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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 殊競兩人所處市鎮是在震武國之中偏西南方的小鎮,而愁未央一路帶著他們一路朝北 走,遇上川河便改搭舟船,才出發五天左右,他們已經來到距震武國首都玉都剩半天的步 行距離,也因此四周已是相當熱鬧,讓從未離開過家鄉的殊競二人大開眼界,東湊湊西瞧 瞧的好不忙碌,雪兒亦是難得出門,也跟著兩人四處跑,因此拉長了路程的時間。 不過愁未央似乎也不以為意,一路上就只是在三個四處亂蹭的小毛頭身後緩步而行, 偶爾還被雪兒撒嬌買下些甜嘴的小點心。在旁人眼中看來,倒是個和樂家庭了。直到夕陽 西下,愁未央才帶著眾人來到一間客棧落腳。   「掌櫃的,給吾兩間上房,另外用完飯後,送一桶熱水上來,阿,還有兩套簡單的小 男孩穿的便服即可。」說完,朝掌櫃手裡塞了三兩銀錠,「夠嗎?」掌櫃的接過銀錢連連 稱謝,趕緊吩咐小二去做準備。   「要熱水幹嗎?」競豹兒不解的問道。   「給你們兩個洗洗身子抓去賣掉。」愁未央回的一臉正經,不過並未嚇著兩個孩子, 幾天下來殊競兩人都大略知道愁未央的脾氣就是在被他們纏的煩了或是不想回答的時候, 會這樣恐嚇他們。反正鬼醫做事總是有他的道理,兩個小子也沒再多做追問,只是高高興 興的吃起晚餐來。 飯後,眾人回到房中休憩,只見一名婦人正站在一大桶熱水旁等著他們。殊競兩人 回頭望著愁未央。   「老闆娘,麻煩您給這兩個小鬼好好清洗一下,順便那一頭雜毛該梳的該剪的通通都 給吾處理好,他們可是要去見自己的親人呢。」 老闆娘知曉了他們自幼孤苦無依的身世,熱腸心性給起了來,好好的給兩人梳洗一番 ,不僅刷去了皮膚上堆積的黑溜溜的汙垢,回復了小孩子原有的白白嫩嫩,頭髮更是下了 頗大心思,把糾結成團的部分全都剪掉,尤其是殊十二原本的淡金色長髮更是梳的直直亮 亮,而競豹兒就比較難對付些。 雖然是順開了打結的部分,他卻一分都不給剪,但是又不能放著給他這樣亂翹,老闆 娘乾脆是自前額往後結成一條條髮辮,其餘綁不起來的部分給壓在髮辮下,看起來倒是相 當有個性。好不容易弄了乾乾淨淨,換上新衣裳,兩人都輪流在鏡子前好奇的打量著全新 的自己。   「明早用過飯就去對面布行替你們挑兩套全新的衣裳。」   「為什麼?現在這樣不好嗎?」殊十二看看自己身上全新的棉布衣裳。   「因為這衣服不符合皇子的身分地位阿。」愁未央一派輕鬆的吐出足以嚇壞一票成年 人的話,卻只是繼續拍著雪兒的頭,然後就像是談論起隔壁大嬸家養的大貓生了小貓一般 稀鬆平常的口吻,開始細說起當年的經過。   當今震武國國主-劍之初,在年輕尚未繼位之時喜好在江湖上四處遊歷,因而結識了 愁未央。雖為皇儲,劍之初卻是個相當爽朗不拘小節,充滿江湖人作風的人,也因此愁未 央才願意與之結交,更獲得其之助讓愁未央進出宮廷醫庫,籍而得抑制愛女雪兒枯骨症之 方。因此,兩人奠定了深厚的友誼。即便劍之初繼任國主之後仍未影響到兩人之間的情誼 。   「當年你的母親,也就是王后,在懷著你之時,還下鄉出巡因受洪水之苦的村落,卻 遇到山賊襲擊身受重傷,由生存下來的宮女得知,王后在萬分危急的時刻產下了你,又怕 追來著山賊對你下毒手,只好忍痛將你放置竹籃隨著河流漂流而下。