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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你的手 上篇 苗疆。萬里邊城,鐵軍衛軍營。   「報──軍師回營──」落坐於王位上,正在審視苗疆各地匯報的苗王蒼越孤鳴一 聽到傳報,抬起頭來便見到那威武的身影落入自己眼簾。      「參見王上。」   「辛苦你了。」知曉對方有傷在身,只是在魔世入侵的現在,確實沒時間能讓眾人 好好調養,所有的擔心也只能放在心底默默擔憂。   「微臣不敢,王上,時間緊迫,請允許臣立即進入正題。」   「恩。」   聽完御兵韜匯報,苗王蒼越孤鳴一雙英挺的眉眼微微瞇起。     「全面投降?俏如來怎麼會接受這等建議?」思考著,蒼越孤鳴又問道︰    「對於公子開明此人,軍師有何看法?」 御兵韜回答︰「思緒特異,作法另類,言談中虛實不定,其性難以捉摸,但不可否 認此人謀略手段實屬異詭,能可出其不意。」 「此舉能為我們帶來和平嗎?」遲疑了一會兒,蒼越孤鳴才開口。 「至少,值得一試。」 「元邪皇目前有傷在身,尚可接受此等協議,但此等妥協能為我們爭取多少的時間 ?再者,元邪皇真正的目的,又是甚麼?」聽完御兵韜的回答,苗王再問。而對於蒼越 孤鳴所提出的質疑,御兵韜倒也不惱,能與他的王討論政策戰略,見著王的成長,自己 內心是喜悅的。 「臣明白王上的疑慮,如果元邪皇所要的結果是全面毀滅這個人世,那此舉便是自 投羅網。」 「──三界聯軍正面一戰,吾們沒有絕對的勝算嗎?」走下王座,他來回踱著步, 沉言道。 聞言,御兵韜有些訝異。沒想到一向反對戰爭的蒼越孤鳴也會主動引戰。     「有,但付出的代價必然慘重。」 「所以軍師的想法,也是認同這個提議。」    「臣已經準備妥善。」低下身,微微行禮,代表的是自己的決心。眼前的王者見狀, 只點了點頭。   「恩,那吾方前往的代表人選──」   「由臣親自代表前往即可。」   「恩?」   語氣微揚,代表著質疑。聽著這語氣,御兵韜姿態更加恭謹。   「臣的身分地位是最好的選擇,也代表苗疆最大的誠意。」低扶著身子,他能感覺到 青年的視線,所以御兵韜沒有抬頭。   青年王者見狀,知是對方刻意,語氣裡開始透露出不悅。「──以身涉險,難保不策 。」   「王上不相信臣的能力?」刻意撿用了較為刁難的字眼,只是為了最終的目的──   聞言,苗王閉上眼,像是隱忍著甚麼,一開口,卻是語出驚人。   「孤王自是相信軍師的能為,但──刺殺元邪皇,能如此輕易得手嗎?」   「王上!」身形一震,沒想到青年竟能推測出他們詐降背後的用意,御兵韜甚感欣 慰,卻只是更加壓低了自己的身軀,讓兜帽遮去自己惟一可能洩漏出情感的一雙眼,更 遮去對方投注而來的注視。   只因為他明白,眼前這溫柔的人,是萬分不願讓他們單獨去冒這番大險。寧可自己 挺身擋在敵人與苗疆之間,決不讓苗疆臣民受到半分侵擾。   可是,苗疆最不能失去的,是這一位名喚蒼越孤鳴的王者。        御兵韜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自己眼底,他並非不能明白──只聞蒼越孤鳴暮地長嘆一聲 :「孤王…猜對了嗎?全面投降是順應其勢還是虛晃一招,也許,刺殺才是真正目的?」 對方依舊不願抬頭直視自己,他決意之後,問道:   「這是眾人的決定,還是……軍師自己的決定?為何,不直接向孤王說明?」語氣裡 的心痛再明顯不過。   御兵韜遮掩在衣袍下的手,握緊了。「──這是眾人商議的結果。」   「那成功的機率呢?」   「微乎其微──但若覓得機會,吾會全力一搏。」為了……他自己的願望。   「孤王要如何配合你的行動?」   「臣若有危,還請王上千萬不可救援。」   蒼越孤鳴一愣,即道:「不可能!你是苗疆肱股之臣,孤王豈能讓你獨自犯險!」    聞言,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笑,他是否該得意,自己對蒼越孤鳴的了解。同時他 亦感到,痛苦。   因為他接下來要利用這份了解,來讓苗王無法拒絕自己。心一凜,御兵韜繼續說道: 「萬里邊城需要王上親自坐陣,才能壯其聲勢。而且接下來的變化,也需要王上沉著 以對,這樣──臣才能無後顧之憂!」   「軍師!」聽得後顧之憂四字,蒼越孤鳴幾乎是忍不住要直接將面前人的兜帽、面具 摘去,只求能看到對方的臉,對方的眼。   「這才是臣不敢向王上直接說明的原因。」   這名男子── 蒼越孤鳴直直盯著對方不放。即使他姿態恭謹,但一舉一動皆透露出其心意已決, 即使是身為苗王的自己親自下令也無法改變。更不用說,自己根本無法提出反駁────   最終,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答應孤王……一定要保全自己的生命!明白嗎!」   「只要吾在的一天,御兵韜決不讓王上,向魔世伏首撐臣!」   