脆，「腹部。」
「腹、腹部嗎？」本田冬彥連連吞了好幾口口水，黑鮪魚的腹部可是最上等極品，入口即化，他這輩子能活著真好。「我聽說一尾黑鮪魚可以買一台ＢＭＷ耶，澤木編輯出手這麼大方？」
看他為了食物而高興的臉就有氣，柳葉春津右眉一挑，僅管接下來說的話會羨死多少人，語氣仍舊平淡。
「我上一本蜜桃成熟時大賣，預計要出有聲ＣＤ，還有拍成電影，出版社也大賺一筆，就請澤木編輯當成提前送的祝賀禮物。」算了，先滿足毫無防備的笨蛋，再將他從天堂推到地獄，才能享受調教及欺負的雙重樂趣。
「蜜桃成熟時。」本田冬彥眉頭推擠著，聲調古怪唸了一遍，「是情色小說嗎？」
柳葉春津笑了笑，明顯挑刺激重點講。「沒錯，女主角沙加音是個早熟的女孩子，十 五歲時就和高中生偷嚐禁果…」
本田冬彥忍不住張大嘴巴，驚叫了一聲。「十…十五歲？」十五歲算得上犯罪耶。
「沒想到卻推開情慾之窗，夜夜銷魂無法自拔。」恣意欣賞本田冬彥交替變化的表情，柳葉春津忍住笑意，變身為博物館裡稱職的解說員。「然後經歷少女到少婦各種不同階段，嚐試不同性愛方式，梱綁、ＮＰ…」
「春、春津…」愈聽，眉頭就皺得更緊更不苟同，本田冬彥抓著衣角，欲言又止。
按常理，他不應該更無資格干涉春津的工作，畢竟這個世界千奇百怪，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有需求才有供給，更何況古人也流傳不少情色大全。
只不過…十五歲…還是個半生不熟的孩子耶…他十五歲時在幹嘛啊？好像每天忙著社團練習…
突然又想起亞希，想起他教的學生們，想到他們在這個年紀就有陌生人企圖染指，本田冬彥不由自主按住額頭，認真煩惱起這個問題。
柳葉春津沒好氣聳了下肩頭。「這只是情色小說，是虛構而已，滿足一下男人偶而為之的性幻想，宣洩過多的睪丸素。」
「可…可是…」他就是不懂那些拿小孩子滿足性幻想的心態。
突然間，盯著柳葉春津的眼神透出幾分古怪，本田冬彥往後退了幾步。
對了，春津能寫出這些小說，也就是說…
「喂喂，」柳葉春津沒好氣睨了他一眼，「我對女人沒興趣，更別說小孩子，而且不知是誰有前‧科‧紀‧錄，對自己的侄子…」
「別、別說了，」本田冬彥急得趕緊伸出雙手堵住柳葉春津的薄唇，「我都知道了，是我說錯話了，想錯事了。」
到底知道什麼啊？柳葉春津一時興起，故意噘唇在熾熱的掌心吻了一下。
本田冬彥活像被炙熱的鐵燒著般用力攤開手，往後踉蹌好幾步，滿臉通紅，整個右手掌受重傷似用左手抓住不放，「…你剛剛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啊，一個吻而已嘛，只不過不是吻在平常熟悉地方，還是你嫌吻的地方不對，我可以重來一遍。」
柳葉春津刻意將話說的很無辜，攤了攤手並聳了聳肩。
這次，本田冬彥連額頭也漲得通紅，動了動嘴角，再怎樣就是說不過執筆萬張紙沙場的柳葉春津，索性閉嘴不吭聲，然而瞪大的雙眼卻寫滿羞澀及氣惱，可愛極了。
心情因這牛刀小試的捉弄成功而好轉，柳葉春津漾開最迷人的微笑，一瞬間教本田冬彥看癡了。「你不是想吃黑鮪魚？你等一會，我現場切給你吃。」
本田冬彥眨了眨眼，既吃驚又佩服。「現場切嗎？」春津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本事？
「對，現場，冰箱還有幾碟昨天做的小菜。」微微笑著撤下大餌，他太瞭解笨蛋的飲食習慣，畢竟是他養了十年的成果。「涼拌高麗菜絲，豆腐菠菜沙拉、涼拌蘿蔔透抽。」
光聽菜名就感覺得到口水在齒頰間流衍，本田冬彥也只能說出最適合此時此刻的一句話。
「快點開動吧。」
♂♂♂ ♂♂♂ ♂♂♂
除了目瞪口呆外還是目瞪口呆，本田冬彥始終捨不得眨眼。
柳葉春津微低頭，幾撮瀏海稍稍滑落在飽滿的額頭，黝眸因專注而收細，細緻的五官還有似笑非笑的薄唇，綜合起來就是一道值得細細品嚐的料理。
