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hinyisung:蘇諾抓著小被被揉眼睛要求同睡(萌死>//////<) 06/10 20:22
11.魅影
打開老舊的門鎖，兩人一同踏入堆滿雜物的儲藏室。
蘇諾一面讀著教授開出的清單，一面翻找架上是否有符合上頭描述的物品。
一旁被請來幫忙的久芳隨意瞟了幾眼後便撿了一個還算乾淨的矮櫃坐下，放著眼
前的人獨自忙碌。
「你知道嗎？那個傳聞是假的。」
「嗯？」忙著找尋物品的蘇諾沒有心思多想，只是敷衍的應了一聲。
「隔壁教室有怪聲傳出的這個傳聞，其實是假的。」看著蘇諾瞬間煞白的臉
色與那僵硬的動作，他滿意地笑了笑，指著與此處僅隔一扇牆的彼方他修正方才
的說詞，「應該說，那裡有死人的這個說法，只是謠言。」
「是嗎……」
「是啊！」見蘇諾一副不想繼續此話題的模樣，久芳放棄循循善誘的手段，
逕自開始說明，「隔壁曾是那位奇人──菲亞梅塔教授專用的教室。謠傳那位教
授在那間教室裡自殺身亡，以至於魂魄無法回歸死者之都，只能日日夜夜不斷在
那個空間裡徘徊，發出聲響企求旁人解救。」
「所以才會被封鎖，原來如此。」
「我方才不是說了，那只是『謠傳』。」對於眼前那位聽什麼信什麼，甚至
擅自下結論的人，久芳倍感無奈的揉了揉泛疼的額角。
「根本沒有人可以證實曾在那間教室發現那位教授的屍體，況且若真是死了
的話，你想想，為何會沒有為那麼重要的人立個墓碑供後人景仰、哀悼呢？那是
因為名單上顯示的只是失蹤而不是死亡。會被這樣渲染僅是人們在傳述時的穿鑿
附會。」
「那傳出怪聲這一點該怎麼解釋？」
「那只是聽見傳聞後產生的心理作用，你可有親耳聽過？」
「那為何教室廢棄了？」
「不是廢棄，是封鎖。大概是想保留原始的樣貌，等待那個人歸來吧。」
在聽見那由肯定轉為猜測的語氣，蘇諾好不容易產生的動搖亦跟著轉變為懷
疑。不置可否的回應了幾個單音，他不感興趣的繼續未完的工作。
說了那麼多對方仍舊不願相信，久芳不禁有些不悅。離開矮櫃走到他的背後，
他伸出手重重地搭上眼前的肩膀。
「對了，那個人也是尤妮絲教授的老師喔，或許你可以去向她探聽我說的那
些是否屬實。別怪我沒提醒，她似乎很不喜歡聽見那傳聞呢，問的時候記得小心
一點。」
突如其來的碰觸著實讓專心做事的他受到了驚嚇，將手中的易碎品放回架上，
欲轉身責備時久芳那串話正巧傳入耳中。他一愣，半信半疑地望著眼前的人。
「教授的，老師？」
「有點興趣了吧？」
「……我更好奇你是從哪知道這些事。」
「祕密。」
沒理會他的故弄玄虛，蘇諾拿起花了好半天終於找齊的物品，示意對方該離
開了，「好了，該走了。」
「等等，」拉住那急著要走的人，確定對方雙眼下的陰影與那比平常還要蒼
白的面容不是眼花所致，他問出自見到他起便放在心上的疑惑，「你氣色不太好，
昨晚沒睡？」
聞言，蘇諾思考了好一會兒，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緩緩吁了一口氣，無
奈的道：「也不完全是因為沒睡才……」
※
重新睜開方閉上的眼，所見雖是與往常無異的景象，但那彷彿被什麼給注視
著的怪異感覺仍沒有消失，本就潛藏在他心底的恐懼此時又擴大了些。
緊緊揪住身上的被子，蘇諾直視面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的空氣，半晌，他
煩躁地坐起身。看見一旁的貓怔怔的模樣時他驚呼了一聲，為驚醒牠這件事同牠
道歉。
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應，蘇諾止住安撫，抬眼卻見牠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床頭
邊的矮櫃。好奇地陪著牠看了好一會兒，片刻過後懷中的貓忽然對那空無一物的
方向發出撒嬌似的叫聲。
不想去思考牠是發現了什麼才做出這些舉動，蘇諾當機立斷抱起已開始朝矮
櫃走去的貓，三步併成兩步的離開晦暗的房間。
