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冀 望
在殊十二的復位大典上所發生的事情,讓玉都人民津津樂道了好一陣子,同時,往來
全國商鎮經商的人群,自然而然的也得知了這些消息,於是便隨著他們的散播,讓得震武
國上下很快的對了關於這位奇蹟似的返還的小皇子留下深刻的印象。雖說隨著時間過去,
談論的人自然是逐漸減少,可人民心中卻不曾忘記過,也因此,比之高不可攀的國主或是
大皇子,對於殊十二自是有一股親近感。
一晃眼,便是九年歲月過去。
「諸位無意見的話,就照方才論議事項執行吧。」位於中清宮仁重殿旁的考工殿是工
部議事之處,身著官服的槐破夢正坐在桌案前,一如往常的在早朝結束後與官員針對各項
防洪漕運事項作研討。
這九年之中,當年十七歲的槐破夢已成長為可獨當一面的俊秀青年,從僅是在旁側聽
的存在到現今,已是實質上的決議者。當初劍之初受命其掌理六部中三部,朝中即有不少
人擔憂,雖說是皇族,但過於年輕的槐破夢是否會讓資歷較深的官員會有陽奉陰違的心態
,但事實證明絲毫無需擔心。
承接了三部的管理,槐破夢在一開始並不以掌權者自居,只是謙和的聽取各方意見,
確認每位官員的論議都能確實的傳達,再由自己統整。而經過數次,當眾人發現槐破夢的
決斷,總是能顧全大局面面俱到,而事態的發展更總是符合其推測之後,已是真心奉仕這
位皇子。
即便如此,槐破夢卻仍是廣納群言,態度始終謙和不變,甚至適當的下放己身的決策
權於眾官員。至此,已無人不心服於這位皇長子的領導。對於此結果極為滿意的劍之初,
在幾年之後更是將另外三部也讓槐破夢參與。原本是兩相論議六部的震武國,似乎是成了
三相秉權一般。
只是,表面上是槐破夢、左相及右相的分立,更多時候卻見得左相頻頻詢問或是贊同
槐破夢的意見,明眼人都可見得出左相心思,也因此向來見風轉舵明哲保身的臣子們,也
基於己身的原因各自靠攏。
不為其他,只為自古以來凡是皇權治國皆會面臨的繼承之爭。
自槐破夢開始在政治面上嶄露頭角數年之後,朝中偶爾有催促著劍之初立嫡的風聲。
畢竟自從皇后死後,劍之初一直無迎娶新后打算,連側室都沒有立過半位,若是有任何突
發的意外,在沒有立嫡的狀況下,急容易引發政爭。而這些建言在隨著時間過去只有越見
增加的趨勢。
但一切的紛爭皆無疾而終,且不論最終決定權是在劍之初,最關鍵的還是槐破夢本人
的態度。無論幾次,槐破夢總是堅拒辭退被擁立為儲君的提議,哪怕是偶爾劍之初也曾經
動搖過,但是當人的回答總是不變。
『煩請父皇收回成命,破夢並非唯一子嗣──更非皇室血緣,怎可繼位?』
於是在這九年之間,因著槐破夢堅定的否決之下,立嫡之事也因此而膠著不前,而原
先翻擾的臣子們也因此無法堅持,不再那麼躁動不安。
地點回到考工部,接收了槐破夢的命令之後,眾臣紛紛行禮告退。漕運工程不僅關乎
交通,更是重要的民生物流支柱,保持其暢通是相當重要的大事。
因此,工程的預算更是許多白黑兩道覬覦的目標,如何謹慎選擇建商,以及工程的監
工都是要時時注意費神之事。一個早晨都在為此忙碌的槐破夢,也是顯露疲態的揉了揉眼
角。就在他伸手欲拿取下一本奏摺之時,殿外卻傳來吵雜聲。
「大哥!大哥你在嗎?」
「請、請稍候殊皇子!待奴婢先通報──」宮人的一句話尚未說完,便是兩條人影迅
速的閃進考工殿內。只見是鎮武國當今二皇子──殊十二,及其護衛競豹兒。
見著興沖沖的跑來自己桌案前的少年,槐破夢不禁有些感慨,當年那個只到自己腰際
的男孩,現在已經與自己一般高了。
少了孩童的稚氣,多了少年時期獨有的自信無憂神采飛揚。與自己不同,偏向武術發
展的殊十二並未蓄長自己的頭髮,而是保持在胸前的長度,為著不防礙行動,只是俐落的
