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verafter (聽天使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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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外交史風雲錄─清君篇(4)春帆
時間Sat Feb 24 02:42:41 2007
清君篇
(4)
春帆
上
北京樓太和堂內,清君頭戴綴紅頂冠、身著袞龍黃袍,端坐金階龍椅,堂前
眾執事垂手分立兩側,相視無語。
這一日,清君應日主所請,欲赴日府馬關塘春帆樓一聚。
「啟稟君父,御船用品均已齊備,出發時辰請君父示下。」章執事出列稟報。
「嗯。」清君手上把玩著一只白瓷雕花的鼻煙壺,頭也不抬地問道:「朝鮮
子與大員君呢?」
「稟君父,朝鮮子已先行出發前往,大員君……」章執事話未說完,一聲
清脆響亮的童音伴隨叮叮噹噹的衣帶綴鈴聲傳入堂內──
「阿兄,我到位了啦!」
一名頭綁雙髻、身著五彩編織及膝短掛、雙手護臂及雙腳綁腿綴滿銀色鈴鐺
、腳踏薄底快靴、長相粉雕玉琢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跑進太和堂,在眾執事不及阻
止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上金階,撲進清君懷裡。
「阿兄,好久不見!這個壞日主比上次那個法主還兇,這次大員差點就見不
到阿兄了耶!」大員君嘟嘟嘴,額頭抵著黑髮青年胸前猛蹭。
「大員君,君臣有道,請注意上下之份。」章執事凜然道。
孩童大搖大擺坐上清君大腿,攬著兄長頭頸回眸向階下執事大吐舌頭。「又
要說人家沒禮貌,章執事有夠八股。」
太和堂為清府議事之處,本該莊嚴肅穆,誰敢對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章執事
調笑半句?聽得沒大沒小的大員君膽敢童言童語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站在兩旁的
執事雖強忍不出聲,臉上卻都禁不住露出微笑來。
「大員君,禮乃持家之本,執事也是為卿好。」清君見心腹執事下不了台階
,忙出口緩頰,只是嘴上說歸說,大掌仍愛憐地輕撫孩童背脊,一時之間捨不得
放手。
聽出兄長的口是心非,大員君繼續堂而皇之賴在清君身上流連不去:「……
可是人家真的好久沒見到阿兄、抱抱阿兄了嘛,都是那個日主害的,哼哼,好膽
再來打大員島的主意,下回我還是要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日主的人馬沒傷著卿罷?要不要傳大夫來看看?」清君扳過族弟雙肩,滿
面擔憂地細細打量族弟身上是否完好。
「沒事沒事,阿兄別擔心,大員好得很。」大員君豪氣地擺擺手,反過來關
心兄長:「倒是阿兄的臉色看起來好差,阿兄還好吧?跟日主那場打架沒有傷到
哪裡吧?」
少爺啊,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聞大員君毫無機心的問話,台下執事們暗
地嘆息。連為首的章執事也垂下頭來默然不語。
清日兩家的複雜紛爭,清君顯然不願當眾多談,當下只是口氣淡淡地道:
「嗯。」
察覺兄長黯然之色及執事們的緊繃氣氛,大員君左看看、右看看,有意無意
地轉移話題道:「阿兄,大員剛剛在塘口看到一艘好大好漂亮的船,帶我來的崧
執事說,那是阿兄要坐的船,阿兄要坐船出去玩嗎?可不可以帶大員一起去?」
深恐兄長拒絕,孩童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抬起望向黑髮青年,拖長尾音道:「
阿兄最好了,帶大員一起去玩,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卿這個小黏人精,若非要攜卿同行,又怎會專程喚卿回京呢?」被族弟的
賴皮逗得一笑,清君搖頭。
「就知道阿兄最~好~了!」大員君歡呼一聲,在清君頰邊親吻。
黑髮青年心頭一暖,所有族人中,大員君因自小野放在外,遠離清府核心長
