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曹無與王五(全)

[dcain (牛角尖星人喜歡蔥先生)]

少女情懷的故事(?)對此過敏請注意(〞︶〝*)
以前有貼過：D










《曹無與王五》


曹無一直是個玩心很重的人。

任性又隨心所欲，寧負天下人也不願負自己的任性的曹無。



曹無的師父曾經跟曹無說，他是個適合作殺手的人。

快狠準，一刀斃命。

曹無的刀，冰冷的刀。

曹無在殺人時，是不抱感情的。

曹無的精神與刀合為一體，與死合為一體。




但曹無的人卻不冷，他愛笑，愛笑的從街頭到街尾都聽得到他的笑。


曹無喜歡熱鬧，曹無喜歡活著的感覺。


曹無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但他卻當了最寂寞的殺手。


那種，殺人之後什麼都不會擁有，寂寞在心頭的殺手。



曹無是個孤兒，他天生注定沒爹沒娘，他的師父撿到他的時候，他是被丟在墓地裡的。


小小的嬰兒，在那黑幽幽的墓地裡，卻發著響亮的笑聲，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的師父

，沒有害怕沒有懷疑，只有單純的快樂。


他那個當殺手的師父，就這樣撿回了曹無。


所以，曹無成為了驚鴻樓的殺手。



一個愛笑喜歡熱鬧，卻又怕寂寞的殺手。




* * *



曹無記得他第一次看到王五，是在一個下雪天。

京城多冷，雪多寒，風多大。


街上沒有半點人，因為這時是小年夜。

這是曹無真正開始當殺手的第二年，那天明明這麼冷，驚鴻樓中喝酒的人這麼多這麼熱鬧

，但曹無卻在那刻沒有與眾人同樂的心情，他拿起了自己的劍，提著暖暖的酒，踏出了驚

鴻樓。




街上無人。

街上是雪。

街上本無人，街上本白雪一地。


卻出現了一個少年。

是王五。



王五那年才十三歲，瓜子的臉蛋，明亮的眼睛，一身白衣，卻沾滿了血，手上一柄劍，亮

的，在雪中像是不可思議的流星光芒。


一地的血，雪染了血，白的像雪的王五染了血。




王五手上提著一顆頭顱，一封信，一雙眼睛冷冷的，淡淡的，卻又哀傷至極的，看著曹無
。


「我要找驚鴻樓樓主。」他這樣說，搖搖欲墜似的。


曹無看著王五，看著他身後他走過的雪地上的痕跡。


就好像會移動的梅花樹一樣，留了一地鮮豔的梅紅。


王五的臉蒼白得如雪，卻又在頰畔處散著殺人後特有的暈紅。


而明明看起來這麼虛弱，可王五的眼睛，亮的燦眼的告訴著看著他的人說著，他想要活著

，想要活著。


而王五的嘴卻又抿的緊緊得，露出唇畔的一點雪白的牙齒，又像是在告訴著人他還是這麼

小，這麼脆弱。




那瞬間，曹無身體的血液告訴著曹無。


就是他了。

就是這個少年。


曹無一身的熱，一身的激昂，那瞬間全都沸騰而起。




「我要找驚鴻樓樓主。」王五又這樣重複了一次，風雪慢慢的大起，他搖了幾下，但又堅

持住的站著；王五似乎全然沒有懷疑過曹無的身分，他的眼睛亮的就像在告訴曹無說，我

知道這裡是哪裡，我知道你是誰。



曹無沒有再說什麼，他向前走去，一把將王五抱起。

他知道王五已經沒有了力氣，他跟王五說，「我是曹無。驚鴻樓下的曹無。」



王五這樣聽著，只是淺淺淡淡的勾出了抹笑。

像是月光。


像是，曹無曾經在某個沒有下雪的晚上，看過的夜空中，那抹輕柔的白月光。

顫抖似的月光，在清冷的空氣下，美好的令人感到暈眩。



「我叫王五。」王五這樣回答曹無，然後虛弱的閉起了眼，卻還是將手上那顆頭顱抱的死

緊，沒有掙開曹無的懷，而閉起眼的臉吐出的氣息是這樣的淺。



曹無那刻覺得王五好冷。


像雪一樣的冷。


而他懷中的頭顱看起來是這麼哀傷。

哀傷的就像是訣別的冬日。



* * *



曹無十七歲那年，王五進了驚鴻樓。

成了驚鴻樓下的一名殺手。


那年王五十三歲，是個少年，虛弱且慘白，卻又堅強的活著的少年。


王五身上背負著的命運，不是曹無可以想像的。


王五的堅強，更是曹無所無法理解的。



曹無發現他無法不去關注王五。


縱然他是個冷漠的王五。


