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KeiB:文字敘述好優美 02/14 14:13
推 sanzo1212:(離題)簽名檔讚!!! 02/14 22:01
推 blReader:是錯覺嗎? 好像有一點村上的味道 02/15 05:14
少女弱氣攻VS天然主動受 出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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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
歌川青鳥，高一十六歲，距離正式脫團大約一個月。
不曉得是否由於脫團對象就是死黨兼同班同學的緣故，他至今都不太有真實感。
──天天膩在一起吃飯上課玩耍什麼的，交往前就是那樣了啊。
＊
如果被問到對於原井涼是什麼想法，少年毫無猶豫的會說是「喜歡」，一如他
能夠秒答自己喜歡甜食喜歡閱讀喜歡騎腳踏車到處兜風喜歡在天晴的日子大睡回籠
覺。一種春天就是應該花開，秋天就是要吃栗子蒙布朗的理所當然；而且也跟缺少
沙灘排球的夏天，或是不能跟人一起吃火鍋的冬天一樣，幾乎等同於失去了存在意
義。
除了喜歡，還能有別的答案嗎。
阿涼是很好很好的人噢，不只是外貌端正修長，或者個性開朗體貼這些程度而
已。喜好是不可思議的相似、對話的節奏恰到好處、相處時也很舒適自在，還有啊
，聊天的時候彼此愉快的情緒所碰撞出的微小樂音──被說是幻想也無所謂──美
妙得連閒扯淡的無聊內容都有趣得不得了。即使到現在，青鳥還是由衷覺得同班了
半年才有機會跟對方說上話，實在是相見恨晚。
光是當朋友就可以喜歡成這樣了，改變身份為戀人時，這份喜歡應該再怎麼加
深下去呢，老實說有時還蠻讓人困惑的。
少年偏圓的黑眼睛瞇了瞇，比年紀更稚氣的外表也微微地皺起。他將手指劃過
書桌前的含羞草，植物的小小葉片便羽毛合攏般地鬆軟垂下，像是尋覓不著出路的
困愁，把滿肚子的蝴蝶沉沉地壓成押花。
不過──
如同葉片終會再次昂然立起，就算外表比較孩子氣也還是可以先採取行動。
量測著彼此間新的距離，拖拖摸摸都過了一個月、毫無進度的現在，少年決定
既然實際的「正確」距離無法估算，乾脆自己來丈量一個。
目標就暫定為三顆蘋果的寬度好了。
＊
住宿最大的方便處在於，下課後還是可以輕易找到也是住宿生的對方。
學生數不算多的這所新學校，在住宿方面上對學生也相當優待，除了可以選擇
是否要住在單人房，在不影響到其他住宿生的情況下，養寵物也不會被禁止。於是
青鳥順理成章的可以帶著自家的黃金獵犬屁顛屁顛地，往隔壁沒幾間的阿涼房間走
去。
「阿涼──我們去散步吧、散步──」
「喔青鳥，我正要去找你耶！」
「欸欸？嘿嘿好巧喔。」
豈知才剛踏出房門就遇到了先出門的對方。身形稍高些的黑髮少年舉起手揮了
揮，瞇著眼睛咧嘴一笑，流有幾絲歐洲血脈的雙眼是清澈的寶藍色，像是在靜海中
粼粼發光的異國寶石，眼旁微微的笑紋則宛如淺淺的波浪，疊起撲面的笑意，閃得
青鳥也忍不住笑瞇了眼。跟阿涼的邊境牧羊犬打過招呼，自己牽著的黃金獵犬也被
摸了摸頭後，兩人一起往學校的操場前進。
沒有明確相約但還是能夠碰巧相遇，這種心意相通的小小奇蹟微渺卻又無比真
實。這樣星光般的奇蹟想必未來還會不斷發生吧？如同一首不止息的星球運行旋律
，而這也一定是因為彼此心中都掛念著對方的緣故。
初陷戀情的青澀少年偷偷慢下一步，看著已換下制服的阿涼，有點害羞地發現
便服版的對方真是帥得有點難以直視。明明之前都看過好幾次了……
──莫非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這種體驗也是第一次吶。
＊
是春心蕩漾到連路都走不好嗎……
