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愛的閃閃發亮01

作者upmoon (在大理的星空下)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愛的閃閃發亮01

時間Sun Dec 23 08:24:22 2007

公寓附近有間戲院，走路五分鐘能到達，每天播放的電影像是隨意抽籤決定，內容性質相差極大，都是有些年紀的老片，票價便宜，只要五十元，我沒事做就去那裡打發時間。售票口旁邊貼著簡單的大字報：『愛我請告訴我』，感覺挺陳腔濫調，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掏錢買了票，心情呈現藍到發黑的圖像，愛得死去活來、不符合世間常態的愛情片有令人發笑的作用，或許看完會輕鬆許多。昨天的電影是『四百擊』；失眠多日，昨天勉強入睡，但男孩直視鏡頭的最後一幕在夢中反覆出現，那個眼神反覆在直視我，早上醒來，覺得睡覺比失眠還累，所以說，還是前天看的『古墓奇兵』動作音效十足，不費腦力，自然令人容易愉快。我計算過這個唯一的播放廳的座位，有一百一十三張，剛剛提著滷味和飲料進去時，裡面僅僅三人，好像我每次來時都沒超過十人，真不知道這間戲院怎麼還能持續經營。不過，如果它倒閉了，我也會很傷腦筋，這樣近又便宜的戲院很難找。本來想拿來消遣，但播放十分鐘後，卻開始認真地觀看起來，因為劇情和我最近的生活還真是相像，令人不禁讚嘆，劇作家簡直將人生百態掌握的毫無遺漏，這種發展都能在腦中想像成篇。將人物代換，那麼現在的處境，我就是阿紺，姚湞是岸田睦月，而周思敏就是加山笑子。姚湞在一個月前和周思敏結婚了，『新娘不是我』的老梗劇情，我曾經想過假如真的要和姚湞結婚，兩人絕對都作新郎打扮，雖然我做零號的次數比較多，但還是不想當新娘，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他和她真的結婚了。一開始他的決定令我忿怒，但最後我還是妥協了，就算沒有這份妥協，姚湞還是會娶她吧，某些時候他堅決地沒有任何道理，當然，我可以選擇離開他，但是我沒有。我愛姚湞，從高中時愛上他後，十幾年來從未停止，如果這樣就讓我放棄了，猜想自己在那之後也崩潰了，像是愛上他那一刻後就再沒有活著的證據，我的骨血肉中都徹底充斥著這個人，如何將其抽離？所以，她成為他的妻子，我仍舊是他的情人。回家後，連上Google查詢電影資料，搜查神器果然沒有令我失望，找到很多有趣的資料，原來劇情改編自江國香織的作品，打電話給附近的書店，確定有書後，又出門一趟，買了小說『那年，我們愛得閃閃發亮』。仔細閱讀完，第一個想法是：『導演偏愛女性！』，他讓劇中的女性成為令人同情的腳色。不像電影總是隱約敘述著『笑子是受害者』的訊息，小說的人格塑造客觀多了，無疑姚湞、睦月算是個混帳，但笑子在影片中被包裹的太無私、寬宏、善良，而阿紺這個人被詮釋的還不如她的腳趾甲，我一度將自己對號入座，沮喪的不得了，看完小說後，總算心情平復多了。其實說穿了，我們只是不小心地愛上了同一個人。情節類似；姚湞的父母雖然知道兒子是同性戀，但母親仍然不願放棄，頻頻安排相親，他不會拒絕參加，但總是見面後就沒了下文，在他遇到周思敏前，我還常常拿這件事來開玩笑，甚至壞心地討論相親對象的容貌、身材、家世，揶揄他的疲乏不耐。