王五進入了驚鴻之後，曹無幾乎天天在王五身邊打轉。


那樣黏的程度讓所有驚鴻樓的人都吃驚。



眾人都知道曹無怕寂寞，曹無愛熱鬧。


但眾人沒有想到，曹無會這樣親近人。


大家都明白著曹無這人，雖怕寂寞卻又近寂寞。


他喜歡熱鬧卻又逃避熱鬧。


所以曹無靠近著眾人，卻又迴避著眾人。




而看著這景況樂的笑呵呵的也只有驚紅樓樓主驚鴻。


「因為都是寂寞的人啊，傻子們。」他是這樣說著的，笑的一雙眼睛瞇著也燦爛的看著曹

無跟王五。「他們開心就好。」




* * *




曹無真的非常的在乎王五。


有任務前他會去看王五，會將他靜靜的抱進懷中。



跟他說著，自己將去殺人。


而順利的解決完了任務後，曹無會洗去一身的血腥味道，靠近著王五，再度抱著他，跟他

說著他今天殺的是怎麼樣的人。


曹無喜歡抱著王五，抱著他在懷中，摸著他黑又長的髮，摸著他的眼，摸著他的鼻子他的

臉，然後跟他說著一切。




王五很冷漠。

王五不太答話。

可王五卻沒有一次推開曹無的懷抱。

沒有一次遮住耳朵不聽曹無的細語。

但王五，卻也從來沒有熱情的回應過曹無。



但這樣的王五，曹無卻反而喜歡的緊。



* * *



王五一直都是個纖細的像是沒有力氣的孩子。

可是驚鴻樓樓主，驚鴻卻知道王五的實力。



「他是殺人最利的劍。」驚鴻這樣說，「越是脆弱的，通常越堅強。」


聽到驚鴻這樣稱讚，王五只是抿著嘴，露著蒼白的笑容，頰上一點紅暈浮起，告知他人他

很開心。


王五的臉很白。

臉皮也很薄。

稍微誇讚他一點他就會臉紅。

他殺了人後，臉也必然會有暈紅。



曹無一直覺得那樣白皙的臉上的那抹紅很美。


他一直覺得王五沾著血，一身白衣沾著血的模樣也很美。


王五十四歲那年，終於接下了第一筆的任務。


京城王大富一家的性命。


那夜，王五要出門，曹無拉過了王五的手。


他的手還很小，還是沒長大的少年的手，又冰又冷，而王五的臉龐卻是這麼冷漠，這麼毫

不在乎的模樣，曹無忍不住低頭，吻了王五。



這是曹無第一次吻王五。

認識一年來中的第一次。



王五的唇很冰，很冷，吐出的氣息卻是熱的，熱呼呼的，暖暖的燙入了曹無的心底。


王五沒有推開曹無。


他順從的令曹無難以置信，當曹無將舌頭竄入了王五的嘴唇中時，曹無頓時覺得他感謝他

的師父，沒有將他丟棄在那墳地前沒撿回來，要不他沒有辦法吻到王五，要不他無法認識

王五。


曹無吻到王五軟弱無力的躺在他的懷中，曹無發現王五臉上，是一片雅豔的紅。


曹無沒有說話，他用著自己的手摸著王五的臉，從眉角摸到了唇角，摸到了他尖尖的下巴
。


就像他每次夜中抱著王五聊天時那樣的摸著。


王五吸著氣，亮亮的眼睛看著曹無。


然後輕輕的從他懷中離開，「我該去了。」


王五這樣說。


曹無目送著他離開。




那也是個下雪的晚上。


雪已停。


月圓。


王五的腳步印在雪地上，月光照著。


曹無一直看著王五這樣走著，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


忽然得，王五轉了過身來。


曹無看不清楚王五的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卻聽得到王五那清冷的聲音，悠細且遠的，在月下傳到了他的耳中，「我想要喝廬山雲

霧茶。」



他這樣說。



又轉身緩緩的走。




曹無卻笑了。


曹無想著，他大概是愛慘了王五。



* * *



那夜，王五回來了。


就像一年前的下雪天那般。


月光下，王五一身白衣上頭，是血跡，鮮紅的，乾涸去的。


王五微笑著，手上提著五顆頭顱。


那樣的微笑，就像是月光一樣，就像是一年前曹無看到王五時的微笑一樣。


清淺，美麗。



「茶泡好了沒？」王五這樣問。


曹無奔上雪地，抱起了王五。


「還有梅花餅。」曹無這樣說。


王五的手，這次輕輕的繞上了曹無的脖子。


頰上一抹紅暈，王五笑著。


「是麼。」



而那次，曹無懷中的王五。

是熱的。






[曹無與王五‧完]