綁了個馬尾,再以著髮冠固定──這還是蘭夏跟自己哭訴,二皇子一點都不讓自己好好工
作──殊十二只得順著吩咐"看起來像個皇子"的最低限度的打扮。
比起自己的文官風貌,殊十二一身象牙底色著以赭紅滾邊,武官式樣的及膝短掛除了
方便活動,更增添了俊朗英氣。原本慣用的武器長槍,當殊十二出外之時則會放置於宮內
,改配戴長劍護身──劍法乃劍之初親傳。
當初總是不安的鎮日搜尋著自己蹤影的孩子,也終是放下心來,順利的適應了宮內生
活。這也讓槐破夢得以寬懷。
現下,只見殊十二手中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油紙包,不知道是什麼。槐破夢不禁淺淺
的微笑起來,只因這小弟都長得這般高大了,習慣卻從未變過──一每當有什麼新奇有趣
的東西,總是第一個跑來想與自己分享──為此,劍之初還有些吃味。
待殊十二進來,見著室內眾官以及槐破夢桌前滿滿的奏摺,還有才沾上墨的批筆,有
人才意識到現在似乎是個不恰當的時機。
「呃──打擾到大家了,大哥你還在辦公嗎?那十二先去外頭等著好了──眾人免禮
繼續手邊的事吧。」看著周遭,他便知曉在方才為止眾人都在日常勤務中,對於自己魯莽
闖進打斷了大夥的工作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見眾官紛紛行禮,殊十二才連忙補道。
「無妨,剛好到一個段落了,諸位先作休息吧。」聞言,眾人皆紛紛行禮告退。一時
之間,廳堂內只剩殊槐競三人。「怎麼了?看你跑的這麼急?」槐破夢對殊十二說道。
「喔!是這個!」被問到的殊十二,方才憶起自己的目的,趕忙將手中的油紙包遞到
槐破夢面前,似乎是某種吃食。「這是今日吾出宮之時,初次見到的東西。」
「老闆說是將發酵後的麵糰,揉捏成一個個圈圈的樣子之後,現炸起鍋後再塗上液狀
的糖霜,吃起來口感鬆軟,而入口瞬間融於舌上的糖霜更是甜而不膩,真是好吃的緊呢!
便想說快些帶回來給大哥嚐嚐!」
看著殊十二臉上發著光芒,眼裡只有要與自己分享的單純的喜樂,槐破夢憶起在復位
大典的那個夜裡,當初年方七歲的男孩對自己說的話依舊在自己心底迴響──
「大哥?」見槐破夢絲毫沒有伸手要取的樣子,殊十二有些疑惑的出聲道。
「──沒什麼。」殊十二一聲叫喚,讓槐破夢頓時回過神來,「父皇那兒有送過去嗎
?」
「有有,我先送過去才拿來大哥這的,所以耽擱了些時間,只是這點心冷了就沒那麼
好吃了,吾才用跑的過來。」殊十二連忙解釋,一邊也催促著槐破夢快些嚐嚐。卻見槐破
夢身後的近侍往前了一步。
「不用,吾自己的兄弟拿來的東西,何需試過?」緩緩的話語,透放著不同於前一刻
的溫和,只餘冷漠的拒絕。只見近侍頓時一凜,隨及微微欠身,退回到原本的位置。而槐
破夢才將手探向油紙包之時,另一道聲音響起。
「殊皇子,您又出宮了是嗎?」短短數言,帶著女性獨特的柔婉卻是更有著聲音主人
原本的淡漠氣質。眾人在上一秒的驚愕之後,皆是回過神來朝聲響的方向望去,只見是騶
國長公主騶山棋一手捧茶具,緩緩走向眾人。
當年十四歲的騶山棋一,如今已是一名風姿卓著的佳人。當初以祝賀大使的身分前來
震武國的她,提出了驚動整朝文武的要求──在槐破夢身邊任職──而被拒之下,毫不以
為意,只是接受了暫留在宮內作客的回覆,過了數月之後平平靜靜的歸國。
然後隔年再度回到震武國大殿上──以著春試榜上第二位的身分。
震武國國風相當開放,只要是有能者,無論出身,男子女子,甚至是他國者,皆一律
平等以待。因此騶山棋一便女扮男裝掩飾自己的身份避免被認出參加應試,靠自己的真材
實學,取得了第二位的高分。
至此,朝中上下再無人反對由騶山棋一出任槐皇子的副官──
