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雪現代文。
三
深夜。
「啊…」
寂寞的空間裡，一個身影蜷縮在床鋪的一角。
「封禪…」
那個人冷汗直流，口中喃喃喚著一個名字。
不知在夢中遭遇了什麼事，那人在床上翻滾了幾圈，終於甦醒，脫離了折磨。
惡夢。
劍雪很少作惡夢。
在孤兒院的時候很少，離開孤兒院後亦然。
但是，和封禪重逢後，卻惡夢連連。
有時夢裡只有劍雪一個人，有時有封禪，更多的時候，還有一個火紅的身影。
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
那個聲音，總喊他『鳩槃神子』。
為什麼？
他不是鳩槃神子，他是劍雪無名。
那個下雪的日子，由一劍封禪給予的新生。
那天，下雪。
孤兒院的孩子大多怕冷，躲在室內烤著暖，只有劍邪一直看著那片白，而後踏上。
封禪跟在他身後。
那時他還叫劍邪。劍邪玩雪玩得不亦樂乎，還三不五時捏小雪球丟封禪。
而封禪只是拍掉身上的雪，看著他玩，心想等待會兒他若問雪為什麼叫雪，該怎麼回
答。
劍邪直接坐在雪地上，衣服已經漸漸被融化的冰給浸溼。
就怕劍邪感冒，封禪走到他身旁。「喂。」
沒有回應。
「喂。」搖了搖他的肩膀。
劍邪沒有抬頭。「我不叫『喂』。」
「那我該叫你什麼？」
「劍邪。」
「奇怪的名字，我不喜歡。是誰幫你取的？」
「…不知道，但大家都這麼叫我。」
「那你原本的名字呢？」
劍邪停下手中玩雪的動作。
「沒有吧。」
「天下之人活著都有名字，你怎會沒有？」封禪又問。
「…或許我不屬於這天下。」劍邪的聲音多了一絲寂寞。
「那我來給你一個屬於你的名字。」
「說吧。」
「既然你喜歡雪，把邪改為雪，就叫劍雪吧。」
「劍雪…」
「劍雪無名。」
「為什麼加上無名二字？」
「因為你一開始說你沒有名字。」
…劍邪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如何，接受嗎？」封禪看著劍邪，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若接受了，你便是劍雪，而我，是你的天。」
＊ ＊
同一個夜晚，在只有路燈的街道上，一個人影獨自出現。
一身白衣在夜色之中，格外顯眼。
散在披風上的長髮同樣潔白。
再搭上那人高尚的氣質，讓人覺得，黑夜中似乎出現了另一道光芒。
一道能救贖一切的，白淨的光。
那人的一步一步，輕盈卻有力，優雅卻不過於緩慢。
彷彿是個最完美的藝術品。
然而，行至半途，那人的腳步停下。
尚未見清來人時，詭譎的氣氛先一步淹沒四周。
那一身潔白的人卻毫無反應似的，只是直視前方，無所畏懼。
終於，火紅的身影自暗夜中步出。
在距離只有幾尺的前方停下。
「久違了，一步聯華。」
「夜半攔路，所為何者？」白衣身影不為所動。
「夜半出行，所訪何處？」火紅身影毫不退讓。
「回頭吧，吞佛童子。」
清然的聲音，如水般透明，如水般輕柔，如水般飄忽。
「若吾說不呢？」
「莫逼我動手。」白衣身影聲音依然溫柔，卻多了堅定。
一瞬的閃光，似刀似槍的劍已經昂然。
「那麼，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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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討厭阿吞那句"指教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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