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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盡燈花又一宵   「唔…啊…啊…。」   容若被玄燁壓在至少比他大上三倍的桌案上,緊咬著雙唇,滿臉痛苦。   玄燁的表情一樣痛苦,看不出任何喜悅。   毛筆、奏疏散了一地,玄燁素來自持,視百官奏摺為萬事之首,即便熬夜不寐,也 會在御書房裡把國事處理完畢才熄燈就寢,如今滿地髒亂視若無睹,墨水甚至染了地毯 一片,這樣失態是前所未見的。   「皇上…輕…輕些…。」容若眼中噙著淚,十指深深陷落在玄燁冰冷的皮膚裡,蒼 白的嘴唇硬生生被自己咬成鮮紅,對一個心高氣傲的讀書人而言,他正忍受他最不能忍 受的屈辱。   「怎麼,疼嗎?朕也不是第一次臨幸你了。」玄燁在笑,他逼自己笑,因為除了笑 之外他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他正在強暴他的臣子,他很痛苦,但自己比他更痛苦; 既然雙方都痛苦,為什麼還要做這種無聊事呢?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這世上有很 多事不需要原因的。   「啊…啊啊…嗯…啊…。」容若痛苦的低吼,玄燁分開他修長的雙腿,一吋一吋的 入侵他,他覺得自己快被分屍了,巨大的疼痛早已將他了理智沖垮,在這場性事裡誰也 沒有得到樂趣,他們只是交換利益;是的,交換利益,為了他畢生的知己。   「容若,你後悔嗎?」   「不後悔…。」   「你恨朕嗎?」   「臣不敢…臣還要感謝皇上寬容大度…允許這不情之請…。」   君臣間對話很簡短,然後是很長很長的沉默,接著玄燁嘆了一口氣,用很深沉很深 沉的目光望著容若,一臉惋惜,「為什麼與你相知的那人是顧貞觀,而非我愛新覺羅玄 燁?」   「君王只能敬、只能懼,千萬不能…千萬不能…。」不能愛。   容若閉上眼,他不忍、不忍去看玄燁那痛苦的眸子,他們之間有著太多不該有的關 係,一切不再純粹,甚至變的很複雜,枉他讀了千萬本聖賢之書,孔子孟子卻從來不曾 說過,君臣間有的另一種關係。   入得廟堂、臥得君榻、戰得沙場。   佞臣…莫非這就是史書上說的佞臣嗎?那麼自己呢、自己究竟算什麼?千秋萬歲以 後,他又會被世人擺在什麼位置?他突然覺得好累。   「啊…啊啊!」   玄燁用力撞擊,容若身體最後一根弦崩斷了,他弓起身子,抓破了君王尊貴的玉體 ,屈辱與快感同時襲向他,他如同飄蕩在暴風雨中的小船,一起一伏半點不由自己,只 能任人擺佈。   天氣很冷,但玄燁卻流下炙熱的汗水,他重覆著刺穿與進入,在理智與高潮間淹沒 自己也淹沒容若,明明都是絕頂聰明的人,為什麼選擇互相折磨彼此?難道只能這樣… 難道他們之間真沒有別種可能了嗎?   容若沒有昏厥,他睜開眼,看著玄燁的慾望在自己身體裡進進出出,一瞬間將他推 向高潮,下一瞬間又讓他被空虛盈滿,粉紅色的黏膜絞緊不該容納的外物,以往自己和 妻子燕好時才會有的景象顛倒過來,愣愣的,腦筋一片空白,素來被靈感充滿的胸膛吐 不出隻字片語,他看著高高的天花板,傳教士敬貢的水晶雕花燈刻著耶穌神像…自己府 上好像也有一盞吧?   「容若…我愛你…我很愛你啊…。」   玄燁不再自稱『朕』,而是直呼『我』,任憑他再怎麼英雄了得,終究是個二十多 歲的少年罷了。在君權至上、妃妾淑嬪都被視為所有物的畸形觀念裡沒有人教他怎麼愛 人以及如何被愛,他懂的只有權謀和心計。   玄燁最敬愛的祖母孝莊太皇太后(註九),在他十七歲親政那年語重心長對他說了這 麼一句話──『身為君王你可以什麼都不懂,但你必須學會一件事,那就是如何用人。』   用人。單單兩字包含多少人一輩子也參不透的哲理?用之而不害之,役之而不制之 ,貴為一國之君必須放縱臣下結黨營私再善加利用互相牽制,要權衡利弊得失,要判別 輕重緩急,糖飴共治,恩威並施,帝王之學是壓在肩頭重的不得了的擔子,他戰戰兢兢 ,絲毫不敢懈怠,十八少年老江湖,年方弱冠的康熙皇帝,誰知道他心中的苦?誰明白 他胸中的愁?   『皇帝』沒有自我意志,它是個統一天下的容器,裝滿了智慧與鬥爭。他要比他任 何一個臣子更城府深沉,他要比他任何一個部屬更老奸巨猾,威風八面的龍椅不是常人 可以安坐,九重宮門,那一道道緊閉心扉的鎖抑制了少年人該有的縱情任性,他被強迫 長大,他的眼裡花不再香、鳥不再鳴,世界變的了無生趣,這樣的權力握在手裡一點都 不值得開心。   直到他讀了《飲水詞》。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容若的詞就像他的名一樣,唸在嘴裡,疼在心裡,一章三 遍讀,一句十回吟,思緒一何深!容若啊容若…天下間畢竟有人知我的…朕想與你作對 風雅知己,你肯嗎?   「皇上…皇…上…。」香汗淋離,容若軟軟攤在玄燁懷裡,虛弱的連一根手指也無 法移動,下身熱的幾乎溶化,暖暖的液體在最深處充滿了他的身體,他與玄燁…究竟算 什麼關係?   玄燁一聲低吼,再深再廣的愁緒還是敵不過身體本能的反應,他在這個足以令君王 夜夜春宵不早朝的身體裡盡情馳騁,吸吮著可以讓他找回年輕的餘韻,他可以佔有他、 可以驅策他,可以逗的他高潮,也可以禁錮他的慾望,只有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擁有容 若,才覺得那高貴有若謫仙的人兒屬於自己。   「容若,你看似溫雅,平靜如水的性子卻是天生反骨,你那身折不斷的傲骨我真想 毀掉…可是我又捨不得…。」玄燁吻著容若被汗水浸濕的額頭,撥開黏在他臉頰的秀髮 ,那樣完美的輪廓他不管看了幾次都不膩,好喜歡好喜歡…真希望他永遠伏在自己懷裡 …哪兒也不要去…就這麼陪著自己…。   「感謝皇上錯愛…。」   「錯愛?呵呵…的確是份錯誤的愛啊…。」   「皇上,你答應臣的事…請你千萬做到…。」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玄燁苦笑。   「微臣叩謝聖恩…可惜今生今世…沒辦法報答皇上了…。」   「我不要你報答!」玄燁劍眉一蹙,用力搖著容若肩膀,幾乎是嘶吼著說出:「我 只要你愛我!只要你看我!只要你心裡想著我!只要你…只要你……」   「下輩子吧…。」容若微微一笑,「若真有來生。」   「我不要下輩子,我要今生,我要今生!」   「臣…恕難從命…。」   「容若…容若…。」   玄燁緊緊摟住容若,為什麼?究竟為什麼?他是一國之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只消他一聲令下,天下間誰敢跟他作對?為什麼他擁有了天下,卻不能擁有自己真心所 愛的人?   江山如此多嬌,引的無數英雄競折腰。只是折腰以後、折腰以後呢?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生平……』   容若,你的生平,難道全是斷腸嗎?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4.155.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