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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梟無間   睜眼時,日光刺目。   燕歸人大掌扶額,忍受宿醉醒來的頭痛難當,勉強自己坐直身軀時,覆 在背後的猩紅披風順勢滑落地上。   「醒了?」   簡潔有力的問句引得燕歸人轉頭朝門口望去,但見白衫青年倚門而立, 逆光中幾乎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在男子瞇眼注視下,青年隻手端菜進屋,油香四溢的菜味瀰天蓋地撲鼻 而來。   燕歸人蹙起濃眉,捧頭悶哼。   「不吃麼?」   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久違的輕鬆愉快,獨臂青年以稱不上靈活卻也算不 得遲緩的動作,順順當當將菜餚安置桌前,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異常坦然地與 男子視線交接。   「……羽人非獍?」   男子瞪大眼,微微呆愣看著青年嘴邊不容錯認的上揚弧度。男子宿醉次 日怕聞油膩味這個鮮為人知的普通弱點,自己從來沒說過、青年也從未戳破 ,酩酊大醉後,羽人非獍何以在一夕之間恢復了心情開起自己玩笑,燕歸人 怎麼也想不通。   這日起,男子似乎順利找回了死忠兼換帖的戰友,卻又似乎有哪裡不大 對勁。   燕歸人先是發現青年恢復往日直視同伴的習慣,與先前一味逃避、只敢 躲在暗處窺伺的行徑大不相同,接下來青年更進一步聲稱自己雖因中毒不便 練功,至少不能荒廢鍛鍊身體的機會,在燕歸人幾次想出手幫忙時堅持自行 準備每夜淨身用熱水。   接下來,青年婉拒燕歸人每日為炕下添置炭火的舉動,說太熱了自己睡 不慣,沒過幾日,青年說動他請一線生幫忙找尋新武器,便在男子為了尋找 武器之事崖上崖下間來回奔走,忙得不可開交的期間,下廚準備餐點不知不 覺間成為青年的專屬工作。   數日後,趁著午間練功休憩的空檔,燕歸人放下兵器,繞到屋後取水喝。   正在灶旁準備燒水的白衫青年遞上水瓢,隨口問道:   「如何?使得順手嗎?」   「重量跟形狀都不大對,一線生說,要找著與神嘆同等級的長戟得再多 等些時候,現在這把長槍只能先將就著用。」男子接過水瓢舀起清水一飲而 盡,伸袖拭去嘴角水漬,「至於你的刀,他也還在想辦法……」   「一件一件來,我的刀,不急。」青年若無其事地道。「現下的我即使 有刀也派不上用場。」   男子一頓,濃眉微蹙。「羽人……」   「還剩幾日?」抬眸望向男子,青年開口問道。   「三十七天。」男子回答。   「我要等足天數才能動用真氣,找刀的事大可慢慢來。」   青年接回瓢把轉身舀水入鍋,側眼道:「再去練練吧,新武器得花時間 多碰才能儘快熟悉。」   「……我幫忙先升火罷?」面對青年的逐客令,男子主動開口幫忙。   青年伸出水瓢阻住男子挽袖彎腰搬柴的勢頭,淡道:   「燕歸人,我還有手。」   男子站直身,不死心地確認:「真的沒有什麼事要我做?」   青年搖頭。   男子抬望脾氣固執的同伴一眼,默然轉身出屋。   對於連日來青年循序漸進努力自主的連串行動,燕歸人剛開始不免又驚 又喜,但時日一久他才赫然發覺,除了每晚的療毒必經過程自己還幫得上忙 外,青年早已擺脫了他自入谷以來的樣樣照料與事事插手。   能恢復如常自是好事,只是,羽人非獍真恢復如常了嗎?   