當地駐軍趕到之時, 卻只有見到王后遺體,你的父親悲痛之餘,尋你多年仍未果,沒想到前些時日吾夜觀星象 突見你本命星乍現,即使只有短暫時間亦足夠吾尋得你之方位。」   至此,殊十二情緒已然激動不已。所以他不是被丟棄的他不是被丟棄的他不是被丟棄 的--儘管收養他的老樵夫總是告訴自己,天底下沒有會丟棄自己孩子的父母,可他還是忍 不住在心底懷疑過,如今得知劍之初如今仍不放棄的著找尋著他,殊十二巴不得現在就奔 到皇宮去與自己的父親團聚。   「沒異議了嗎?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換好衣服就可以出發啦!」見殊十二心結已破 ,愁未央愉快地說道。   只是沒想到,隔天在布行時,卻遇到嚴重的困擾。   「這…我非得穿這樣去嗎?」   只見鏡中之人,一淡金色的長髮打理的仔細,抓了一個髮髻再用鑲著金箔的絲質象牙 色緞帶細細綁起,其餘的頭髮則是順著肩頭披於身後。修剪了指甲浸了花精油,還磨了好 幾次掌背使其恢復白皙。昨日才換上的棉布衣裳給店主人嫌棄似的堆在一邊,再親自挑選 頂級的蠶絲編製而成的裏衣給殊十二穿上。還來不及讚嘆那冰涼柔滑的質感,已經又被換 上其他件外衫。 先是一件一般的中衣,雖說遠看只是普通的粉黃色綢布所做,可上頭卻繡滿了如同古 經衣般密密麻麻的圖樣紋飾,看似單一圖樣,卻是連連相扣而織成異國文字,據老板說, 這繡坊手工可是好到連官員都選來進貢給國主使用,圖案中隱藏著安泰保身,福壽延年之 意。在最外層所搭的則又是一件象牙白,領口袖口分別滾以焦茶色底,金箔繡線。最後在 腰間繫上一條勿忘草色的腰帶。整身雖是無華麗的裝飾,卻更帶出品味及身分不凡之氣度 。   殊十二盯著眼前的自己,久久無法言語,如果不是那張臉與自己一同,他真要以為眼 前是哪裡來的王公貴族了。   「大哥…你這樣穿好怪喔。」只見殊十二無奈的朝競豹兒望去。是,不僅競豹兒這般 認為,連他自己都無法習慣。   「別擔心,等你進宮之後還有更華麗的呢。」像是故意曲解殊競兩人之意,愁未央頭 也不回,只是繼續輕拍著坐在自己懷中的假寐的雪兒。   「為什麼一定要穿這樣?」   「如果穿著原先的衣服入宮,不僅不體面也太失殊十二之身分了。」   不體面?身分?「可是,我還是我阿。如果沒有穿這些東西,我就不是父親的孩子了嗎?」 殊十二抬頭,認真的問愁未央。   「是不會。」殊十二的回答,讓愁未央極富趣味的問道:「那麼,你想怎麼做?」   「我只要穿著昨天換上的那一身就好了,乾乾淨淨的很柔軟舒服,又很好活動呢!」   「既然大哥不穿,那我也不要穿!」競豹兒雖說聽不太明白,只是大哥都這麼說了, 那他自然是意氣相挺!兩個孩子互看一眼,大笑起來。而原本安分的雪兒,也跟著沾染了 歡樂氣氛,跳下地來,喊著不要穿不要穿,邊跟著殊競二人打鬧起來。愁未央只是佇立一 旁,不發一語。   這樣一個率直,質樸無求,透徹事物表象,只求真實的孩子能在詭譎的宮廷中生存下 去嗎?而『你』,又真能讓他如你所願嗎?吾好生期待阿!      由於上午時分在布行的一番折騰,四人重新上路,在抵達玉都之時,天色已近黃昏, 由於位於玉都都心的中清宮入夜有門禁管制,愁未央只得再找住處住上一晚。夜裡,雪兒與 競豹兒皆已睡下,愁未央獨自來到屋外,夜觀星象,不經皺起了眉頭,只見屬於那人的本 命星,在這短短的數日之間,已隱隱有了衰敗之相。突然間,聽聞背後傳來聲響,一回頭 ,卻見殊十二走來,面帶猶豫之色。      