在行雲流水的刀法下，黑鮪魚立即割解成一片片厚度相同的生魚片。
「哇啊…」本田冬彥不由驚嘆出聲，光看就可想而知其美味程度了，「太厲害了。」
柳葉春津微微一笑，就是喜歡笨蛋毫不做作的反應。「還沒結束呢。」
還沒結束嗎？本田冬彥抬起寫滿期盼的雙眼，果然看見柳葉春津拿起一根雪白菜頭，換了把較大柄的菜刀，以超難度刀法削成不斷的薄片狀，一部分切碎做沾醬，一部分切細彎成一朵朵白花。
太神奇了。本田冬彥驚嘆一聲，已經迫不及待拿起竹筷，準備大快朵頤。「我覺得現在好像正坐在高級的壽司亭裏。」
「算你識貨。」對於笨蛋今天難得讚美，柳葉春津似乎顯得十分開心。「可以品嚐了。」
眼見本田冬彥心滿意足挾起一塊黑鮪魚入口，柳葉春津反而先拿起啤酒，淺嚐一口。
出其不意，淡然說了一句。「笨蛋，你什麼時候要和大哥坦白？」
一時之間被這句話嚇到讓生魚片卡在喉嚨，再加上哇沙米作嗆，本田冬彥直流淚及鼻涕，只能拚命用拳頭捶打胸膛。
「嗚嗚…」救命啊。
♂♂♂ ♂♂♂ ♂♂♂
柳葉春津不慌不忙站了起來繞到他的背後，冷靜且迅速用手掌強烈拍打肩胛骨四到五次。
「用力咳，咳出來就沒事了。」
「…咳咳……」好不容易咳出致命凶器，本田冬彥整個人趴倒在桌面，連連喘了好幾口氣才恢復正常。
好險，要不是春津學過急救，他差點就要告別這個人世了。
新聞標題大概會出現：
史上第一位因吃黑鮪魚窒息而死的男人…
重新落坐後，柳葉春津微側著頭笑問。「好一點沒？」
「好多了，」急忙拿過玄米茶灌了幾口，本田冬彥抬起紅通通的臉，聲音還有點沙啞，「春津，謝謝你救我。」
「小事一椿，雖然我最近考慮寫一部推理小說，不過要是家裡出現一具死屍，還真不習慣呢，而且被黑鮪魚咽死這麼蠢的死法，連一行都寫不滿，連詭計都稱不上。」
推理小說？笑他是死屍嗎？本田冬彥瞬間氣惱地張大紅通通雙眼。為什麼兩人進階成戀人後，春津仍然喜歡欺侮他？
戀人之間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甜甜蜜蜜說著對方的優點都來不及了，哪還捨得花時間戲弄對方呢？
春津卻不適用這條法則。
他的愛，是以欺負為最高表現。
柳葉春津適時將臉部線條一柔，極溫柔地微微一笑，「總而言之，你沒事就好了，現在我們繼續討論和大哥坦白的重要事項。」
本田冬彥一聽差點沒噴出玄米茶，低下眼，故作裝蒜。「要坦白什麼啊？」
柳葉春津微微收窄眼，表情險惡。
這笨蛋最近也學聰明了，居然連裝蒜的高級手法都學會了。
也好，就當作增加一點生活樂趣。
「坦白，意思有兩種，」柳葉春津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的字典，一翻就翻到正確頁數，遞到本田冬彥鼻尖，
「一個是心地光明，言語直率，另一個是如實地說出（自己的錯誤或罪行）。」
他故意在最後一個解釋加重語氣，並拖長『錯誤』及『罪行』的語音。
果不其然，本田冬彥急忙紅著臉辯解。
「我、我哪有犯錯。」嘴裡這麼說著，心裡想的盡是和春津不可告訴大哥的關係，心臟瞬時不爭氣直打著擂鼓，還夾雜一絲絲痛楚。
大哥扶養他這麼多年，在心中早就占有不可動搖的神聖地位，他和春津又不是普通的男女交往，萬一告白後發生家庭革命怎麼辦？
小彥，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本田家的列祖列宗？我什麼時候把你養成同性戀？滾！我們家沒有你這敗類！從今天起，我要和你斷絕兄弟之情！
如果大哥露出鄙棄眼神趕他走…
不、不行！光想心就好痛、痛痛痛痛啊……實際見到時他不就會心碎而死？
本田冬彥按住發痛的胸口，忐忑不安偷偷瞥了柳葉春津一眼。
