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看著那白衣紅髮的人自大樓中走出，手中依然握著殺誡，這個畫面是多麼刺眼，多麼
刺痛他的心。
「故事，該落幕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說這句話而不顫抖。
握著蓮讞劍，這是破戒僧贈與他的，朱厭，劍雪不願拔出。
「吾期待汝如何畫下句點。」
看著強作堅定的劍雪，吞佛童子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多麼令人激賞哪，眼前的傻子。
「汝要如何做？」
「盡我所能。」
「哈哈哈哈…」紅髮劍者張狂地笑著，「汝是為吾，或是為他，一劍封禪？」
「你無須知道。」不想聽見那個名字從眼前之人說出，劍雪不願回答。
吞佛童子卻沒有算放過劍雪。「同一個人，汝能拆開感情的分壘嗎？」
忍下貿然出劍的衝動，劍雪勇敢地面對吞佛童子。「面對不同人，我的做法便不
同。」
「好個做法不同，汝要救他，汝又要殺吾。」吞佛童子面露不屑之色，「但是汝可
知，至今無人擋得住吞佛童子的道路？」
「我將是第一人！」
豁出去了。
劍雪拔劍出鞘，為了一劍封禪，為了唯一的心靈寄託…
他知道他不能逃避，走至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
吞佛童子似乎頗為眼前之人的轉變而欣喜，嘴角上揚，手中殺誡一揮，瞬間，氣氛沉
重。
「來，讓吾見識汝之狂，狂，才有征服的價值。」
「吞佛童子！」
邁開步伐，利刃揮下，雖是狠招，卻不夠狠。
吞佛童子只是阻擋，游刃有餘地，彷彿在觀賞一場精采好戲。
「不肯使出全力，汝還在盼望什麼嗎？劍雪，殺與救，你要怎樣兩全？」
兵器交接的碰撞聲，紊亂交雜的呼吸聲，不知何時開始灑落的細雨，更添蕭瑟之意。
吞佛童子突然轉守為攻，一劍畫過劍雪的衣袖，噴出些許朱紅。
「呃…」劍雪吃痛，卻不願停下攻勢，又是一劍畫出，威力卻更減。
看著劍雪已氣喘吁吁，吞佛童子又是嘲諷：「汝的殺念夠堅定嗎？劍雪。」
步伐已亂，心中更亂。劍雪不願示弱，硬抬頭瞪視眼前狂傲之人：「你不夠資格這樣
叫我。」
吞佛童子又露出鄙笑，「喔，一劍封禪才能喚汝劍雪嗎？吾不是他嗎，劍雪。」
語畢，快如迅雷的攻擊已出，劍雪身上又添劍痕，鮮血再度湧出。
無視傷口，劍雪依舊直挺地站著，手中蓮讞不曾放下。「汝配是嗎？」
吞佛童子聞言，只是不客氣地放聲大笑。「好酸的一句話，汝又能如何？哈哈哈…」
在他面前，任何人都只是供他愚弄的物件。劍雪的話，只是樂趣來源。
提劍再度向前，吞佛童子輕鬆一擋，未料，一聲細微的聲響，竟是殺誡出現裂痕。
劍雪沒有忽略這劍上細小的裂痕，舉劍便往破綻攻去。
看著眼前無疑只是徒勞無功地最後掙扎，吞佛童子冷笑。
「汝相信天命所歸嗎？劍雪。」
「相信與否，對你不重要，對我無意義。」
面對突然的問題，劍雪沒有停下劍勢，天命，他從未想過。
吞佛童子這次竟不閃不躲，利刃穿透肉體的聲音是如此尖銳，深深地，刺痛了心。
劍雪面前，一劍封禪痛苦地跪下。
「劍雪…呃…」
令人驚愕的結果，劍雪無法思考，為何，此刻一劍封禪會出現，為何，事情會演變
至此。
「－－封禪！！」
他失聲大叫，惶恐地看著自己的劍被封禪握住，然後狠狠地，更深地，刺入體內。
劍雪無力地跪下，顫抖的雙手，已經連朝前伸出的力氣都失去。
「為什麼…為什麼…」
封禪抬首看著劍雪，傷心欲絕的劍雪，是他一輩子都不想看見的。
「劍雪…沒關係…這樣，總算是結束了…」
他斷斷續續地吐著安慰的話語，鮮血，仍不止地流出，沾濕了自己的衣服，也染紅了
劍雪的。
「說什麼…封禪…」淚水滑落臉頰，劍雪毫無知覺，愣愣地望著眼前最親愛的人，
心，碎了，碎成千千萬萬的碎片。
封禪艱困地伸出手，用盡力氣替劍雪抹去淚痕。
「不要悲傷，我最不希望傷害的人，就是你，我的朋友…」
轉頭吐出一大口觸目驚心的紅艷，封禪無力地倒下，劍雪急忙接住他，讓他靠在自己
臂膀上。
「劍雪，替我高興…我終於掌握自己的未來…」
聲音已氣多於力，封禪最念念不忘的，仍是眼前之人，想說出的話語，仍是安慰。
劍雪扶住封禪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連聲音也同樣。
「未來…要活著享受，一劍封禪…」
封禪卻轉了話題，「我希望來世…」
劍雪猛地打斷了他的話，「別說來世，你的今世尚未結束…起來！我為你療傷，我找
人為你療傷…！」
被劍雪硬拉著起身，封禪的步伐踉踉蹌蹌的。
「傻劍雪…避得過這次，避不過第二次…我…」
「我相信你！」又是一句果決的話語，劍雪扶著封禪，不願去想任何負面的事。
身上忽傳劇痛，劍雪一愣，竟是蓮讞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眼前，哪裡還有一劍封禪的影子？
「我騙你的，傻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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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寫這段，我很自謔地把劍蹤28拿出來看…Q口Q
看到劍雪說那句：劍者無悔，我的心又是一陣絞痛。
劍雪，別說謊，你怎麼可能無悔。
（PS.和上一篇隔非常之久…大家還記得嗎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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