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此生如寄

[diony7 (戴七)]

　　
　
　　一片黑暗。

　　我摸索著週遭，四週似乎都是磁磚舖牆，到一個邊上有電燈開關，「啪」地一下

　　我開了燈。

　　這是間浴室。

　　鏡子裡我裸露著，身上還有幾許溫存的痕跡。

　　「朗…朗……」我低聲嘆著，死心閉眼，把慾望壓下去。

　　

　　抽了條毛巾圍著，我打開浴室門。

　　阿曜躺在床上看電視，邊吃著洋芋片邊大笑。

　　「給我乾淨衣服。」

　　「哇！」阿曜嚇了一跳，沒抓穩手上東西，差點把洋芋片灑滿床。

　　「你還真突然。」他起身，揶揄地看了看我的身體。被我一瞪溜了，去拿衣服。

　　趁他走到衣櫃時，我拿起他放在床頭的手機撥出熟悉的號碼。

　　「朗。」輕輕地送了一聲出去，那邊低低地說了兩句，「好。」我掛了電話。

　　阿曜拿衣服給我，我睨他一眼，「打電話叫上小朧，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小朧？為什麼？欸莘莘你等下……」我關上浴室門。

　　

　　深夜滿月裡，樹影交疊成曖昧的蔭。

　　我走進公園左右看看，在盪鞦韆那兒看見朗，不由分說衝上去把人抱住。「朗、

　　朗……」

　　熟悉的胸膛裡是我眷戀的氣息，只有我也只屬於我。他溫柔地回抱我，輕撫著我

　　的背作為安慰。

　　感覺我摩娑的手溫度有些高，朗微拉開點距離，「你來之前在哪兒？」

　　我眨眨眼，向他一笑，在他怔忡間悄悄摸向他的耳窩，他敏感地微微一震，瞳孔

　　閃閃、暗了一層。

　　強力地抱起我，吻侵略下來。

　　來前才剛點燃的激情又漸漸復甦，我熱烈回應著，追逐的舌頭不滿地壓深壓深，

　　傳遞著身體空虛等待疼愛的訊息……

　　

　　「咳咳！」

　　不適時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熱情，朗輕柔不失迅速地抽身，一脫大衣把我全身嚴

　　實罩著，護在我身前。

　　「大半夜的叫人出來，就是來看這齣戲的啊？雖然這戲碼我挺有興趣，但是這地

　　方不方便，要不要換別處繼續？」小朧調笑的聲音遞進我的耳朵。

　　「莘？」朗回頭一問，雖然有些狐疑但仍透著鎮定堅信，這令我安慰不少。

　　

　　「有問題要發問的人是我。」我讓朗別擔心，裹緊衣服，從朗身邊走出來。

　　阿曜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小朧依舊漫不經心。我看了真氣。

　　「什麼事？除了你們的激情戲外我沒什麼興趣，你們不繼續我要回去睡覺了。」

　　小朧打了個哈欠。

　　我看看她，再看看阿曜還在裝那啥都不知道的樣子，向前踏了一步。「少來。我

　　來之前就覺得奇怪了，今天我一定要問個明白。直說吧！這一切是不是你們搞的

　　鬼？」

　　「這一切？」小朧張開迷濛的眼睛，瞥了滿臉尷尬的阿曜一眼，「你是說你這莫

　　名其妙的穿越體質？」

　

　　這一切是從五年前開始。

　　那時候我大四，跟朗在一起也有一兩年了。我記得自己明明跟朗好好地走在一起

　　，正要跟著電影散場的人群走出去。

　　突然被人一撞，我眼睛一花，再睜開眼，我已經到了不知道的地方。

　　抬起頭，周圍都是埋頭苦讀的學生，這裡我很熟，是高中時候校外圖書館的自習

　　室。我站起來走到附近的一個書架間，疑惑著，一個站著捧書看的人抬頭看見我

　　，說了聲「嗨！」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阿曜，穿著Ｔ恤牛仔褲背著斜背包讓人轉眼就忘掉的打扮。

