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金光] 蒼穹落盡君不見 08(鐵蒼)

[evafuture (小夏)]

    第八章





　　『不、不可能……』



　　大爆炸引起的龐大煙塵，讓所有人都無法看清四周狀況，因此沒有人敢輕易妄動。

隨著周遭景物逐漸清晰，眾人再度警戒起來，以隨時因應周遭敵人來犯。


　　俏如來亦緊張不已，他知道異軍在最後關頭所發射的位置是朝著──而去，而在那

場大爆炸吞沒一切之前，他亦見到了，苗王手上緋金光芒一瞬閃過，再來便無法得知更

多情報了。焦躁感不停的向自己襲來，身下坐騎亦是不安的踱步，反映了主人的心情。


　　『不可能────！！』突聞一聲大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拉回現實，卻見異

軍人人臉上面露驚異、甚至懼怕之色，在他們視線匯集之處，只見苗疆王旗直立在地，

緩緩的隨風飄盪，而原本持著它之人，手上配戴的是由鍛家打造的王骨之作狼王爪，仍

維持在隨時可發出攻擊的姿勢，在所有人皆可清晰見到的位置──




　　苗王蒼越孤鳴，化解了那毀天滅地的一擊，凜然而立！


　
　　俏如來趕緊策馬向前，「蒼──」


　　「眾軍！這是賭上生死存亡的最後一戰！讓吾們將這群踐踏吾們河山之人趕出家園

吧！」蒼越孤鳴高舉王旗，破空一聲大吼！再朝著異軍主將所在位置全力投擲出手上王

旗──霎時之間，戰場上寂靜無聲，只聞那破空而過的呼嘯聲，所有的人視線皆跟著王

旗而去，橫掃過異軍隊伍，在其後方高處地勢上直插入地，萬分威勢！


　　「眾軍──上啊────！！！」御兵韜見狀，隨即一聲大喝，帶領著對伍衝進黑

軍之中了！


　　「上阿！！」「誓死不屈！誓死不屈！」「苗王萬歲！」「中原萬歲！」


　　被苗王英勇雄姿所鼓舞的眾人皆奮力殺向離自己最近的黑軍，戰場上又再度殺聲震

天。而御兵韜在撇見俏如來以及一干護衛齊聚到苗王身邊之後，才放下心來，身形一轉，

直撲將領而去！首功，將由他──百鎮雄關御兵韜，親手呈上給當今苗王蒼越孤鳴！



　　

　　此時，在苗王、俏如來之處，聚集來了燕駝龍、風逍遙等人。修儒身為此次聯軍軍

醫，自是趕緊向前。


　　「王上！您無恙否？」風逍遙一路衝到苗王身邊。當他見到蒼狼硬生生接下那攻擊

之時，心都涼了大半。卻沒想到，他們的王卻能化解那驚天動地的一擊，風逍遙心中滿

是自豪。


　　蒼狼仍是矗立在原地，靜靜地審視著戰場上的動靜。

　　「王上？」

　　「風逍遙將軍，勞煩你先在此處周圍巡視，重整護衛軍的隊伍，慎防敵軍在吾們周

圍埋伏。」隨後俏如來開口道。

　　「但是王上──」

　　「風逍遙，就照俏如來的指示吧！」蒼狼依舊注視著前方戰況，始終未回過身。

　　「──是。」抱拳一禮，風逍遙便開始整理逐漸集合而來的隊伍、佈下崗哨、並聽著

修儒的指示，設起簡易的急救站。但仍不安的頻頻回頭望著兩人所在之處。



　　同一時刻，在王宮擔任守城職責的叉玀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她若有所思的、擔憂的望

向戰場的方向。


　　真希望這場戰爭，能盡快結束。


　　猶記得隊伍出發之後，金池姑娘才送來今年的桂花蜜，說是要給王上品嘗。她還提到

自己整理好了一座，與當年北競王府不相上下的美麗花園，正值賞令時期，希望王上有時

間能去看看。王上若是知曉，一定會很高興吧。

　　


