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御石] God rest you merry, gentlemen.

[Emajo (一雁)]

                God rest you merry, gentlemen.


　　我在冰上走著。道路上的積雪雖然清得乾淨，卻又結上了些薄霜。計
程車司機比手劃腳的告訴我再來的路不知道有什麼原因，計程車進不去了
，那地方很近、很近的。我只得下車拖著行李開始走在窄小的石板路上。

　　在路邊的小店前鼓起勇氣向店主人問路，確認那個地址該怎麼去，一
陣唏哩呼嚕的比手劃腳後，拿到了一張畫得很豪邁的地圖，我卻覺得我已
經少掉了半條老命。跟著地圖轉到了這條階梯前，抬起頭一看，我暈眩得
幾乎無法站住腳，這道階段既窄且長，像神社或寺院前的長階一樣遠得看
不見頂。我拉著行李在階梯底下站了好一會，才終於忍住暈倒或逃走的衝
動，咬緊牙關踏了上去。

　　從國內帶來的雪靴雖然標榜防滑，但是地上的雪結成了冰，堅硬又銳
利，我踏上階梯拖著行李步履蹣跚地往上走，戴了三層手套的手凍得發麻
，兩條腿也幾乎不聽使喚。隔著連耳帽明明聽見冰渣子刮著靴底的聲音，
卻覺得彷彿赤腳行走在冰刃上，冰凍得只覺得痛，就連稍微一點雪花落在
臉上都覺得刺得像要滴血似的，混著汗水淌進圍巾裡。

　　在中段的平台上稍微休息的時候，我突然想念起東京車站裡迷宮般的
地下道與手扶梯。我拿出手畫在餐巾紙上的地圖，看著上面打叉的記號，
在那間小店裡的人都說走上去就到了，我深吸一口氣仰起頭看向前面的階
梯，以頂端為目標，重振精神專心挪動行李和我的腿。

　　　　　　＊＊＊　　　＊＊＊　　　＊＊＊

　　那張卡片寄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誰拿他的名字開的玩笑，擱著沒放在
心上。御手洗向來是用電話和傳真跟我連絡，電報和寫信大概是不得已的
最後手段，卡片從來也沒寄過一張，想想他也不是會記得年節問候的人，
就更覺得卡片不是他的作風。過幾天他打電話來問我行李準備得如何烏普
薩拉下雪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嘴裡咕噥兩聲就掛了電話。

　　接著是里美衝到我的門前，一見我開門就一把抓住我帶著哭音地說，
好想去好想去好想跟石岡先生一起去喔可是嗚哇啊啊怎麼辦～～～我被她
嚇得頭昏腦脹，好不容易等她冷靜下來才終於搞懂是怎麼回事。她跟我一
起從整堆的舊郵件裡找出那張卡片，對著亂七八糟的郵戳看了一會，確認
是瑞典那兒寄來的才打開，卡片裡面只寫了一行字：

　　『來過耶誕節吧』

　　等我終於想到要抗議的時候我已經身在直飛倫敦的客機裡。

　　在漫長的航程裡突然覺得，那天在龍臥亭一時情急把里美的手機唸給
御手洗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失策。不知道怎麼的，向來毫不掩飾對女人的反
感的御手洗似乎和里美很處得來，那之後竟然會跟里美通 e-mail，有時
還會打電話來罵我最近做過的蠢事。有天碰巧里美也在，我轉頭埋怨她別
什麼都告訴御手洗啊，看著她像心虛的小狗一樣垂頭喪氣，耳邊卻聽見御
手洗在電話那頭笑。

　　又被他算計了，這個不良占星師。

　　我想著想著也笑了出來，看著還剩十幾級的階梯，也顧不得別的了，
直接背倚著牆喘口氣，稍微緩過手腳的疼痛。

　　距他留書離去的那個冬天究竟已經過了多少日子，我一直沒有真正算
過。最初是因為不敢置信與意圖逃避，那時我軟弱得甚至不敢去碰我自己
收起那張留書的抽屜，深怕連那紙留書、那段歲月甚至是我與他相處的記
憶都只是我的錯覺；到終於能夠那樣心平氣和的聽著電話那一頭的調侃，
這之間不知道又經過了幾個年頭。分離的時間與距離漫長得失去計算的意
義，只有此刻、只有此刻我正在爬上這道漫長的階梯，前往他所在的地方
。