意識到自己方才竟未經思考便敲了眼前的門，他尚未平復的心跳是更加紊亂
了。不多時，門另一端的腳步聲愈來愈靠近，尚未想好該如何應對，他緊張地嚥
了一口口水，怔怔地望著門後的人。
「有什麼事嗎？」
「小熙說，想見維希先生。」
腦袋一片空白的情況下，蘇諾信口扯了個說詞，而為了取信於維希，他側過
身讓趴在肩上的貓看向面前的人，意料之外的是牠竟也願意配合，熱切地朝維希
叫了幾聲，為蘇諾的話做擔保。
見狀，維希倒也沒多說些什麼，僅是覺得有趣的一笑，「進來吧。」
初次踏進這位於上層的房間，蘇諾止不住好奇四處打量，反觀被他抱著的貓，
在進屋後便掙脫他的懷抱，熟門熟路的跳上書櫃，調整好姿勢準備就寢。
發現房內除了維希現下坐的位子外便無其他椅子，他無措地站在門邊，直到
維希示意他才有了後續動作。
不知該不該主動告知近幾日那些不自在的感受，坐在床沿上的蘇諾猶豫地朝
維希的方向看了一眼，猜測不出對方是否會相信那沒根據的說詞，他收回視線，
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蘇諾，該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維希如此說道。懂了那話中的意思，他慌張地站起身，
看著已來到身旁的人。
「小小姐就讓牠留下吧，」看了一眼書櫃上那早已睡下的貓，停頓了片刻才
又開口：「你呢？打算何時回房？」
「我想、留下來……可以嗎？」
雖然不意外他會提出這請求，但考慮到其他方面的問題維希仍覺得有些為難，
「床不大，被子也只有一條，恐怕無法睡得安穩。」
「我可以睡地板，沒有被子也沒關係，只要不要放我一個人獨處怎樣都好！」
半晌，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任性、欲開口解釋時，他聽見一聲嘆息。
「上去吧。」
「那，維希先生也一起嗎？」
「看見你那快哭出來的表情，我哪裡還敢將你丟下。」
聞言，蘇諾困窘的紅了臉，道了幾聲謝後在維希的催促下他迅速地爬上床躺
下。
薄被忽然覆上身軀時他偏過頭，已在空位躺下的維希此時亦用著相同的動作
望著他。未曾在如此近的距離與對方四目相交，蘇諾呆愣了良久，直到聽見維希
的叮嚀才回過神。
「早點睡，你明日還得早起呢。」
結巴地說了句晚安，他別過頭不敢再面向身旁的人。在這一翻身便會碰撞到
對方肩膀的狹小平面中，他拘謹地平躺著，深怕自己隨意動作又會驚擾一旁的人。
尷尬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心情平靜下來後體內近幾日累積的疲倦悄然作祟，
他眨了眨眼，很快便沉入夢鄉。
※
在那之後，那緊迫盯人的感覺仍沒有消失，因此，接連好幾個夜晚蘇諾依然
用著相同的理由前往維希的房間、與他同睡。
思考了許久，認為還是有必要讓對方知曉，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確認那究竟是
否只是自己的錯覺，他決定說出實情。
「維希先生，我有事想問你。」
「嗯。」
「最近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尋常？」
「例如，小小姐每晚都會想見我，之類的嗎？」
「當然不是！」
蘇諾小聲反駁，既然維希不直接戳破，他也就逃避的不打算攤牌。不再等待
回覆，他先行說出這些天的感受。
「總覺得似乎被什麼給盯著看，大概類似小熙有事時不出聲反而默默盯著你
瞧的那種感覺，很多時候也會有屋子裡多了一個人的錯覺；還有小熙呀，雖然之
前也不是沒有過，但牠對著空氣有反應的次數愈來愈頻繁……維希先生覺得呢？」
與他對視數秒，維希接著卻是偏過頭，看往小熙已凝視了好一陣子的方向，
「你真正想問的應該不只是我的感覺。」
「屋子裡除了我們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看不見的東西。」往他們在意的地方瞥
了一眼，他收回視線，重新看著維希，「或者是，這房子先前發生過什麼事。」