　　
　　「──俏如來，戰況如何？」

　　聞言，俏如來緩緩開口道：「得苗王之助，敵方軍心已破，擊退他們相信只是時間

問題。」

　　三方包夾之下，只見黑軍逐漸被包圍起來，雖說他們後退著，卻沒有一人敢退至那

面王旗後方一步，甚至是帶著懼怕的眼神在蒼越孤鳴以及旗幟之間流轉著。突然，在敵

陣中心傳來轟然喝采，似是有人取下了主將首級，而圍在周圍的人紛紛擊刀以喝！

　
　　在此之後，異軍士氣完全瓦解。雖然還有少數黑軍士兵在作最後的抵抗，但大部份

紛紛受傷倒地，甚至棄甲已降。



　　他們，贏了；戰爭，結束了。



　　俏如來始終在蒼狼身邊，靜靜地等待著捷報。卻見遠方煙塵漫天，一人朝他們奔馳

而來，後方跟隨著傷痕累累，卻是士氣高揚的聯軍們。那人手中所提，正是此次異軍主

將之首級。


　　「參見苗王！臣，百鎮雄關御兵韜不辱使命，為您獻上敵將項上人頭！」御兵韜好

不神氣，一到兩人面前，立即跳下馬單膝跪地，向蒼越孤鳴獻上那代表勝利的禮物！在

他心裡，已能想像苗王欣喜的模樣。


　　只是那人的視線，卻是穿過自己，不知落在何處。


　　「王上？」


　　下一刻，卻見到配戴在蒼越孤鳴手上的狼王爪開始碎裂，化為煙塵。


　　紫袍王者，在所有人的面前，崩然倒下────



　　

　　在回歸平靜的五棧梯平原上，仍到處可見戰火肆虐過的痕跡。被燒得焦黑的樹木隨

著風碎成細細片末；原本淺黃的土壤，卻已被血跡暈染成深深的褐色；而更多的卻是接

近深黑，代表著是被翻起的新土，下頭則是埋著一具又一具冷透的屍體。



　　只見銀燕與風逍遙忙碌的指揮著治療傷者、安排膳食，當然還有戰敗者的看守。周

遭的眾人雖然明顯看得出疲憊，氣氛卻是高揚，只因為他們終於打退了這段日子以來侵

襲每個人的噩夢，又能過上安穩和平的日子了，因此討論的話題，不外乎是妻小老少──

但若是詳加觀察，隸屬苗疆的士兵們卻是各自沉默，更帶著明顯擔憂的神情，屢屢回頭

看向處在軍營中心的主帳之處。



　　因為在那營帳底下，他們心心念念的那位王者──苗王蒼越孤鳴，生死未卜。



　　營帳內，俏如來、御兵韜、修儒、燕駝龍等人聚於其中，每人臉上神色皆是凝重不已

，目光都落在昏迷不醒的蒼狼身上。御兵韜單膝跪落在苗王身旁，腦中只是不停迴盪著方

才修儒所下的診斷。『王、王上他──』


　　「師叔──」見御兵韜如此自責的背影，俏如來不忍地開口道。「是俏如來失算──

」

　　「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就像是在提醒他，現實。


　　「對不住，吾──」醫生不醫死。身為醫者，只要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多救一個是一

個，但是無論如何提高己身醫術，卻仍是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此時，一道始終溫婉不變的嗓音傳來。「是修儒嗎？」