《王五與曹無》



大家總覺得王五是該被照顧的那個。


實際上看來也是這樣。


可是說起孩子心性，曹無才是比較重的那個。




曹無愛玩，愛鬧。


曹無寵著王五。


可王五也寵著曹無──這點很少人發現，甚至連王五自己都不太知道，可是旁人看久了，


就知道王五也寵著曹無。




話說，驚鴻樓的人很少看的王五對曹無撒嬌，大多時候看到的都是曹無對著王五撒嬌。


曹無好大一個人。

而王五一直都是瘦瘦小小的，十八歲的模樣還像十三歲的少年。



「說這場面怎麼看怎麼糟糕，曹無這～麼～大一個人耶！王五這～麼小一個孩子，居然還

得把那傢伙抱在懷裡拍背！」說到這點，驚鴻樓樓主驚鴻就會氣呼呼的喊著，活像是髒了

他的眼。「曹無這傢伙啊，太怕寂寞了。」



聽著驚鴻這樣的抱怨，王五每次也都只是笑笑。




是的，誰都知道曹無怕寂寞。


王五雖小，卻堅強的不怕風雪。


曹無雖像隻大熊，卻寂寞的就像找不到路的孩子。


而曹無與王五，到底是誰脆弱了些，誰又堅強了些，卻又沒有人可以說的清。


但在旁邊看久的人都明白，曹無與王五，誰也是分不開的。



* * *



曹無一直很害怕。



對於這段感情，曹無其實一直很害怕。


他害怕著王五不喜歡著他。


王五是很少說話的人，一雙眼睛總是亮亮的淺淺的，眨著就像說完一切。


王五也不太表達著情緒，他坦然接受著曹無的感情，也就是因為太坦然了，毫無拒絕的，

所以曹無總是擔心。


雖然王五總是任著曹無抱著他親著他，曹無也總是說著他喜歡著王五。


可王五從來沒有很正面的回答過。


曹無愛慘著王五。


可他卻不敢肯定王五愛慘著自己。



曹無也沒有勇氣問王五，是否喜歡著自己。


曹無是個怕寂寞的人。

是個在感情上沒有勇氣的人。



曹無認識了王五五年了，五年來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著王五，可就在某一天，他看著安

靜的讀著書的王五，有種心慌的感覺。



十八歲的王五，有種恬然的美，有種安靜沉穩的氣息。

他看起來就像不在世塵中。


王五的眉目神情很是高貴，看的出來他的身家本來不錯。

這樣的王五，捧著書看著的王五，總讓曹無覺得自己跟他有段距離。


曹無從未聽過王五說過他本來的家世為何，或是王五有什麼仇要報。


曹無知道的王五很多也很少。


他知道王五不太愛笑，但一笑起來就像是春花開於冬末；他知道王五心裡有塊痛，那塊痛

就像是一場哀歌永不完似的在王五的心底輕飛；他知道王五喜歡喝什麼吃什麼，他也知道

王五雖然都不說但其實很喜歡讓他抱在懷裡拍；他也知道王五第一次出現懷中抱著的那顆

頭顱很重要，重要到他至今都成了塊骨頭王五也還是將他放在房中每天擦拭。




曹無知道著王五這些。

卻又不知道王五過去的那些。


夜中，燭光輕晃，王五的臉龐白玉似的發著光。

低垂的眸子讓曹無看不清楚，可嘴角勾起的一抹笑，美的、美的依舊讓曹無覺得就像是抹

白月光。



這樣的王五，就像五年前曹無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


雪地上沾著血的少年。


纖細脆弱似的，卻又勇敢堅強非常似的。

如果曹無不去扶抱著他，想必王五那時也可以一個人咬著牙，堂堂的走著吧。



而這樣的王五，真的需要著自己的陪伴嗎？

曹無想著，覺得心很疼。


他明知道自己不該多想。


他總覺得王五肯跟他一起就已經是難得的了，可是，他又總想著王五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看似冷漠，卻又溫柔的王五，看似無謂，卻又關心著自己的王五──


喜歡著曹無嗎？


喜歡著嗎？



想到這裡，曹無忍不住喊著王五。「小五。」


「嗯？」王五抬起頭來，看著曹無。

「我、我有句話問你……」曹無看著王五。

這個他看了五年的王五。


「什麼？」看著曹無，王五放下了手中的書，一雙美目靜靜的瞧著曹無，「怎麼了嗎？」


「我、我在你心中是誰？有個怎麼份嗎？」曹無其實很能說話，但他碰到王五總是變的詞

拙，他看著王五，明明緊張的很，卻又硬是緊緊的盯著王五的那張臉不肯放。




王五聽到這句話，白玉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他看著曹無，眼睛細細的眨了兩下。



「曹無。」王五這樣說，放下了手上的書卷，向前握住了曹無的手，溫柔的微笑，淺淺的

，「在我心底，曹無就是曹無。」


那麼輕柔的聲音。

可在曹無的耳中聽起來卻不是這樣。



是麼，原來就是個曹無……

曹無只覺傷心到了極處。



原來，他在王五的心底，就是個曹無而已。






* * *




驚鴻樓的眾人發現怪怪的。

總覺得這天開始，平常見慣的驚鴻樓似乎少了些什麼。



是的，驚鴻樓少了些什麼。



大家只覺得奇怪，眼前看到的人一個也沒少，該出任務的是出任務了，留著的也跟以往一

樣和平的相處的讓人一點都聯想不到驚鴻樓是個殺手樓。



甚至連樓主驚鴻都悠哉的在一旁跟著無衣兩人在下棋。



等到大家都渾身不對勁時，才發覺怪怪的原因在於『曹無跟王五』。




曹無身上瀰漫著一股那個愛開心愛熱鬧的他少有的哀傷。


就連一向清風不動的王五也有點失魂落魄似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曹無沒有粘著王五。



沒有像隻大熊似的黏在王五的旁邊。


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王五安靜的喝著茶，看著書，曹無則是剝著花生吃。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景色，可就讓人覺得不對勁。





