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iQueen:感覺蘇正哲自由的代價就是陷入叔本華的絕望鐘擺... 03/24 20:03
→ urmygod:所以只能一直殺下去(什麼恐怖說詞 03/24 23:18
※ 編輯: urmygod 來自: 123.110.45.177 (03/25 00:09)
此盤菜之食材與調味：
1.殭屍市長兒子佐天魔少年
2.雙性戀情節
3.詩作文本偶爾引用
此盤姊妹菜：
排隊付帳
店長推薦：
若以上可接受，請點下一頁
「哈囉，小花。」
抵達教室後的他，毫無意外看到小花已經在教室等待了，時間還相當早的緣故，整個
教室只有坐在講台上的小花一人。
小花是女巫，很善良的那種，你能想到的相似於善良這個形容詞都用在她身上就對了
。但以蘇正哲的標準而言，其實小花是被歸類在爛好人那一塊的，這可不是什麼好形容。
但那與他無關，他想這不是什麼太需要費心的事情，既然有人要蠢，就給她繼續蠢下
去吧。
雖然小花是女巫，但這堂課不是什麼黑魔術或者魔藥學之類的課，小花很正統的得到
了藝術學位，表演藝術確實滿適合小花的，專長現代舞則更適合了。畢竟從前就常常看到
小花在大賣場跳起迪士尼歌劇的舞，就算跌倒也面不改色，也算是很厲害的。
小花教一堂藝術課，主要都是在繪畫，曾經小花想要教現代舞的課，然而當小花給了
學校的課綱上面有一行：請想像自己是一台捷運。就被上層毫不留情的駁回了。據傳小花
還到校長室面前表演捷運現代舞，抗議學校漠視藝術。
總之後來小花妥協來教繪畫，學生反應出奇良好，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蘇正哲。」
小花推了推自己的厚重眼鏡，看了看教室後方的時鐘，彈了手指，教室前後的門就應
聲關上。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小花的語氣有些疲憊，看樣子昨夜又是不得好眠，女巫的好處是與自然和諧，壞處多
半也是如此，意思是當自然不和諧時就不得安寧。蘇正哲想，這應該代表昨夜她又感應到
我的不祥預兆了。
「做我該做的事情。」蘇正哲平靜的回應，挑了個中央的位置坐下，將側背包掛在桌
子邊，從書包抽出了一盒透明鉛筆盒，一張畫紙，一本純白封皮的筆記本。接著以手拄頭
，對小花露出一個天真的微笑，「我十八歲了。」
小花鏡片下的眼睛明顯因為恐懼或者驚嚇而多眨了幾下，蘇正哲早已習慣小花容易受
驚的事實，明明身為一個如此強盛的女巫，卻總為了一點小事而害怕，早晚有一天會因此
而喪命。
「所以呢？」
小花張大雙眼，過了一會兒才好不容易擠出詞彙，蘇正哲輕笑。但轉念一想，如果小
花終究有天會不幸喪生，那麼現在他就用自己的手，將女巫的心臟挖出，作為成年禮，不
是更有價值？
傳說女巫因為魔法的緣故，心臟即使離開軀殼也不會停止跳動，直到被輾碎為止。他
可以輕輕的，輕輕的擠壓，看著那顆心臟在他手心粉碎，那會是多麼讓人心神雀躍的事情
。
「我能擁有一切了。」
蘇正哲甜美的微笑一如往常，他已經習慣這個角度了，從小模擬陸淹的笑容，至今已
經八年。他將手攤開，又握起，看著小花，天真的道「不是嗎？」
小花覺得自己流下不寒而慄的冷汗，心臟愈跳愈快，蘇正哲聽得見，他感官極為敏銳
，一切都逃不出他的觀察。
「真可惜啊。」
蘇正哲嘆氣，舔了舔嘴唇，他不能下手，至少現在還不能。他多麼想要把小花充滿魔
力的心臟緊緊我在手心，但想到哥哥會傷心這一件事情，他就打消了這念頭。
他不想要哥哥傷心。
小花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左胸口，像是知道蘇正哲心中所想，「你到底怎麼回事？你
明明……」
「放心好了，不會對妳怎樣的。」
蘇正哲的笑容像是一把刀，只要有人接近，輕易就能刺穿他人網膜。但弧度是那麼完
美，完美的讓人不由自主想觸摸。
「不要傷害別人。」
小花嘆氣，儘管她想要用什麼魔法咒術阻止，但命運這回事，要改變犧牲的實在太大
了，就像湖中女巫的犧牲一樣，將自己困在湖裡，再也不能離開。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
法擔負那麼重的後果，難保不會因為被困在某個地方而發瘋。
「我不會傷害妳。」蘇正哲笑著說道：「除非妳說出這些秘密，妳知道的吧，我最討
厭不受控制的事情了。」
「你威脅不了我。」小花輕吼，「你以為你是誰？」
「我知道妳傷害不了我，這就夠了。」蘇正哲轉著手中的鉛筆，在繪圖紙上快速畫出
一顆心臟的輪廓，「可是我不在乎，一點兒也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相信我，妳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做得到，像這樣──」蘇正哲握緊手中的鉛筆，
用力往繪圖紙上的心臟一戳，筆尖斷裂，彈到一旁，心臟中央黑墨凌亂，像是蛀口，「我
