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aubcrow (某禽)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擁抱 五
時間Tue Feb 26 01:21:55 2008
徐已敬是體貼的。他是個好情人。他對汪梓祺的好幾乎無可挑剔,汪梓祺沒有
想過他會就這樣跟另外一個男人開始了一段新的關係,而那又好像很自然,即便他
們第一次正式會面就是由做愛當開場。
跟前戀人開始的時候他們都尚青澀,連做愛都試了好幾次,還跟七喜借了許多
片子才知道原來男人跟男人做愛不簡單。而且很痛。
然而跟徐已敬做過之後,痛的感覺好像全部被顛覆,不是沒有,只是很輕微,
那種痛覺過後的興會淋漓讓汪梓祺無法言喻,他甚至有點著迷那種先苦後樂的感覺
。
汪梓祺問他只是一個人嗎?
汪梓祺的問題不是出自於情緒,他只是好奇。他對徐已敬並不了解,只聽聞過
他的黑白兩道勢力,而這詞彙對一位十七歲的高中生來說尚且難以想像,他有的,
只是這年紀的叛逆而已,還有很多事,仍遊走在懵懂邊緣。
還有,他似乎也是一位成功的生意人,汪梓祺對他這個有著斯文外表、實力卻
也許不如外表所想像般簡單的男人更好奇了。
這個男人就像是張黑色的大網,他深邃而宛若沒有盡頭,邊緣色的神秘卻隱約
泛著火紅色的光芒。汪梓祺覺得自己還不是飛蛾。
對於汪梓祺的每一個問題,徐已敬並未以謊言當遮掩作逃避,他直接而坦誠地
說他有一位正分居中的妻子,正確來說是他從本家搬出來,尚未離異的妻子仍住在
本家;有名無實的夫妻身份,他說,可能會一輩子都是這樣。
三十歲成功的男人,有背景有家世有條件有身份有地位,他還有名美麗的妻子
,有孩子嗎?
徐已敬笑說,他就只碰過她一次。也就那麼一次。
而徐已敬也只碰過汪梓祺那一次。
汪梓祺冷冷的說所以自己是情夫的角色?徐已敬笑了笑從背後將他抱入懷裡,
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汪梓祺有點悶,格開了他的懷抱。
「我討厭擁抱。」
汪梓祺沒有說謊。午夜玻璃窗裡的那個徐已敬仍是淡笑,汪梓祺越發煩悶而不
願自行先轉身面對。
他沒有再走過來抱住自己,汪梓祺看著玻璃外濕濕的霧氣,盤算自己何時能擁
有乾燥的天氣。
原來新關係也不一定美好。
不,汪梓祺只是怕自己貪心。
汪梓祺覺得或許他們都還沒有失控。或許。
那之後家裡的事汪梓祺選擇完全漠視。哥哥回來了,跟嫂嫂兩人就住在家裡,
他們不再離家去到更遠的城市,對於那一大筆屁債是怎麼解決的,兩老只覺得是哥
哥想到了辦法解決,連房契都拿了回來,他們誰也沒再多問。
那天汪梓祺跑出家門的事,似乎也沒有人在乎了。
汪梓祺漸漸越來越少回家,他最常踏駐的地方不再是那些各式各樣的複雜場合
或是夜店,就連七喜都開始難找到他的人。
其實他只是窩在徐已敬山上的那棟大別墅裡而已。通常徐已敬會派一臺車在校
門口等著,待他下課後自行選擇要不要坐上車。
就算是情夫,汪梓祺也是最自由自在而不需多費心費力討好金主的情夫。他甚
至不喜歡徐已敬送他東西。太高貴的他不要,好玩有趣的,他會依心情決定是否收
下。徐已敬由著他,對他從來都是溫柔的笑一笑,但是他很忙。
事情開始有些失控是那個下午,汪梓祺沒有上車。通常來負責載他的那位叫阿
通,雖然是黑道出身,但長得很老實古意,汪梓祺覺得他很有趣,興致一來也會跟
他聊聊開玩笑。
然而一臺鑲著高價的名牌轎車長期停駐在校門外,只為等一個人上車,久了總
會開始繪聲繪影,當有人注意到上車的那人是誰的時候,奇奇怪怪的傳言只會變得
更加高漲。
──他們眼中愛玩又放蕩不羈沒節操的那個汪梓祺,終於還是墮落了。不知道
這回被他看上的那個倒楣鬼是誰?是不是像纏著校草學長一樣纏著人家?
