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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員工休息室。   常豫非常不太好意思的看著三份便當。「不好意思,總要你準備便當。」   他什麼都可以省,唯有伙食方面省不得,這幾年下來光是便當錢就是一筆可觀的開銷。   「我們都什麼交情了?」寒子江笑笑坐到常豫對面。   這是一張典型的餐桌,距離很短,兩人的肘臂只要稍微移動就擦撞到。   常豫抬頭看看寒子江,還想說什麼卻只是咬著下唇。   和子江一起用餐的習慣也維持七年了。   再過一陣子就必須習慣單獨用餐了,不知道少掉他後,子江一個人用餐會不會寂寞,或者很快就找到替代人選。   心臟不知為何一陣又一陣抽疼,積結一股化不開的悵稠。   「豫,你的臉色好差。」寒子江突然湊近常豫,習慣性扳起他的下巴。   早就習慣過於親密的招呼方式,常豫僅僅垂下眼瞼,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最近睡不好…」   上了大二,課業跟著繁重,再加上打工難免吃不消。   寒子江疼惜的皺眉,暗忖常豫的工作量是否過重。「黑眼圈好嚴重,待會我拿男性專用的消除黑眼圈化妝品給你用。」   「不用了…」常豫抬眼,觸及寒子江時不禁臉紅。「我不需要,我沒有你帥,那些東西用在我身上也太浪費了…」   「我很帥嗎?」寒子江聽了非常高興,眼神更是出奇溫柔。「所以你才會常常看著我的臉發呆嗎?」   常豫臉更紅了,他最近看寒子江看到出神的舉動被發現了嗎?   其實他不是故意,是真的覺得寒子江愈來愈帥,舉手投足之間也愈來愈有老闆的氣勢,同時也有一種離他愈來愈遠的錯覺。   再加上那些奇怪流言,使他不得不介意。   「對了,我聽伯母說了,你們被斷電斷水了?」   常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表情顯得十分複雜。   想到水電費還有參考書的錢,也只能苦笑,點點頭。   如果可能,他不想被寒子江發現目前困境。   「豫,我…」   警覺寒子江想提起借錢的事,常豫連忙打開便當盒。「我決定了,我以後要當個公務員兼考古學家。」   「咦,怎麼莫名其妙就決定未來出路。」寒子江淺淺揚笑,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   他已經幫常豫規劃好人生藍圖,常豫以後要當他左右手,更何況公務員與他的人生之路截然不同。   常豫怕被取笑,靦腆地垂下頭。「因為古代人會利用各式各樣的求生方法,也不怕被斷水斷電。」   寒子江聽了以後忍不住失笑,的確很像常豫的想法。他不安份撥弄常豫的瀏海。「你可以跟在我身旁,錢賺得更多,不是嗎?」   「……」常豫張大眼看著寒子江,好久以後才深感歉意似低語。「跟在你身旁必須處理龐大的金錢,每一個建議都要正確無誤,一想到可能在不經意之間就會害你家損失慘重,甚至破產,我就心驚膽跳,而且我沒有經商的才能,對不起,可能要辜負你了…」   他突然噤聲不語。   自從來到大賣場打工,熟悉商場活動後,更加深對從商的無力及恐懼感。   他適合平凡的日子,不想周旋複雜的人際關係。   然而他仍欠寒子江一大筆債,不只金錢還連同人情,甚至信賴的債務。   一時間,心理壓力更重了,常豫神情頓時一闇。   最後也只有那條路可行了,不知道寒子江到時會不會諒解並接受他的選擇。   「別想太多,你有能力,你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寒子江面帶微笑替他打氣,手指頭往下溜進常豫胸領,撫摸朝思夢想的美麗鎖骨。   有父親的前車之鑑,常豫怕破產並非毫無理由,只不過他絕不讓常豫脫離規劃好的路徑,更有打算在二十歲生日那天讓常豫成為他的人。   寒子江閃動熾熱且野心勃勃的眸光,凝視常豫。   離最後期限只剩半年,得趕緊讓兩人關係更緊密、更牢固不可。 ◇◆◇◆    ◇◆◇◆    ◇◆◇◆   寒子江微笑交待著。「豫,我在大門口等你。」   「真好,王子又要護送公主回去了。」聽見濃濃的譏諷,常豫立刻轉過頭,果然瞧見新人張德誠一臉訕笑。「你是同性戀嗎?他都怎麼抱你?你會叫床嗎?」   同性戀?怎麼…抱?   常豫整張臉連同脖子瞬間漲成大紅色,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縷沙啞聲音。「你…你真下流。」   「我下流?」張德誠被罵還不打緊,笑得更卑劣了,「沒有你們下流吧,兩個男人居然可以若無其事在別人面前打情罵俏,有夠噁心。」   「我和子江…」   「子江,叫的真親熱。」這次更過份了,張德誠還裝成尖細嗓音學常豫叫床,「子……江…啊…啊啊…」   常豫索性咬唇不再辯解,背過身任那個白癡發瘋,雙手默默收拾著,然而心卻好痛,幾乎喘不過氣。   完全不知道究竟怎麼結束工作,又怎麼走到大門口。   一切麻木及心痛還有泫然欲泣在觸及等待中的身影時,重新癒合。   寒子江面帶微笑,「豫。」   