男子搖了搖頭,撇開心頭的莫名擔憂,轉過山坳走至新近整地開闢的練 武場,拾起武器繼續練習。 §   同一時刻,正準備開始煮食的青年蹲在灶旁,雙目緊閉單臂抱胸微微顫 抖。   迴避燕歸人周全照顧的代價,便是感染風寒持續高燒。   打從青年用鍛鍊身體為由,取得每日自行準備熱水的工作項目後,當晚 便悄悄改以清水淨身。只是在一日涼過一日的秋冬交替時節裡,對於氣血凝 滯無法運動內功禦寒的青年而言,寒夜淋浴無益雪上加霜。不消數晚,禁不 起寒冷侵凍的身體開始斷斷續續陣陣高燒。   下定決心不再放縱自己享受同伴無微不至照顧的青年,先是趕在同伴發 現異狀前,提出尋找新兵器一事,成功轉移男子在日間的注意力,並接手廚 房工作,刻意錯開兩人用餐時辰,至於入夜後避不開的接觸過程中,青年在 迷毒發作時原本便會體溫偏高,反倒成了最佳掩飾。   只要一方無心一方有意,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人,很容易能製造出常常 遇得到、實際上卻沒什麼機會仔細打量彼此的態勢。   這正是青年親娘當年最拿手的絕招。   把事情想到最壞的狀況,再糟也糟不到哪裡去;不要有期望、就不會有 失望。就像現下,他可以用絕佳的意志力輕易說服自己:不冷、一點都不冷 ,不痛、一點都不痛……   ──你這小子,小小年紀愛逞什麼強?就算真的病死了,你家阿娘會心 疼嗎?哼哼!敢情我孤獨缺眼睛被蛤仔肉糊到?千挑萬選揀到你這笨徒弟!   恍惚中,似乎聽到遠在拜師學藝的當年,不慎感染風寒一拖十數日,終 於被師傅發現抓去診治,沿途掛在嘴邊的叨叨唸唸。   師傅……   勉力張手攀壁,羽人非獍試圖站直身軀,不料視線一陣模糊,硬是逼得 青年順勢靠後背抵土壁緩緩滑坐。   好想睡……不行,不能在這裡倒下,會被燕歸人發現的……   「哎哎,年輕人,身體可不是這樣用來糟塌的呀。」   意識朦朧裡,陣陣藥草香味沁入心肺,羽人非獍渾身一震,抬頭望去, 只見儒生裝扮的修長身影立在門前。   「你是……?!」   青年大驚站起,登時目眩神搖,便在欲倒未倒之際,聽得來人輕噫一聲 ,搶步入屋張臂扶抱。   濃濃藥味薰染下,青年連日緊繃的心神終於到達忍耐極限,無力掙扎傾 倒來人懷中前,猶自模模糊糊地想著──   這藥味…好像誰……? §   「你是誰?把羽人怎麼了?」   聞得異常聲響連忙趕回居處的男子持槍橫胸,瞇眼看著大剌剌張臂抱住 同伴的陌路書生,一句簡短質問,端地氣勢逼人。   「同伴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由得他幹這些廚房的活兒?」書生揚眉:   「先讓我好好看診罷。」   男子敵意略消,蹙眉打量幾分面善的書生幾眼,目光轉而關注同伴昏厥 潮紅的五官,疑道:「病?羽人病了?」   明明朝夕相處,他為什麼沒注意到羽人生病?   「……委託我出診的人還說是中毒呢,我看這風寒不先醫好,羽人非獍 也撐不完療毒過程。」書生抓著羽人手腕把脈片刻,搖頭道:「喏,人你先 扛去安頓好,他這一昏鬧得我藥箱全翻了,得先整理一下,讓他躺慕阿叔那 間房吧,我抓過藥隨後便到。」   聽得書生對小屋前任主人的親切稱呼,燕歸人心下一動,正要提問,旋 即被書生隨手遞來的青年身上高燒引開注意力,當下額間紋路擰得更深,小 心翼翼環抱同伴身軀穿門而去。   歪頭琢磨著男子注視青年的神情,書生一面彎身收拾四散於地的診療用 品,一面若有所思地沉吟──   爹親錦囊交代指定一線生叔叔專程尋回自己下崖為人看診,除了信任自 己的醫技外,背後難道另有深意……? §   悠悠醒轉時,醫者垂眉斂目的臉龐映入青年眼簾。   