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不呼吸(全)

[dcain (清脆香甜可口蔥一把五毛)]

有小血腥故空一頁。
















那個被手銬銬起來的孩子，一臉驚慌又不安的看著你。

「老師，老師……」他把手伸向你，可憐的喊著，身上沾著的血跡，臉上沾著的血，讓他
看起來是這麼可憐，這麼的可憐，「老師……」

一旁的警察趕忙隔開了他，少年掙扎的邊哭喊著，邊叫著你。
你只是呆愣的看著對方哭到淚流滿面的臉、那已經帶上黑的血痕……
少年被帶了開來，而帶著冷漠表情的警察們則是對你說，稍等要麻煩你去協助做個筆錄、
問著你目前有沒有需要找什麼人過來。

警局中的冷氣涼到讓你發抖……而在這短短時間中發生的一切，讓你覺得……難以呼吸。

「黃老師，你沒事吧？」陳主任用著手帕擦著汗，站在你旁邊有點不安的抖著身體：「實
在太恐怖了……平常這麼乖的孩子……」








你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愣愣的點了下頭……
對啊，他是個這麼乖的孩子……
他真的是個很乖的學生，雖然在眾多學生中他並不突出，卻是認真、乖巧的。

你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都帶著笑，不管是怎樣的情況下，他都是笑著的……
你請他幫忙作事的時候也很認真……他很乖巧，真的……他總是笑……對啊，他總是笑著
的。

似乎笑是你對他唯一的記憶。

唯一一次看他露出不悅的神情，只有在某次你實在想不起來問他名字的時候。
他清秀的臉上帶著一點不開心，一向帶著弧度的嘴嘟了起來，用著有點生氣的口吻道：「
老師都不記得我的名字！」

你那時候只是尷尬的回應說，學生太多了嗎……







雖然他不高興，卻又在下秒笑了起來：「算了，反正老師總是這樣迷糊嗎！」
然後他張口說了自己的名字……叫什麼呢……叫……什麼呢……

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這個孩子的名字。
為什麼會想不起來？為什麼不記得？
在難以呼吸間，你覺得眼睛又酸疼了起來。

他真的很乖巧。

你每次都讓他替你做許多事情，搬資料、收同學的功課、幫忙影印……他每次都笑著說好
。他曾經說過他覺得你好像哥哥一樣……笑著對你說得他，是你一直無法記住名字的學生
。
……這樣的孩子，卻在今天砍殺了自己的同學。










在拿起刀子當著你的面戳向那個學生的時候，這孩子對你露出了笑。
一如往常幫忙你做事，跟你打招呼時的溫柔笑容。

其實只不過是件小事情而已。那個調皮的學生又像往常一樣，被你叫去幫忙做事情，算是
對他在課堂上搗蛋的懲罰。然後在他又搗蛋的將你的課本給拋來拋去弄到你心煩的時候，
少年走了進來。
他抱著你要求要收齊的作業，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有點搖晃的走了進來，然後在看到那
個搗蛋的學生時皺了眉頭，又將臉撇開，對你笑著，說將作業放在這邊可以嘛，得到你的
同意後就放下了書本。

在那時，課本就這樣砸到了你的頭上，痛得你叫出了聲，而搗蛋的學生哈哈大笑，衝到了
門邊吐著舌頭，簡直就像個國小生一樣調皮搗蛋。









「江易學！你再鬧我就記你警告哦！」你拿開課本，好氣又無奈的對著搗蛋的學生大吼。
搗蛋的少年卻毫不害怕，天曉得你對他這樣說過多少次了。他只是嘻皮笑臉的說著話，然
後又要蹭到你旁邊。

而在那一剎那間，少年抓起了一旁的美工刀，就這樣插進了對方的身體裡。
動作那麼快，那麼的自然，而在插進去的那刻，他的臉上還掛著進門時的笑。

「江易學，你別鬧了。」他這樣說，語氣平靜，臉帶微笑，「你怎麼可以打老師呢……來
，快說對不起。」

「啊……那個……那個……」你愣住了，江易學也楞住了，愣了好一會，你抖著音，想要
叫出那孩子的名字，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想不起來……