　　「你是……？」

　　阿曜微笑著放回書，「我是你男朋友啊！」低頭向我唇上一啄。

　　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身後撞上一個厚實的胸膛，轉眼一看，是朗。

　　他還穿著當年高中的制服，白衣黑褲戴著個黑色粗框眼鏡，一副斯文的樣子。

　　「怎麼啦？」一個女生從朗的後面探頭出來，是朗當年的女朋友小歡。

　　我又驚又疑，說不出話來。朗見我站好，望了我一眼，不說話拉著小歡走了。

　　心裡好疼，好痛，像有針在刺、有鞭在抽一樣的痛。那時候因為小歡，我們絕交

　　三年，沒說過半句話。

　　「嘿，」阿曜把手環在我肩上，一副很熟的樣子，「一起去吃冰怎麼樣，莘莘？

　　」

　

　　「跟我沒有關係……真的啦。」阿曜心虛地摸摸鼻子，「我那時候真的不認識你

　　啊……」

　　「哼，」我昂起頭冷哼了一聲。因為公園太冷，我們就近走到間二十四小時的麥

　　當勞，朗正幫我擠番茄醬。「鬼才信。只怪我一直都不曾懷疑過你…你們。我就

　　覺得奇怪，怎麼每次都能『剛好』、『碰巧』就遇到你或小朧在附近？」

　　

　　第一次見到小朧時，我已經穿越過有兩、三次了。

　　回過神我發現自己在一間咖啡廳，熟悉的場景想忘也忘不掉。那時剛跟朗在一起

　　，朗的前女友回頭找他，我約三個人一起在咖啡廳裡談判。

　　那是我多年來唯一一次的疑問，朗，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我縮起身子，不意外地聽見我自己站起來，倔強地轉身衝

　　出咖啡廳，而朗愣在那兒站著。

　　「快追過去啊！」我低呼，朗懷疑地轉過來看向這邊，我緊張地低頭面牆遮住臉

　　，要是被他發現這也太怪了。

　　小朧當時居然正坐在我對面的位子，對朗笑了笑，「要想想會不會後悔噢。」

　　朗頓了頓，轉身衝出去，留下驚愕的小歡，不久也跟著跑出去。

　　我直起身，向眼前小朧道謝。

　　「不客氣。」小朧提起咖啡杯，氤氳的香氣，襯得她姣好的臉龐也是朦朧朧的。

　

　　「是啊，好巧，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呢……」小朧吸了口她點的美式咖啡，然後嫌

　　惡地看了眼飲料罐，推到阿曜面前，把阿曜正要張嘴喝的可樂搶過去。

　　「像今天這種有激情有爆點的場面，為什麼不多來幾次？」嚥下飲料，小朧挑了

　　塊阿曜盒裡的雞塊，沾了阿曜正準備要沾的醬，「阿曜，你說呢？」

　　阿曜頓時苦了臉。

　　

　　發現阿曜跟小朧認識的場面也很巧妙。

　　那天才剛和朗鬧了頓彆扭，主要也起因於我對他的信任問題。朗不高興轉頭就走

　　，我在原地跺跺腳，剛決定要追一轉身，就發現自己在不同的地方。

　　小朧在工作，她的職業是美髮設計師。我眨眨眼，發現她剪頭髮的對象居然就是

　　我。「小朧？欸等下不要──！」

　　「喀嚓」一聲手起刀落，我左耳下面的頭髮頓時少了三公分。

　　「嗯？不是要剪短些嗎……噢，是你啊小莘。」

　　我錯愕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這樣……」一邊阿曜也苦著臉，「這樣莘莘就不可愛了……」

