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EK1227:哦哦 ～頭推？ 61.64.139.250 08/06
「老大，這就是咱們要辦尾牙的地方？會不會…太普通了點？」他還以為老大會帶他們去金錢豹辦尾牙。記得小時候作文課時，仙啊都說第一次很重要，這可是他的第一次…尾牙耶！奈是這裡？
十字刀疤帥男人無視光頭壯男略帶哀怨的眼神及語氣，逕自推開”ＨＬＤ”的玻璃門。
「歡迎…」陳小菁一見浩浩蕩蕩的兇惡流氓群，一張俏臉立刻刷得死白，趕緊低下頭，又怕被誤會瞧不起對方惹來殺機，趕緊害怕的再抬起頭。
不會吧？她是倒了幾百輩子的楣？才上班一個禮拜就遇到大尾的？可…可是正常的流氓會來這裡嗎？不是應該去那間ｘｘ豹還是酒家嗎？
怎麼辦！他們在瞪她了，一定覺得她瞧不起他們才沒說歡迎光臨，萬一他們火起來拿槍掃射怎麼辦？這張櫃台不知道擋不擋得住槍彈？逃生門、逃生門在哪裡？
這女的是啞了還是木頭人？不會招呼客人啊？光頭壯男目露兇光，不耐煩扭了扭下巴，「小姐…」
陳小菁嚇得險些哭出來，用力絞著手，硬著頭皮擠出一絲微笑，試圖轉開打結的大舌頭。「……歡…」
才說一個歡，就被光頭壯男兇惡眼神逼得再也說不出下一個字。
光頭壯男扭了扭下巴，橫眉豎眼，「歡什麼？」
「歡…」討厭，為什麼沒人出來救她？
陳小菁連連瞥向旁邊縮成一團的人影，突然心頭火起。
簡峻庭平時不是向她吹噓自己多強、多厲害嗎？還說萬一她遇到危險，一定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救她，說她是這世上最重要的寶貝…說什麼愛她愛到心都可以碎了…
這個大騙子！
「您們好。」一道人影穩健步出，熟悉男聲也跟著落下。「您好，晚安，歡迎光臨ＨＬＤ。」
看清主動出面的人，陳小菁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極為感激注視見義勇為的救星，再惡狠狠瞪了簡峻庭一眼。
沒種！
無視這群明顯做兄弟的客人，常寬露出早已習慣的職業笑容，不卑不亢問著十字刀疤帥男人，「請問幾位？」
聰明的小鬼，一眼就看出他是老大，不過認出是一回事，無視他臉上那道十字刀疤而主動開口又是另一回事。十字刀疤帥男人斜睨過龜縮在角落的其他服務生，再回到那張陽光笑臉，似笑非笑將常寬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好年輕，鍛鍊過的結實身軀看得出經常運動、未經世事的眼神澄澈無比，陽光般溫暖氣味散溢周身，稚氣容顏看起來不超過十五、六歲吧？
難道這個年輕人不怕他臉上這道十字刀疤嗎？十字刀疤帥男人的視線轉而銳利，試圖從常寬的眼神讀出一絲恐懼，卻發現陽光笑臉還是魅力四射。
初生之犢不畏虎啊。十字刀疤帥男人意味深遠笑了開，癮又犯了，從口袋掏出一根香煙。
小草機靈的遞過打火機。
常寬跨前一步，低頭道歉，「對不起，先生，這裡是公共場所，禁止抽煙。」
「你講啥肖話？！」算哪根蔥？哪根蒜？毛沒生好就敢管老大？想當年敢向他們放話的混帳，全都不在台灣這塊土地了。
「阿光，我們是”上班族”，講話溫柔一點，」十字刀疤帥男人略揚下巴示意小草收回打火機，「嚇到小姐了。」
光頭壯頭深深看了陳小菁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太習慣咧開自認為最和善卻最可怕的笑臉，「…失禮啦。」
「不會！」陳小菁還在氣頭上，有如大姐頭般中氣十足回了聲。哼，天助他助不如自助。
光頭壯男也中氣十足回道，「多謝啦！」
沒想到光頭壯男會這麼率性道歉，那口台灣國語也很寶，又聽見他們自稱”上班族“。常寬不由得笑了下。
十字刀疤帥男人藏在墨鏡下的兩眼懾出異彩，臉部線條柔和了下來，突然將未點燃的香煙遞向常寬。
常寬愣了愣，心慌意亂搖了下頭，「我未…不…我不抽煙。」
十字刀疤帥男人一臉酷樣，「垃圾筒，謝謝。」
「啊？垃圾…」原來是要他丟垃圾筒啊，說的也是，他不是才義正嚴詞請對方不要抽煙嗎？真笨。常寬臉紅了紅，伸出手。「是的，我會幫您處理。」
接過香煙的剎那，十字刀疤帥男人的指尖若有似無壓了下常寬的掌心。
常寬呆了呆，一臉迷惑看著刻意挑逗他的十字刀疤帥男人。
