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正冷的時節,午後,不二披著毛毯抱著餅乾正在電腦前奮力工作,
應該不會有人特別敲響的門鈴突然乍響,驚醒原本睡沈的餅乾。
「乖,不是爸爸,」你爸人正在澳洲比賽,笨餅乾。「應該在家門口貼張不
訂報紙的紙條的……。」
嘆氣,把電腦裡正在跑的程式暫時存了檔,不二披著毛毯慵懶萬狀的去開了
門──
來的人,是大石秀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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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家裡亂成一團。」有點羞赧的把成堆的工作資料從餐桌上移開,不
二沖了一壺紅茶,帶著半瓶牛奶一起捧出來:「怎麼有空來?」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啊?」
完全不理會不二的招呼,大石只是瞪著眼前的老同學──頭髮亂成一團,穿
著運動服裹著大毛毯,眼鏡鬆鬆的架在鼻樑上,不二的樣子完全是一個慵懶的幽
靈。
「唉呀,截稿日前哪個人不是這樣?」笑著倒茶,不二在桌子另外一頭坐了
下來:「能看到你真是讓人愉快。」
「你一點都不讓人感覺到『你很愉快』。」看著不二裹著毛毯縮進對面的椅
子裡,像個沒了主人的貓一樣,他從來不知道不二這麼小:「你還好嗎?」
不二苦笑:「我很好啊。」
「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大石帶著擔心的望著眼前的不二:「你們吵架
了?」
「他才不會說這麼多話呢,同學這麼久,你什麼時候聽他一次說話超過三句
以上?」笑著抱起馬克杯喝茶,好久不見,大石還是那個泳帽頭啊:「我們要是
吵得起來真是奇蹟。」
嘆氣,這個不二啊……
「你怎麼一直要把你放在這麼自苦的境地裡?」
從發病到現在,面對朋友的關心,不二總是說『我很好』,難道他們就這麼
不值得信任麼?
今天如果不是那個人打電話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記憶中總是微笑的同學
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不是自苦,」棕髮的少年回以悲涼的微笑:「我只是不知足。」
我應該知足,我應該知足,可是人總是貪心的不知足……
「說什麼傻話。」有點遲疑的伸手,大石最後還是拍拍不二單薄的肩膀:「不
只我們擔心你,他也是……我們都希望你快樂一點。」
「我很快樂,真的。」反手,把大石的雙手包覆在自己手中,不二的回答認
真而真摯,一點平常似真似假的詭詐都沒有:「認識他,認識你們,我真的很快
樂;只是我怎麼說都還是個人。」
有了愛情之後想要心靈的全然交融與身體的碰觸,然後希望能夠確認彼此的
存在與誓約的延續;一步一步,貪婪的要求更多更多──
在路上看到成雙成對的戀人或夫妻,或許一起外出購物,或許一起逛街休
息,而我呢……我總是只能透過冰冷的電視、電腦或是手機,得知你的消息,聽
見你的聲音,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每個人都這麼幸福,為什麼,只有我們,必須永遠這麼這麼的遙遠呢?
「對不起,我一直都以為你調適得很好……。」
不愧是青學之母啊,馬上就把這樣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看著大石歉然的
表情,不二努力想擠出微笑。
「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都沒有說。」成功擠出笑容,不二仍然是那個瞇起
眼睛來的模樣:「不行了我會馬上求救的,真的真的,請不要擔心──對了,怎
麼今天突然想到來看我?英二呢?」
「他今天有課,趕不來。」看到不二恢復正常的表情,大石稍稍放了心。雖
然他知道不二的笑容很多時候都是偽裝的皮相,不過起碼他現在已經偽裝得起來
了──
剩下的,就留給那個傢伙去處理吧。
「英二有課,那你呢?」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秀一郎,你有時間不陪英二居
然來找我?「怎麼突然想到要來?」
放開大石的手,不二為兩人桌上的杯子再添了熱茶。
看樣子不招死的就會是自己了。手塚國光,老同學這麼久,你總不希望我英
年早逝然後讓我lover守寡對不對?好歹我也當了你六年的隊友和兩屆副社,自
己捅的漏子自己搞定:
「手塚打電話給我,要我幫他來看看你。」
不二持壺的手顫了一下,陶瓷敲擊的聲音,像心跳。
「這個呆頭鵝什麼時候這麼浪漫了?」嘴上說得不經意,不二的唇邊倒是已
經不自覺出現飛揚的微笑了:「他下禮拜一就回來了啊。」
「算你調教有方吧?」大石在自己杯子裡倒了牛奶:「我還沒聽他語氣這麼
慌過。」
「這樣啊?真是奇蹟。」不二笑得更深;這呆頭鵝不會是熱昏了吧?澳洲公
開賽的太陽跟蒼蠅都是有名的:「謝謝啦。」
第一次摸到手塚跟不二的小公寓來,大石好奇的眼光環繞小小的屋子一圈,
他們一點都沒變啊;牆壁上掛著山脈的照片,壁櫃裡頭放著釣具,頂天立地的書
櫃裡分門別類、清楚明晰放著各類書籍雜誌,連報紙都堆疊得整齊,只是現在關
於攝影設計的書被一落一落移到地上,桌上型電腦碧熒熒閃著光亮,上面看來是
正在修的人像攝影稿件。
「抱歉,我應該先打電話來的……在趕稿?」
笑著搖搖頭,不二也在自己的紅茶裡加了牛奶:「還好,其實進度有超前;
你知道,少了一個每天在旁邊盯著你要休息要吃藥的人,調整工作時間是很容易
的。」
『調整工作時間』?大石挑挑眉,英二說這種話的時候都是熬夜的時候:「你
的身體不好熬夜吧?」
「可是也不用一天睡到十個小時啊。」一臉無辜的喝茶,不二大張旗鼓的癟
起嘴來裝可憐:「要是他在家,連我距離螢幕多少公分,使用電腦的姿勢是不是
正確都要管……真是走火入魔了那個傢伙,包著毛毯縮在電腦前面不是很舒服
嗎?」
喔喔?開始撒嬌了?
看起來剛剛那個招認讓不二心情大好,大石笑得很樂,有不二當靠山,諒手
塚知道自己出賣他也不敢怎麼樣:
「他是為你好啊。」
聞言,轉為意味不明的笑,不二給自己再添了茶:「要用請自己倒喔……我
知道他是為我好,我希望他能為自己多想一點;就算是為了世界排名努力,他的
比賽量比起一般職業選手還是多了一點。」
比賽獎金是職業選手很重要的收入來源,可手塚畢竟是曾經有傷在身的人。
真要說自苦,他也不遑多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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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帶英二一起來,我好久沒看到他了。」站在門邊,不二笑得燦爛:「今
天謝謝。」
「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們,其實河村的店離你們家很近。」微笑揮手,
大石準備轉身離去:「趕快回去休息,天氣很冷,你感冒了有人會把我宰了燉湯
喝。」
「放心啦,」不二笑著收攏身上的毯子,當了這麼幾年的鵝寮工友,手塚的
脾性早就給摸得一清二楚:「鵝的五臟六腑都不大,當然包括嘴巴跟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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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餅乾是手塚跟不二養的貓。(笑)
這一篇塚不二的稿件有許多某P的自主設定……
時間拉到他們大二,手塚在體大,不二在美大,因為長時間使用電腦戴著眼鏡
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您看文的心情……總之請看看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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