曹無的眼睛沒有一如往常的溜不拉瘩的往著王五的身上飄，沒有三不五時的看著王五笑呵

呵的喊著聲『小五』，反而是全身都彌漫著一股哀怨氣的，活脫就像是被王五甩了要蒸發

成人乾的曹無，真糟糕、一點都不像曹無的曹無。



王五看起來就鎮靜多了。


沒有什麼表示，臉也一如往常冷冷的，就是端著茶自己喝自己看著書。




但就是這樣的兩人讓驚鴻樓的人都覺得怪。

旁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偷覷著也不知道要開口問誰。




「怎麼了？」突然一把救火的聲音響起，大家抬頭一看，是驚鴻樓下四大殺手之一的段恨

。




「唉喲你回來了──我說，小刀小刀。」身為驚鴻的貼身奴婢的荷花拉著段恨，叫著他的

綽號，指著眼前的曹無跟王五說著，「吶，覺不覺得怪？」



「什麼怪？」回來連身子都還沒洗，段恨擰起了眉，瞪著荷花，「先讓我休息去。」




「哎呀不行啦，這問題很重要，快點，小刀你跟我說說，覺不覺得怪？」荷花死活不放人

，扯著段恨的袖子就是不讓他走。



「……曹無那隻大熊沒纏著王五了。」段恨實在拿荷花這狠勁沒輒，乖乖的看了幾眼，說

出了心底的想法。



「就是就是！小刀真聰明！」荷花開心的笑著，之後竟把段恨給推了出去，「吶，我們也

覺得怪，覺得真不順眼，所以呢，決定推舉小刀你來發問，快快快，快去問曹無幹嘛跟小

五嘔氣。」



「……我不幹。」狠狠的抽出了荷花手中的袖子，段恨翻了個白眼，「王五的劍很利、曹

無的暗器太狠，我可沒這本事去給他們餵劍捅暗器──要死你們先去吧，現在我可是累死

了，洗澡睡覺去，真要看戲的話，你們自己慢慢玩去吧。」

邊這樣說，段恨溜了上樓。




「什麼嗎，小刀真不親切！」荷花跺了跺腳，氣呼呼的嘟著嘴看著旁的人，可旁人也沒半

個趕上前的，她氣的挨到了驚鴻的身旁，「樓～主。」




「欸，荷花妳真煩人。」驚鴻微微一笑，把身子往無衣的懷裡鑽去，「別吵別鬧，他們小

倆口的事情妳煩憂個什麼？」



「可小五看起來很難過啊！」看驚鴻這麼不給面子，荷花禁不住插著腰鼻孔朝天的瞪著天

花板狠狠的看，「曹無那傢伙居然這麼令他不開心，小五這樣漂亮的孩子就該是開心的啊

！」




「我說都要看到妳這姑娘家的鼻毛了，臉抬下臉抬下，真夠醜。」驚鴻涼涼一笑，搧了搧

風，「人家的事情要妳這半竅都還沒開小姑娘論什麼論？沒關係的，估計是曹無那傢伙腦

袋轉不過來了，過兩天應該就好。」



驚鴻想了想，微微一笑，覺得曹無應該是在想他們該如何下去，到也沒什麼在意的，對著

荷花說：「快去給我煮茶去。那個誰、王大富還是李大富？噯，管他誰，反正他們送來的

荷花茶快去給我煮煮。」



「誰給你看到鼻毛了！可惡可惡，別以為你是樓主就這樣！」荷花嚇的把臉低了下來一把

捂住了，真怕自己露出了鼻毛，偷偷摸了個鼻子，發現才沒有毛露出，氣的是滿臉通紅的

瞪著驚鴻，「你唬弄我！可惡可惡，不幫你煮茶了！還煮荷花哩，你分明想煮掉我！」




「誰要喝妳這小丫頭，快去快去。」驚鴻笑，揮了揮手，「吶，不乖乖聽話這幾天都不讓

妳出樓。更不讓妳新年添錢買新衣服！」



「好嗎好嗎！哼哼。」驚鴻都這樣說了，荷花也沒輒，為著自己的新衣服她也不敢鬧氣了

，轉身向廚房去煮茶了，可心底還是再想著王五與曹無兩人之間的變化。



欸，怎麼會這樣呢。



大家嘴上雖不說，可心底瞧那兩人在一起的模樣也覺得就是該一輩子的，待王五好的曹無

也從不會找曹無吵，王五也只對曹無一個人開心，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過看這情勢，真不知道是誰先鬧脾氣。



但都是硬脾氣的人啊，曹無不吭聲，王五也不吭聲，她找誰說啊？



荷花想的一肚子的惱，不自覺的叩入壺中的荷花茶多了個幾匙，可憐的倒是驚鴻，後來一

口吞下滿是苦味的讓他恨恨砸嘴。






* * *



驚鴻樓中眾人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曹無怪怪的，第一天起先是不看著王五不跟著王五說

