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Merlin] 梅林傳奇- Forge As One

[chantille (朝香之宮)]

卡美洛的銀幣在修長的指縫間靈活地翻滾躍動，像樂師彈奏著古老而美妙的樂器
，順服的軌道像絲，纏繞住那不住把玩的手指，又輕輕地繞過手背，消失在雙掌
開闔的某處，又從虎口憑空滑出，被那白皙而瘦硬的指尖立在桌上，打了一個旋。


銀幣的正面是國王的側臉，背面是王室的翼龍紋章，不住旋轉的正反二面互相追
逐，永在光與暗的兩端，分不開、切不斷卻又無從碰觸，只在無止盡的迴旋中翩
舞、滲透、交融，直至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他蹙眉想著巨龍對宿命的預言──其後法則崩落、長日將盡，彼之死亡猶汝之傾
覆。旋轉終歸沉寂，像負載過而又歸於虛無的生命。銀幣卻彷彿有自己的意志，
斜撐著向桌子的另一端滾去。年輕的魔法師想要阻攔，那小小的滾輪沒有回頭，
手卻先一步被握住。



「梅林，你就是講不聽，對吧？」



亞瑟拿著沾墨的鵝毛筆，看著梅林心不在焉地把玩銀幣好一陣子了。印象中他從
不知道從前純真憨傻的男僕有這麼靈巧的一面，到後來目光停佇在那手指上的時
間遠多於銀幣的耀眼。


作戰或比武前，總是這一雙手為自己披上鎖子甲，繫緊猩紅色的披風，輕彈著長
劍來到面前。長劍的嗡嗡聲與梅林的話語像某種咒語，在那銀光與蒼白的指棱間
，梅林的目光倒映在如鏡的劍面，如此虔誠而堅決，總令他感受到無比的平靜與
喜悅──



直到銀幣向著自己滾來，亞瑟才醒覺墨水已從筆尖滴上羊皮紙，一翻手，下意識
攔截的卻不是銀幣，任它叮鈴一聲，滾落地面。



梅林低眼，看見國王的一面向上。
－－而翼龍蒙塵，這一面是否永遠看不見另一端的犧牲？



亞瑟聽見梅林嘆了一口氣。



亞瑟的心底充滿疑問。梅林近日的成長顯而易見，卻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疲
倦而寡言，令他渾身不自在。關心也好，褒獎也好，言語刻意討戰也好，拿樹枝
戳、將他驅上練武場，當成活靶追打，無論他如何費心勾喚梅林的注意，就算偶
爾記得回神，口舌交鋒兩下，還是可以感受到梅林被什麼事情分了心神、那種不
在當下的感覺。


更多時候當他猛一回頭，梅林理所當然地追隨在身後一兩步，殷切詢問的目光從
來不離自己的身影──亞瑟知道除了主僕、朋友之外，還有更多慎重的許諾。可
是近來那樣的目光裡，總是浸潤著一種他並不明白的哀傷。



抬頭目光相接時，眼眸依然清澄如湖水。也許湖水比他認為的要深邃，亞瑟想。



梅林平靜地端詳著亞瑟，他的主人、他的王子，他未來的國王，也會是Albion這
片大陸上古往今來萬王之王。傳說等待著他們，他們也企盼著傳說，然而──


每當他想起那些從Neahtid水晶裡流洩、以及水晶石洞裡折射的片段，梅林只感覺
到無盡的恐懼與酸楚。那些片段在他的夢裡如此真實，彷彿一遍又一遍地活過，
以預言開啟並且終結的生命──自己的、亞瑟的。


無數的水晶窺視時空裡迂迴的片段，而所有的畫面總是終止在那一幕。他的王子
──不，他的國王金髮散亂，驕傲的銀色盔甲染滿血汙，眼底青藍色的長空迅速
積聚陰霾，曠古而至高深的魔法也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的懷中嚥
氣。


如果這是畢生使命最終的結局，那麼為何要開啟？如果傳說的末章就這樣坐實了
所有詩歌與預言，亞瑟終要死在莫得里德之手，那麼他的誓死捍衛又有何意義？




梅林不自覺掙脫了亞瑟的手，彎下腰撿起銀幣。有時候他會心痛於人命的短促，
可是某些失去的傷痛只不過預習一次，竟糾纏如生生世世的夢魘，不能忘卻。


宿命果真是不能改變的嗎？每當他掙扎著想要改變什麼，最終的結局都是更深地
沉淪於命運之網，不可斬斷也不能終結？



──不，也許改變宿命的結局，才是他真正的使命？




亞瑟試圖把此時梅林的眼底一閃而逝的金光，解釋成夕陽與窗影的折射，可是梅
林的臉上還有更多他所不明白的、不可遏抑的戰意與喜悅。



「對……而且總有一天你會為此感謝我。」梅林將銀幣放入亞瑟手中，慎重託付
卻又輕語低喃。「我也感謝你。有一天你的肖像會印在這枚銀幣上，而屆時我也
會知道自己在哪裡。」



他想知道，他彷彿明白，可是梅林不會告訴他。這使他感覺軟弱，不被信任，這
使他生氣，更多的力量，更深的渴望。


亞瑟不滿地拍了拍梅林的臉頰。



「還能在哪裡？你這個笨蛋男僕。難道你指望這片大陸上還能找到哪個貴族，能
  忍受你的無禮、喧鬧與可笑的『保護』？──喔，身為勇敢高貴的卡美洛騎士，
  我身邊還真不能沒有一個會在戰場上絆倒自己的保護者──」




梅林蒼白修長的手指嵌進他的指間，他的指間緊纂著發燙的硬幣，發燙的硬幣在
掌心烙下印記，連同命運的刻痕交織在一起。



然後亞瑟得到了一個代替誓言的吻，堅決如冰又深沉如焰。他想，那不是使劍的
手指，可確實緊握著生命──梅林的、自己的。


他挑釁地回咬梅林下唇的凹痕。



「──所以梅林，從現在開始，不准分心，不准離開我身邊。」

「Yes, Sire.」



梅林笑了。笑得那麼深，幾乎鑄成掌心金屬般的永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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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真的好喜歡caremelsosad與iQueen板友的文哪～～
希望能見到更多的Merlin衍生文！

Colin的氣質揉合清純與掙扎，常常有種會被他的目光淹死的感覺－－我想
Bradley演Arthur一定要心臟很大顆才行，這到底是幸福還是煎熬呢嘿。

雖然很傷腦筋，但見到Gwen也只好自動將她許配給Lancelott了。

本來應該是AM一路到底的，可是第三季Colin堅毅的眼神與五官線條，加上
王子的傲嬌+依賴病，隨著高文這個勁敵（笑）的出現日益嚴重，所以未來
(?)怎樣實在很難說...且拭目以待第四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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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pinnypink:我也好想看到更多Merlin文XD三位大大的文我都很喜歡呢!!
真的！謝謝～～*^^*
推 caremelsosad:哦哦~看到繁中的梅林文超開心的!!寫得很好哦~
→ caremelsosad:另外Bradley的魅力也不遑多讓...so...看來兩人心臟都
→ caremelsosad:滿大顆的(鑑定完畢，蓋章～）
嘩～是caremelsosad大耶！每天都仰頸期待您的後續啊啊啊
沒錯沒錯，而且Bradley跟Merlin講話的戲到最後，都會自顧自地害羞起來
幾霸昏!!　XD
※ 編輯: chantille       來自: 210.69.124.20        (04/28 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