「你是?」白衫青年喑啞開口。   「我?我是回家探親卻被趕下崖出差看診的歹命兒。」醫者微微苦笑: 「聽說你們本來想找我家爹親,可惜他老人家這回跟談二師叔應劫不知應到 哪裡去了,只得由我代父出診,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醫者三分自嘲的淘氣語調令躺臥病榻的青年不由得勾動嘴角,瞭然道: 「你是素續緣。」   「正是。」醫者笑眼彎彎,正襟危坐張袖抱拳:「刀戟勘魔的壯舉連我 這久居山林的閒雲野鶴也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神采不凡,久仰大名,羽 人非獍。」   「大夫讚謬了。」青年眼神一黯:「羽人非獍如今模樣,哪裡當得上神 采不凡四字?」   「若非你自小習武根基深厚,體魄較常人勇健,令病情不進不退,照你 這樣勉強自己的程度,早已寒侵臟腑十去八九了,怎還能撐到我來看診?」 醫者擺起架子淡淡數落:「這些天你得好生靜養,等傷寒養好了我們再來研 究你身上的毒,這段時日廚房的活暫且別碰了,知道麼?」   青年沉默片刻,抬眸上望:「大夫,關於我的病情,可否閉口不提?」   醫者眉稍挑動:「你的意思是?」   「我的病,別讓燕歸人知道。」青年咬唇道:「他要操煩的事已經夠多 了,不需要多添這一樁。」   「這個嘛……」   醫者眼珠骨碌碌轉了兩轉,正要開口時,門扉輕叩,男子大掌捧著熱騰 騰的藥湯推門而入,憑著男子過人的聽力,顯然一字不漏地聽見青年與醫者 的交談內容。   「咳、燕歸人,藥交給我吧?」醫者一聲輕嗽,打破兩人沉默的膠著。   男子搖頭,目光灼灼凝望榻上闔眸佯睡的病患,打量窗外天色推算時辰 ,毫不意外地看著青年平靜的五管逐漸扭曲,轉過身軀蜷縮成團。   「羽人非獍?你怎麼了?羽人非獍?」醫者見狀訝然,正要伸手扳過青 年軀體一探究竟,卻遭男子大掌橫擋。   「毒發時刻已至,我需一助羽人解毒,暫請迴避。」   男子堅定地道。   「……好罷,藥湯趁熱讓他先服下,先發汗退燒,其餘明日再談。」   對峙片刻後,醫者退讓一步,出房掩上門扉前身形遲滯片刻,本著醫者 父母心,忍不住回頭多叮囑了句:「你們……有什麼話,好好說。」 §   那夜,他們什麼話也沒說。   男子的動作姿態依舊溫柔,連湯藥都細心放置到冷熱適中才親手捧到青 年枕畔餵食,只是從頭至尾一聲不吭。   生性寡言的青年,面對男子罕見的冷然慍怒,只能益發沉默。   完事後,青年拖著病軀欲下榻清洗,男子一聲不悅輕哼阻住青年動作, 披衣出房,不多時端來木盆熱水、炭火鐵盆,確認青年盥洗保暖所需樣樣俱 全,方才轉身離開。   青年無聲嘆息,草草清理後和衣倒臥,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時深時淺的睡夢中,彷彿聽見醇厚低聲殷切呼喚,青年眼睫微顫,喃喃 抗拒──不成、燕歸人、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要靠自己、不能靠你……   青年再度醒轉,已是天色大亮,張眸只見醫者端坐床頭椅凳,一臉恬然 ,男子倚門而立,狀似閉目養神。   「感覺如何?」把過脈後,醫者溫聲相詢。   「我……我睡了很久?」青年起身扶額,回問道。   「燕歸人說,你喝藥以後,半夜裡開始發汗,寢具跟衣物各換了兩套, 燒總算是退了。」醫者笑瞇瞇地道,:「燕歸人看起來雖然粗枝大葉,當起 看護來倒是比我這個大夫還要細心週到。咦?羽人非獍你又發燒了?臉色不 對呀?」   