如今正值二三年華的騶山棋一,同樣是一身仕官打扮,設計上卻多了女性的柔美。全
身式的外袍,下襬則是荷葉邊內襯,袖口則與一般男子的窄袖式樣以方便活動。而那一頭
烏黑秀髮則是不變的以黃金製的髮飾固定住,髮鬢間依舊是星繡花點綴。
比之當年的嬌美稚嫩,經過歲月以及仕事處事的琢磨之後,棋一曾處處流露出自覺高
人一等的銳氣已然內化,取而代之的是所謂的成熟穩重,雖說比之槐皇子,關於政事上騶
山棋一態度上較為嚴肅,但對眾人而言,這般冷然寡言卻是更引出棋一獨特的清麗風華。
而面對如此奇女子,任一位男性都會為之注意心動,只是凡事皆有例外,好比我們震
武國的二皇子──殊十二,就對騶山棋一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下,殊十二在見到來者為騶山棋一之後,方才還輕鬆愉快的情緒在旁人見來非常明
顯的萎靡下去,像是在找甚麼寶似的一雙眼睛盯著地上轉來轉去,偶爾偷偷瞄向棋一的方
向,但就是不正眼對上。
只見棋一一派悠然,腳步輕挪,端著茶盤走到殿廳一角的紫檀長桌邊,再接過侍女手
中的粗陶茶水壺,溫壺溫杯之後,夾入適量的七葉膽以及杜仲葉,動作俐落。待熱水倒下
,頓時廳內茶香四溢,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身為副官,其實騶山棋一並無需做這些瑣事,只是見槐破夢一早上絲毫未停下手中毫
筆,臉上疲憊的神態,便趁著政事告一段落悄悄退出,交代宮女們準備可以消除疲勞的藥
草及茶盤過來。而水方才燒開,便聽見了前廳傳來殊十二嚷嚷的聲音,當下順手多準備了
一份。
將茶盞捧於手中,感受到溫度已然降至熱而不燙的時候,騶山棋一才將白瓷茶盞端至
槐破夢的面前,並輕移腳步到殊十二面前遞上另一副。
殊十二見狀自是趕緊接下,並依禮道謝。「多謝你,騶山副官。」
只是棋一並未離去,她微微一笑眼神直視殊十二,後者見狀微微一縮。似乎是滿意了
殊十二的反應一般,騶山棋一開口道:「這是您這個月的第幾次出宮呢?」
雖說兩方都是皇族身份,但騶山棋一堅持自己的副官而非公主身分,故對於殊十二用
的是敬稱;反之殊十二則是對下官的稱呼了。
「幾、幾次嗎?」突然被提問,殊十二是認真的數起次數來,卻聽聞一聲嘆息。
「次數並非是下官的重點,只是希望殊皇子您能多些身為皇族的自覺。」
騶山棋一繼續念道:「今日無論是否有護衛隨行,出宮依舊是冒著許多風險,亦或殊
皇子對己身武藝抱持著絕對自信?」
「吾並非──」
「還是殊皇子已然忘卻?那件事??就是因為當初您擅自──」
「騶山副官!」騶山棋一尚未說完,當場所有人立即變了臉色,槐破夢更是出聲喝止
,只因"那件事"是某個人心中痛處。果不其然,臉上總是時時刻刻帶著陽光般溫暖微笑的
人,此時已收斂起所有笑意,強張的表情告知了眾人他現今內心的紛亂。
只見殊十二嘴角微微抽動,緊握的雙拳顯示了他無可壓抑的躁動──針對自己的憤怒
──但是他必須要學會以正確的方式處理自己的情緒,只因為他比誰都再清楚不過,"那
件事"確實是殊十二己身的責任。
最為知曉殊十二想法的槐破夢只是擔憂的看著對方。
最終,殊十二反覆深呼吸了幾次之後,以著明顯壓抑過後的語調,開口道:「吾會多
注意一些的,多謝騶山副官的提醒,」頓了頓,殊十二轉向面對槐破夢。
「本想再多與大哥聊聊,只是見您甚為忙碌,十二打擾了,請恕十二先行告退。」說
完,殊十二便立即退出了考工殿,競豹兒自是跟著一同離去。
隨著人的離去,考工殿中霎時恢復了寂靜,只餘下桌上的油紙包證實殊十二曾來過的
痕跡。
想起方才殊十二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騶山棋一不僅感到有些無奈又好笑,只是幾句