　　小朧瞥了他一眼，「沒品味。」評價了一句話。「這邊都剪了，那就對稱一些吧

　　，剩下的我不動就是了。」

　　我翻了翻白眼，「那就拜託你了。」

　　撥了通電話，朗進來理髮店時我已經剪完了。朗難得地穿著體面的西裝，平常只

　　用休閒服包住的好身材頓時顯得挺拔結實。

　　「你怎麼穿成這樣？你去哪裡？」我酸。

　　「嗯？今天是小歡的婚禮啊，你還怪我丟下你在那邊吃喜酒呢。」朗拈去我頰邊

　　碎髮，「你這樣很好看。」一親。

　　

　　「我跟這傢伙之前就認識，也不能代表什麼。」小朧只吃了幾塊雞塊，其實這僅

　　僅出於總要虐待一下阿曜的習慣。她推了推阿曜，「去，拿餐巾紙給我。」

　　「噢。」至於阿曜的反應大概是習慣成自然，自然成反射。

　　我和朗是竹馬竹馬一起長大的，看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哪還不是認識十幾二十年

　　的樣子？

　　見我咬牙切齒，朗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引了我回神。

　　「你出來了，那我呢？」

　　朗柔和不變地笑笑，「還在研究室，別擔心。」

　　

　　頭幾次穿越的時候，不一定能馬上發現阿曜或小朧就在附近，我現在認為他們應

　　該是在避免我懷疑，因為剛開始時我總是比較緊張，杯弓蛇影的。

　　我會就近找個電話亭，打給朗。

　　而對於朗來說，真正意義上頭一回知道我會這樣在時空中跑來跑去，應該是我們

　　大一的時候。

　　那時候還沒在一起，因為朗的前女友小歡還是藕斷絲連，我總是還不太待見他。

　　通常打完電話我會到朗指定的地方去等他，這樣他安頓完我、要回去處理另一個

　　我，也比較方便。也是避免兩個我互相遇見──我們怕會有不好的影響。

　　有次朗也是氣呼呼地過來，把我載到學校附近的山上。

　　我知道他正和那時候有點接近歇斯底里的我鬧脾氣，會安安靜靜地陪他。

　　他抱著我，我靠著他，聽著他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這讓人有點愛睏……

　　「莘。」他看著我，眼底的不忿一絲絲褪去，染上柔柔的、充滿愛意的色彩。「

　　真想早點遇見你。」

　　我大概可以懂，能選擇的話我也希望是穿到我們大學畢業後的時間。那時彼此比

　　較成熟了，懂得體諒、包容對方。

　　但是也許，我這麼認為著，冥冥中老天爺要多年後的我時時回來這段時光，撫慰

　　眼前年輕人迷惘困惑的心，再間接地讓當時的我受到一些慰藉。

　　「朗，放心。他只是對自己還不夠有自信，不認為能夠得到你的愛。別刺激他，

　　靜靜等著，他會發現你的好的。」我細細地吻在他嘴角，這讓他有些臉紅了。

　　啊啊，好可愛好可愛好想吃掉他……

　　

　　大學四年來朗就這樣一直兩頭照顧著我，一邊是暴躁的、成長中的小孩，一邊是

　　總是莫名其妙過來、心智成熟健康些了的我。

　　他一直沒有對那個壞小孩說過任何一句有關我穿越的事，只是安靜地等大四的我

　　自己發現。

　　我看著朗，發現自己真是怎麼愛他都不夠。

　　「喂，我不介意你們需要自己獨處的時間，這樣的話是不是我跟這傢伙早點迴避

　　比較好？」小朧擦擦嘴，拿著手鏡照了照。現在是半夜，小朧應該原本是睡下了

　　，所以現在過來的她並沒有上太多妝，露出清秀如月華的模樣。

　　「夠了。」我努力閉閉眼，讓自己平靜一下。「我曾經到過某個很久以後的時間

　　點，那時候的朗說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穿越了。而我當時也遇過你們在現場，所以

　　我起了疑心。」

　　「我們在現場，你又能起什麼疑心？」阿曜聳聳肩，一副這不能代表什麼的樣子

　　。

　　「那時候，」我微微直起身子，轉頭看看朗，他雖然不太明白，但仍堅定地點點

　　頭，讓我說。「那時候，朗已經快五十歲了。」

　　阿曜和小朧頓了頓。

　　「而你，還有你，」我指指他們兩個，「──你們模樣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樣的場合也夠毛骨悚然的。

