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Ellone:恭喜完結!! 09/01 16:49
推 nightrabbit:好看~~ <3 09/01 17:07
推 ohole:剛好在21集播出後看到這篇，痛痛Orz 恭喜完結～～ 09/01 19:28
推 bowl:恭喜完結！覺得看完動畫21還有這篇好心疼艾連… 09/01 22:44
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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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的時候他醒了過來。
揉揉還有些看不清的金眼，他動作很輕地回過頭，發現兵長將臉埋在自己的頸
窩處，還睡得很熟，幾絲黑髮越過肩膀落在喉間，有一點點癢。他忍著不要去抓，
或是閃避。
將身體放鬆，他軟軟地躺回青年其實頗寬厚的懷中，讓耳邊迴響著沉穩的心音
，再一次閉上眼。
──今天是壁外調查的第一天。
自從第一次與兵長真真切切的以肌膚相親之後，他們絕大多數的夜晚是這樣一
起睡著，再一起醒來迎接白日──通常里維會先醒，管理階級總有些小兵不被告知
的任務，他不會去問，所以真正道早時兵長都已經忙過一輪才回來──由此可以看
出，個性嚴謹的青年今日賴床了。
或者是自己起得早了？艾連想。
一開始兵長會屈就於地下室與自己同塌而眠，是因為兩人的情事將里維的床鋪
給弄得一塌糊塗。
那天晚上道過晚安里維卻沒離開，自己還困惑不已地連對方躺進床上時，都忘
記要挪點位置出來。後來幾天的理由就變成──他還記得兵長的口氣多麼理直氣壯
──說是要在睡眠時貼身守在艾連身邊避免巨人暴走沒人制住，但他們都知道這只
是一種藉口，後來幾次的試驗中少年明明已經可以很熟練地轉變為巨人再變回人類。
但沒人去戳破這些微小的謊言。
竊取而得的短暫時光不知為何也總是甜了好幾分。
天光一天比一天還要短的時候，他們開始抱著彼此入睡。對於有潔癖的里維來
說，要忍受睡醒時發現艾連在他袖口上流口水其實有點難，幸好睡死的青少年被咬
唇被捏鼻也不會反抗，他才平衡些；對於睡姿比較奔放的艾連而言，不能盡情翻身
打滾的睡眠相當拘束，可是被從背後環住的感覺那樣安穩，不知不覺就也逐漸習慣。
而不論他們如何努力地從中協調妥協，他們身為軍人的應盡義務仍舊急急地追
上前，轉眼間就是今日。團長說過「只是去去就回來」，可以像野餐般輕鬆似的，
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生與死就在一條細線的兩端，跨過去無論如何就是再也回不
來。
因此艾連才會戒慎恐懼地提早許多清醒。
額前的棕髮被撥開，少年仰起臉，發現青年幽黑的眼珠正濛濛地望著自己。「
早安，兵長。」他清澈的嗓音像是溪水一樣潺潺如歌流過。
「早。」有些微低血壓的里維簡短回應，直覺地啃著艾連的耳側，黑眼眸花了
點時間才完整散發出清明的光華，也才看清少年金眼裡的笑花。
「兵長您是不是都要花很多時間才能醒，平常才故意起得特別早？」
「問這麼多幹嘛。」
「說中了吧？」
「造反了你。」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敢跟號稱世上最冷冰山的兵長開玩笑，並且屢
屢全身而退。像是這樣那樣的時光，他一點也不希望今日就是終點。
「別死啊你。」
「兵長也是喔。」
集合鐘聲響起時他們再也無法繼續拖時間，互相鼓勵著，然後交換起程前的最
後一個吻。
＊
然而即使絞盡腦汁地作下抉擇，拼命地去盡力殺敵，事情卻總不如人意。
連好好道別都辦不到，少年與那些和藹而強悍的前輩們永遠別離。他真的有作
出不會後悔的選擇嗎？他不知道，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幕充滿血色的畫面，嘴裡就發
苦。
兵長對這樣的結果又是怎麼想？
他不敢問。懊悔與自責的重量壓得他問不出口。
可是到頭來連一句嚴厲的責備他也沒聽見。
返回本部的那天晚上，他抱著自己被救回來時身上披蓋的外套，屈在被子裡還
是無限悔恨。聽說兵長的腳在搶奪自己回來的作戰中受傷，少年很想去看看上司戀
人的傷勢，又因為愧於見人而躊躇不定。
百般遲疑之下夜已深，過了兵長平日的巡視時間，對方也不見蹤跡，艾連死心
地躺入被窩。不管兵長是不能來或是不想來，少年決定徹夜以靈魂鳴唱哀歌作為弔
唁。
獨自落淚時，艾連突然驚覺，莫非是因為自己明明是怪物還斗膽去倚靠人類，
才連累前輩們遭到不幸呢。他自己知道這樣想是有些歇斯底里，可是越去深思就越
感覺這推論自有其道理。反正今晚都要拿來回憶逝去的人們，任性也沒關係吧。
少年說服自己，將外套捲在懷中，這外套像是他與外界的一種善的連繫，艾連
決定就再藉此依賴一晚，明日開始他將以怪物之姿獨力奮鬥。思及此，他想起很久