　　「王上！」「蒼狼！」「苗王！」霎時，帳內各種呼聲四起，卻又隨即安靜下來。只

聞蒼越孤鳴開口道。
　　
　　「你莫再自責，現在在外頭還有許多人需要你的醫術，他們就……拜託你了。」


　　即使已是這麼虛弱，卻仍不改其仁愛天性，修儒強忍鼻酸，「吾知曉了，就交給吾吧

！」說完，他隨即轉身出帳。卻還是忍不住回了頭，望向那躺臥在床榻上的人影最後一眼

，才像是下了甚麼決心似的，毅然走出了帳篷。



　　「──俏如來，很抱歉，後續戰俘等問題，還要勞煩你安排了。孤王暫時需要偷懶一

陣子了。」帳內傳來蒼越孤鳴無奈的語氣，隱約間還調侃著自己。


　　「蒼狼你太客氣了，這是俏如來當為之事，你──」暗下神色，「你無需擔心，好生

休息。」語畢，俏如來用眼神暗示燕駝龍等眾一道出帳，將空間，留給內中剩下的兩人。


　　在眾人皆離去之後，偌大的營帳之中只餘蒼越孤鳴以及御兵韜，一時之間兩人皆是無

語。

　　「軍師…」

　　「臣在。」

　　「你可以…握住孤王的手嗎？孤王的眼睛，已經抓不住距離了……」

　　只見御兵韜身形一震，隨即握住蒼狼朝自己伸來的手。他才驚覺，眼前人的體溫，竟

是這般冰冷。

　　「啊……好溫暖──」長歔一聲，蒼狼滿足的微笑。「軍師。」

　　「臣在。」

　　「你是否埋怨孤王擅作主張？」

　　「臣確實相當生氣。」
　
　　聞言，蒼狼笑了。「孤王只是認為，當時的狀況之下，這樣作，似乎是最好的決定。

」

　　「王上不相信微臣會得勝嗎？」像是聽出了自己言語中的不滿，蒼越孤鳴又是一個

微笑給他。

　　「孤王自是明白百鎮雄關御兵韜的實力如何，只是──嗚！」一陣激痛，痛的幾乎

要奪去他所有意識，他要沒時間了嗎──


　　「王上！來人──」


　　「不用──吾還、撐得住──軍師，這是命令！」無奈之下，御兵韜只得繼續跪在

苗王身邊，手，仍是沒放。


　　待調息過來，蒼越孤鳴才開口道，「抱歉……孤王知曉你是因為擔心──」

　　「王上無需對微臣道歉，只要答應微臣，不要再作如此危險之事即可。」


　　"不要再作"是嗎？呵……被緊緊握住的手，傳遞來的不僅是男子的體溫，還有那隱藏

在犀利言語之下的心意。


　　他忍不住，輕柔地淺笑起來。


　　「孤王知曉了。現在，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先扶孤王起身吧。」

　　「王上，你的狀況不宜起身。」嘴角一撇，他立刻回絕了蒼狼的請求。

　
  　唉怎麼拒絕得這麼快？心念一轉，「只要走到帳篷外即可，吾想"看看"苗疆的位置。

」

　　「………」


　　「………」


　　過了一會兒，男人才站起身，身形微微前傾扶起他的王，讓對方靠在自己肩上。

　　「嗚！」腳方才落地，自五臟內腑傳來的刀割般的疼痛襲遍全身，令蒼越孤鳴一時

忍不住出聲。卻是立刻狠狠咬住嘴角，血，緩緩留下。

　　「王上！」

　　「無妨──繼續走──」

　　「────」

　　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卻宛若走了一輩子那般的久，像永遠沒有盡頭一般。突然，眼

前感受到一片光亮，接著，一股夾雜著樹木、草葉的氣息，皮革戰甲的腥臭味，吹拂過

萬里草原的勁風，還有馬匹的嘶鳴聲瞬間撲面而來──這些，都是他所熟悉的，故鄉的

味道。

　　此刻，他忍不住掙脫開御兵韜的攙扶，獨自立於風中，享受著清風吹拂。


　　阿──可愛的故鄉阿────

　　「王上！」「王上您沒事吧！」「王上！」耳邊傳來苗疆士兵們此起彼落的喊聲。

他意識到，現在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都是他耗費此生去護衛的苗疆子民。


　　「王上，苗疆，在您的左斜前方的方位。」耳裡傳來御兵韜不動聲色的提醒；手上，

是男人傳來的體溫；心底，是對方不知不覺落下的──


　　可是直到現在，他依舊無法對他說────
　　



　　緩緩站直身子，他深呼吸一口氣。

　　「眾人，辛苦了。」


　　霎時營帳前爆出歡呼聲，苗軍各個歡欣鼓舞。過了一會兒，才在軍師的手勢下安靜下

來。
　　「今日之戰，全賴各位奮勇殺敵才得以成功，但在此之外，若無中原之助，苗疆今日

斷無法取得勝利。如今雙方相互合作才得以勝此戰役，就讓吾們在此放下歧見，共同為和

平努力！」

　　
　　就在同時，俏如來出現在蒼越孤鳴身旁，握住對方另一隻手，兩人一同高舉。

　　「喔喔喔喔───！」

　　「和平萬歲！」「苗王萬歲！」「盟主萬歲！」


　　「同時，」稍緩下自己的呼息，蒼狼續道：「苗疆軍師御兵韜，接旨。」

　　御兵韜身形一震。