還好晚上的操場沒什麼人不然看看會有多糗……
不曉得是第幾次撞到走在身旁的人，娃娃臉少年趕緊踏開一步，低下頭自我反
省，剛好在那瞬間注意到阿涼將手掌握拳的動作，心裡一驚。
──是撞太多次太大力了所以痛得想揍人嗎嗎嗎嗎嗎？
「哇哇哇對不起不要生、」氣……
「青鳥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很像情、侶嗎？哎唷痛……」
「咦？我們是啊、我們是吧？」
阿涼看著不遠處追逐打滾著的兩隻家犬，似乎因此有感而發，結果講著講著還
咬到舌頭，如果不是因為藍眼少年的表情有些靦腆，青鳥都要以為對方是要跟自己
吵架了──雖然目前好像還沒爭吵過就是──意識到自己的會錯意，同時驚訝於阿
涼的感慨，青鳥抬起頭微微睜大眼，看見對方有點複雜地垂首。
「……我想說……你好像一直在躲我、的樣子……」
「咦？咦咦──？什麼時候？」
「就剛剛……？」
「咦咦咦咦咦？」
所以說、所以說剛剛並不是自己一直走路歪，而是、而是阿涼其實不時想更靠
過來一點，是嗎？因此每次都趕忙退開的動作才會讓他挫折得想握拳，壓抑一下苦
悶心情……？哇我真是太遲鈍了、還說什麼三顆蘋果的距離！明明是三顆櫻桃都嫌
遠！
「阿涼。」
「唔？」
「那個啊……那個、我、第一次跟人交往實在是笨拙到不行，又遲鈍到不行，
」說什麼跟好友談戀愛沒真實感呢……肯定是人家在努力時還渾然未覺，那麼就只
好……
青鳥不好意思地往阿涼面前站近一步站近兩步站近三步，在對方下意識想退後
時連忙再近四五步，直到兩人相望就幾乎會碰觸到的距離，「你如果想對我做什麼
，請不用客氣！跟我說一下就好！」
少年就這樣湊在戀人鼻尖下，黑色的眼睛夏夜一般亮亮的，說著一些意義不明
又好像在邀請似的發言。
「如果我想對阿涼幹嘛的話，我也會直說的，請不要拒絕我！」
「啊？咦……噗嗤。」
天然屬性實在是不得了啊，到底該說是很主動還是很有男子氣概呢……
阿涼被對方的坦蕩惹得忍不住笑出聲。說到想做什麼……排在清單上的肯定可
以繞過赤道一周又一周再一周吧，這樣子那樣子的，許許多多。不過在那之前還是
──
「那，我想牽手……可以嗎？」
「當然好！」原來握拳也不是要揍人的意思嗎？反省反省。
少年像想補償什麼似的，一口氣猛然握住對方的左手，結果又讓阿涼微微傻了
眼地悶笑起來。
「你要浪漫一點啊青鳥。」
「嗯？」
「說好了不可以逃喔。」
是要這樣子的噢──個子較高的少年將也比較大的手掌覆在對方的手上，一指
一指地，用自己的指頭將指間的縫隙填滿，像是把恥力都預支來作為觸碰對方的勇
氣，一邊扣著一邊紅了臉，兩人份的溫度烘著，海水藍的眼睛也彷彿被蒸熟一般，
透著暖騰騰的熱度。
難怪世上情侶總是能碰在一起就靠著不放。
青鳥發出淡淡的嘆息聲。第一次以戀人的心情與人十指相扣，指尖都彷若竄有
電流，又密又麻又癢又暖又羞，又無比舒服而安心，幽微的訊號從一縷縷指紋中盪
漾而出，整個心湖都共鳴著暖色漣漪。嗡嗡嗡嗡。要看著對方實在是太難為情，也
害羞得有點想扭動，像是湖底因為緊張與喜悅而飄盪的海草，跳著屬於春天的舞似
的。
「……啊，好害羞。」結果說要牽手的人自己先受不了。
「不行喔，說好的不可以跑喔。」
一把反握住那稍大稍熱些的手，青鳥抬起眼，紅著臉嘿嘿嘿地笑著說，很開心
地看到阿涼像是被反調戲般地脹紅耳朵說不出話。
「……我會緊張到流手汗的……」
「我不介意！而且我可能也會耶……阿涼會介意唷？」
「不會啊怎麼會！」
「那就沒問題了，皆大歡喜──」
「……」
「……」
「稍微……繞點路再回去吧？」
「嗯！」
在雙向道上朝著彼此互相奔馳，連距離也會以倍速的方式縮短，就算會來不及
剎車而相撞，只要張開手抱住對方就好。
＊
藍眼少年眨了眨眼，看著一起吃中餐的戀人在兩人的便當間整齊地排好三顆櫻
桃，又一顆顆地吃掉。
「這是什麼儀式嗎？」
「對啊。」
「透露一下？」