「沒、我沒事。」青年伸手摀面,忐忑不安──昨夜自己的夢中胡話, 燕歸人聽去了多少?   青年瞥向男子站立處,恰巧與後者四目相交,當下狼狽移開眼神。   面對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醫者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覺地岔開話題:   「咳,羽人非獍,關於你中毒經過,昨日燕歸人大致已向我說明,回琉 璃仙境查閱典籍的結果……」   「如何?」男子倏然睜眼,搶在青年反應前急急開口追問:   「可有其他解法?」   「魔界迷毒,原為魔物吸攝人類精氣修煉魔功之輔助,中毒宿主神智昏 聵,易於聽命魔物甘心奉出精氣,為防其他魔人覬覦得手之獵物,除下毒者 本身,擅自攝取宿主精氣者毒發無救。」   醫者自懷中抽出書冊,翻頁讀道:「此毒解法,必得在宿主未遭下毒者 攝取精氣前,有人自願與宿主交合轉渡其毒,唯轉渡者其毒更深入臟腑,須 由原宿主以氣換氣消解毒性,六十四日抽化無間,蓋魔物堅信世人薄情,罕 有互為彼此犧牲無尤,故遺此解。」   聽完醫者說明,白衫青年緩緩閉眼。   另一頭,倚回門側的男子沉吟片刻後方才開口:「意思是說,迷毒解法 僅只一種?」   「根據典籍記載,正是如此。」醫者觀察眼前二人各自五味雜陳的神色 ,吶吶道:「關於以氣換氣抽化毒性這點,就診療而言,其實不僅限於交合 ,不過……」   「不過什麼?」男子追問。   「這方法至少不難堪,只是更危險……」一雙燦亮如星的眼珠子滴溜溜 地輪流打量二人,醫者刻意欲言又止。   「大夫有話請直說。」面對醫者明顯的停頓,臥榻上的病患本人緩緩睜 眸,輕嘆道。   「講到以氣渡氣,人有七竅。」醫者伸指抵唇,「以口渡氣,亦是可行 之道。」   「這方法不行。」「這方法有何危險?」   「在下站在醫者角度,提供意見供二位斟酌,可別沒能幫得上忙反倒像 是在添亂了,若雙方有任一方覺得這方法不妥,就當我沒說過吧。」   眼見二人幾乎同時出聲卻大不相同的反應,醫者成竹在胸嘿然一笑:   「這些天在下自當持續尋找其他解毒方式,只是得委屈二位,不要放棄 已然進行至半途的解毒療程,至於羽人非獍病後調理,得依據方才診斷的脈 象避開部份用藥……」   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醫者殷殷叮嚀燕歸人這幾日如何為同伴準備病後 調理的藥方後,洒然揮袖告辭。 §   送客復返的燕歸人下廚熬煮醫者吩咐的藥方,趕在傍晚前將滾燙後未及 放涼的藥湯送至羽人非獍床畔。   白衫青年倚榻接過盛藥木碗,遞至嘴邊小口啜飲適應湯藥熱度,面對男 子從頭至尾盯視自己未曾稍移的眼神,心頭只覺煩亂莫名,當下仰首欲將藥 湯大口灌下,一時岔氣嗆咳不止,藥湯更是往榻上灑潑大半。   「小心!」   燕歸人見機甚快地一手接過木碗,一手先以衣袖輕輕拭去青年下顎頸間 的藥汁,順勢伸指擦過羽人非獍嘴角。   敏銳感受到男子佈滿粗繭的指腹摩娑過唇瓣的粗糙觸感,青年不由得微 微瑟縮。   察覺青年發抖,同樣熟悉毒發情狀的燕歸人巧妙掌握時機移前趨近。濃 眉大眼正要低頭貼上青年頰邊,卻遭羽人非獍以單臂掙扎抵住胸膛,男子動 作一頓,只見青年略顯慌張地側過頭首,顫聲道:   「燕歸人,這方法不成。」   「以口渡氣比較好吧?」男子蹙眉,衝口而出道:「難道你真喜歡每天 夜裡被……」   青年視線一揚,直勾勾地盯住同伴。   驚覺自己出言傷人,男子立即低頭道歉。「失禮了。」   