很久以前的一個夢。夢裡的他也是個怪物，異色雙翼的鳥身，於象徵死亡的赤色時
分出沒，在幽森的樹林中嘎嘎怪叫。密林中的怪物。夢中如此，現實依然──在巨
木森林裡與女巨人戰鬥的自己哪裡不像是怪物。
怪物就該有怪物的樣子啊艾連‧葉卡。
他對著自己說。
「那是什麼樣子？」
冰涼如刃的嗓音劃破寧靜傳來，艾連嚇得連淚都來不及擦，轉過頭看見黑髮青
年精瘦的身影正走進門。
「兵長……？」
里維關上門，沉默地走到床頭，腿傷讓他走得沒有往常流暢，看不見情緒的漆
黑眼眸掃視著艾連，沒經過詢問便坐到床邊。他壓下身子，將雙手各撐在少年的耳
側，銳利如鐵的眼光直直射入那雙帶淚的金眼。
艾連不太知道要如何反應這些動作，今天的他因為自責所以相當順從，雖然青
年明顯壓抑情緒的冷酷表情其實很讓人惶恐，少年決定即使被痛打也決不抵抗與求
饒。他乖順地任里維將自己限制在雙臂間，只在青年抬起手開始動作時，悄悄咬緊
牙深呼吸。
本以為會往頰上招呼的手掌卻是拉落了他的被子。
里維見艾連抱著制服外套時稍作停頓，但很快動作又雷厲風行般快速扯下艾連
的衣物。寬鬆的睡衣輕易地洩漏出少年的身軀，青年的雙掌握住那纖細如枝的頸子
，稍一用力，艾連還沒感到難受便移開手，繼續撫摸鎖骨、雙肩、手臂、胸口、腰
腹、雙腿。無一遺漏。
即使連私密處也確確實實地用手指探觸，艾連發現里維的動作並不情色。
兵長是在檢查著什麼。
他幾乎可以確定。
最後，在青年隱忍得微啞的呼息中，少年聽見安心的淺淺嘆息。
──檢查的原來是自己身上是否有傷嗎？
艾連非常意外。
抬起雙眼望向里維，青年的黑眼還是一如兩潭冬季冷湖的冰清，少年卻覺得他
隱約看見了水波般稍縱即逝的脆弱。被兵長用姆指擦去眼角的淚痕時，艾連伸手用
力抱住里維的肩背。
「我沒事的喔，兵長。」
我沒事。我比人類耐打，還能自我治癒，您別擔心，我是怪物嘛畢竟；您受傷
了比較不得了的，請保重。之後不管我在哪裡、我可能被強硬帶去哪裡……想盡辦
法我都會回來的。
艾連小小聲的說出這些，傾訴祕密一般低語，聲音顫抖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是想消除青年可能有的不安而提出保證，結果里維聽著更像是在求救。
「與其說是怪物，其實你就只是個小鬼。」
青年說，張嘴咬住少年的後頸，那一塊不論是巨人意味也好、情侶意味也好都
貨真價實的弱點。艾連敏感地輕輕顫抖，對象是兵長，所以就算這塊地方被碰的瞬
間，是直覺性的先感到恐怖他也會忍耐。
「小鬼哪。」
里維直視艾連又重複一次。加強了一點音量，所以聽起來就如同某種宣告──
比起世人所稱之怪物，你在我眼中就是個鍛鍊還不夠又愛哭的小鬼，就這樣而已。
艾連想起他那個關於鳥的夢，就是第二次在牢中與里維見面前作的。那一天，
這個五官冷淡的青年也是兇巴巴地走近自己，卻體貼地遞來自己所需的水。兵長總
是知道他當下最急迫的所需，為什麼呢；而且原來一直以來喊著的「小鬼」還有這
般用意嗎？
這個人怎麼會這麼溫柔。
能喜歡上這樣好的人還被喜歡上又是多麼的幸運。
「我說自己也是怪物你信嗎？」
「兵長嗎？」
「就殺敵數以及難相處等方面來說？」
「可以這樣看嗎？」
「我說可以你有意見嗎。」
「……不敢。」
「所以啊，負擔起世人的希望什麼的，別覺得都得自己來。你是用巨人的方式
，我是用討伐的方式，把重量──」
里維抱起艾連翻身，讓少年的體重壓到自己身上，全盤性地接受住。「分到我
身上，我允許你。」
他把艾連抱得很緊很緊，所以沒看見他很喜歡的那雙金色大眼又滾出淚水，那
雙濃眉也皺著，那唇角卻是嶄露了一很美好的笑意，但喉間低低的輕哼聲卻已是表
明著他的明瞭。
「……好的。」
少年悄聲回應，腦中霎時浮現了有些奇妙的畫面──
怪物在密林中哭泣。
怪物們在密林中微笑。
好的。
艾連也又重複的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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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邊故事結束了！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推文都很珍惜地看了，真的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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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必要時所需之小幸運祝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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