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igyn:天啊~~~~我要哭了啦 08/28 13:57
推 kokosaw:注定悲 = = 08/29 00:07
薇的聲輕，落在空氣裡一點份量也沒，卻小溪那樣源遠流長。滴水
都能穿石，這溪怕是能在楊家佟心版上鑿出深澗來。
「你也去賣吧。」薇叼著根菸，漫不經心地重覆。楊家佟一時沒能
思考，呆坐原地。
「怎麼？裝傻？我說，你也去賣吧。」吞雲吐霧間，薇像是談著再
平常不過的話，卻重重擊在楊家佟心上。出賣肉體？這事他從前知道的
也不算多，只略有耳聞，自然連想都沒想過，遑論要他去做。
「不要！」幾乎沒有猶豫，但僅限於「幾乎」，如薇這般老手毫不
費力便可洞悉那幼小心眼有什麼算計。要糟蹋楊家佟這麼可人的孩子，
她倒也有些不捨，然而一切都是沒辦法的，她自己有日子要過，可沒閒
錢供他長期吃喝，萬一他要讀書，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逼你，但未來怎樣你自己慢慢打算。」薇將菸捻熄，逕自出
門。
楊家佟靜靜臆想往後的日子，流落街頭？橫屍路邊？死了又有誰在
乎？他悲哀地冷笑幾聲，誰在乎，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回憶起來，大概
沒有誰是真正在乎他的。同學、老師、鄰居，甚至是他曾最相信的爸爸
……每個人接近他、媚好他，然後半點不憐惜地放棄他。楊家佟越是想
釐清思緒，越是拐進死衚衕裡無可脫逃。既然大家都放棄他，那他放棄
自己又有何妨？這念頭倏地冒出，在楊家佟心底激烈地騷動。牙一咬，
他便下了決定。
待得薇回家來，他就上前去，幽幽地說他考慮的結果是好。薇先一
怔，然後才點了點頭，或者是沒想到他真會應允。
「薇……」楊家佟夜不成寐，薇家裡又沒什麼娛樂消遣，只有幾本
男女媾合姿勢圖、豐胸瘦身之類的書。他翻了幾翻，但覺百無聊賴，叫
了薇一聲。
「怎樣？」薇忙著梳裝打扮，看來是要上街找生意去了。
「妳……快樂嗎？」
「啊？」楊家佟沒頭沒腦問了這個問題，薇一楞，隨即笑著說：「
哪有什麼快不快樂，人都不像個人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日子本來過
一天就是一天。出門了，掰。」
是嗎，過一天就是一天……楊家佟想想，也對。像他這種人，還有
什麼選擇的餘地？縱然他不想痛苦，可誰又允許呢？從前他在楊健植那
裡過得雖好，但自忖對社會下層也有瞭解，時至此刻他才知道，他見識
著實太少。像薇這樣的人在世界角落不知還有多少，活在整天擔心被警
察抓、沒飯吃、被傳染性病……種種陰影下。
「我也快要變成這個樣子了吧……」他問自己，用的是疑問詞卻幾
近肯定。看著自己潔白細緻的手，吃苦是什麼？
楊家佟輾轉許久，終於睡下了，卻也不安穩，老做些被莫名物事追
逐的惡夢，每次醒來想要找個人抱，才想起這裡是薇家。這樣折騰整夜
，他真正入眠的時間加起來恐怕還不到三個鐘頭。
翌日一早，薇帶著早餐回來，只見到已無力再睡的楊家佟一臉倦意
呆坐在地上。薇也沒多問，拉著他的手絮聒說她幫他找到一個客人。聽
到這話，他登時睡意全消，心中惴惴不安，連帶渾身發抖，憂懼交加。
「別怕，我剛開始也像你這樣，後來就覺得沒什麼了。」薇怎麼看
不出他的想法，安撫道。
「真的嗎……」楊家佟怯怯的，一切快得出乎意料。
「他是我一個『老』客人，功夫跟為人都還不壞，只是年紀大了點
、需求多了點，順著他就是了。幹這行就是出錢最大，不管他叫你做什
麼都得做。話是這麼說啦，要是真遇見那太誇張的，還是要翹頭。總之
他晚上會來載你，你準備一下吧。」
楊家佟也不知得準備什麼，懷著複雜的情緒等待。約莫十一點，薇
便帶著他偷偷摸摸地下樓，將他送到一輛車的後座。昏暗中他看不清前
面的人長什麼樣子，那人也沒說話，兩人便這樣一路沉默到底。到了旅
館，楊家佟才看清即將與自己發生關係的人。那男子身材中等，只臉看
得出有點老邁痕跡。他和櫃檯說兩人是父子，楊家佟聽到差點沒昏過去
，他竟有臉自稱是他父親？他跟植簡直天差地遠！
然而無論如何都得面對的現實是：那男人帶他進了房。
楊家佟站在浴室的大鏡前，端視自己赤裸的身軀。這個殼子，等會
兒就要落入別人手中了。他一陣澀然，夢囈一樣喃喃說道：「植……我
就要不見了。」
這時客人已一腳踏進浴缸，陽具漲得紫紅，催促楊家佟。他只得連
聲稱是，跟著也泡到水裡，任那男子抱著、揉著，喘氣呻吟，幾度想逃
又強自忍下，那人命他搓背便搓背，口交便口交，絲毫沒有忤逆。他安
慰自己，一切不會太久，不會太久的。
事與願違，男人拉著他從浴室、地板，一路玩到床上，堪堪洩了三
次才肯罷休，完事後倒頭便睡，一點憐惜也無。他想念植，好想好想。
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父親的名，卻無力。這回不比從前，是他自願的，自
願的……光想都教他羞恥，竟然是他心甘情願糟蹋自己，把身子送給別
人享用。什麼楊健植，什麼佟，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但他還未覺悟。
或許一切是夢。說是夢，可那痛楚清晰，他無從逃避。巴巴看著自
己在別人的套弄下射精，這夢也太殘忍。醒來，明天會在哪呢？
夜最深時，清醒的楊家佟輕巧掙開恩客手臂，無聲走到浴室，途中
還踩到方才地上殘餘的體液。對鏡檢查自己身體，楊家佟感到反胃不已
，只覺此刻別人說他污穢、骯髒都嫌客氣。他摸著胸口不知是誰的精液
，伸指入口。腥臭及噁心隨即衝上他的腦子。過去楊健植從不逼他，如
今他卻得強迫自己接受、習慣，甚至喜歡。他眼眶一熱──葬送了。
「植，我消失了……佟已經消失了……」他低語著，除卻不堪，一
無所有。
無端葬送。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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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更多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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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全都在窗外躲好。
˙﹒· Ｄead m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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