轉身,毫無留戀的離去。身後衣袍翻飛,替他遮斷所有來自蒼越孤鳴痛心的眼光。 御兵韜不敢回頭,只怕一見──他便再也放不了手────   是夜,御兵韜端坐在房中床榻上,閉上眼靜靜整理思緒、調息。突聞,房外走廊上 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靠近。他不出一絲聲息下了地走至門口,手上緩緩提氣────   「軍師……你已睡下了嗎?」御兵韜一驚,連忙收手。正當他要開門之時,手,卻 停下了。   「──王上為何此時前來,若有要事,可傳喚微臣,無需勞煩王上來此。」 御兵韜的口氣帶了些刻意的強硬,顯示了自己不希望對方來此的含意。被自己隔絕在門 外的身影,卻是動也不動,只是,沉默。   苗王沒有開口,御兵韜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隔著一扇門,卻誰也沒有動作。 只有偶爾夾雜著夜行生物的活動聲,稍稍打破了沉默。終於──   「──軍師是否已做好不再回來的覺悟,才如此提議?」   比平日裡都還要低上幾階的嗓音,昭顯出對方心情的沉重。但御兵韜沒有出聲。   「──你不開口,是否代表本王猜對了嗎?」   他依舊沒有回答。似是知曉了御兵韜的態度,稍後,只聞門外傳來悠悠的嘆息聲。   「你就連最後,為了吾撒個謊,都不願意嗎……鐵驌、求衣………」   那平日裡總是帶著三月初春令人喜悅的暖意的嗓音,如今卻只有濃濃的哀痛。也許 正因為他見不到對方,才更感受到對方現在心中的痛楚。   蒼越孤鳴說完,見門後依舊沒有動靜,明白對方是不會見自己了,他嘆了嘆,轉身 就要離開,卻聞身後依呀一聲──   「鐵──」他尚來不及回身,就被摟入了一個壯碩的胸膛裡。頓時,那人的氣味盈 滿鼻腔。接著,是一片襲上來的──黑暗。        待對方一雙手環上自己後頸之時,鐵驌求衣才察覺自己將苗王緊鎖在懷中,一手捧 著對方的臉,一手扣在對方腰上,肆意的擁吻著對方──薄嫩的唇瓣比自己想像中更加 柔軟,他的舌尖敲開了貝齒長驅而入,在懷中人口中探求著、屬於青年獨特的氣息。只 是,當那雙能揮舞狼王爪,在千軍萬馬之前一夫當關的手,繞上自己後頸之時,鐵驌求 衣猛然一驚,立即推開了青年。   「…!臣冒犯了王上!請王上恕罪!臣……」他單膝跪地,死命盯著地面。   房裡,無人出聲。   「鐵驌求衣,你起身吧。」青年的語氣裡,聽不出半點情緒。   「罪臣不敢。」   「──抬起頭來。」   「……」聞言,他握緊了手,卻依舊不敢抬頭。下一刻,他卻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 氣強勢的扳起臉,蒼越孤鳴的臉龐猛然在自己面前放大──青年那雙湛青雙瞳,就這樣 直直看進自己眼底。   「你不敢,面對吾嗎?面對你自己嗎?鐵驌求衣!」   蒼越孤鳴的一雙眼睛無比晶亮,比任何時候他所見過的,都還要動人。裡頭,是深 深的決意。   「吾──」見鐵驌求衣依舊略帶猶豫的模樣,蒼狼又開口了。 「……吾只問你一個問題,」他依舊,沒有撇開眼,「你說你犯了罪,是什麼?」   聞言,鐵驌求衣頓時陷入沉默之中。眼見男子始終不發一語,蒼越孤鳴似是長嘆一 聲,閉上眼站起身就要離開,此時。   「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願望──」鐵驌求衣緩緩的,迎上蒼狼的目光。「就是吾之 罪──」   「"苗王",不是鐵驌求衣可以僭越之人。」   「是為了,苗疆?」   「──」   鐵驌求衣沒有回答,也許,是無法回答。他曾自豪的"為了苗疆"的這個答案。此刻, 竟是這般難以說出口,而如此優由寡斷的自己,勢必讓青年失望了吧──想到此,鐵驌求 衣又忍不住低下頭──   突然,他猛地自地上被拉起身,下一秒,嘴唇便被青年奪去。只見蒼越孤鳴雙手懷 抱在對方後腦,開始細細的吻著──眼帶羞怯,貌似小鳥輕啄──但在鐵驌求衣尚未來 不及反應之前,青年便放開了手,果斷的轉身走出房外。   「王上!」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哪怕接下來的路是烽火沿途;哪怕最後等待的命運是毀滅,這個人,都會在自己心 底,一同走下去。   「蒼越、孤鳴……」   「鐵驌、求衣……」 ----------------------------------------------------------------------------- 喔嘿~ 先預告會有肉吃優XD 這一篇都是正劇+腦補(笑)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11.21.19.7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59332569.A.FA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