話，第二天開始竟然就這樣逐漸消失了蹤影。



這是從王五進了驚鴻樓後從來都沒有過的。




除了偶爾的出任務外，曹無不管到哪幾乎都會跟王五報備，跟驚鴻報備聲。



可現在除了驚鴻要派任務給曹無外，任誰也開始找不到曹無了。


偶爾看到他一晃眼過去，人還沒喊聲又跑了。


起初眾人也以為就像驚鴻說的，兩三天就好了，但等過了四五天，慢慢的居然也四個月過

去了，曹無這次可躲的勤快。



這段期間，王五越來越沉默，但任憑誰問他什麼，他卻也從不說什麼。



「曹無怎麼想的……我不知道。」王五說過最長的也就這麼句話，說完他又繼續去看他的

書。


可一旁的荷花卻知道，王五看這頁書，已看了四天了。



王五有點憔悴，白皙的臉龐帶些哀傷，眸子雖亮，卻又帶著隱隱的愁，這樣的王五看的荷

花心疼。



等到了六個月後，連王五也開始失蹤了。



就像一起說好似的，曹無出現再驚鴻就沒有王五的蹤影，王五出現在驚鴻下一步曹無就又

跑了。



而這兩人也只有再說要出任務的時候才會跑了出身影。




驚鴻樓中的殺手們倒是對此不引以為意，其實驚鴻樓是不綁人的，要嘛四處漂泊偶爾接個

任務也可以，像張三段恨那種就是，也有像曹無王五的就把驚鴻樓當家的天天住；人也是

這麼大一個人了，到處跑驚鴻也不綁，可曹無跟王五突然這樣的發作，就真嚇壞了樓下一

票幹活的人。




「該怎麼辦啊！」荷花著急的看著驚鴻，嘟著嘴，「一開始都是你說沒關係的，他們自己

的事情，可現在鬧成這樣，我們旁人看的難受啊！小五又整個瘦下來了，真是的！你可得

想個辦法啊樓主！」



「煩死了煩死了，一個情字最難解，妳要我想什麼法子啊？」驚鴻口氣是這樣，可眼睛亮

的一點都不像他嘴上說的，那雙明亮的眼睛咕溜溜的轉著，轉了幾下都讓一旁的荷花看的

滿是心驚，「我說荷花，替我準備酒菜，然後想辦法把曹無那傢伙捻回來。」



「就這樣？」荷花問，「兩個人都叫回來一起談不好嗎？」




「要不妳以為要怎麼好？這兩人一個劍利一個暗器硬，個性明著看起來好底下可都跟他們

武器沒兩樣的性格我怎麼放在一起磨。妳這傻丫頭，問這麼多，給我照著辦就是！」驚鴻

吼著聲，荷花嚇了跳的瞪大了眼，往旁邊無衣的背後縮去。



「兇死了你……哼哼，照辦就是嗎！」


「乖荷花，等曹無走了再給我請王五回來。」驚鴻笑笑，就覺得這丫頭不兇不行。



而就在解決這事當頭，張三惹上了常秋的消息也被送了上來。

這段找王五跟曹無回來的時候，張三也跟著李四一起到了驚鴻樓中。



* * *


原本白驚鴻打的主意是想先找曹無談談他到底在躲王五什麼，事情發生時他是有在用眼睛

看的，也很清楚的看得出是曹無先躲著王五，如果事情起頭是王五先逃避的話他可能就不

會插手管了，但問題是這次事情起頭的是那個愛王五愛的傻了的曹無他就不得不管了。



驚鴻是明白著曹無的性子的，他怎樣也覺得除了王五不要曹無外，曹無怎有可能捨得王五

呢。



所以這樣想來應該是誤會了，畢竟曹無武功雖好，但腦袋那個鈍啊──白驚鴻也是知道的
。



驚鴻這等旁人說實在話，不是不清楚曹無跟王五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多深。




在一旁看著這遲鈍的兩人感情緩慢的發展了五年多，白驚鴻也覺得真是夠了，如果他猜得

沒錯，兩人除了偶爾親個嘴兒外幾乎都沒有更深入一步的交往，交談也是少的可憐；有些

人在一起的方式跟尋常人不同，驚鴻也知道曹無跟王五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實在是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他們自己快樂高興就好。