　　原本還在研究室打拼的我，才在最後關頭要解決最後一篇paper，當我打完一段喘

　　口氣打算喝個水，我穿了。

　　──我那個還沒儲存的檔案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一臉發青，我那時已經有點受不了自己這個體質，暗暗有打算報完口試之後就要好

　　好找出事情的真相。

　　我發現自己穿來一個不熟悉的地方，有一股濃重的檀香，還能聽到錄放式的唸經聲

　　。我從所在的暗室翻簾子走出來，發現是個靈壇，而朗正回過頭來，看見我。

　　「朗？」外頭傳來我的聲音。呼，好加在不是我掛了。

　　「馬上來。」朗往外喊了聲，然後笑笑地看了看我，把我帶到暗室。「你好久沒過

　　來了。」

　　「噢。」我忍不住觀察起朗這時的樣子，還好，也不很顯老。西裝筆挺，一副事業

　　有成的樣子。「感覺你過的不錯。呃……外面那是……」

　　「我爸過世了。」朗很鎮定。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這時候我還跟他在一起，想必

　　我會好好安慰他。

　　啊，這時候我還跟他在一起呢。忽然這樣想到，原來的緊張不忿頓時煙消雲散，換

　　上脈脈柔情。我不管不顧，上前抱住他，蹭著蹭著。

　　我還跟他在一起。

　　朗大概這年紀有了，心也通透，抱著我拍拍，哄寵物似的。「乖。從哪兒過來的？

　　」

　　「我的研究室。」我佯裝哭喪著臉，噘著嘴，一副要討抱抱的模樣。

　　朗沒出聲，暗笑的胸膛動了動，我又嘟嘴，朗呼嚕呼嚕我的頭，「記得要存檔。」

　　外面又叫了聲，「朗？」

　　朗往外欸了一下，拍拍我的臉，「乖，在這兒等著。」

　　朗走出暗室，簾子翻動間我聽見傳進來阿曜的聲音，「……節哀順變唷……」

　　我偷偷走到暗室門口，掀簾偷覷了覷，看見一身黑的阿曜和小朧，前者還是一副嘻

　　嘻哈哈的樣子，後者把眼神送過來，要笑不笑的。

　　

　　「你回去記得提醒我要存檔。」我轉過頭跟朗說，生死攸關的態度。朗雖然感覺好

　　笑，倒也鄭重地答應了下來。

　　「嗯哼。」小朧淡淡地回了聲。沒回話。

　　我也不說話，朗跟著沉默。長長大手放在我的椅背上看起來好像圍著我一樣，很大

　　大咧咧地宣示從屬權，很好。

　　眼見我們都不說話，終於吃完東西的阿曜也總算抬起頭了，眨眨眼，傻笑。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

　　「可是……莘莘，」靜不下來，阿曜蟲一樣地扭來扭去，讓人看了也覺得不自在，

　　「你會覺得這是件壞事嗎？」

　　