「怎麼了?」愁未央問道,雖然他心中已有猜測,卻還是要等殊十二自己問他才行。   「我──」方開口,殊十二便遲疑了,可見愁未央並無任何表示,終就還是忍不住, 「當初你說是有人拜託你,『那個人』──也在這裡嗎?」   聞言,愁未央露出了微笑,「吾還以為你已被找到父親一事開心的沖昏頭呢。」   「所以,『那個人』也在──」殊十二正欲探問,愁未央卻是手一揮,阻斷了殊十二 。   「吾說過,這個答案必須由你自己找出來。」愁未央正色道。見殊十二仍不死心, 「殊十二,吾給你一個忠告。無論今後,你如果有真心冀望之物,你都不能放棄,要盡全 力去爭取,知道嗎?」語畢,他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身後之人。殊十二見狀,也只好放棄 再追問的念頭,就在他欲回轉房內之際,愁未央突然開口問道。    「殊十二,如果哪一天你最重視之人成了全天下人的仇敵,你會怎麼做?」    愁未央想知道,當初他問『那個人』的這個問題,殊十二會給他何種答案。 最重視之人…?   殊十二回身,只見愁未央依舊不改其姿態,只是仰望著夜空。其實,他不是很明白愁 未央問他的問題。他瞇起了眼,看著這一路帶領著他走至此處的男子。其實,他不是很明 白愁未央的問題,重視之人,他的雙親嗎?目前為止他還不太能聯想,畢竟,他一出生就 跟他們分離。真要說的話,就是已過世,但是養育他成人的老樵夫了以及他的好兄弟競豹 兒了吧。可是他們怎麼可能成為天下的仇敵呢?殊十二無法想像,但他還是很認真的在思考 著,因為他直覺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仇敵什麼的,他不清楚,可如果是問他如果有人要傷害他們的話他會怎麼做,殊十二 只會有一個回答。   「鬼醫先生,我其實不是很懂,如果真要說的話,若是有人要傷害我重要的人,那我 拚死也會保護他們的。」說完,眼前之人卻沒什麼反應,殊十二便默默回房休息。只餘殊 十二一人獨自面對滿天星斗。   一直到隔日早晨,待眾人梳洗過,愁未央牽起雪兒,便帶著他們來到位在玉都中心的 中清宮-震武國政治中心,亦為國主之居所。殊十二仰望著眼前氣勢輝煌的宮殿,好不敬 畏,而在一旁的愁未央則從懷中拿出一物,口中念念有詞,待物體發出光芒又消散之後, 開口道:   「走吧!」      只見四道人影默默走在宮城之中,如果不是殊十二滿懷心事,他或許會對愁未央居然 能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自由行走在這應該是要警衛森嚴的都心之中的這件事提出質疑,只 是他還在思考著昨夜愁未央的問題。而競豹兒只是好奇的打探著週遭景致。突然,愁未央 停下了腳步。眾人立在一處名喚仁重殿建物之外。   「我們到了。」他看著殊十二,沉默了一回兒,開口道:「到了這裡,吾之責任便結 束了,保重。雪兒,跟兩個大哥哥說告別。」   「我們不見『夢夢』嗎?」雪兒說出了一個陌生的人名,引起殊十二的注意。   「這次不行。」見愛女略顯失望,愁未央則好生安撫著。   而正當殊十二欲開口問道接下來要如何做,卻見殿中跑出了十數人官俾,自大門開 始一路跑來,霎時之間只聞刷刷刷數聲,官俾全數跪下,人龍直達仁重殿門口。殊十二吞 了吞口水,下定決心便舉步向前。   「殊十二,你要牢牢記著你的答案。」