「說了會破功的……不過看在阿涼送我一罐草莓牛奶的份上、欸怎麼了？」
黑髮的圓眼睛少年樂乎乎地喝了口來自阿涼的贈禮，完全不知道人家其實本來
是想幫忙做好便當帶來，只可惜廚藝不精導致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好以對方偏愛的
口味聊表心意。青鳥雖是無心地提起，聽在稍稍泛起少女心的阿涼耳中，心裡的羞
恥泡沫還是浮上臉，心虛地炸了開，只好慌張地別過臉。
「沒有啦……不要看我──」
「欸──你臉好紅？」
「不──要──說──出──來──」
「吶，別擔心，」
順利完成不知名儀式的少年將手指爬啊爬地，一點一點地搭到對方的指尖上，
再以餐巾作遮掩，堂而皇之又偷偷摸摸地，疊著撒嬌。自從牽過手後，就像是某個
開關打開了一樣，總是用這樣的方式在示好。
「這樣我們就一樣啦。」臉紅紅。隨著動作而滿臉通紅著，卻硬是要悄聲說：
「帥哥給虧嗎？」
「……給啦。」
這傢伙真是天然到有點壞心，可愛到有點可惡。一直以為較年長一點的自己會
是帶領者角色的原井涼，這時才發現自家那隻看似無害的幼齒臉少年，有時根本洋
溢著猛獸的潛能。可是愛到卡慘死，反正他甘之如飴。
如果出擊前願意先通知一聲，就更感謝天感謝地了。
不過還是先感謝一下安排課程的老師將下一節排為體育課吧。
否則兩人這樣昭然若揭的大紅臉，要不是教室裡少了許多去換衣服的學生，就
算是靠窗靠角落的位置也肯定很顯眼。
以著七分欣喜兩分無奈以及一分的擔憂，阿涼輕輕地將手掌上翻，勾住那幾隻
打著不知名節奏的指頭，牢牢牽住。擔心被看到什麼的、無奈年下情人竟比自己主
動什麼的，都比不上對方的笑容重要。
如此可愛的。為自己而生也惟有自己能催染。
連最喜歡的煎蛋捲吃著都食不知味了。
少年郎們磨磨蹭蹭地，就這樣不知不覺摸到午休結束。
簡直像是一牽手就可以呼喚黑洞，連時間的消耗都渾然不覺。
回過神來時，教室裡的其他學生早已換好衣服前進操場，或是各自散去尋找更
衣場所。兩人在班上都還有其他朋友，換教室時也會共同行動，如今這些朋友想來
大概是被那種甜膩膩黏答答的力場給擊退，留著兩隻傻瓜情侶去自生自滅地先行離
開。
意識到這點，總算要知道檢討的兩人面面相覷，呼呼呼地笑了，顯然沒在反省。
「剛好人都走了，我們就在這邊換體育服吧？」
「那我去把窗簾跟門關一下。」
「麻煩你了。」
嚴格說起來，少年還未完全發育的身體實在是沒什麼人會想看，但多少還是要
預防一下被經過的人叨念的可能性。班上女生的強悍讓男生們可真是吃足了苦頭。
別遮啊讓我看看你的腰、身材不夠好要多練六塊肌喔、欸欸你們兩個男的互抱一下
啦，等等等等，聽得很夠囉。
結果平常女生在場時都可以很坦然的穿脫，身邊只剩下喜歡的人時整個就動輒
得咎。阿涼完成關門關窗的動作後，很自然地站到要是門不小心被打開、自己也會
先被看光光的保護角度，看著青鳥沒什麼知覺地開始解襯衫扣子，慌慌張張地背過
身去。
啊啊啊老天爺！這是酷刑！
少年在心中慘叫，但不論多麼慘烈的哀嚎也壓不下想轉身看夠夠的衝動，扭啊
扭的，偷偷瞥一眼就趕緊轉回來然後再度瞥過去，儼然是一個人的一二三木頭人。
直到跟青鳥的黑眼睛意外對上，才發現原來鬼有兩隻、彼此心思根本半斤八兩。
「……」
「……」
被抓包後雖然下意識地慌忙轉身別開視線，青鳥發現自己其實還是蠻想偷看一
下阿涼的。也不是說有什麼情色意味，就只是想看看那個如今屬於自己的人，在平
常沒什麼機會端詳的部分又是怎樣的優美矯健──當然就算實際上是太瘦太纖細，
約莫也還是會給個一百分的吧，滿分是十分。
而且對方似乎也對自己懷有相同的心緒。
那麼那麼，現在胸口這股騷動一定不只是因為難為情──雖然尷尬地抿起了嘴
，唇角還是不受控制地勾揚著啊。
「吶吶阿涼，」
稍早前才吃掉了象徵距離的三顆櫻桃，少年決定此時正是體現時機，他呼喚一
聲，然後轉過身去，將解開兩三顆扣子的襯衫一口氣以脫T恤的方式拉掉。