　　說實在的，有時候也會覺得這樣穿來穿去不一定是什麼壞事。

　　特別當某個時間點的自己，不想面對眼前的事情時，就會覺得有另一個自己來應付

　　真的是萬幸。

　　那就是我的上一次穿越了。

　　偶爾我會回到也才剛過不久的時間點，譬如兩年前，小歡兒子滿月請客那次。

　　那時候我正忙口試，抽不出身去。朗由著我，打算自己去吃。正巧我穿了，就拉了

　　一起去。

　　我剛到，才在便利商店打了電話，朗的車馬上就開到，二話不說就去了。車後座是

　　吵吵鬧鬧的阿曜，真是哪有熱鬧哪裡去。

　　原本如果我不去的話是可以，只是可能會讓小歡心裡有些介意。她不開心，朗也多

　　少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他們之間那三年的時光說穿了也不就一檔破事。

　　我抱著小歡的兒子，好像駕輕就熟的樣子，低低的說話聲讓孩子很開心。「小歡啊

　　，你這兒子母奶要繼續餵下去。」

　　「嗯？為什麼？孩子過敏，還打算要停了的。」

　　「那是正常的現象，他過敏兩三天就過去了，接著搞不定要餵到七、八個月，以後

　　啊就是個健健康康的胖小子囉！你說對不對啊？哇──！好高好高啊……嗚嚕嗚嚕

　　嗚嚕……」我抱著孩子玩安全版的飛高高，大概種下了這孩子跟我親的種子，到了

　　兩歲時見到我都「莘莘叔叔飛高高」的直叫呢。

　　把孩子還給小歡，兩人四目交接，原本的尷尬隔閡倒是一掃而空。

　　

　　夜裏，我走在街上，四處掛著競選的旗幟，不用說我也知道自己到了哪一年。


　　我回到熟悉的社區，撿了塊小石頭敲上朗的窗。他大概剛睡下，我才扔了兩三顆他

　　就醒了，開燈一看是我，轉頭不想搭理。

　　「讓我上去，不然包你後悔。」我撂狠話。

　　進了他房間，我轉暗了燈，不然他可能覺得我跟他認知裡的模樣不一樣。

　　看他桌上還攤著參考書，大概讀書累了犯睏。現在又被我吵起來，臉上的不爽清晰

　　可見。

　　「朗。」我坐在他面前。高三的朗，仍有些稚嫩的模樣，身體也不像以後那麼壯，

　　但好好揍我一頓應該還是夠的，我看著他握緊的拳有點後怕地嚥了口水，「你別這

　　樣。三年了，還不夠嗎？」

　　朗看來有點鬆動了，終於願意拿正眼看我。我抱上去，他全身一僵。「我知道你喜

　　歡我。我也喜歡你。」

　　朗拳頭握得抖了抖，猛地張開大手把我壓在床上。

　　我輕輕眨眨眼，柔情地，撫著他的臉，把他的頭壓下來，輕吻。

　　激情過後，他不敢看我。我疲憊地要他抱著我。「朗，跟小歡分手。你利用她三年

　　了，我們也痛苦了三年，做個結束，好不好？」

　　環抱的手一緊，低低地，他傳來一聲：「好。」

　　窗外，銀月半勾，像小朧總是要笑不笑的模樣。

　