這男孩還青澀的很啊。十字刀疤墨鏡下異采更亮。「不帶路？」
「對、對不起。」恢復標準的職業微笑，常寬緩緩問道，「那麼，請問幾位？」
「十個。」
「請跟我來。」常寬轉身，看了看掌心裡的香煙，呆了呆就先收進胸前的口袋。
※※※
「這是快樂吧，無限供應。」常寬邊領著這群”上班族”，邊解釋走廊上供應的餐點，一路上看得出不少客人放下夾子，拔腿衝回包廂裡。
金髮傑克不忘炫一口怪英文，「就是ＥＡＴ ＴＯ ＦＡＴ。」
小丙丟了個白眼給金髮傑克。
ＥＡＴ ＴＯ ＦＡＴ，說的真好，還押韻呢。常寬不由得輕笑。這群流氓還真怪。
進了最大的十號包廂，常寬拿起桌上的目錄，向十字刀疤帥男人解說，「除了歡樂吧外，也能另點其他餐點，待會就送過來。」
「喜歡吃什麼，隨便點。」十字刀疤帥男人把菜單扔給弟兄，再轉向常寬，「再兩枝麥克風。」
「馬上為您準備，請慢用。」
常寬一離開，其他弟兄開始七嘴八舌點餐，小草逕自走向操作機，想也不想就先選了二首歌。
「感覺馬昧壞，」平時窩在住處唱卡拉ＯＫ，現在光明正大到ＨＬ迪唱歌還挺鮮的，光頭壯男拿起一支麥克風，心情大好，「小草，幫俺點，俺一定要唱那一首，蔡依琳的七十二變。」
金髮傑克嗤笑，「阿光，想當人妖啊？」
「呿，俺喜歡孫悟空，不行嗎？」光頭壯男扭了扭下巴，似嗔又似怒。
金髮傑克笑倒在沙發上，「行！當然行！」
「我也要，我要…」排骨揚起兩手，做出健美先生的招牌動作，「招牌動作。」
「排骨，不要再玩那兩顆葡萄乾了。」沒肌肉沒身材，學什麼健美先生，可憐哦，每天舉重一百下還是沒用，天生不良，後天調不成。
「老大。」前奏一起，光頭壯男畢恭畢敬將麥克風雙手奉上，「第一首當然是您的招牌歌，請唱。」
十字刀疤帥男人拿著麥克風，以不輸巨星的好歌喉氣勢無敵唱出招牌歌，「
人生的風景 親像大海的風湧 有時猛 有時平
親愛朋友你著小心 人生的環境 乞食嘛會出頭天
莫怨天 莫尤人 命順命歹攏是一生 一杯酒
二角銀 三不五時嘛來湊陣 若要講 博感情……」
門扉悄悄開了條縫，常寬本來打算靜靜裝好麥克風，卻在聽見歌聲時靜止不動，側耳仔細聆賞。
該怎麼說呢？有著十字刀疤的帥男人嗓音非常獨特，夾雜伍佰的孤寂、劉德華的深情，偶爾會聽見客人點這首歌，卻沒有人唱得像他這麼倉桑、深富感情。
「…」做兄弟唱這首還蠻麻吉。常寬失笑。搞不好是他們的幫歌？不過他們自稱”上班族”？
唱畢，小弟們齊聲鼓掌叫好。
常寬趁機進入包廂，向十字刀疤帥男人點頭示意，逕自裝好麥克風。
光頭壯男又在鼓噪了，「老大，第二首也是你的招牌歌哦。」
明知不該，常寬仍好奇的豎高耳朵。
沒辦法，人不好奇，天誅地滅。
不知道這個十字刀疤帥老大的招牌歌是什麼啊？會不會是人生海海？苦海女神龍？雙人枕頭？
前奏漸起，十字刀疤帥男人突然漾開一抹笑。
常寬瞬間傻眼。
為什麼能夠笑的這麼溫柔呢？應該是一首情歌吧？
雖然他是新進人員，仍從這些日子形形色色的客人得到一個經驗。
唱歌最無法掩飾心情的宣洩，失戀的人可能會唱“傷心酒店”或“他一定很愛你”，熱戀的人可能會唱“小情人”或“七里香‘，生活苦悶的人可能會唱“最近有點煩”或“世界末日”，開心的人可能會唱“我是愛的鋼琴手”。
喜愛無法騙人，更何況是平時三不五時哼唱的招牌歌？
常寬更好奇了。
是還在戀愛吧？才會有這麼溫柔的表情。
在常寬思緒紛雜時，十字刀疤帥男人已經從容不迫，深情款款唱出最愛的第二首歌。
「我的家有個馬桶，馬桶裡有個窟窿，窟窿的上面，總有個笑容，笑人間無奈好多…」
不會吧？怎麼會是劉德華的……馬桶？堂堂一個老大的招牌歌居然是”馬桶”？而且還是一副深情樣唱著…馬桶？
常寬愣了愣又噗一聲，趕緊抿著嘴，鼓起腮幫子悶笑，肩膀極度失控不住的抖動。
有沒有搞錯？老大和馬桶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隱約看到幾個兄弟Ｋ過來的兇惡眼神，常寬盡量以不打擾任何人的速度離開，小草在他經過時塞了張點菜單，輕聲，「這是我們要的餐點，麻煩你了。」
「哦，好。」臨走前，常寬忍不住多看了十字刀疤帥男人一眼，他仍旁若無人一展好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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