一點也不在意妳會變成什麼樣子，小花。」
小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錯誤的舉動，踏錯第一步，接著就全盤皆錯。她切斷了蘇
哲正和蘇正哲的緣分，一條線，雖然那不是血緣關係，她當時以為因為領養的緣故，這緣
分並不重要，以為這樣能讓蘇哲正和蘇正哲都幸福，結果呢？
結果就是她切斷了第一層封印，在蘇正哲十歲的時候，將他體內的野獸喚醒，他從此
的路就變了。
「我說過了，對不起，我那時候根本──」
小花摀住頭，感覺有些神經緊繃，但蘇正哲卻切斷了她的發言，「我不在乎。」
「別再妄想你們對我有多少影響了，我不在乎。」蘇正哲瞄了一眼一旁的窗戶，看見
一兩位同學走近，最後笑著低聲說道：「妳唯一還在這裡的原因，和我還在這裡的原因一
樣，都是因為男人。但不同的地方在，必要的時候，如果要捨棄的話……」
蘇正哲的右手撫上自己沒有心跳的左胸口，張大他那淺綠色的雙眼，「我不在乎，一
點也不。」
小花恐懼的表情讓蘇正哲更想嘆氣了，一個如此強盛的女巫，竟然真的如此無趣，無
趣的讓人想置之不理，就像是站在人群中自然隱形。
無聊，太無聊了。
接著同學開了門，蘇正哲與之互道早安，小花嘆了氣，閉上雙眼，完全無法擺脫這種
自己造了孽卻又無法收拾的苦果。
蘇正哲又抽出一張繪圖紙，拿出一支新的鉛筆，他喜歡新的東西，新的人類，新的空
間，在學校這三年已經讓他百無聊賴到一個極點，他需要一個什麼，來讓他重新獲取新鮮
氧氣。
他畫起一朵花的輪廓，他喜歡只畫輪廓，並不喜歡把內裡紋路描繪清楚，只要輪廓夠
清楚，就夠了。多數的時候看得太仔細，感官太敏銳只是自己找自己麻煩而已。
從十歲過後，他就開始不知道究竟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像是永遠也沒辦法滿足，
一直到十七歲。得到一個玩具，就想要下一個東西，擁抱一個人的肉身，就想要下一個人
的軀體，住在一個地方，就想要搬到隔壁。
他開始百無聊賴，意識到這一點，這麼年幼的他竟然就更覺百無聊賴了起來。他過度
敏銳的感官讓一切都變得更容易透析，透析到了底，也就失去樂趣。
不斷的生厭不斷的膩，不斷的壓抑不斷的疏離，不斷的徬徨不斷的失序。
蘇正哲發現生活也不過就是不斷更新，不更新還不讓你繼續生活下去，但百無聊賴的
生活，一切都只會更加無聊到底。
在十七歲時他終於理解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己長期以來的壓抑，扭曲，究竟是因
為什麼。有一條線一直纏住他，在十歲的時候斷了，小花切斷的那條線，就是綁住他的鎖
鏈，從此他就離自由更進一步。
直到十七歲，一切都是那麼水到渠成，他終於自由了。
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模樣，長相可能可以改變，但靈魂的形狀難以重塑，生而方形硬
擠也變不成圓形。
所以他接受了，十七歲開始，整整一年的時間反覆思索，最終在今天，終於要得到自
己的成年禮了。
一切在冥冥中都有注定，他從小鍛鍊的那些，每天自主鍛鍊的體力，都是為了他的自
由，而本能的努力。
但是他下意識不想讓陸淹知道這些。
每個人都有一個秘密，一個最深，誰也不願傾訴的謎，而只有交換才能守密。但他或
許根本打從心底不想知道陸淹的謎，神秘之所以迷人就在於它的神秘，存在各種可變性。
蘇正哲摸了摸筆記本，純白的封皮上一個字也沒有，這是他的日記，他將他的思緒每
一日每一頁如此寫下，像是墓誌銘。
他翻開──一頁、兩頁、三頁。一百頁──都是空白。
蘇正哲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臉，確認自己醒著，又翻了一次，仍舊是如此。
「該死。」
蘇正哲在心中咒罵，他怎麼會拿錯，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他怎麼會拿到一本空白的存
貨，他怎麼會把存貨和已經書寫過的日記放在同一個抽屜裡？
不能沒有日記，怎麼可以，怎麼有辦法片刻離開它。
蘇正哲想也沒想，也不顧小花的質問的眼神，優雅的與同學道別，以身體不適作為藉
口，迅速的離開教室，目的地是家。
因為匆促的關係，他沒有看見教室最後頭坐著的高年級黑髮少年，悄聲的從教室後門
離開。事實上誰也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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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urmygod 來自: 123.110.45.177 (03/24 1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