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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午夜三點,我醒來在空蕩蕩的大床上。 一個清晰的夢,清楚到讓人分不清身處於現實還是夢境? 但對自己而言,那是不折不扣的夢魘。 汗水浸身,我不以為意。 我在意的是,為何會在三年後,本該遺忘一切的現在再夢到當年的事? 該忘記的、該拋棄的、該不回想的,不屬於自己的永不屬於自己。 痛依是痛,闔不了眼好不了的傷,在心底破了一個大洞。 午夜三點,我失眠在一個寂靜的夜裡。 獨自一人,依然如此寂寞。 從浴室淋浴出來,天空翻著魚肚白。現在時間清晨五點。 隨意的披著一件外套,讓濕淋淋的頭髮自然風乾。 坐在陽台上的搖椅,點燃一根香煙。 我會抽煙,但不上癮。香煙對自己來說,只是一種排解寂寞的手段。 就像有人會借酒澆愁一樣,但對我來說,酒讓愁上添愁。 我習慣了一個人的空間,完全放縱自己在尼古丁的誘惑裡。 一顆曾那樣炙熱沸騰的心如今已歸於死寂,就這樣下去吧。 唯有真受過傷的人,才會知道那種痛。 到死我都會深深記得,我曾那樣的愛過一個人,即使發誓永不碰觸愛情的現在, 我都將深深記住,我曾深愛過一個人,他曾是我的生命。 我任職於一家頗具知名度的大公司,職務是人稱商場戰神的歐氏貼身秘書。本來該是由 妖嬈美艷惑人的女人所擔任一職,卻因為那男人花名在外,是位有名的情場浪子、風流 公子,所以上層怕惹出事端,於是由我這不起眼的小員工出線,接下這個看似金飯碗, 實則不輕鬆的苦命工作。 我想高層可能會因為這樣而放心,但是他們是不是忘了,他們的兄弟、那位我的直屬上 司,可是男女通吃,雖然我自認為我並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可言,況且上司可是出名的挑 。但是就這樣而以為天下將太平,是否太過兒戲?我暗自笑道,一切與我無關。 雖然我的上司,他知道我的性向,但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我很少像人提及自家身世,但是也從不隱瞞自己。 如果有人問起,我將坦承。 因為這是對自己的肯定與尊重,如果連自己都不愛自己了,你還能奢望誰來愛你呢? 〝你是同性戀?〞 〝是的。〞 〝喔?那麼誠實啊?你不怕被革職嗎?這個社會可容不下異端分子。〞 〝如果容不下我,我會自行走人。請放心,我不會給歐氏添上任何污名。〞 〝你真有趣──〞他笑著,〝我頭次遇到像你這種類型的人。〞 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種類型的人,我輕聲回道。 他們兩個之間有著太多的共通點了,家世背景經歷等等,優秀的讓人羨慕忌妒,那種人 總可以輕易的得到任何一切,包括愛情。所以我討厭那種人,即使他不是那個人,即使 他是我的上司,即使這種投射作用是不對的,但我依然是我。 〝可以說說你自己的事嗎?孝若。〞 〝如果您想聽的話。〞 〝嗯,可以告訴我你有愛人嗎?〞 〝我曾愛過一個人,但他離我而去了,目前單身,以後也是。〞 〝我想聽你的故事。〞 〝那是個無聊又冗長的故事,如果您時間多的發慌,不如來處理公文會更好。〞 〝你真有趣。〞 他笑著給我下了評語。有趣,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我;有趣,一個定義過於 廣泛的詞,我並不打算了解。我在外人眼裡,是個平淡知止的人,不踰矩、守本分,我 安靜的像隻貓。一個人可以用他的角度來評斷這個世界,但沒有人可以輕易走進另一個 人的內心。 沒有人知道像我這麼平凡的外貌下,也能有著一場轟轟烈烈的情史。 沒有人知道在我內斂的表現下,擁有著愛恨分明的火熱情感。 我唯一的愛人──優,他知道。 可他離我遠去了,就在三年前。 