「子…」才喊了一聲,常豫就驚覺眼眶剎那間發熱,鼻頭也跟著一酸,淚水即將掉落的瞬間,連忙歛低眼睫強逼回去,再抬起頭時已經是溫和笑臉,語氣也毫無異樣,「子江,等很久了嗎?」   寒子江笑笑搖頭,「不會。」   見他又是大包小包,常豫心又痛了。「那些東西…」   「多出來的,公司進貨人員辦事糊塗,進一堆這種快過期的餅乾,處理不好就變成消費糾紛,丟了又怕太浪費。」快過期的就另當別論,大半是他用常豫還的債來付這筆錢。   常豫低著頭,輕聲道謝,「不好意思,老是拿你的,吃你的。」   「怎麼會呢,你幫我們省了“一大筆”處理費。」   常豫抬眼看著總是溫柔相待的寒子江,明白這是怕他擔心的說辭。   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還欠子江一大筆債,更讓他背後裡被取笑,並不時浪費時間處理他家的爛攤子。   常豫也只能如往常浮起一抹感激微笑。   寒子江胸口一熱,也回以迷人微笑。   為了常豫的笑臉及相伴,要他付出所有都值得。   常豫突然間開口,「對了,子江,你還是…」     別再送他回家了,別再幫他準備便當,別老是找他吃飯,別再關心他,就讓他們之間變成單純的金錢債務關係,也免得落人口實。   這些簡單對話明明演練多日,就是無法順利說出口。   寒子江笑問,「什麼?」   常豫抬起濕潤眼眸盯凝含笑的寒子江,再度以虛笑帶過。「沒什麼。」   「哥,子江哥。」   常豫停了腳步,和寒子江轉過身看著揹著書包的弟弟。   常寬是常豫唯一的弟弟,正值十六歲,兩兄弟長得有點像,然而他的眼神卻比較兇悍,個性也比較強勢,就像一隻野生不馴的狼犬。   「寬,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常寬才走近,常豫忍不住倒退兩步,遮著鼻子,「寬,你怎麼聞起來這麼…臭?」   常寬愣了愣,隨即扯高衣領,像一隻野生狼狗到處聞著。「真的很臭?」   眼角瞄到寒子江也在不自覺拉出一段距離,唇角維持非常忍耐的客套微笑時,不用聽答案也知道了。   常豫點點頭。   就算是親兄弟,事實還是事實。   他最佩服的是弟弟居然能夠一身汗臭走回來。「很臭,你幹嘛弄得一身汗臭味?」   常寬遲疑幾秒,「打籃球。」   「打籃球?打到凌晨一點?」常豫還以為他聽錯了,三更半夜打什麼籃球?   「這個…」常寬有點尷尬抓了抓耳朵,他的頭髮不長,露出的耳朵形狀非常好看,「心情煩悶嘛,就打籃球發洩精力。」   由於弟弟正值高一青春期,這句話聽起來格外曖昧,常豫的臉頰不知為何泛起紅暈。   未察哥哥異樣,常寬又嗅了T恤一下,自顧自喃喃。「好像真的有點臭耶,得趕緊回家洗個澡才行。」   奇怪,連豫哥及子江哥都覺得臭,“他”怎麼都不嫌臭?   說到洗澡,常豫馬上回神,「寬,家裡沒水了。」   「咦?」   「因為欠費過久,被斷電斷水了。」   常寬眨了眨眼,「不會吧?」   常豫不由得苦笑,「我請媽去繳…所以…」   不用說完,常寬也猜得到發生什麼事,馬上憤憤不平,「媽在搞什麼啊?錢有這麼好賺嗎?我明天要好好和她溝通不可。」   這一瞬間,常豫突然很羨慕弟弟直率的個性。   什麼話都能講,像陽光般坦蕩蕩,很難不吸引旁人的目光。   「這下子可好了,」常寬抓了抓頭想了幾秒,「也只能向那傢伙借浴室洗澡了。」   常豫耳尖聽見後,不無擔心的問,「那傢伙?」   「啊,反正…豫哥,你別擔心,是同學啦,」難得臉有點紅,常寬甩了甩手,欲蓋彌彰笑了幾聲。「還有,豫哥你就不用擔心那二萬塊,我前陣子打工存了一筆錢,這次的水電費由我來出,課本的錢也不用給我了。」   弟弟懂得分擔家務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還未成年能打什麼工?常豫憂心忡忡只怕弟弟走到岔路,「寬,你說的打工不會是援助…」   「哈哈哈…」常寬突然爆出連珠炮的笑聲,潔白牙齒在夜空裡格外閃亮,「豫哥你在想什麼啊!我哪有天大的本事援交?我長的又不帥。」   「寬…」你這番話才教人擔心啊。   常寬好不容易歇住笑,「豫哥,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那傢伙了。」   「喂,寬,這麼晚了…」還是別太打擾別人了吧?   常寬甩甩手,背影一眨眼間就在巷口另一頭消失。   「到底那傢伙是…」寬用”那傢伙”應該不是女孩子吧?常豫深深嘆了一口氣,由於太忙了,很少過問弟弟的人際關係,「明天等寬回來再問清楚好了,至少要問到對方的電話才行,不過,真是麻煩啊,家裡突然斷水斷電。」   寒子江見機又開口,「我…」   還沒講完借你錢,他就被常豫堅毅的眼眸逼得閉上嘴。   「謝謝你,我會自己想辦法。」 == 自己訂正了上一回開頭寒子江應該是三兒子 .. 常豫的弟弟後來不想用常天龍..改成常寬..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2.56.124 ※ 編輯: confirm2008 來自: 218.162.56.124 (03/31 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