真不會說謊，柳葉春津順勢拿起雕工精細的銀筷子。「如果你不想把我當成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在大哥這次出差回來時向他說明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且提出搬過來住的要求。」
「你說什麼？這麼可…」『可恥』兩字還沒講完，本田冬彥就因為比南極還冷的臉龐而收聲。
柳葉春津寒著一張俊臉，冷著聲，連微笑也滲出絲絲霜氣。
「可什麼？」要是笨蛋敢說出口，他們從此以後就一刀兩斷。
他從以前就我行我素慣了，很早就學會負責任及明確的生活價值觀，格外不喜歡無理的批評及歧視。
戀愛方式就是其中一種。
只要問心無愧，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然而其中一方卻不願承認這段關係，甚至引以為恥時就特別叫另一方無力且動怒。
「沒、」本田冬彥頓時心驚膽跳，說的聲音也不自覺降低，比出御飯團的堅持手勢。「沒什麼，我還沒作好心理準備。」
他天不怕地不怕，敢惹虎惹熊惹天龍會，就是不敢惹春津生氣。
「是嗎？心理準備啊，」柳葉春津點了點頭，像是頗能接受這個理由，然後慢理斯條品嚐黑鮪魚，「大哥還有三天就回來了，這時間夠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三天？本田冬彥瞪大眼，硬吞了一口口水。「還…」還是太快了吧？
柳葉春津立刻投以冷冽一瞥，眼神犀利無比。「你想讓我當你一輩子的性伴侶嗎？你當我柳葉春津是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嗎？」
「……當然不是。」這次，本田冬彥不僅低著頭，連聲音都很低，很低，低到只有螞蟻才聽的到。
「我給你兩條路。」柳葉春津優雅的夾起透抽，細細咀嚼。「一條就是三天後當著大哥坦白我們兩人的關係，提出同居要求，另一條就是你繼續當一輩子的戀兄大變態，我們從此斷絕關係。」
斷、斷絕關係？本田冬彥猛然抬起頭．倒抽一口氣，兩眼大大直盯神情自若的俊美輪廓，心臟一瞬間又因回憶起當初找不到春津時而隱隱作痛。
他不要再經歷相同的空虛感，不要再失去春津了。
不知為何眼眶隱隱發熱，驚覺就要落淚，連忙揩掉。
他要如何向大哥開口解釋他們的關係，從十一年前開始的“性伴侶”關係呢？
大哥一向嚴守道德，這種有違道德的行為會不會…大哥絕對會趕他出門，從此與他斷絕兄弟關係…
春津與大哥，一邊是溫柔的家庭羈絆，一邊是激烈的危險關係，無論哪邊都很重要。
他愈想就愈害怕，不自主就用手掌按住激跳不已的心臟。
好吧，到時他就假裝記性不好，然後暫時不要過來找春津，能夠拖一時算一時。
「想投機取巧是不行的。」看穿他那幾公克重的心思，柳葉春津也回以溫柔微笑，口吻卻一點也不溫柔。「笨蛋，我記得大哥回到家是三天後的正午，到時我會幫大哥擺一桌洗塵晏，要是你不當面向大哥告白，我敢保證吃完那頓飯後，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我。」
找不到春津？本田冬彥張大嘴，頓時心慌意亂猛搖頭，眼淚不爭氣直往下掉。「…我知道了…春津，你不要再消失了…」
柳葉春津微微笑了開，揩掉本田冬彥臉頰上的熱淚，非常貼心地挾了一塊豆腐到他的小碟子裡，放軟聲調，背後卻出現惡魔尖尾巴。
「別哭了，只要三天後一起向大哥坦白再提出同居要求就行了，再大的風浪我都會陪你渡過。」
一得到保證，顧不得如何向大哥坦白的難關，本田冬彥終於破涕為笑。「嗯。」
無論如何，他都不要再失去春津的蹤影了。
那種比死還難過的痛楚，他不要再嚐第二次。
【待續】
※ 編輯: confirm2008 來自: 220.140.80.190 (08/01 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