話就把當朝槍法數一數二的殊二皇子給"嚇跑"了,自己說的話是這麼恐怖嗎?回過身,只
見槐破夢依舊凝望著門口。
好一會兒,槐破夢的視線都沒有移開,然後才緩緩轉回至桌上的油紙包──殊十二帶
來的禮物。神情溫和無比,打開油紙包的手勢更是小心仔細,似是那裡頭包的是個易碎的
珍寶似的模樣。
騶山棋一注視著眼前人。
只有在殊十二來到的時候,那嘴角邊的微笑才會變的真實許多。殊十二彷彿像是一道
開關,可以輕易的讓槐破夢撤下他所構築起來的"皇子應當的模樣。"儘管她待在槐破夢身
邊多年,自認已經能從其一舉一動中觀察出對方真意,可槐破夢卻從未真正在她面前卸下
心防。棋一不禁輕嘆了口氣。此時,溫和的嗓音響起。
「為何嘆氣呢?騶山副官。」只見槐破夢已將殊十二帶來的點心分成兩份,再把其中
一份推至棋一面前,然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騶山棋一見狀,並未拿取卻只是雙眼直視著槐破夢。「棋一認為,槐皇子您太過放任
殊皇子了。」
「放任?何來此說?」槐破夢眉角一挑,似乎是訝異於棋一的說詞。「雖說皇弟整天
出宮,但在學習上卻未曾耽誤過任何課程。」好吧,如果不把藝術文史課程算在內的話。
「棋一並非質疑殊皇子的學習,只是吾擔心,殊皇子太過親近人民,會讓他只知以平
民角度看事,而忽略了在上位者應該有的想法處事。」
一陣輕笑,「見皇弟看到你就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就知道他有多怕你這些叨叨念念
了。」槐破夢拾起筆,又開始批閱奏摺。
「放心吧,吾自有打算。城民對這位與她們相當親近的二皇子多是讚譽之聲,並非惡
事。」
聽聞此言,騶山棋一更加不滿了。「正是因為如此,棋一才有些不平,明明策畫執行
多是槐皇子您,得到讚譽的卻是殊皇子,如此一來──」暮地,棋一停下了要說的話。
「──這就是槐皇子您計畫的,是嗎?」語畢,換來的是槐破夢深沉的一撇──快的
令人無法察覺,只是又再度專注回眼前的奏摺,但卻沒有逃過騶山棋一始終注視著的雙眼
。
「計畫二字會招來有心人臆測的,吾親愛的副官,人民對朝廷抱持著正面態度是百好
無一弊,你就別多操心了。」悠緩的語調,聽不出任何異樣,卻是在下一瞬間,「只是─
─騶山副官你為何一直提起"那件事"?」
儘管已經事隔多年,每每從殊十二的反應,槐破夢就能明白十二始終耿耿於懷,所以
方才他才出聲喝止棋一。
「……下官只是希望殊皇子能時時警惕自己,畢竟,他過於善良且輕易相信別人了,
身為一名皇族所要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還有跟隨著他的人。」騶山棋一走至桌
邊,毫不猶豫的對上槐破夢的眼神。
「皇宮,是世上最富麗堂皇卻也最隱晦汙濁之地,更是一個被無盡欲望所養成的無底
泥沼,只要處在其中沒有人能輕易退出,只能緩緩沉淪。」柔婉的女音,一字一句卻是萬
分無情。「為了保護自己,無論是誰,甚至是自己,都不能信任。」
────槐破夢只是沉默。
他怎麼不明白,怎麼不明白,他比誰都明白──或許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會下意識避
免讓十二接觸到那潛藏在金碧輝煌底下那醜陋無比的一面,更不願見到因此傷心的十二的
模樣。
槐破夢有一個最終的目的,那是自那一日在殿上見到十二的那一刻起,便下定的決心
,即便是犧牲他自己所有。
再睜開的眼,所懷抱的是不為人知的決意,見著這樣的槐破夢,騶山棋一無語,因為
她能做的,只有看著,看著一切的發生直到最後的最後。一時之間,考工殿內只餘沉默迴
盪──