江易學慘叫了起來，他晃著身體，喊著好痛好痛。
你卻只能僵直著身體站在那裡，動也動不了。







……那孩子叫做什麼名字？叫做什麼名字？叫做什麼名字？
我該叫他住手才對……那個什麼……張XX……快、住手啊……

「老師，我幫你殺了他了噢。這個任性的壞孩子，每次都讓老師生氣的孩子，每次都讓老
師難過的傢伙……老師，你不要難過了噢。」空洞的笑著，少年手上的刀似乎又深入對方
身體幾分，一邊說著，他又拔出了刀──

鮮血瞬間飛濺到那孩子的白色制服上，濺到了你的身上。
那個讓人頭痛的調皮學生則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嘴像是金魚吐著泡沫的動了兩下，
看著你，痛苦的喊著，救我。

老師，救救我。
老師……好痛！好痛……老師！









「你住嘴，住嘴！不要再給老師造成麻煩了！」少年驚恐的瞪大眼睛，拔出了刀，又插向
他，一連好多下，血噴了又噴，你卻只能腿軟的楞在一旁，任著那鮮血飛濺到你的臉上。

少年沒有辦法再說出任何話了，他就像一塊軟綿綿沒有氣的籃球一樣，緩緩的落在地上，
一向看起來凶惡的臉上寫滿著恐懼，寫滿著難以明白的扭曲。

剛剛還那麼活蹦亂跳充滿著朝氣的孩子，才不過經過短短的時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

「哈哈哈……終於死掉了你……你這個壞蛋……」那個乖巧，那個你總是記不太住名字的
學生，跪坐在地上，仰著頭大笑著，他白皙且溫和的臉龐上頭不知道何時流滿了淚水，「
老師都還記得你的名字，你居然還這麼搗蛋……討厭的傢伙……討厭的傢伙……」

你眨著眼，茫然的動著腦袋，看著地上已經停止呼吸的學生，看著剩下活著的那個……你
無力的哭了起來。








抱著自己的膝蓋，你不知所措的哭著。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

「老師，不要哭啊，老師……」活著的那個爬向了你，他用著都是鮮血的手抱住你，柔柔
的用下巴蹭著你的頭髮，像安慰一個孩子般的，輕柔說著：「不要哭哦，壞人我已經殺掉
了，老師可以放心了噢，放心了。他居然拿課本砸老師，真是壞孩子……幹嘛記得他的名
字呢……他只是個蠢蛋……」

不，我是為你哭泣啊──你緊緊的回抱著那孩子，什麼也說不出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在自己的哭聲中聽到了門被打開、有學生嘻鬧又尖叫的聲音。那些尖叫吵鬧聲讓你覺得
頭很痛、更加難以呼吸，讓你覺得好痛苦。
而在你懷中的孩子，卻像要保護你似的，緊緊的抱著你。







他一直說，老師放心……老師……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

你只是搖頭，拼命的搖著，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直到一堆人拉開你時，你還是說不出任
何話來，你就像被從水缸裡拿出的金魚一樣，只是無聲的張著嘴，難以呼吸。

不……明明我是這麼差勁的師長，我根本記不住你的名字，對你也從不關心，我關愛的總
是那些讓人煩惱的孩子，我對你做過了什麼？
值得讓你這樣對我，值得讓你替我糟蹋了你的人生……
孩子，錯的是我，應該是我，應該是我....

你奮力的哭著，只覺得剛剛摟抱著你的那個懷抱，是那麼的讓你感到罪惡。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他到底，叫做什麼呢？
在哭到快要暈眩時，你這樣想。

這個總是靦腆、溫柔笑著的孩子……
總是跟在自己旁邊乖巧幫忙的孩子……
叫著老師聲音帶著依賴的孩子……
他、他……

到底叫什麼呢……



(完)



少年一直喜歡著老師。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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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不停的在telnet://bbs.bs2.to   P_dcain
              這個寂寞的世界
                         跳著只有一個人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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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dcain           來自: 123.193.65.248       (02/06 05:39)
推 monaprincess:怎麼這麼悲傷...Q___________Q
推 wobarod:我一直以為殺掉的跟活著的是同一個...
推 nns0216:唉 這年頭老師不好當orz
推 kita0319:對無用在下的腦部造成強烈刺激啊....該怎麼說呢?真的是..
→ kita0319:非常驚悚嗎(?)不過愛有很多種啊..變成這樣子就難過了...
推 imababycat:乖小孩真的常常被忽略...
推 teenowaru:推！我好愛這種轉折和文章描述老師的口吻！
推 enorh:我也總是記不得別人的名字啊啊(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