大,才養出這樣不拘禮數的性子;雖然大員君的任性妄為常讓講究份際的執事們
頭痛不已,清君心裡卻愛極了這位族弟的天真直率,也只有大員君能讓他毫無戒
心地接受像頰吻、摟抱這般不帶猥褻的親密動作。
「阿兄阿兄,那我們要坐船去哪裡玩?」孩童歪頭問道。
清君面無表情地道:「……日府春帆樓。」
「啊?日府?是那個變臉像翻書,兇霸霸的日主家裡嗎?」大員君大皺眉頭
:「我們家不是才跟他們家打過架?為什麼要專程坐船去他家裡吃飯?」
「日主擺了和頭酒,邀孤過府一敘。」清君望向映入堂內紅毯的一抹日光,
平板地道。
「那……這趟不去不成囉?」孩童大大嘆了一口氣:「阿兄做生意真辛苦,
不想跟討厭的人應酬都不行,唉!」
「小小年紀,學什麼哀聲嘆氣?」見族弟裝模作樣的寶里寶氣,黑髮青年回
過神來,伸指輕輕賞了大員君一個響頭。
「哇啊,阿兄打我,家庭暴力!」舉手捂頭,大員君嚷嚷道。
「咳、君父……」面對當眾與族弟玩耍起來的主子,章執事欲言又止。
執事的進言讓清君拉回話題,當下對大員君道:「卿陪不陪孤走這一趟?」
「自然陪啊!和頭酒嘛,怎麼能不陪阿兄去壯聲勢呢?」大員君拍胸脯道:
「要是那個日主敢再亂來,大員別的不會,打架最會!」
「你啊,乖乖吃飯就好,別在別人家裡幫孤惹事。」清君搖頭苦笑,攜起大
員君小手步下金階,吩咐道:「章執事,擺駕啟程。」
「遵命。」章執事鬆了口氣,轉身向堂外久候的護衛頷首。
「恭送君父起程!」
護衛嘹亮的叫喊響徹北京樓,在旗海輦駕簇擁下,清君與大員君率眾執事步
出樓外搭上龍船,浩浩蕩蕩朝日府駛去。
** ** ** ** ** **
日照餘暉,波濤水面映出金波萬點。
大員君倚在船艙弦窗邊,有一撥沒一撥地把玩著護臂上的鈴鐺。「阿兄,還
有多久才會到啊?」
「這麼快就不耐煩啦?」摒退左右,清君伸手拍拍榻上軟墊,示意大員君側
躺自己身旁。
「日府好遠喔,阿兄,為什麼和頭酒要在日府擺?咱們家裡不能擺和頭酒麼
?」大員君嘟嚷問道。
「……這次日府是贏家,他們說了算數。」趁四下無人獨處的機會,身為
一族之長的清君打開天窗說亮話。
孩童聞言一愣。「咱們家打輸了?怎麼會?我知道北洋水師被打敗了,日府
人馬才能跑到大員來鬧,可是還有陸戰啊,難不成……」
清君撥著族弟額前細髮,沉重地道:「陸戰也輸了,日府人馬從朝鮮府那邊
沿陸路進逼,先占住東北區的旅順樓,現下已經接近山海閘。」
「山海閘?那北京總樓不就危險了?!」大員君訝道。
「這次由俄、美、英三家出面說項,日主才答應邀宴敘話,所以這和頭酒,
孤不能不到……」清君憐惜地捧起大員君嫩頰一吻:「卿明白了麼?」
大員君乖巧點頭。這才明白為何自己當眾問起打架結果,執事們奇特的反應
,也才明白兄長憔悴之色所為何來。
孩童靈動的棕眼不捨地望著青年,小手抓緊兄長臂膀,略帶鼻音埋首道:「
阿兄,大員要快快長大,保護阿兄!」
「呵,傻孩子。」清君低笑,反手摟幼弟入懷:「卿有這份心意就夠了。記
著,清族一門命運便靠這場和談,卿倔脾氣要發作前,要記住這句話──形勢比人
強,知道麼?」
「知道了。」大員君悶悶應聲。
「乖。」清君快慰地道。
「……嘿嘿。」孩童訕訕抬眼。
黑髮青年挑眉。「嗯?」
「阿兄一向都說大員是野孩子,三天兩頭就愛造反,今天是頭一回誇大員乖
耶!」大員君露出潔白貝齒。
「你這個鬼靈精。」黑髮青年笑道。童心忽起,伸指往族弟腋下呵癢。
「呀,阿兄又來欺負人家!看我的一陽指!」孩童一面閃躲兄長魔爪,一面
亦伸出指頭往兄長腰間搔去。
「卿敢犯上?」清君手下不停,鳳眼斜睨,向來蒼白的臉上憑添紅潤。
「有什麼不敢?」大員君臉蛋酡紅,掙扎之間更是可愛。
亂抓亂摸之間,大員君無意碰觸到兄長襟裙覆蓋下的腿根處,當場疑了一聲
。「阿兄?」
清君抓起族弟小手,眉目間似笑非笑。「早教卿不要犯上。」
「阿兄那裡……好硬喔。」孩童大眼圓瞪:「大人都這樣嗎?」
不知如何解釋之間,黑髮青年聽出族弟話語中的間隙,沉下臉問:「除了孤
外,卿還摸過誰?」
「還不都是那個日主,打架就打架,他偏偏說要教我什麼妖精打架,然後就
要我摸他那裡,我不肯,趁機狠狠踹他一腳,他那表情可真精彩,只可惜我顧著
逃跑沒能好好欣賞,嘻嘻。」大員君眉飛色舞地道。
黑髮青年聽得膽戰心驚,難怪日府請帖指名要求大員君出席,原來……原
來日主不只對自己,對大員君也有狼子野心。搞半天,日府這場春帆樓宴,不只
針對自己與朝鮮子,對大員君來說也是鴻門宴!