　　「無論文韜武略，苗疆軍師多年來為苗疆付出，眾人皆知；而王族，卻是在過去，屢

屢成為苗疆造亂的導火線，孤王深深有感。今日一戰，代表王族象徵的狼王爪已消散，孤

王亦不久於人世，相信這是上天指示，要結束孤鳴政體。」

　　「王上──」


　　「孤王在此宣布，自此代起，苗疆將結束王族統治，改為能者禪讓。孤王旨意已交予

大祭司，並得其支持，待御兵韜回返便擇日立帝────」


　　至此，蒼越孤鳴自知無力再支撐，「苗疆，永世──和平──」

　　
　　「王上！！」


　　那個人的聲音，是這般壓抑、心碎。可，蒼越孤鳴已是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即使勉力看向是那個人的位置，卻連他臉上表情都已看不清──


　　「抱、歉──」


　　落下的手，再也沒有舉起。

　　

　
　
＊  　　　　　　＊　　　　　　＊　　　　　　＊　　　　　　＊


　　
　　
　　
　　「你記得嗎？王上說的最後一句話。」突然停下了灌酒的舉動，御兵韜開口道。

　　「──苗疆永世和平。」風逍遙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並非他忘記，只是那段

記憶太過痛心不堪憶起。

　　「不是，他對吾說──抱歉。」

　　「──」


　　御兵韜可以理解蒼越孤鳴為何作出禪讓的決定，這是為了給沒有留下後嗣的王族統治

的苗疆不會因為他的死去而再度陷入戰亂。但他卻始終無法想通，那最後的一句話。


    就如同他一直無法明白的那三個字：多謝你。


    一直到他護送苗王蒼越孤鳴的屍身回到王城，大祭司早已安排好一切，加上叉玀鎮守

期間，亦是壓下了所有可能的蠢動勢力──讓御兵韜幾乎毫無阻礙的繼承苗王之位。


　　然後是橫放在自己手中的，那卷遺詔──他終於知曉，蒼越孤鳴想說而沒有說出口的

話。




　　他望著手裡的酒，杯盞裡反射了懸掛在天上的明月，閃爍著陣陣光芒，如同那個人眼

底光芒──

　　如果那時，他不是以臣下的身分回答了苗王的問題，是不是今日，這個人還會在自己

身邊？

　　「老大ㄟ，你還好嗎？」見對方不再動作，風逍遙擔心的問道。卻在下一刻聽見了御

兵韜撕心裂肺的一吼──



　　「……蒼、越，蒼越、孤鳴──蒼越孤鳴啊啊啊啊啊────！！」


　　

　　即使再怎麼懊悔，他知曉一切已無法挽回。而他再也聽不見那個人，用那始終充滿宛

若初春暖意的聲音，喚道：



　　『御、兵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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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完結了耶.....

對不起,就是個bad ending= =a

朋友看完後問我說我不是很愛蒼狼嗎?!為什麼寫悲文?!

哀~寫文這種東西隨心所致的嗎~回過神就變這樣了(去死

不過還是很多不滿意的地方......

希望大家看得開心(?)!我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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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11.21.19.7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59162308.A.528.html
※ 編輯: evafuture (211.21.19.78), 03/28/2016 18:52:10
推 dsfish: QUQ 恭喜完結
謝謝你為了蒼狼受留下來(哎
推 IDnoIDEA: 賀完結 竟然是BE QAQ
秀秀~~阿就...其實一開始就想寫BE
推 parkyu531: 簡直要哭死了QQQQQ 最後真是…御兵韜，唉QQ
乖(拍)我也很難過阿ˊˋ誰來給兔兔幸福阿!!!
正劇多給點甜頭阿!!!

有你們的回應是可以繼續寫下去的動力><
感謝大家的回文><

※ 編輯: evafuture (211.21.19.78), 03/29/2016 12:02:56
※ 編輯: evafuture (211.21.19.78), 03/29/2016 12:09:28
推 dsfish: 哈哈XD 其實蒼狼跟軍長單論角色我都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