「真想知道？」
不想之後的每一天都得疑神疑鬼度過，蘇諾點了點頭，肯定地道：「嗯。」
「前屋主最後在書房內結束生命。」
沒料到維希會如此直白，他怔怔地低喃著書房二字，想起入住那一天的對話，
他的臉瞬間失了血色。
「書房就是，平常我待著的、那個房間，對吧？」
「嗯。」
「也是、我每晚休息的地方，對吧？」
見維希點頭，他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自己最在意的問題：「所以說，我的
房裡真的有……」
「對於讓你感覺到她的存在，她覺得很抱歉。」
「維希先生，看得見？那你能不能……」
「任何術法都無法使她消失。」明白蘇諾心裡打什麼主意，維希解釋著：
「她曾與尼芙菲姆的使者訂立契約，暫時還會待在這個世界。」
一時無法接受這超脫現實的事，再加上那些沒有根據、聽起來像是胡謅的話，
他乾笑幾聲，仍抱著一絲希望。
「維希先生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要不，我將她畫下來讓你瞧瞧。憑空捏造出一個人的長相可不容易。」
沒想到眼前的人竟會恐懼到不願面對現實，維希忍著笑逕自拿起蘇諾用來記
錄的紙筆開始作畫。
「不，我一點都不想看……」
收回來不及阻止對方動作的手，蘇諾挫敗地趴倒在桌上，腦袋暫時還無法思
考的他只是呆愣的看著眼前歪斜的景象。期間小熙在他面前來回走動了數次，甚
至伸出前腳推著他的頭，他都像是失去知覺般，毫無反應。
不久後，維希的聲音打破沉默，他回過神、稍稍恢復正常。凝視對方遞上的
畫像，驚異那鬼魂是個年輕女子之餘，他驀然覺得畫上之人有些面熟，似乎曾在
哪兒看過。
「另外，她說，看到你這麼認真的在閱讀她的著作，她很欣慰。」
「……她的作品？」
目光移往前些日子整理書架時發現的書籍，當時看著作者名稱眼熟、加上這
陣子正好空閒，雖然內容談論的大多艱澀難懂，他還是大略翻了一遍。而現下擺
在身旁的則是由那堆書中選出的，少數他沒有障礙而能正常閱讀的。
盯著封皮上的作者名良久，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他伸手翻開桌上的書本，
發現維希方才描繪的畫像與裡頭所附的人像如出一轍時，他震驚的無法言語。
重新闔上書籍，為了避免自己眼花，他讀出上頭的名字。
「菲亞梅塔……教授……」
待蘇諾那蒼白的臉色稍稍恢復紅潤，判斷他已脫離驚嚇的情緒，維希趁著為
他換下冷涼的茶時，順道提了這幾日思考過後的決定。
「蘇諾，我有事要跟你商量。繼續擠在同一張床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和你交
換房間，如何？」
抓住那欲收回的手，明白事情發生的地點雖是那個房間，但魂魄可不會乖乖
待在同一個地方，一想到前些夜晚那靈魂給他帶來的不安，他慌張而又堅決地道：
「絕對、絕對、絕對，不換。」
那雙手傳遞過來的冰涼與顫抖讓他清楚知道它們的主人目前的心情，維希嘆
了一口氣，安撫的回握蘇諾的手。
「兩個人睡一張單人床不是長久之計，沒有翻身的餘地你也無法睡得安穩。
她沒有惡意，不會害你。」
「對不起，維希先生，害你無法安眠。」
不是沒有發現近日維希午後的休憩睡得比以往還要沉，時間亦增長了許多，
心裡清楚自己的行為已讓他產生困擾，可在證實那些感受並非幻覺的現在，他反
而更無法克服心中的恐懼，亦無法欣然答應他的提議。
「可我還是，需要有人、維希先生陪伴才能安心……」
「那麼你說該如何是好。除了繼續擠一張床與打地鋪。」
想得到的方法被維希率先否決，他苦思了許久仍沒有其他計畫，害怕提不出
個所以然會被迫妥協，他默不作聲地抬頭望著眼前的人。
不久後，被他凝視著的人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看來得找個時間來改變房內的擺設了。」
「改？」
「把書房那張床拆了，再搬上去。剩餘的空間大概還夠放些房間內基本該有
的用品。」