清君坐直身,喊道:「章執事!」
「阿兄,怎麼啦?」見兄長神色大變,大員君跟著起身。
「孤命人送卿回府。」清君安撫道:「別擔心,卿不會有事。」
便在此時,船身底下傳來輕輕碰撞聲,章執事扣門而進。「稟君父,馬關塘
已到。」
黑髮青年閉眼,袍袖下拳頭握緊又鬆,沉聲道:「嗯。」
「阿兄還好吧?」大員君拉拉清君袖套,語氣裡滿是擔心。
為時已晚了麼……?睜眼望向族弟,清君顫顫一笑。「不要緊,走吧。」
喚來隨侍整理衣裝後,清君兄弟二人攜手邁出船艙,步上甲板。
「清主一行遠道而來,敝府蓬壁生輝。」
列隊相迎的十數名日府代表中,一名直襟窄袖、腳踩木屐、腰佩太刀、短髮
覆額、濃眉大眼的青年武士站在隊伍前方發言,話聲一落,停泊塘口的船艦禮砲
齊發,煙硝塵霧中,襯托著武士威風凜凜,神采飛揚。
清君點頭為禮,瞥見塘口停泊眾多配有火砲的船艦,冷冷道:「扶桑今非昔
比,軍容壯盛啊。」
「『扶桑』為我主昔時舊名,我族維新後已不再使用,請清君殿下見諒。」
武士身後一名蓄有八字鬍的中年執事出列鞠躬行禮,正色道。
清君挑眉不語。隨侍在旁的章執事見狀咳嗽一聲,「昔時日府奉我族為主,
舉世皆知,我府君父慣用舊稱一時改不了口,也是人之常情。」
「名不正,則言不順。」伊執事一字一句道。
章執事正欲再開口,身後傳來大員君清脆響亮的童音。
「阿兄,日府真的要請咱們吃飯嗎?為什麼又放砲嚇人,又都擋在這裡不讓
下船啊?」
此言一出,原本打算要給清府下馬威的日府執事們面面相覷,章執事則是史
無前例感激起大員君的直言直語來。
「來者是客,伊執事切勿失禮。」為首武士深深望了大員君一眼,當下哈哈
一笑打破僵局,拍拍八字鬍執事肩頭,舉手開道。「清君,請。」
「請。」黑髮青年莊重頷首。
一行人踏上碼頭換乘日府備車,清君攜著大員君的手,在武士引導下一同坐
上為首的馬車。
「大員君,見到本宮怎麼沒打招呼?」車裡,對面而坐的武士笑問攢著兄長
手掌不放,不言不語的孩童。
大員君無辜回望:「你剛剛也只跟阿兄打招呼,沒跟我打招呼呀。」
武士一時語窒,轉而向清君嘆笑:「大員君伶牙俐齒,清君身為長兄,想必
在管教上傷透腦筋。」
無意間得知對手用心的黑髮青年嘴角微微牽動,淡道:「孤就愛他這活潑外
放的性子。」
言語之間,車行抵達目的地,隨從人員打開車門,武士率先下車,回頭張臂
作勢欲抱大員君下車,大員君吐吐舌頭,並不領情,直接從車門一躍而下。
「大員君,記得孤說過什麼話來?」看得一清二楚的清君踏階下車,對著族
弟蹙起柳眉。
孩童垂下頭,小小聲道:「……阿兄,對不起。」
「孤這弟弟粗野不文,出席宴會怕惹人笑話,還是派人送他回船上等著罷。
」黑髮青年正要揚手喚人,卻被武士大掌阻住。
「清君多慮了,本宮就是因為欣賞大員君的天真直率,才特地指名相邀,好
不容易備妥宴席,豈有讓客人回船上空等的道理?」
清君欲再開口,武士反手扣住清君指掌,頗有深意地道:「本宮應諸家要求
設宴談和,若因此等小事擾了談和的興致,想必清君亦不願見,不是嗎?」
黑髮青年一時默然。武士順勢一邊一個牽起清君兄弟二人的手,大員君本欲
掙脫,想起兄長在船上一番叮囑,硬是忍了下來,不情不願地跟著日主踏進會館。
春帆樓位於馬關峽岸旁山坡下,地勢稍高,主要的西式宴會廳面對著馬關塘
口,可臨眺來往船隻,入廳眾人登高望遠,頗有千帆過盡之慨。宴會廳內擺放成
套黑漆金花紅色桌椅,一名高髻網巾、朝袍角帶的少年端坐角落,見清日二家族
長抵達,忙起身迎禮。
「朝鮮子見過日主、清君二位殿下。」
比起安南子陰陽難分的嬌嫩、大員君眉目如畫的俊美,生長在氣候較為寒冷
區域的朝鮮子臉形方正,乍看之下並不如兩人顯眼,倒是一雙丹鳳眼與清君有幾
分相似,只是更為細長。
較之遠在西南區的安南府,朝鮮府與清家發源地──東北區等同隔鄰,關係密
切不在話下,聽得朝鮮子竟將日主稱謂擺在自己之前,顯然朝鮮府已選定立場,
清君心中不悅,輕哼一聲,並不答腔。
方才在甲板上清君以扶桑舊名稱呼日主,遭日府執事當面反駁,眼前的朝鮮
