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行燈（註1）啊。」
月魈今天穿著一件和司佐同式樣的紅色狩衣（註2），難得將一件筆直的衣裳穿得
整整齊齊，但仍然掩飾不住他那恣意瀟灑的妖氣，千年琴妖穿著陰陽師的服裝，
再怎麼說都有些詭異，紅色的衣，藍黑色的髮，雖然是式樣古老的衣裳，穿巫月
魈身上，卻有種獨特的現代感。
司佐身上雪白的狩衣剪裁輕便，沒有寬大的袖子與及踝的衣襬，增加了活動的方
便性，將平時紮在腰際的髮帶移動到頸後，紫色長髮乖順的收束，看起來更顯俐
落，纖細的兩手腕戴著一雙流轉著暗紅的血玉手環，靈氣在司佐身周流轉。
「嗯，三天前混入一群12、3歲的孩子之中，誘使他們玩『百鬼燈』（註3），後
來被經過的大人打斷，才沒有得逞，那時候的妖氣被旭長老察覺，是在這附近。
也和附近的居民證實了，確實是在這裡進行『百鬼燈』的活動。」
從牌坊下望過去，是一個V字型的叉路口，旁邊有一片荒蕪的草地，是附近孩童玩
耍的場所之一，沿著石子路往上走，則通往『靈石閣』古宅廢墟的兩側大門。
「草地那邊有青行燈的氣息，雖然微弱，不過的確是往那個方向過去的。」
月魈也望向廢墟，輕淺腳步聲也在同時靠近，月魈隱身退開一步。
「司佐哥！」
司澄小跑步奔到司佐身前，一襲略大的藍綠色狩衣穿在身上，整個人顯得更加嬌
小。
「你來很久了嗎？」
略顯著急地看了看天色，司澄出門前才看了鐘，還特地提早15分鐘出門，沒想到
司佐竟比他還早到。
「我也才剛到。」
陽光自西邊斜斜照耀，大約再2刻鐘就要開始西落，司佐低頭看著難掩緊張的司澄。
今天是他成年禮（古代成年為15歲，安倍家依此傳統）前最重要的一次任務，也
關乎他是否具備足以繼承巽院的能力，由本家的繼承人從旁監督、記錄並給予評
價，做為未來繼承的重要參考。
「我們走吧？」
今天，司佐僅作為從旁監督的角色，一切決定與行為，都應由司澄來做。
司澄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司佐哥請你從南邊進去，我從北邊走，在靈石下會合。我今天早上已經在幾個
『青行燈』可能出現的地方設下六星結界，也加上了風屬咒語，靈石所在的庭院
有比較強烈的妖氣，我猜測那是『青行燈』主要的活動地點，請司佐哥要小心。
」
「好！」
司佐走上右邊的分岔路，感覺到月魈的氣息跟在司澄身後走向左邊，微微一笑，
夕陽從兩人一妖的身後緩緩的落下了。
註1：青行燈：最早的傳說是在日本江戶時期，據說外貌不一，可是都是非常可怕的。
他本來不是人，而是地獄的小鬼，常常在冥界門口徘徊，會變成我們熟悉的人的樣子
教唆人們玩一種叫百鬼燈的游戲，在日本被稱為比較危險的妖怪。
註2：狩衣：是陰陽師及一般公卿在私邸時所穿的服飾，簡便及具有機動性。
註3：百鬼燈：就是點100只白蠟燭，然后大家依次講一個自己經歷過的詭異而且
恐怖的事情，每講完一件就吹滅一只蠟燭，而第100個故事都是由主持的人講，
最後的蠟燭熄滅時，所有參與游戲的人都將被帶到地獄。
司佐穿過南門往靈石閣中央庭院走去的時候，天邊只剩下一抹夕陽最後的微光，
一雙血玉手環散發出足以照亮身周的光芒，到目前為止什麼都還未曾發現。
斜前方50多公尺處突然高漲的妖氣讓司佐心跳震了一下。
（嗚！！）
月魈壓抑的悶哼不知為何傳進他的心耳，讓他拔腿向妖氣傳來的方向跑去。
依稀聽見司澄唸出召喚式神的咒語，司佐在下一瞬間轉進庭院的拱門，一抬眼，
就看見司澄站在庭院的另一端，他身前的空中飄散出一道藍煙，司澄炯炯有神的
琥珀色雙眼盯著一個約末12歲大的女童，女童正往司澄的反方向跑開。
「碎風子，攔住他。」
司澄說話的同時，藍煙繞過女童擋在女童身前，迫使女童再次改變方向。
司佐往右手邊的方向望過去，靈石旁一棵高大的枯樹下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嘴裡
唸著咒語，再次定睛一看，月魈紅色的身影滑坐在樹下，藍黑色的髮絲散亂，因
此看不見表情，似乎察覺到司佐的視線，月魈抬起頭，一隻手壓著自己的左肩，