「維希先生謝謝你！你人真好！真不敢想像沒有維希先生的日子該怎麼過！」
聞言，蘇諾激動的握緊他的手，擔心嚇著對方，他忍住想起身擁抱他的衝動，
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感激的他只能不斷地道謝。
「不過，你自明日起又要開始忙碌，在兩人都有空閒之前暫時還是先交換房
間睡。」
語畢，方才還興高采烈的人頓時失去笑容。若拒絕了只怕會被當成得寸進尺，
他不敢再開口要求，只是哀愁的看著身前的人。
可惜這次得到的是維希不容商量的笑容。
※
「我說，你臉上那過分喜悅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嗯？有嗎？」
期待已久的日子終於來臨，一想到今日過後的每個夜晚又能安穩入眠，他心
中的欣喜全寫在臉上，手上的動作亦勤快許多。
將上回由儲藏室拿出的物品全擺回原位，鎖上門準備離去前，他瞥見一旁緊
閉的門，連帶想起上回久芳那番話。
「那個傳聞啊，是假的。」
「哦？終於開竅了？你該不會……真跑去問尤妮絲教授了？」
蘇諾搖搖頭，沒有明確回答，他望著眼前的門扉，不再理會身旁那大驚小怪
的人。
那天之後，他利用閒暇之餘調閱了記載有菲亞梅塔這位教授的資料，從而得
知她是位多麼了不起的人物。根據記錄描述，她聰穎過人，年紀輕輕便擔任教授
之職，不僅糾正了古老文獻中的缺漏，亦提出諸多學說……，最教人吃驚的是，
就連那些古板的老學者也願意信服她提出的新理論。
「你想進去？」
思緒被迫中斷，只見久芳早已拿出藏在狐狸身上的鐵絲，矮下身試圖撬開門
鎖。看著他熟練的模樣，蘇諾有片刻的無言。
「……你該不會早就進去過了吧？」
「祕密。」
責備的瞪了久芳一眼，但他也同他一樣抵擋不住心中的好奇，門鎖被撬開後
兩人一同伸手推開那扇被下令封鎖的門扉。
不同於想像中的昏暗，日光由沒有牆面遮蔽的另一端透進，照亮那可容納百
人的空間。
「還真是驚人啊……」
相較於他的震驚，久芳顯得平靜許多，「想聽名人講課的人一定不少，這種
規模剛好而已。」
見對方那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他敢保證自己的猜測絕對無誤。由著久芳去休
息，他參觀般的將這教室繞了一圈，最終卻是回到大門邊，望著對面那帶來亮光
的拱門。
「看完了？要走人了？」
「不，只是在想菲亞梅塔教授最後究竟是帶著怎樣的心情離去。」
那份資料上，據最後見到菲亞梅塔的人所言，那個人當初便是站在這個位子
與外頭平臺上的人揮手道別，可抬眼看見的卻是她滿載哀愁的笑容。
「怎麼說的好像她已經往生了一樣。」
蘇諾一愣，隨即改口：「失蹤那麼多年會再回來的機會很渺茫，我想你懂我
的意思。該離開了，被人發現可不好。」
為避免久芳追問，他匆忙拉起椅子上的人，使力拖著那懶洋洋的身軀往門邊
走去。
跨出大門前另一頭忽然傳來的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意的回過頭，逆著
光的他恍惚間看見了外頭出現一道模糊的人影，那幻覺般的身影憑欄而立，嘴角
似乎掛著一抹淺笑。
「怎麼又不走了？」
聽見久芳的聲音蘇諾頓時回神，怔怔地望著那空無一物的方向數秒，他不以
為意的一笑，同身旁的人道歉。
踏出門後，想起昨夜曾答應今日會早點回去幫忙，蘇諾很快便將方才的事拋
到腦後，一心只掛念著與維希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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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竟然真的看得見Σ(°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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