突然,從殊十二身後傳來愁未央的聲音,待他 一回頭,卻早沒了人影。殊十二知曉,從這一步開始,凡事都得要靠他自己了。他看向競 豹兒,堅定的說道:   「走吧!」   仁重殿,乃震武國朝政主議之處,位於中清宮中央。今日的震武國,在約二十年前, 曾爆發過叛變,當時仍為儲君的劍之初,因留戀於行走江湖之快意而遲遲不肯繼位。引發 五路將軍天之厲叛變之心,當時的國主-劍之初之父-抱病親征,正當戰況危急之際,劍 之初出現在戰場上,帶領著他所求得之鷺國援軍來到,並自上一代國主手中完成了傳承。 震武國士氣大振,擊退叛軍,重創天之厲,天之厲在墜崖四日之後,找到了被野獸啃食的 毫無完膚的屍體。而為表示對救援之鷺國感謝之意,劍之初迎娶其長公主玉辭心。至此, 叛變正式宣告平定。   今日的仁重殿上分立著兩派人馬,氣氛異常緊張。起因乃為立儲之事。一派為左相魑 岳,支持立國主當今皇子-劍之初獨子-在即將來臨的十八歲成年大典之時,一併受封儲 君之位。另一派乃右相莫揚程,原出身鷺國,當年隨王妃一同來到震武國,王后死後,受 領生前遺命繼續輔佐劍之初。也因此反對立儲,只因劍之初此皇子並非國王血脈。   是的,此子乃劍之初與玉辭心結褵多年卻遲遲未有子兆,在一次機緣之下領養了此子 。而劍之初亦無立後宮之打算,原本就打算若真天命如此,禪讓皇位亦無不可。只是右相 對已逝王后忠心耿耿,因此在失落多年的王妃之子尚未尋回之前,他盡其所能反對立儲, 認定只有王后之子才為正統繼位之皇子。 這幾年來,隨著皇子越近成年,立儲之事更令兩派爭執越演越烈。雙方皆希望劍之初 能早日定下決心以解朝廷之爭。劍之初看著殿下兩方爭執,心下了然。      雙方堅持他不是無法明白,多年來他從未放棄找尋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孩子,不願立 儲之因,是因為他感覺若是立儲,就如同間接承認失去這個孩子了,在已經失去王后的自 己,實是無法接受再一次失去至親。但另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乃是,多年前領養的這孩子 ,心性沉穩,資質聰慧,偶爾與他共論國事之時,總能精闢的指出癥結點以及解決之道, 他相信,他能成為一個好君主,同時,此子他亦視如己出。 至此,劍之初下了最後決定。   「來人──」正當劍之初抬手欲下旨,空中突現發光事物,只見一渾圓發著銀光的片 狀之物,劍之初雙手一揚,屏退了正欲上前的廷尉,於是那狀似書信之物便緩緩落入劍之 初雙掌之中。眾臣皆停下爭議,靜觀事態發展。下一刻,卻見劍之初激動的站起身來。   「來人!快去取來血凝露月。」此話一出,朝上又陷入陣陣議論之聲。此物乃當年王 后來到震武國,所帶來的寶物之一,此玉功用在於認血親之用。可保有父與母各一滴血液 ,而當混入第三者血液之時,若是與已在其中的父母之血能混合,則血凝露月會散發出如 銀月般皎潔的光華,因此被取名為血凝露月,更被拿來做認親之用。故眾臣吃驚不已,紛 紛臆測國主為何要取來此物。   劍之初再下令,於是有官俾匆匆跑出,殿外只聞許多人匆忙的腳步聲,即使心中疑惑 ,朝臣們只是安靜等待國主下一個動作。而劍之初在平撫情緒之後,再次坐回龍椅,緩緩 開口道:   「相信眾臣必定對於寡人為何要取來血凝露月感到疑惑,寡人方才接獲詢得皇子的消 息,此子年方七歲,外貌也與王后十分神似,但若無血緣評定,無法確認,因此需要血凝 露月來證實。」