我們的感情經過革命,用盡了所有手段而換來的;我們彼此為了對方,拋棄了血濃於水 的親人,我們不曾後悔,認定了彼此是唯一的存在後,在高三聯考那年放榜後,我們毅 然而然的背棄所有牽掛,遠離了親情羈絆,到了南部一所大學展開了半工半讀求學生涯 。 日子過得不甚優渥,但至少有對方相伴,我們很知足、很充實的過著每一天。 我愛優,沒有人可以懷疑我的感情、我的真誠。但優愛我嗎?我卻不知道。如果他愛我 ,那他就不會離開我;如果他不愛我,那我們在高中三年的禁忌相戀,又為何可以支撐 如此之久? 沒有答案的疑問,每每在夜深人靜時纏上心頭,吶喊著吶喊著。沒有答案。 〝你在想什麼?〞 回過神,我端著咖啡看著上司的臉,眼神中噙著笑。 〝一些事。〞 〝說來聽聽。〞 〝…我在想,為什麼我會進來一個有著愛探人隱私老闆的公司。〞 用意明顯,可我忘了他的陰險狡詐與厚臉皮。 〝不不不,親愛的孝若,我可是擔憂屬下的表現,希望能為屬下分憂解勞啊!〞 看著他的笑臉,我忽有一股衝動把手中咖啡砸過去,但我忍下。 〝不妨您先關心關心桌上的文件,或是考慮幫員工加薪,這樣會來得更好。〞 〝很像是你的回答。對了,幫我把明天下午的約全都推掉。〞 〝理由。〞我不急不徐的補充上,〝無特殊理由者不得擅離職守。〞 雖然這條規矩是員工守則第十三條規定,對高層來說沒什麼約束力。 〝我妹妹要帶準妹夫要來,這理由可以嗎?〞 他笑的一雙媚惑無數人的電眼,彎成一條曲線。 〝我知道了。〞 他是上司我是下屬,能說不好嗎? 歲月可以磨淡一個人的銳氣,年少輕狂的時光已不復在,只剩一個平靜的心靈跳動著。 我有時會想,什麼時候那顆心才會劇烈跳動呢?還是它只為優而心動?我不清楚。 愣住的看著眼前另我憤恨忌妒的男人,我傻著不說話,任憑手中飲料落地,燙傷了手也 無知覺。 他也同樣震驚,迷人的臉龐佈著驚恐的神情,愧疚、害怕、心虛…… 當初奪走優時,那張意氣風發的俊臉,如今只剩種種不安。 而我,理智不斷提醒我要自重、冷靜,克制住自己想殺人的舉動。 我似乎太高估了我的自制力,事實證明,面對仇人,我依舊忍耐不住我的衝動。 於是我轉身就跑,完全忘記了上面吩咐下的身分職責,就算上頭要開除我,我也無所謂。 只是沒想到才跑到走廊轉角處,眼看離電梯只剩幾步距離時,手腕被緊抓住,一回頭, 是他。 他困住了我,像似要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停停頓頓半晌。最終俯在我耳邊輕聲說出…… 我忘了他說了什麼,眼睛只看到他的嘴型,張合張合。他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 等我回過神,我已被隨後趕來的上司制服住,而後來跟上的人,急忙上前查看被揍一拳 坐在地上的他。我怒紅了眼,像一頭發瘋的獸,不斷的掙扎掙扎,想再上前給他攻擊他 ,只是後頭的人力氣太大,我沒想到,平時遊戲人間的上司,還懂得健身之道。 長髮飄飄的氣質女子,擔心不已的扶住那個男人;而短髮少女則憤恨不平的罵我,她身 邊則有兩位上司的好友圍住她,深怕她也捲入這場混亂中。我想過去踹地上的人幾腳, 可惜距離太遠,腳不夠長;想出拳揍他,可惜兩手被緊困住,動彈不得。 〝孝若──〞 可恨的男人開口叫著我的名字。 〝閉嘴!!!〞 〝孝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閉嘴閉嘴閉嘴!關裕宗!!!你這個爛人!你曾答應過我什麼!你說啊!〞 我嘶吼著,忍不住的淚水淌落。 〝孝若…我……〞 〝你說過你會保護他的!你說過你會照顧他的!你說過的話!還需要我提醒嗎?〞 我大吼著,不斷著做著無意義的掙扎。 〝還給我!還給我!把我的優還給我!!!〞 最後,我跪倒在地上,在意識混沌前,還不停呢喃著。 ──把我的優還給我── (未完) 一直很想嘗試用第一人稱寫文........嗯嗯~有好處也有壞處啦~ 嗚嗚嗚........什麼時候我的文筆才能進步到像我敬佩的大人們那樣厲害呢 嗚嗚嗚~~~ ...不太會在bbs上貼文...希望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