子又將清君擺在日主名諱之後,包括清君在內的清府眾人再度體認自家實力非但
敵不過西區諸家,連在東區傳統稱雄的大勢亦已拱手。
「朝鮮子免禮。」
對清君的反應置若罔聞,武士一面上前扶起少年,一面示意二族執事從旁入
座,待日主與清君這對主客分別於長桌兩端坐定,樓中女侍方始入廳佈菜,霎時
間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佈菜完畢,日主端酒先敬主客,談笑風生道:
「這春帆樓最著名的珍饈便是河豚料理,河豚味美,但內臟有劇毒,烹調不
法可致命,清君有膽一試否?」
清君淺啜一口清酒,正要開口,卻聽得廳外一聲豪爽笑語:「日府珍饈這麼
厲害?美老弟,咱們也來試試!」
「俄大叔,你老是聽到有吃有喝動作就這麼快,等等啊。」
聽聞兩人聲音,日主與清君臉色均是一變,日主更按刀而起。
毛氅大漢與金髮少年一大一小現身宴會廳口,正是促成此次和談的西區俄、
美兩家族長。
「別看我,我是被他拉來的。」金髮少年見兩家族長神色有異,連忙撇清。
「清君、日主,久見啦!」俄主揣出懷裡大罐瓶裝酒:「為了慶祝你們兩家
和談,俺特地邀請美老弟帶上頂級伏特加來助陣,討盤菜配酒吃,日主,你這小
子不會嫌咱哥兒倆不告而來吧?」
「俄主與美帝聯袂光臨,本宮歡迎都來不及了,怎敢嫌棄呢?」日主放開按
刀之手,示意自家執事挪位讓坐。
「別忙別忙,今天你們兩家才是主角,我們這對不速之客,隨便坐坐就行了
。」俄主粗魯地推卻座位安排,隨意似地挑了朝鮮子身邊左方位置坐下,金髮少
年見狀搖頭,跟著在朝鮮子右方落坐。
夾在西區兩家族長之間,感受到日主與清君的異常注目,朝鮮子自知自己已
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當場臉色煞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韓小哥,你很冷嗎?」大員君突來一問。
小名為「韓」的朝鮮子抬眼,略為口吃地道:「不……我不冷。」
「那你怎麼在發抖?」大員君疑惑道。
「所謂人為刀俎,我為漁肉,就是這麼一回事了。」慢條斯理直陳其是的嗓
音自宴會廳另一頭入口飄來,廳內眾人均是一凜。
俄主嘖嘖一聲,大搖其頭。離他身旁不遠的金髮少年則起身相迎:「堂哥,
你來啦!」
「不來成嗎?」銀髮藍瞳的青年脫下手套及斗蓬,向眾人致意:「清君、日
主、俄主。」
「英主,一別經年,見君如故,孤心深慰呀。」清君舉杯遙敬。
「清君亦是風華依舊,不減當年。」銀髮青年微微一笑。
「可惜江山仍在,人事已非。」清君長睫低垂,深吸口氣,抬眼望向長桌那
端的對手。「既然眾家到齊,那正好,把話一次講開吧。」
因俄、美、英三家現身而佈置大亂的日主,正與八字鬍伊執事低頭吩咐事情
,聽得清君發話,當下點頭道:「本宮建議諸君移駕別廳奉茶,待此處會場重新
佈置,再舉宴席。」
「如此甚好。」清君頷首,帶頭起身。
以清君為首,諸家族長跟隨導引隨侍魚貫出廳。正要步上往別廳台階途中,
突有一名浪人持槍自轉角衝出,大喊道:
「清君,納命來!」
兩聲槍響,清君掩面仰倒。
「清君!」「阿兄!」眾人驚呼聲中,以大員君悽厲銳利的童聲最為拔尖。
震驚當中,日府佈置會場周邊的護院一湧而上,將刺客團團圍住,刺客見行
刺得手,丟下手槍,兀自大喊:「清家積弱不振,咱們家本該一舉打到北京樓整
個拿下,談什麼和?!談什麼和?!」
「來人!將刺客押下!」第一時間衝前攬住清君仰倒身軀,沾染清君鮮血的
日主怒聲下令。
「臭日主,都是你害的!阿兄不讓你碰!你走開、你走開!」槍響時大員君
便在清君身邊,原本該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怎奈人小力薄,動作與力氣皆敵
不過人高馬大練武多年的日主,眼睜睜看著兄長落入日主懷抱,當場對日主拳打
腳踢起來。