　　空虛的沉默橫亙在眾人間。

　　我僵著臉，直直地望著阿曜。

　　這幾年來摸透了他的個性，知道這小子欺軟怕硬，敵不過我眼神，阿曜兩三下敗下

　　陣來。

　　「好啦好啦……是我們做的沒錯。」阿曜倒著眉頭，「只是出於好玩嘛……」

　　「好玩！」我狠狠瞪大眼睛，「就為了你們的好玩，把我的人生弄成這樣，你們很

　　開心嗎？我到現在都找不到正式工作，你們覺得很有趣？」其實我現在成天待在家

　　，接點小文案小翻譯做做，還算有點收入，乖乖當米蟲給朗這個優秀的社會菁英養

　　的日子著實頗舒心快活的。這我可不會說出來。

　　阿曜瞪大眼，「…又不會怎樣，以後……就會懷念起這樣的日子啦……」他囁嚅著

　　把話講在嘴裡讓人聽不清，我神情立時冷了下來。

　　「看來我以後會過怎樣的日子，你很清楚嘛。真是『謝謝』你囉？該要我們如何『

　　報答』呢？」聽懂我話裡的暗示，朗板起臉，開始扳得手指關節「喀喀」作響，阿

　　曜一下子嚇白了臉。

　　「好了。」阿曜不敢說話，小朧於是取過發言權，「的確是我們做的。動機說好玩

　　是難聽了點，但是做都做了。是我們硬是介入你們的人生，擾亂了你的磁場。抱歉

　　。」

　　「磁場？」我驚疑。

　　「就是在時空間的穩定性，我們只是做了點小手腳讓你人生的時空稍微有點變化，

　　整體的操縱我們是做不上來的。」

　　「所以、所以……」我著急地問，「我以後還會這樣動不動就穿越？」

　　「應該不會了。這就像丟石子到湖水裡，起了一陣漣漪，但是過一陣子就好了。」

　　「……是嗎？」我坐了下來，朗拍拍我的背，作為一種慰藉。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氣，發現這樣時空旅行可能會遇到危險，只要一感覺你的頻率

　　變了，我或阿曜就會到達你去的時空照顧著，我們已經算很負責了不是嗎？」麥當

　　勞不能抽煙，小朧只是敲著菸盒。看來真有股努力想要雲淡風輕的味道。「頭幾次

　　還曾經算錯時間位置趕不上，至少你沒事就好了。」

　　「這樣也叫很負責嗎？」我沒好氣。想想也不想氣了，畢竟這樣的能力或多或少也

　　給我帶來些便利。

　　「剩下的，心照不宣吧。」小朧站起來穿衣服，也把阿曜推起來，「你接下來或許

　　還會有幾次穿越，不過快結束了。放心，我和阿曜會負責到底的。」

　　走到店門口，小朧叼了根煙，回頭嬌媚一笑，「記得多演幾場激情戲，我很愛看。

　　」

　　真是夠了。

　　

　　走在長街上，天也漸漸要亮了。每次一穿越，頂多停留個五、六小時，回去時又像

　　只是打了個盹一樣。這樣時空的變化，說真的也是有趣。

　　「你真覺得有趣？都不知道有多危險。萬一……」阻去朗擔心成憂心的言語，我淺

　　淺一笑。

　　「不會危險，因為我知道我有你，而你一直會在。」朗溫柔的吻落下。

　　「你回去吧，不然他會擔心的。」我推推他。朗點點頭，順了順我的頭髮，一步三

　　回頭地進家門了。

　　

　　我抬頭看看天空，是一輪滿月。

　　一低頭，我站在了自家的陽台，上頭的月亮似乎晃了晃，月暈朦朧。

　　走進房裡，朗穿著睡衣，坐靠在床頭，手裡捏著一本書，眼鏡還掛著，倒是睡著了

　　。

　　我脫光衣服，鑽進被窩，朗反射性地攬住我，抱了抱，「回來啦？沒事吧？」

　　「沒事。」我寧寧靜靜地讓他抱著讓身體暖和起來。然後又不安分地動起來，偷偷

　　在他身上啃啃咬咬。

　　「嗯？」

　　「你倒淡定，我剛光著身子穿的，你是一點也不擔心？」

　　睡著的獅子被惹醒，危險地瞇起眼，三下五除二地脫了睡衣褲壓上來，「難道你是

　　去偷情了？跟誰？」

　　「──哇！不要過來……還能跟誰、嗯……還不只有你……啊……輕點……」

　　夜風清涼，吹起窗簾拂上那片月。

　　不像害羞，倒像遮嘴偷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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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是我前兩天做到的夢。

原本還覺得挺害怕的，轉念一想寫了出來。

希望大家可以接受、可以看得懂。

編輯時，還地震晃了一下。

祝大家一切平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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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27.59.160
推 nanoy:雖然很有趣，但當事人真的會很毛
   沒錯...= =b

推 clover3447:時空旅人之妻!?
   我在寫的時候腦袋都是這部電影的情節。
　 穿越的人危險，其實等待的人是最辛苦的...

推 zx23:每個關鍵時刻可以有兩個我處理事情，聽起來真不錯
   感覺就很方便。XD

改了些錯字囉。
※ 編輯: diony7          來自: 140.127.59.160       (11/13 11:43)
推 KERABOYS:好特別的架構 想像起來好有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