我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兩人一起負擔孩子的生活費，由於三人的感情冷淡，最多逢年過節通個電話，其它時間一旦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悲哀的親子關係反而讓我能自行決定各項抉擇，只需要對個人負責，舉動相當自由。既然姚湞的父母不會像小說戲碼一般以死相逼，偶爾來些趣味調劑也未嘗不可，反正姚湞不能失去我，我無法不愛姚湞，兩人一起過著這樣的日子，還算令人滿意。姚湞無法和女人上床，而周思敏只是想逃離令她窒息的家庭，只要嫁給父母中意的人選，開銷自有娘家和夫家提供，兩人協商了互不干涉的條約，就快速決定了結婚日期。至於姚湞為什麼願意透露自己是同性戀，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相親完，他打算過幾天找個藉口拒絕，但是隔天卻在自家的醫院內碰見周思敏，在地下室的咖啡廳內談完後，兩人就決定結婚；我沒有問他們的談話內容，姚湞似乎也沒有說的意思，反正隔天他撥了電話，輕描淡寫地通知：「我要結婚了。」剛開始以為他在開玩笑，我還嚷著要當伴郎，他又平靜地重複兩次，簡單說明了他們的協商，我聽完安靜了，但將電話抓得死緊緊，嘴裡擠出「恭禧老爺夫人」後就將電話掛了，真佩服自己竟然能嚥下「你去死」這句話，改為幽默的嘲諷。雖然嘴上灑脫，其實腦袋是混亂的，而情緒五味摻雜，我不想見到姚湞，索性收拾行李去了花蓮，本來說好下週末要一塊去泡溫泉，『新郎現在要辦婚事，是大忙人一個，閒雜人等可別耽誤他們的行程』，我惡意地諷刺，真不知道是對著自己還是他。數天後的夜裡我回到這個令人厭煩的城市，姚湞就站在公寓門口，仍然是平靜的表情，但是滿地的菸蒂洩漏了他的情緒，『他還是很在乎我』，我感動地想著，覺得自己的軟化似乎沒那麼委屈了。我們一直都沒有同居，但是姚湞經常來公寓過夜，兩人緊密貼身地躺在單人床上，有種持續擁抱的錯覺，令人安心，而他在醫院的辦公室連著一間小套房，除了回父母家拿需要的物品，其它剩餘時間都在那裡過夜。因為這個婚姻，姚湞買下很好的公寓，我硬是要他帶著進去參觀裝潢完畢的房子；他們結婚的當天夜裡，我在家裡的陽台上喝酒抽菸直到天亮，想到姚湞和別人躺在那張舒適的新床上，我就難受的想砸東西。這個男人是可惡的，他利用我的愛情讓我屈服；他是可憐的，終究還是屈服於世人的眼光是評論其作為的一項指標，或許他是無法再拖延下去了，只能折衷選擇這種包裝過後的完美。隔了幾天，他來到我的公寓，做愛前，我瞇著眼睛問他有沒有碰過周思敏，他以一副茫然的表情回答：「我為什麼要碰她？」，聽完這句話，我心情很好，選擇了相當耗費體力的做愛位置，我知道他喜歡我在上方，讓他的陰莖進入緩緩坐下的我，他曾經說我那時的表情淫蕩又誘人，讓他產生想狠狠操我的欲望，一向冷靜自持的姚湞這時會像是掠食的野獸，總是令我既愛又怕，但我現在極需要那種彷彿被撕裂下腹的感覺，好用來說服自己『姚湞屬於方青瀾』－這個已經產生裂痕的事實。那天以後，如果沒有：岳父母拜訪、值班、緊急病患…這些多餘的人事物干擾，我和姚湞的作息照舊，類似的日子若能再過上幾十年，或許，姚湞在某天會像『夜奔』中的徐少東，清淡地向路人說道：「有人從我身邊經過，問我，這塊墓地裡葬的是誰，我說，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愛人」。好吧，假如能生死相鄰，只要那女人別來打擾，躺哪個墓地都行。