「快傳醫者!」不理會大員君的鬧騰,日主一肩抱起清君,大步往樓上供賓
客休息的客房而去。
伊執事見機頗快,此時早已吩咐人手往尋醫者,並召來層層衛護,簇擁驚魂
未定的眾家族長往旁廳安歇。
另一頭的章執事等人則勸開糾纏日主不放的大員君,好讓日主順利抱清君上
樓安頓。
不多時,醫者抵達,在伊執事堅持下,自始至終緊抱傷者的日主終於放開清
君,並被請出房外,以便醫者專心療治。
「殿下,清君殿下在我府範圍內被刺,又有三家族長旁觀目擊,我方雖陸海
兩役皆占上風,但今日一事我方理虧,難保諸家不會插手,久恐生變,和談需速
戰速決。」與日主在走廊上同行數步,伊執事趁機低聲稟報。
青年武士深吸氣,平復紛亂的思緒,沉聲道:「本宮知道了。」
喚人伺候換下血污行頭,青年武士替上一襲茶色直紋外袍,踱至清君療治的
房門前,恰巧趕上醫者步出房門。
「清君傷勢如何?」「我阿兄怎麼樣了?」
日主與大員君異口同聲向醫者開口道,兩人相視一眼,大員君別過臉去。
「傷者子彈只是擦過眼窩,削下一小塊頭皮,目前血已止住,需靜養幾日,
每日固定換藥,其餘並無大礙。」醫者躬身稟道。
醫者話畢,清府隨行眾執事懸在半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此起彼落道:
「阿彌陀佛,君父真龍化身,吉人天相。」「天佑清府吶。」
眾聲欣喜喃喃中,卻聽得一聲哽咽。日主轉頭,只見大員君紅了眼眶。
在親眼目睹遇刺的驚嚇憤怒過後,聽聞兄長平安的消息,孩童忍不住喜極而
泣,顫聲問道:「大夫……我可以進去看看阿兄嗎?」
「適才為了止痛,小職讓傷者服用安神藥物,目前傷者正在沉睡,除專業看
護外,餘人不宜打擾。」醫者斬釘截鐵道。
大員君聞言不由得垂下肩膀。
「做得好。找伊執事領賞去吧。」日主滿意擺手,醫者恭謹告退。
「大員君,既然清君暫時不會清醒,你與眾執事先至別處休息如何?」日主
溫言開口。
大員君本欲一口回絕,開口前想起兄長那句「形勢比人強」,勉強改口道:
「阿兄若是清醒,你可要第一個通知我。」
「這個自然。」
日主揚手,廊上隨即步出一名侍從帶路,安排清府眾人往樓層另一頭貴賓室
休憩。
隨著漸行漸遠的腳步,大員君心下難安頻頻回顧,只見青年武士猶自站立廊
上,注視兄長沉睡的房門,目光殊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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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正太出現而爆字數……原本要一集寫完的結果變成兩集>_<
這回的主角明明是朝鮮子呀……請原諒作者偏心……
比起自掘墳墓的朝鮮子,某月更愛正太大員君啊!(淚灑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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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59.1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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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ancecloud:大員君真可愛阿!(灑花)期待後面大員君的爭奪戰! 02/24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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