可是如果是因為太少溝通而誤解了彼此的心意的話，那樣過去五年來又何必這樣在一起？

就算口頭上沒有個什麼承諾或是甜言蜜語，但彼此心底都放著對方，這麼明顯的事情，旁

人看來久了也都清楚，可就偏這兩個人啊──一個遲鈍一個笨……唉唉，說到這啊──




白驚鴻就忍不住嘆氣。




「唉唉，笨蛋曹無配上什麼話都壓心底不說的王五可真是絕配啊，絕配啊……」禁不住這

樣咕噥著抱怨，驚鴻為著自己這個應該是天下聞名的殺手驚鴻樓樓主但現在實際上活脫就

像個管家的啥事也要管的身分感到可憐。




驚鴻想著其實也不用佈多大的局，這兩人的問題也只在彼此有沒有說明清楚感情罷了。



所以他叫著荷花把兩人招回來是快點，可又不能讓曹無立刻碰到王五，想也知道那笨蛋大

概一看到人又要怕的跑了。




而人是沒這麼快說回來就回來的。



驚鴻樓傳令行事一向也是用飛鴿、夜鷹，而雖然放任手下殺手們天下四處跑，倒是對於找

人還是有個獨門，不過找人找得到歸找得到，可能不能這麼快就回來也是要看人在哪的。




曹無有點難找，不、其實聯絡上是易事，但要把人抓在跟前不准亂跑可就有點難。



王五則是好找多了，可是剛巧接了個任務，所以王五慢了曹無一步回到驚鴻樓。




原本驚鴻是打算留著曹無喝著酒，看可不可以逼問個出什麼，豈料曹無還沒踏進樓中，就

剛好碰到常秋來的殺手；殺人俐落的曹無看是來找碴的人，也不客氣的就讓對方一刀見了

閻王去，拖著屍體的見了驚鴻。




驚鴻見他問，也就將這事情跟曹無大概說了些，曹無聽著，大喊著有趣──他本就是個愛

熱鬧的人，心底雖然痛著王五對自己的感情，可聽到這番在他耳中實在有趣的事情，他想

湊著熱鬧了。



「噯曖，這倒有趣，剛剛那人雖然功夫差了點但實際上還是有著底子，你說前幾天都有人

來，明天不知道有沒有？」曹無這樣興致勃勃的問著。




看著這樣的曹無，驚鴻微笑，不久前收到的消息是王五明天會回來，其實他之前有點擔心

留不住曹無，可現在真多虧了張三惹的麻煩……，「明天一定會有，我看你就留下來看看

吧。」




「這倒也好，段恨那小子可惜現在不在，要不我跟他真該來比比的。啊，還是該跟張三比

，我早就想知道我們……四……幾個誰的武藝高些了。」曹無口中的那一頓驚鴻倒是沒漏

聽。


「你們當中最好的是王五。」刻意要戳開曹無那份尷尬，驚鴻笑到：「他雖然最年輕但劍

最利，做事也最穩。曹無，你該是知道的。」



「我、我知道啊……小、王五的劍一向好，一向好……」心虛的，曹無眼睛飄啊飄的不敢

看向驚鴻，「別用你說我也知道。」



「呵呵，曹無你一向大剌剌的都叫王五小五，怎麼今個生疏的叫起他王五來了？還有，說

到這我就想起聽下邊的人說，從前你們倆感情好的緊，但近半年生疏了？」驚鴻酸溜溜的

問著，「王五這些個月來可落寞著。你不是一向疼他嗎。」



「噯，沒、沒這回事！」曹無心虛的回答，可又不免在聽到王五落寞這幾字時大大的身子

一顫，活脫人高馬大的曹無眼睛還是在飄，可心底那份聽到的緊啊痛的卻又令他忍不住問

，「小……王五他不好？」



見著這條大熊上勾了，驚鴻燦爛一笑，「怎麼會好。全樓中就你跟他最好，現在你莫名奇

妙不要理他了，他難過的人都瘦了，唉唉，聽荷花說似乎精神也不濟，好幾次出任務都受

了傷回來──欸，罷了，我同你說這些幹嘛？你現在不是不理他了嗎。」



曹無聽著驚鴻這樣說可真急了，他沒想到王五會這樣。

他原以為王五沒自己也會快樂也會像從前般的。



說實在，這幾個月下來他心底反覆想著都是王五說的那句話，想了一次痛了一次，而每想

到就會想要抓著王五問著自己就真的這麼沒給他放在心底有個份嗎？但又覺得自己怎麼可

以這樣對王五，又矛盾又難過的，迫的自己都禁不住想逃了。



他多想抱緊著王五，讓王五是自己一個人的，讓王五心底滿滿都是曹無，可他又不敢──

最末種種害的他只能逃了。


想說少見一次少痛一次。


想說少見一次免得他就想要緊緊的將王五給圈起來別讓人看了。



可沒想到這樣躲更是難過。


越躲心底越想的反而是王五。




那個明明很是寂寞卻又很是堅強的王五。

那個總是溫柔的對著自己微笑的王五。

那個雖瘦弱卻劍術強的舞的劍美的讓他滿心憐的王五。



那個……在雪中，在月下，讓他只一眼看了，就放不開的王五。



曹無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自己的問題。

所以他逃他怕。


可他沒想到，這樣的自己竟也讓王五難過了。


一想到此，他就氣自己，老實的臉上滿是哀愁。


而一旁看著那個明顯掉進自己世界的曹無的驚鴻看著他這樣臉上古怪來古怪去又哀痛的，

忍不住兩眼一翻的，在心底罵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了！蠢材！』



* * *




月下，曹無一人站在驚鴻樓中的庭院中。

月已經逐漸的缺了大半，月光卻還是剔透。



昨天聽驚鴻一席話，已經聽得他心驚膽顫，心中滿是想要找著王五，想要知道它到底好不

好。


而腳才要踏出去，驚鴻就像看透他的拉著他說王五可能明天就會回來並罵他說人都不知道

再哪最好有辦法踏腳出去就可以踩到一個王五，而後囑咐著他說，明夜常秋的人可能又會