但事實上我們一起外出的機會大大減少了；照理說，有了『妻子』這個障眼法，我們同進同出應該是光明正大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姚湞有越來越多不出門的藉口，而我被掃了幾次興致後，漸漸意識到他有別的想法，我不願冒險去挖掘那個秘密，不希望看見真實，我和他的羈絆如此深遠，那已經是愛、依賴、習慣、互補，既然是如此堅固的壁壘，那為何賭氣、失望、消沉、低落…說不清的情緒交雜無法被這些糾結壓抑而下呢？『為什麼，心中有黑暗萌芽了呢』，面對自己的迷惑，我的思緒日漸混淆，甚至懷疑健康的心臟出了問題，要不怎麼呼吸換氣如此困難？我是個會注意小細節的無聊人士，很明顯的察覺到：結婚後，姚湞的西裝總是燙得筆直平整；姚湞換了古龍水，之前我們用相同牌子好些年了；姚湞無名指上的婚戒從未離身，和我在一起時也是；姚湞抽慣的濃菸改成淡菸；姚湞改喝紅酒，極少碰我們從前慣喝的威士忌；姚湞姚湞姚湞姚湞姚湞姚湞姚湞姚湞…你還是我的姚湞？多年的感情開始位移，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然後我開始難以入眠，總是在天色大白時，才能因為肉體的極度疲累而入睡，但夢中的紛紛擾擾，又讓我在睡醒時，彷彿耗費大部分心力和『夢』對抗；我應該相信姚湞，吃醋、佔有、牽絆、等無意義的行為舉止是不能存在的瑕疵，我不問姚湞那些連化為言語都是褻瀆的揣測，那他是否也能讓我安心，堅定的延續呢？愛情若只有單方努力，總有一天，這股能量無法供需雙方平衡，只能安坐待斃，最終，無、無、無。我在他結婚時想過：「把兩個不對的人綁在一起　只是在浪費彼此美好的人生」，但或許我該苦澀恭喜或惡意詛咒這兩人莫名其妙的契合。無須多久時間，周思敏一定漸漸了解他的個性，尊重他的觀念，配合他的生活習慣，享受兩人的相處感覺…或許僅剩作愛的技巧無法領略，而性器官尺寸是肉眼能揣摩的…哈哈哈哈哈，或許他的愛撫、口腔內的靈動和陰莖抽插速率是我唯之的珍貴秘密了。但這是我自己最喜歡，最想要知道的嗎？我迷惑了，如此變調的愛情已經不是我希望由姚湞身上感受到的了，這種東西和一夜情、酒吧吊砲友、買鴨有什麼差別嗎？姚湞；我們是什麼時候變了？為何而變？還能挽回嗎？或是乾脆…乾脆…就結…束啦？幹，為什麼腦中光是想像著結束，我就會胸口氣悶地喘不過來，對他的愛原來是我的命？『方青瀾啊方青瀾，你要弄得多可悲才願意面對現實？』突然想起苗人鳳在書裡說：「胡一刀在火裡，他夫人便在火裡，胡一刀在水中，他夫人即在水中。」如果，如果，姚湞在刀山油鍋中，深呼吸一口，我也願意跳下去伴著他，但唯一不去不跟的，是當他陷在溫柔鄉裡！姚湞你貪戀對方的溫柔嬌媚可人，但又眷戀我的身體及共有的記憶。可是姚湞你也學過一句話是吧：「魚與熊掌不能皆得！」我已經壓抑著想嘶吼的情緒接受這個染化我們之間的婚姻，這樣還不足、還不足夠嗎？那麼，姚湞你太太貪心了。 ========= 回頭填坑的半舊不新作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7.164.225

推 moon75:我喜歡這個開頭感覺是個深入又龐大的故事期待後續喔^_^ 12/23 11:37

推 rooto:夜奔裡的那句話引用的相當棒，但是看完這個開頭怎麼覺得有點 12/23 12:36

→ rooto:心痛ˊˋ... 期待後續！ 12/23 12:37

推 w0421:天啊原PO你消失好久了啊...囧我等這部等了個把月了說(淚) 12/23 18:42

話說我又上法國閑晃各把月回來猛追文把自己的坑都拋在腦後了(飄走) ※ 編輯: upmoon 來自: 59.127.164.225 (12/23 1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