蜚短流長,汪梓祺不是沒聽過那些故意傳到他耳邊的聲音,他沒感覺,面對七
喜的詢問他也一字都不願說,他覺得無所謂,他並不需要向誰開始解釋什麼,七喜
於是開始變得不諒解。
然而他開始有話想說時卻沒有人聽他說,當他開始覺得自己像飛蛾。
在此的前一天晚上,徐已敬沒有回來別墅,一通電話也沒有,通常再忙,若是
知道汪梓祺在家,他總會有通電話。汪梓祺有時覺得,他待在那屋子裡就只是為了
等那通電話。
有張黑色大網,在他眼前綻開,蘊燃著一片豔紅色的美麗大火。
隔天他從後校門離開,看見等不到人的阿通打開車門下了車。他把手機關了,
一個人在街上亂晃,他晃到了以前最常去的夜店,站門管事的一位大個子彷彿對他
身上領帶還繫著的白色制服視而不見。
汪梓祺最好看的時候就是當他穿著那身白色的制服,如果他微微扯開領帶,他
會是焦點。這是七喜說的,在他本來遇上汪梓祺的第一眼是喜歡的時候。
燈光眩目不清的迷幻世界裡,如果汪梓祺願意笑,這個世界會是他的。
他走進舞池裡,腰際緩擺,他開始扯鬆領帶,微笑掛唇際,他緩緩閉上眼睛,
聆聽舞樂,他張開抬高雙臂,碰觸到每一個人的肩背。
他想起,徐已敬朝他微笑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他想著念著
臆著感覺著,徐已敬第一次抱他時,背上那條火紅紋龍霸氣瞠眉驕目的模樣,自己
的雙手彷彿在燃燒,那種熱度,碰過一次就不會忘。
碰!的一聲,加雜著一陣尖叫聲與玻璃的碎裂聲,不知何時兜著他轉抱著他搖
貼近著他的那幾個男人被踹飛了出去,汪梓祺張開眼睛,只有他安然無恙地站在原
地,舞池被岔開了條小路,幾個黑衣男人魚貫走進,群眾不安噤聲,圍事不敢靠近
。
最後頭跟著緩緩走來一名高大的男人,外頭很冷,夜色寒氣,他套著一件長襬
的深駝色大衣,底下一身西裝,仍是充滿了斯文的書卷氣。
汪梓祺歪了下頭,領帶在他手上甩著晃著,他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薄制服,那雙
漂亮的眼睛如初般閃爍著他獨有的傲氣。
男人臉上掛著微笑,垂眸優雅地卸下了兩只手套,溫柔的嗓音在安靜的室內啟
聲道:「找你好久,梓祺。」
明知那是張裹著火燄的大網,而它將會無情地吞噬你。
慢慢移正自己的視線,汪梓祺停止甩動手中緊握著的領帶,眼底的驕傲宛若綴
上了勝利感,一點一滴染上了喜悅,他舞動背上的翅膀,一步步乖順地回到男人懷
裡。
外頭很冷,徐已敬將手套戴在汪梓祺手上,用自己的大衣細細包抱住懷裡的汪
梓祺,走出店門口前,他曾經短晌停下腳步,回頭睨了眼躺在地上的那幾個男人。
黑夜與光亮的交接之間,那道眼神似乎,宛若從未溫暖過他的笑容。
徐已敬讓汪梓祺先上了車,轉頭朝後頭的人吩咐了些話,而原先那幾個跟著他
一塊進去的黑衣男子,一直到徐已敬也坐進了車子裡都沒有出來。
那短短幾分鐘裡才發生的事,像齣沒人膽敢出聲的短劇,在酒吧大門再度關起
時,彷彿從未發生過般的恢復成它原先既有的吵鬧與平靜。
關上車門之後,後座裡的兩人依偎在一起,汪梓祺像累了似的枕在男人的大腿
上閉著眼,任徐已敬的手在他頭上輕撫,黑色車子緩緩駛去,酒吧後門被打開,幾
包沉重麻布袋由後巷裡被黑衣男子們丟出來,扛進了另一臺車子裡。
午夜清寂的大街上,麻布袋冰冷而僵硬,上頭沾著的血水卻仍微熱。
能讓美麗飛蛾不顧一切的,只有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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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沒可能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的。
因此才要好好珍惜,那段和你相愛的記憶。』
──東京愛情故事,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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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lly:梓祺好像任性的貓咪.....但主人一張手 又乖巧地回到懷抱中 02/27 1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