來刺殺驚鴻樓，要他等人的同時幫點忙看些門。



曹無聽了這話可就生氣，當他看門狗？



可拿人錢財就是得低聲下氣，況且那驚鴻一向待他也不薄，索性也就這番聽話的待了下來
。


可夜都深了，什麼常秋……連個蚯蚓都沒看到半只，連王五個衣衫都沒看到，曹無心底滿

是鬱悶。




悶悶的蹲在庭院中，曹無心底反覆想著王五。


半年多前王五那句真的傷他很深。


而這半年多曹無也一再想著王五的那句意思，怎麼想就怎麼痛，就是覺得王五沒怎麼放他

在心上，可是昨日驚鴻那番話卻又不是這般回事，聽起來就像是王五也有放他在心底……

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那句『曹無就是曹無。』難道有別的涵義嗎？


曹無知道自己不是個能想太多的人，想到這頭都有點痛。


禁不住抱頭的喊著：『小五……』



而這聲才喊出，就有個清淺的聲音輕柔的回答著。


「曹無。」


這麼溫柔的聲音，這麼在曹無夢中出現多少次的聲音，這麼令他懷念到心都痛的聲音──


是王五。




曹無驚愕的抬頭。



月下。

月缺。


白衣飄飄，王五的人在悠悠的黑夜中，發光似的。


像是飛仙西來，迷醉令人濛。




那瞬間──



曹無的心底幾番的掙扎幾番的難過，都在看到王五的那瞬間頓時整個都空去了。



空空然也，心底什麼都塞不下的，塞滿的都是王五。




王五王五。





王五的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的亮，可心底為什麼看著自己這麼哀傷？


好幾個月沒有這樣仔細的瞧他了，感覺又瘦了好多。


臉頰瘦的看起來更小了，是沒吃飯嗎？


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呢？



心底好多想問的──小五有沒有想我？沒有曹無你過的真的就像驚鴻那人說的一樣不開心

嗎？你那一向明亮的眼睛底處淺淺的哀傷是因為我曹無嗎？




這些曹無不斷想著，想著想要問著，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能做的就只是怔怔的看著王五。





王五王五王五……


曹無才知道，原來真有個什麼叫做心底都寫滿那人的時候。



原來，只半年的淺別，心底的思念卻像是劃過了千年的月缺。


王五靜靜的回看著曹無，溫柔的一笑。


那麼平靜的笑，那麼溫和的笑。

王五那明亮的眼中此刻滿滿都是曹無的眉，曹無的眼，曹無的臉，曹無的人。



而這一笑卻又笑痛了曹無。


他發現自己竟這麼久沒有看到王五的笑了。



吶吶的，曹無此刻不知道該怎麼上前。



他的心底有點害怕，嘴巴張了又閉，闔了又開，腦中想了許多話都說不出，他只能看著王

五越來越近，近的他都可以數他的睫毛時──



「驚鴻說我們中你武功最高！」曹無笨拙的吐出這句。


王五眨著眼睛看著曹無，「恩？」




王五眨著眼的模樣迷糊的可愛……曹無這樣看著，又忍不住癡傻，如果可以將王五給抱進

懷裡狠狠的親該有多好？「但我覺得我們該比個高低……如果贏了你，小五你就跟我一輩

子好不好？」



這句話一說出，曹無自己也不免愣住了，「啊？我、我說了什麼？」


竟一不小心就胡亂了說了話。



王五的臉紅了一片，一雙明亮的眼無辜的眨著看著曹無，「你說……」



王五的聲音就斷在這了，一瞬間、就只那麼一瞬間，殺氣起，王五跟曹無那殺手的本能從

血液深處翻騰而起的──



王五輕移腳步如雪花般的踏出那銳利的劍出了，曹無的暗器流星似的飛過去──


一個人的生命瞬間就這樣去了。



「常秋樓的人？」王五低身，看著那已經完全斷氣的少年，一雙眼睛抬起看著曹無：「身

上有常秋的令牌……」



曹無臉上居然紅了一片，吶吶的說著：「我、我先走了！你、你，剛剛的話就當玩笑！我

、我從來沒這麼想對你的──剛剛是你的劍比較快的──欸，我們武功是你高，所以、所

以什麼都不成了！我、我先走去！」



說的一片亂七八糟，曹無心中覺得可恥，他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五有自己決定的權利的，他憑什麼自己喜歡著人家就要強迫人家呢。




王五怔怔的看著曹無，張嘴什麼也還沒說出，曹無人居然就這樣翻過牆的瞬間消失的乾淨

，看著那跑的這麼快的曹無，王五的神情一片黯然。


咬著唇，王五起了身，一雙眼睛已隱隱喊著淚水。



「那傢伙是傻蛋啊？」忽地驚鴻從一旁竄了出來，氣呼呼的一把拉起王五，「唉喲他傻你

也傻了？王五啊王五，你就別被他的傻給嚇呆了！該說就說啊！哎呀哎呀亂七八糟的！」



「樓主……」王五看著驚鴻，不解的。



「唉唉，王五你給我說聲，你喜歡曹無嗎？」驚鴻這樣問著，正經八百的，「我就憑你這

句。」




「……喜歡。」咬了咬唇，王五看著曹無離去的方向，「很喜歡。」





「那就成了──曹無也喜歡你，但他是個傻子，只會自己掘窟埋自己，別的什麼也不行。

你啊，我知道是你家的事情讓你不喜歡開口，可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該說啊！王五啊，他