而方才藉故離開的殊十二,在腦中一片混亂之下 ,一路奔跑著來到了練武場,身後
是競豹兒緊緊跟隨。場上喊聲震天,只見是已晉升為禁衛軍長的紅流正在執行日常的操
練。而早在殊十二接近之時便已感覺到其氣息的紅流,一個手勢便讓所有的禁衛軍立即停
下動作,整齊一致的向殊十二行禮。
殊十二連忙道:「無需多禮,紅流,你繼續操練吧。」
語畢,殊十二四下張望了一會兒,見著瞭望塔上正好空無一人,便上頭也不回的走去
通往瞭望塔的樓梯。面對殊十二的異樣,紅流挑了挑眉,對競豹兒使了個眼色,後者理解
的點點頭。
走上塔頂,正如殊十二所期望的──一個人都沒有。盤坐在牆頂,正面吹拂過來的風
,是秋日暢爽。深呼吸了幾次,新鮮的空氣灌入肺中,讓自己精神也為之振作起來,只是
鬱悶仍盤旋在心頭揮之不去。
棋一所說他並非不明白,鎮日出城確實是不太合宜。他對於政事依舊不甚熟悉,但每
當他出城去,見著臣民安居樂業的景象,以及孩童歡欣生活的模樣──這就是父皇跟大哥
如此努力的原因吧。
也因此,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他也是每日都努力著學習政學,或許剛開始是抱持著要
替繁忙的父皇以及大哥分擔一些他們肩頭上的重擔的想法,可隨著自己所遇見的人民越多
,所入耳的感激之聲越多,所得到的笑容越多,漸漸的轉化成他己身想如此作。
出城,並不僅是為了自己散心,也是為了理解人民的需要阿。
『"那件事"殊皇子難道忘了嗎?就是因為當初您擅自──』
想起方才的場景,殊十二的嘴角立即抿成了漂亮的下弧線。每當騶山棋一提起"那件
事"就會讓他煩躁不已──並非是對棋一的不滿而是對於自己。
「喂!接住!」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隨即自己眼前扔來一隻長棍,殊十二立即伸手
接下。抬頭卻見競豹兒手中亦是相同的武器,而來人正摩拳擦掌的走向自己。
「大哥,咱們來對練吧!好些日子沒過招了呢!」自從殊十二開始接受劍之初的劍術
指導之後,分予他們的共同槍術練習時間變少了許多,這也讓競豹兒感到稍許無趣。他可
是巴不得有機會呢。
只是對方似乎興趣缺缺,陰鬱的望了他一眼之後,只是繼續蹲坐在原處發呆。哀阿,
看起來情況有些嚴重阿。若是在平時,殊十二早就一躍而起跟他好好打上一場了,打完了
,情緒得以紓解,心情自然就好轉了──這也是方才紅流眼神示意。得不到回應的競豹兒
只得摸摸鼻子跟著坐下,過了一會兒,競豹兒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還在在意"那件事"阿?」
聞言,殊十二沒有任何表示,一雙俊眉卻鎖的更緊了些。如果要說甚麼原因,讓這位
震武國二皇子能成為當今數一數二槍術好手的話,或許就是騶山棋一競豹兒等人口中一直
提及的"那件事"了。
那是發生在當年殊十二回宮三年方甫十歲,而槐破夢弱冠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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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了2個月跨過了一年(?)的一章......
對不起我切腹!
但是在死透之前我會寫完的.....過年前會再擠一章給大家(有人看嗎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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