此話一落,只見殿上突進數名宮人,排列於重朝臣之前,眾臣被分成了兩 邊,待事態發展。於是,從殿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一個穿著樸實棉衣的男孩緩緩步入。 首先發聲的,卻是右相莫揚程。   「那個容貌,那頭淡金直髮,都跟王妃如出一輒阿!」莫揚程如見故人,彷彿回到當 年,只需一閉目,他腦中即可回憶出他手執還是長公主的玉辭心嫁到震武國的景像。莫揚 程緩過情緒,仰頭一望,只見國主劍之初更是激動,衣袍飄動,竟是自行走至殿堂之下, 身後的宮人捧著血凝露月急急跟上,劍之初走到了男孩面前,男孩只是手足無措的站在他 的面前,仰頭望著他,看著這名男孩的五官,劍之初更是激動了。 打從這孩子一踏進仁重殿,他彷彿見到了幼時的玉辭心一般,那熟悉的眉眼,那令他 愛不釋手的淡金長髮,而且即使這是第一次見面,劍之初仍是感覺這孩子十分得緣,如同 當年他見到那孩子是一樣的親切感。即使他明瞭仍需血凝露月來證實血緣是否相繫,不知 為何,心底某個角落已經把眼前這個男孩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來看待了。   他蹲下身來,牽起男孩因為緊張而有些冰冷的小手。   「你叫做甚麼名字?」   「我、我叫殊十二。」劍之初的親切似乎讓男孩稍稍鬆懈下來。   「是愁未央帶你來的吧?」見殊十二點點頭,劍之初繼續溫和的說道: 「寡人-吾乃劍之初,就是你的父──」   「吾主!在尚未證實之前,不可輕易──」左相魑岳立即開口遮斷了劍之初欲脫口而 出的話語,卻也引出了劍之初的怒氣。   「好了!寡人知曉!」厲聲喝止,劍之初不耐煩的揚手一揮,站立在一旁的宮人立即 捧來放置著銀針與血凝露月的托盤。他溫和的對殊十二說道:「十二,你別害怕,吾需要 你幫吾一個忙可以嗎?」   殊十二點頭,眼前這名男子一直給他極為熟悉之感,握著他的碩大雙手所傳來的溫暖 ,就像是──收養他的老樵夫代表的,親人。   「現在,為了證實你與吾之血緣關係,吾需要取你一滴血融入此血凝露月之中,你可 願意?」   「我願意!」殊十二答的毫無遲疑。   「你,不害怕結果?」   「我,我害怕,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找到我的親人。只要有一點可能性,我都想 知道!」   「好!」勇敢的回答令劍之初激賞,心下暗暗決定,不論結果如何,只要殊十二願意 ,他可以留在這座宮城之中。   於是劍之初取了銀針,親自為殊十二取血。銀針一入,只見殊十二指頭上滲出艷如紅 玉般的血滴,劍之初輕輕按捺指尖於血凝露月之上。煞時間,血液便被吸入其中。此刻, 眾人莫不屏氣凝神,靜待結果。霎時,血凝露月光芒大盛,光芒擴散至殿外,壟罩住整座 仁重殿。更引起玉都之中所有居民的驚愕。  同一時刻,位處仁重殿東側方位的常念宮。一名看似貴族子弟打扮之人,正伏案習字 ,待告一個段落,見此人抬頭觀察天色,開口道:   「紅流,替吾取來紫袍吧。」   過了一會兒,只見其貼身侍衛紅流手捧一件紫紺色大袍,特殊的厚領設計,綴上串串 金珠,貴氣十足。可說是與此人目前一身文雅氣息十分不合。紅流知曉殿下從不在眾人面 前穿上此衣。只有在與左相議事之時,他才會換上,對此,紅流一直感到不解。