　　終於踏上最後一階以後我放下行李嘆了口氣，雖然天色早已昏暗，但
是看著眼前的景象變得開闊，仍然讓我放心不少，然而我還沒來得及欣賞
街道與夜景之美，就聽到有個兇暴的聲音從小路的彎道處衝了過來，水銀
燈般明亮的一對光芒在貼近地面的地方劃出軌跡，一輛簡直稱得上破爛的
汽車像頭巨大的怪獸般的跳過我眼前，發出尖銳的呻吟後終於停住，紅色
的煞車燈獸眼似的亮著。

　　似曾相識得太過的景象讓我瞪大了眼睛。

　　「莫名其妙下這什麼雪！真是！」駕駛座上的人大步跨下車，重重關
上車門的時候放聲抱怨。在異國的街道上聽見日語先是讓我的耳邊湧起一
陣熟悉的溫暖，然後才聽出說話的聲音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副嗓音
。

　　看見他的身影讓我鬆了口氣，出聲喊他，「御手洗──」

　　「在車站錯過了。」御手洗轉過頭看我，用那張端整的臉對著我扁了
扁嘴，

　　「不是要你帶著手機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用有點僵硬的手指摸摸大衣口袋。手機還
在，在國外也能通話的手續也辦好了，可是手機在成田就已經關機，就連
在倫敦轉機那時和到了阿蘭達以後也都沒拿出來，我的手裡一路捏著里美
幫我整理的聯絡地址電話和必備的用句小抄，還真忘了有手機這回事。我
掏著口袋想把手機拿出來對他抗議，那東西卻像跟我作對似的從我指間滑
掉，我有點不高興的皺眉，然後才注意到他的視線。

　　他正以手臂墊著下巴，斜搭在車頂盯著我看。

　　「……什麼？」

　　「好久不見，石岡君。」仍舊孩子氣的笑意浮上他的眼角。

　　我突然覺得安下了心，輕輕點頭，「嗯、嗯，好久不見。」


        （ＥＮＤ）　2007/05/15,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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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5.229.105.7
推 susushi:頭推！啊啊終於在絕愛看到壹雁的文了～～（淚灑）
推 Legolasgreen:我真希望這些是真的>0<
推 weayli:我也真的希望這些是真的Q_____Q，不過還是有被安慰到了
推 ami2003tw:不良占星師>0<
推 watercolor:也希望是真的。（淚）石岡君快去瑞典吧！>_<
推 sonzo:聖誕節呀！有沒有禮物？
→ Emajo:（拿緞帶把他們的手綁在一起）←禮物 :DD
推 siedust:推樓上，我喜歡這個禮物XDDDD
推 watercolor:綁在一起好vv（喂）
推 susushi:咦？禮物不是應該由石岡君綁著鮮紅的緞帶躺在生日蛋糕上
→ susushi:面等著御手洗--------（嗶）
推 watercolor:（抬頭）那樣清理會很麻煩的。O_O
推 siedust:為什麼水色你的話會令我想歪了呢？清理不難啊（羞～）
推 watercolor:因為我和我樓上說的本來就是歪的……（被拖走）
→ Emajo:石岡綁著緞帶躺在生日蛋糕上....耶誕節怎、怎麼可以這樣、
→ Emajo:蛋糕play當然是要生日的時候來啊！！（被拖走）
推 watercolor:所以要生日一次耶誕節一次。（筆記錯誤）
推 sonzo:不管是生日還是聖誕節，來一次是必要的呀！清理得事情不難的
推 weayli:清理……是很難的？（大羞）
→ Emajo:奶油還挺難清的，如果御手洗肯幫忙的話……（看）
推 wasarll:等石岡終於想到要抗議的時候他已經飛過去了 >> 希望是真的
→ wasarll:扁嘴的御手洗好可愛~   樓上推文全都是蛋糕耶XDD
推 watercolor:他就算要幫忙，辛苦的也是石岡君呀。（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