向司佐扯開一抹微笑。
左胸的地方好像揪痛了一下，司佐遲疑了半秒鐘才轉過頭回望司澄。
（能笑應該就沒事。）
女童往靈石跑去，卻一腳採進畫著六芒星的土地。
「現在！」
司佐輕聲說道的同時，司澄的手已掐出手訣。
「急急如律令！」
地上的六芒星隨著司澄高喊的咒文投射出藍綠色的六芒光障，將女童困在中央。
「啊！！」
女童粗聲尖叫，身影逐漸扭曲變形，變成一個不斷掙扎鬼叫的火紅色小鬼。
司澄往前走到六芒星前，藍綠的狩衣因強風和高漲的靈氣而鼓起，他雙眼看著光
障裡的小鬼，眼中沒有一絲猶豫。
「臨、兵、?、者、皆、陣、列、在、前。」
熟練地掐訣念咒，疾風吹起司澄黑色的齊肩短髮，那張曾經稚氣的臉龐，現在散
發著果決而堅強的神情，琥珀色的朦朧大眼中，投映著耀眼的藍綠色，以及在其
中逐漸消失的紅色鬼影，直到光與影都消失，四周又恢復一片寧靜，司澄開心地
笑開了眉眼。
「司佐哥，我成功了！」
「做得好！」
讚賞的點點頭，對全身散發出光彩的司澄露出一抹微笑。
「快回去向父母親報告吧，他們一定等得很心急了。」
「嗯！司佐哥！今天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深深鞠躬，司澄往山下的方向跑開。
直到司澄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司佐才將注意力轉向月魈，靠坐在枯樹邊的月魈
側著身子，總是平緩的妖氣，現在有著些許壓抑的紊亂。
「巫月魈。」
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司佐往月魈的方向走過去，低著頭蜷坐的月魈沒有回應，甚
至沒有抬起頭。
「巫月魈？」
剛才的青行燈雖然對人類來說比較可怕，但畢竟只是一隻從地獄上來的小鬼，對
於早已存在千年以上的琴妖來說，該是完全不具威脅性的。
連司佐都無法收服、控制的巫月魈，絕無可能被青行燈所傷害，那麼…現在是怎
麼一回事？
司佐認真的思考各種可能性，緩緩地步到月魈腳邊蹲了下來，月魈身上淡淡的點
狀青色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靈石的碎片？
凝眸細看，從靈石上面剝落的尖銳碎片插進了月魈的肌膚，在左肩及左胸口散發
出吸收了月魈妖力後的淨藍光芒。
（怎麼會呢？）
回頭看向幾百年前即佇立在此的山狀靈石，稱為靈石，也不過是因為許多以訛傳
訛的傳說，石塊本身既無靈力也無妖力，也因此荒廢如斯，成為孩童的遊戲之地
。
（但是靈石的碎片卻刺中了琴妖，吸收他的妖力，甚至讓他虛弱得無法移動，這
座靈石，就是琴妖的弱點？）
「佐～」
月魈的低喃打斷了司佐的思緒，月魈的妖氣漸漸虛弱，雖然減少的速度相當緩慢
，卻的確在一點一滴的流失。
（現在…我可以將他…）
雙手反射性地掐出手訣，但是應該唸出咒語的唇卻遲疑了。
（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
紫色的雙眸閉上，一隻手在月魈的額前張開，口中唸著顯現記憶的咒文。
腦海中浮現了司澄走在前方的畫面，青行燈突然從側面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司澄
反射性地往旁邊一躲，卻失去平衡地往靈石的方向撞去。
視線在此時飄然而轉，最後的影像停留在安然站立的司澄身上…
感覺月魈是笑著閉上了眼。
司佐收回右手，一雙紫眸深深地望著緊閉雙眼的月魈。
白皙的眼瞼，那底下有一雙冰藍透徹的雙眸，紅豔的唇裡，是一張能說善道的嘴
，舌如紅蛇，聲甜音媚。
『美女，我出五倍價錢買你手上的亞尼克如何？』
『小佐佐～～你再不進來的話～～我要哭了喔～～』
『因為我一直看著小佐佐啊～』
『小佐佐，你在想我嗎？』
（他。是為了救司澄才受傷的。無論是妖還是人，有恩即是有恩。）
不再細想，像是怕自己反悔一般，司佐迅速取下刺進月魈肌膚裡的碎片，低頭沈
思了三秒鐘，才將碎片仔細包在手巾中，收入懷裡。
（這樣就好了。）