有些單薄的胸口便坦然地攤展在戀人面前。
青鳥輕輕一顫，抬起澄澈的黑眸，有點害羞地發現阿涼竟然「呀──」地用雙
手遮住了臉。
「……」到底是誰看誰呀。
「會長針眼的──」
「那你的指縫就不要開開的啊。」
「噢。」
「關掉右邊又打開左邊是沒用的。」
藍眼睛襯著紅面皮幾乎是醒目得要死。
沒想到總是一副豪邁樣的阿涼也會有這般扭捏的時候呀。
發現著戀人不為人知的這一面，與其說是形象破碎，不如說……真是讓人憐愛
，會比較貼切。青鳥看著對方黑短髮下露出的紅耳朵想，而此時正忙於用雙手包覆
臉頰紅躁的阿涼無從得知也無暇抗議。
於是赤裸著上身的人在立場上原本應該要比較害羞的，但對方不乾不脆的樣子
，反而像是把兩人份的羞恥度都背負了去，就變得更加一不作二不休，愈發大膽。
青鳥隨意地把衣物放置到附近的桌上，咻一下地撲到阿涼面前。
「阿涼。」
「嗚啊。」好近好近！
「齁，你看夠了吧？換我看你囉！」
「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青鳥扯著人家的衣角提出要求，雖然口氣還是溫溫軟軟的而且是個娃娃臉，在
那份執著之下，居然透露著一股「你不脫我就幫你脫」的兇猛氣勢，阿涼一驚，也
招架不了對方同時爐起來般的撒嬌（「拜託拜託拜託拜託嘛！」這樣的一句話到底
要怎麼說得像是在唱歌啊？），只好繳械投降。
「好啦好啦……」
「欸嘿嘿。」
「那你就看吧，身材不怎麼好別介意喔。」
「才不會才不會。」
禁不起被爐的年長少年無奈地嘆口氣，再深深深呼吸，忍著難為情地把剩下的
扣子當著對方的面解開，修長的指頭隨著動作勾出更大片的膚色。堅實的腰平坦的
腹部微股的胸肋起伏的鎖骨滑動的喉結，一路春色蔓延，染得黑眸少年滿臉暈呼呼
的夕陽色。
「來，請看吧。」
「嗚。」
「喂喂你要遮臉也要記得把指縫張開呀青鳥。」不然怎麼看。
「我都不曉得……看人家脫衣服竟然這麼害羞……」
「你才知道咧，剛剛還笑我。」
「嗚嗚。」
阿涼看著也沒用地遮頭蓋臉的青鳥，一陣失笑，伸手想去撈起那隻像要把整個
人都藏進手掌裡的傻氣少年。他輕輕勸了一聲，將右手淺淺淡淡地貼到對方手上，
試探性的、預備會被拒絕的。而青鳥卻是溫順地移開自己的手，將臉靠上去，像是
知道阿涼的遲疑，露出了微潤的雙眼、絳紅的笑容。
「最喜歡你了噢。」以及柔軟的情意。
「我、也是啊，可是怎麼突然……？」
就是──
即使被鬧也會讓我、無奈時的苦笑感覺甜甜的、面子很薄可是看我羞恥又還是
會過來哄、少女心氾濫時多半是為了示好、海水般的眼神注視著總是很溫暖、雙手
交握時的那種世界僅此一人的歸屬感與被歸屬感、想到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心中
的鹿群就瘋狂暴動的心跳蹬踏儼然是一首快節奏的圓舞曲，而舞伴當然不作他人之
想。
這些都是因為我喜歡著你你也喜歡著我，光只是當朋友根本無法知道的。
「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呀。」
以這樣的感嘆作為結尾，青鳥低聲的自白像是傾訴著星球間的秘密，於是全宇
宙的星光都在阿涼的藍眼睛中閃爍起來，連終於響起的上課鐘聲聽著也像是管風琴
般沉而悅耳。
「打鐘了耶阿涼。」
「管他的。」
「就是啊，管他的。」
「……我想碰你、可以嗎？」
「嗯。」當然沒什麼不可以噢。
握住那圓潤的肩膀，阿涼將人輕輕推倒在桌上，同時注意到青鳥也將雙手接納
性地環了上來。對方接觸空氣太久的肌膚有些冰涼，於是阿涼挾著自己的體溫，用
力摟緊身下那微微顫抖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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