這次都自己傻愣愣的說想要你一輩子的話了，你不該有點回應嗎！」




「……是該。」紅了一片臉頰，王五的眼睛亮乎乎地，「可他跑了……」



「跑了人可以追啊！我剛早就知道那傢伙沒這膽色留著繼續纏你，早就囑命好段恨那傢伙

幫我追著人去了，你就快點去！」




驚鴻用力一推，王五遲疑了下，「可是常秋的人……」



「要你煩心啊？我可樓主呢，好啦好啦快去！段恨有留著路記的，認著不？」驚鴻笑。




「認著。」王五也回了一笑，而後踏出了步伐也越過牆追著去了。



* * *



曹無的心底很亂。

他想著剛剛王五的臉，想著剛剛自己說的的話，麻亂的覺得自己可恥的一奔竟也奔出了數

里。



等到自己清醒些時，才發現竟奔到了城外的郊野。

月雖缺，卻明亮。

風獵獵響著，吹著草不住的晃動。




曹無喘息了下，坐到河邊塊大石頭上。

覺得一肚子悶氣。



「我怎麼這麼笨……亂說話、亂說話……」曹無這樣抱頭喊著，「怎麼這樣汙辱了小五…
…」



他心底就覺得自己蠢，哪有人用比輸贏要對方給一輩子的？


王五是這樣風月人物，又怎麼是自己想要就想要的呢？


曹無覺得心寒心怕，寒的是想王五應該再也不理自己了。


怕的是從今以後又怎麼面對王五。



煩亂不已的時候，卻聽到了王五的聲音。


這是這夜，王五第二次叫他了。


曹無聽的卻是一震，壯碩的身子有點僵硬的緩慢轉了過去。





「小……小五。」邊這樣回答，曹無站了起身，眼睛又飄的飄的不敢看著王五，「對不住

，我剛剛是太久沒見你傻迷糊了……亂說話你別氣……」



竟又是想要離去。



「曹無。」王五這樣叫住了曹無，他一身白袍，纖細的身子在月下被風吹著，像是會飛去

，他的神色還是平靜的，但一雙眼睛卻含著溫柔的哀傷，「我沒怪你。而你又要躲到什麼

時候呢？」



「我、我沒有躲……」曹無心虛的這樣說著，他發現自己其實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跟王五

說話了。可是聽到王五說了一句沒怪你，曹無心底又開心了起來。


禁不住抬起頭，看向王五，「你沒怪我說混話？」


「怎麼是混話？」王五踏上了大石頭，不容曹無逃避的，他伸手握住了曹無的手，「但不

用你贏我，王五也是曹無的一輩子。」


「什麼？」驚愕的看著王五，曹無頓覺心底一炸──



王五的意思是？

意思是？


曹無不可置信的看著王五。

心底像是突然千萬花朵開，像是鞭炮放個百聲響的。



『王五也是曹無的一輩子。』

一句話，就只這麼一句話，曹無覺得這生就這樣死了也沒關係。



「你誤會我了嗎？曹無。」曹無腦中還是一片渾沌，卻只聽到王五的聲音輕柔且哀傷的響

著，「我這半年找著你又想著你為何要躲我，這幾天終於想到你是不是誤會了之前我答你

的那句話呢。」



王五的身子清瘦的，卻靠進了曹無的懷裡，曹無感受到他身體的冰涼，雙手不由自主的就

抱緊了他，「曹無，在我心底……你永遠是你，誰也替不上你。這樣說，你還不懂嗎？」



王五的語氣很哀傷，卻又帶著甜，曹無低頭看著王五，王五的臉好紅，眼睛好美，然後笑

容就像明月掛勾在西山。



心頭一片熱。

曹無禁不住低頭，狠狠的吻了王五。



* * *



殘弱的月光下，王五的身子赤裸的在曹無的面前展開著。

王五很瘦，膚色很白皙，肌膚很光滑。

王五的頭髮很黑很長，整個散落在石頭上面，美的就像幅畫。



曹無看的癡了，看的顫抖了。

他摸了上去──「王五。」

眼睛順著那雪白的軀體望下看去，王五的那處清嫩的還是個處子，修長雪白的大腿、凹陷

又有力的腹部、體毛疏淡柔柔的貼在那處……

曹五的口水忍不住一吞，再看王五一眼；「真的……真的可以嗎……小五……」



而王五清淺的一笑，明燦燦的眼睛裡是閃閃的感情，他沒說什麼，只是柔順的將曹無的手


拉過，緩緩的放到了嘴旁親吻，再拉著曹無的手由胸口滑到了腹部，在滑到了那處……

曹無覺得手心都是汗，手掌滿是熱，王五的身體好涼──


而曹無的心底更熱，更燒。


他狠狠的壓了上去，卻又滿是憐惜的吻著王五。


吻著那鼻，那眉，那像會說話的眼睛……他的王五。


吻著他的王五。





「曹無……」王五這樣喊，輕聲多濃軟。


「我再也不亂誤會亂想了……小五……小五……」曹無這樣呢喃著，而王五，只回應著溫

柔的笑，還有細細的呻吟。




[完]



非常感謝看完

因為這篇是很舊的文了，剛剛自己邊看邊掉汗……
好像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節跟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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