起身。離開。
簡單的兩個動作卻在瞬間被一個擁抱瓦解，司佐睜大了雙眼，身體被理應還處於
意識不明狀態的月魈壓在身下，眼前一雙應該是冰藍色的眼瞳，現在呈現一種詭
異的灰藍。
「佐～」
司佐還沒有反應過來，月魈的臉已經順著他的頸項往下滑，一寸一寸飢渴地往下
舔吻，右手解開了腰際的衣帶，在司佐還來不及開始反抗的時候，已經把他的雙
手綁縛在頭頂。
「巫月魈！放開我！」
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感佔據了司佐的思考迴路，月魈濕滑的唇舌鎖定了目標，激
情而稍微粗暴地含舔著司佐右胸的花蕊，雪白的狩衣凌亂地敞開了，入秋的晚風
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寒意，被月魈的身軀、唇舌與雙手摩擦、撫弄著的肌膚卻燃起
高熱。
旋轉、吸吮、挑弄、啃咬，不斷改變而異樣的觸感讓司佐陷入一種前所未見的不
安情緒中，月魈的手滑過他每一吋肌膚，以幾乎要將他揉碎的力道撫摸著。
「不要這樣～巫月魈！」
司佐張開嘴，下意識地唸出第一個出現在腦海裡的咒語。
「佐～作為我的琴～為我吟唱～」
咒語沒有唸完，因為月魈的右手指阻止了一切話語的生成。
他揉搓著司佐柔軟的櫻唇，然後順著張開的小嘴滑入，濕亮的銀唾沾染在月魈纖
長的美麗手指上，然後隨著他撫摸的動作，司佐粉紅的櫻唇像極了晶透豔紅的吹
製琉璃，水光淋漓而銀光瀲灩。
「嗚～～啊～～」
扭動著頭頸也無法擺脫月魈手指的糾纏，胸前花蕊腫脹刺痛，卻又帶來了一陣又
一陣的麻癢，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對於月魈的撫摸產生了下意識的回應，身體
內的渴望是司佐全然陌生的，狠狠閉嘴一咬，趁月魈手指吃痛退開的瞬間，再次
唸出一串咒文。
（沒有用？為什麼？）
身軀不安地在月魈身下掙動，司佐再次唸出咒文的同時，月魈望向他，灰藍的雙
眸帶著狂暴的渴望，那是一種在最原始的狀態才會出現的眼神，失去理智的需索
眼神。
「佐～為我吟唱～」
司佐喘著氣，思緒卻沒有停止。
（『為我吟唱』。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說了。）
月魈雙手撫摸的力道又更強烈了，右手找到了司佐左胸的乳珠，以指尖夾住搓揉
、拉扯，灰藍的雙眸緊盯著司佐的臉，在那一瞬間，似乎閃過了冰藍的祈求微光
。
「為我吟唱～」
（巫月魈～～你～～）
（是因為受傷？）
張開唇，司佐的聲音鈴音中帶點慾望的嘶啞，輕透中揉合了嫵媚的嬌喘：
「巫月魈。」
靜下心來細看，司佐才發覺當自己出聲時，月魈身上會有青色的螢光微粒往上飄
浮，而眼中的灰藍也變得不那麼混沌。
「巫月魈。」
彷彿被安撫了，月魈撫摸的動作漸漸和緩，轉變而成一種磨人的慾望挑逗，右手
往下探索握住了司佐的分身，技巧性地包覆套弄。
「巫月魈，不要這樣！」
聲音裡參入了較高分貝的驚慌，雙手被束縛在頭頂，身軀被壓制，完全無法制止
巫月魈在自己身上點燃難耐慾火的行為。
那從來不曾被這樣撫慰過的器官很快地高挺漲熱，陌生的快感席捲了司佐全身的
感覺神經。
「巫月魈～～你快放開我～～不要～～」
在不斷出現的青色螢光照耀下，司佐雪白的臉龐從粉嫩的櫻色，逐漸轉變成嬌媚
的桃紅，美妙的喘息中飄盪而出的吟音治癒了月魈失去的妖氣，司佐的慾望逐漸
高漲，看著月魈逐漸清明的雙眼，司佐不再壓抑自己美妙的嗓音。
「呼～～呼～～嗚～～啊～～哈啊～～」
月魈受到司佐聲音的鼓勵，手中套弄的動作加快，快感一下子淹沒了毫無經驗的
司佐，將他直送到極樂的頂端。
「啊～～～」
在釋放的瞬間，月魈的雙眼恢復了原有的冰藍，然後輕輕地閉上，司佐虛軟地仰
躺在冰冷的土地上，火熱的體溫還未褪去，眼底的複雜矛盾，已經先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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