青年垂眸斂眉沉默半晌,再度抬頭時,眼底竟漾著幾分絕決。   「這是你選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後悔。」   一字一句緩緩道來,白衫青年直起身軀跪坐榻上,居高臨下地抓住站在 床畔的男子衣襟。   懾於青年罕見的冷然殺意,男子任由青年制住自己,仰首四目短兵交接。   見羽人非獍唇邊勾起微彎弧度,燕歸人只覺眼前戰友神態不可逼視,正 在心驚未定時,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低聲提問:「燕歸人,我是誰?」   男子皺眉。「羽人非獍、你……?」   「很、好。」   男子話聲未完,青年低下身,唇碰唇、口對口,俯首重重吻落。   渡氣、還渡,唇齒分離時,二人濡沫銀絲般交纏。   隨著身下顫動,男子只覺心中一角登時天崩地裂逝水難追。   倉皇格開羽人非獍孤掌抓握,燕歸人連退數步,迅速反手擦嘴。   隨著男子用力掙脫,少了一臂重心不穩的青年身軀搖晃,臉色潮紅地無 力坐倒榻上,淡淡道:「還是用老法子吧。以口渡氣,你沒辦法把我當做是 西……她們。」   「羽人……」男子閉目復睜。   「上來。」青年放下帷幔,背轉過身,出聲邀約。   男子重重一嘆,依言解靴鑽入幕中。   這夜,沒有慰撫沒有潤滑,青年的主動比之前更不顧一切,刻意挑釁的 肢體動作頻頻惹動男子沉寂已久的剛強血性,本欲控制力道的燕歸人,顧不 得收斂分寸,只得見招拆招。   刀戟臥榻互戡的結果,換來羽人非獍滿身慘不忍睹的瘀傷。   交合過後,青年一如入谷初日,無力起身清理,倦極昏睡。男子擰乾溫 熱布巾略略擦拭青年裸軀,仔細為青年身上紅紫不均的印記一一上藥。   收拾殘局後,燕歸人步出臥房走至屋外,自地窖搬出三十餘只酒罈團團 放在屋後大樹下,抱起一只罈子縱身倚樹,戳破罈封張口便灌。   不該如此、不該如此的……到底哪裡出了差錯?難道醫者所言危險便是指 自己如今景況?   颯風陣陣中,男子甩開瞬間見底的酒罈,愁眼抬望懸空玉盤──   西風、珠遺……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夜月曙星 2007/11/30 --- 寫到素老大深意的這段某月邊寫邊哭著跟續緣對不起>< 嗚嗚續緣讓某月寫成被老爸當成出櫃的前輩了……(踹) 又,續緣出診時手上拿的那本典籍,就是《無間系列》的某月設定集……(淚) -- 觀雲舫 http://www.bl.idv.tw    夜來雙月滿 曙後一星孤    http://blog.yam.com/akila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59.148.139
sylphiskinus:看到刀戟在床上互戡我笑了…(被揍死) 11/30 10:26
everafter:那句互戡是本回精要!(握拳)是某月寫這回的動力啊!>< 11/30 18:56
klass:是嗎?丫月仔....不是那本設定集才是重點嗎~~~~~Q.Q 11/30 20:14
Lucifer125:O___Q...羽人 12/01 00:32
everafter:設定集是因為怕沒時間寫番外硬塞在這裡的嗚嗚T_T 12/01 01:47
oka:咦耶~ 好像在個論壇哪看過這位大人朱聞的cos扮相? 12/01 14:41
everafter:嘿嘿嘿……(害羞跑走) 12/02 0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