他恭敬的 服侍其著裝。   「殿下,稍後又要與左相議事嗎?」   「嗯,照例幫吾注意閒雜人等,莫要讓人靠近了。」   沉默了一會兒,對於最近宮中塵囂甚揚之事,他終是忍不住問道:「殿下──您希望 成為儲君繼任國主之位嗎?」其實無論答案如何,對於紅流而言,紅流只知曉他會終其一 生效忠眼前人。   只聞一聲輕笑,「哈!吾從未──」   突然窗外不明銀光大作,紅流下意識的立即擋至人兒身前。待光芒散去,紅流回頭就 要確認人之安否,身後卻早沒了人影,而門外只見紫袍翻飛。   「殿下?!」      此時在仁重殿上,血凝露月光芒一斂,眾人好不容易回復視力,眼前即是劍之初緊緊 懷抱殊十二。   「吾兒!吾兒殊十二阿!」語畢,頰上已掛兩行清淚。   頓時,殿裡殿外眾人皆雙膝一落,接著便是響徹雲霄的吶喊。   「恭迎皇子回宮!恭迎皇子回宮!」   殊十二看著緊抱著自己的『父親』,這股溫暖是如此真實,而自己確實是一國皇子的 身分,卻令他感到困惑。只是此時此刻他也無暇多做思考,只是緊緊抓著劍之初的衣物, 深怕好不容易找回的父親會在下一秒煙消雲散。   眾人仍跪落在地,一道人影緩緩自殿外走入。因著背光,加上殊十二被劍之初摟在 懷中,直到劍之初開口,他才發現身邊站著另一個人。      「破夢,你來了。太好了,快來見見十二,他就是父親找尋多年,也是你的弟弟, 殊十二。」   我有一個哥哥?聞言,殊十二才自劍之初懷中抬起頭,打量來人。   這個人,有著較殊十二更為深色的金髮,前額有著幾束捲曲之髮垂落,其餘的都用髮 髻緊緊束起,似乎表示了個性上的一絲不苟,不過現今似乎因著一路奔跑,而有些許不聽 話的髮絲垂落;五官相當秀麗卻暗挾威勢,眼瞳細長而貴氣十足。但最令人注意的,卻是 那一身華艷紫袍,整身散發的強烈氣燄讓人轉移不開視線。   殊十二征征的望著他。而這個人也沒有任何動作,一時之間,只見兩人對望著,不發 一語。接著,他伸出手,顫抖著,一點一點靠近自己的臉龐,那是輕柔如羽毛般的微微碰 觸,殊十二見他張了張嘴,卻是沒發出半點聲音。    ──倏地,殊十二腦中闖入數個片段畫面,是「那個人」──那個在他無數次夢境中 ,每每在他要抓回此人之時,他就這樣落下萬丈深淵,徒留他一人痛心疾首。   「你─是──」殊十二尚未開口,立即一股劇烈的頭痛襲來,讓他站也站不穩,就這 樣暈了過去。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聽見了十分著急的,喚著他名字的聲音。   ------------------------------------------------------------------------------ 斷行好麻煩.......(倒地 然後第二男主角你終於要開始有戲份了, 明明是第二主角,卻被我遮遮掩掩到現在,連各全名都沒出現阿~ 鋪陳結束,下一章開始兩個人(終於)就會有很多互動囉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65.120.152 ※ 編輯: evafuture 來自: 61.224.44.100 (07/02 21:43) ※ 編輯: evafuture 來自: 61.224.44.100 (07/02 2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