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任杰和徐瀨光跟在戴爾身後默默地走著,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交談,反倒是
戴爾一直說個不停。
「我們總共有九個人,其中八個是軍人,加上你們就是十一個……抱歉,是
十二個,差點忘了那個小子了。」戴爾搔了搔頭,「其中有一個是醫務兵,那傢
伙有點奇怪,抱歉。」
「沒關係。」任杰雖然不覺得隊上有個怪人有什麼好道歉的,可是還是點了
點頭。
「他說什麼?」徐瀨光丁不懂戴爾的話,小聲地附在任杰的耳邊問。
「戴爾說他們的人裡有一個醫務兵。」
「喔,那有什麼關係呢?」徐瀨光一臉茫然地看著任杰。任杰聳了聳肩,他
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戴爾要對他提這件事。
沒多久他們就走進一條死胡同,又是一大堆碎時堵住了去路。
「這裡也堵住了啊。」戴爾苦笑著拿出地圖。
「你剛才和季秉儒講了什麼?」任杰趁戴爾拿地圖的空檔,把話題拉回剛才
發生的事。
「你不會想知道的。」
「什麼意思?」
「你總是會保護他。」徐瀨光的話讓任杰睜大了眼,卻不明白徐瀨光所指的
是什麼事。徐瀨光有點心虛的問,「不是嗎?」
「是沒錯,可是這有什麼不對嗎?」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對他值得嗎?」
「值不值得……」就在任杰提高語調的時候,有個士兵跑了過來,打斷了他
們的談話。
那名士兵跑到戴爾面前,立刻立正行禮,「報告長官,發生事情了。」
任杰轉頭看向戴爾,只見後者也是一臉迷惑,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你說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有人打架了。」
「什……什麼?」戴爾愣了幾秒鐘,接著就氣急敗壞的收起地圖,往相反的
方向跑過去,一路上還一直對跟在他身後跑的士兵大罵,「你們究竟在搞什麼,
自己還打什麼架?」
「報告長官,我不清楚。」士兵搖了搖頭。
「走吧,快點回去。」任杰拉著徐賴光也跟著往回跑。
「發生了什麼啊?」
「不知道。」任杰搖了搖頭,又接著說,「不管是什麼事,總而言之絕對不
是好事。」
任杰等人在地下水道的主通道上跑,轉一個彎道就看見幾個人蹲在牆邊,全
都緊張地注視兩名士兵拿著槍指著對方,互不相讓。
「混蛋,是誰給他們槍的?」躲在角落的一個士兵一邊觀查一邊低聲地罵。
「誰知道啊。」另一名士兵搖了搖頭。
任杰看到有一個士兵用手捂住了額角,血沾滿了他的半張臉,看起來怵目驚
心。醫務兵看到有人受傷之後立刻走過來替他止血。
「這是怎麼一回事?」戴爾正想要衝了上去就立刻被兩名士兵拉住。
「請您不要過去。」其中一名士兵急得滿頭大汗,「報告長官,他們從幾分
鐘之前就拔槍出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戴爾急得大喊。
「報告長官,我不知道啊,他們莫名其妙就打起來。」用手捂著額角的士兵
回答,他指著自己沾滿血的臉又說,「我也挨了揍。」
「這種時候……」
「就是這種時候才會感到焦慮和壓力。」正替士兵止血的醫務兵冷冷地回答
,這名帶著眼鏡的士兵對眼前的情況異常地冷靜,幾乎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打從
心裡覺得正用槍指著對方的那兩個人最好是互相開槍殺死對方省得輕鬆,「真是
沒用的傢伙。」
任杰和徐瀨光對看了一眼,徐瀨光攤開雙手,「你問。」
「好吧。」任杰聳了聳肩,「焦慮和壓力是怎麼一回事?」
「很簡單,對現況感到焦慮,承受不了壓力,所以就變成你看到的狀況。」
醫務兵說,「德軍在二次大戰的時候做過相當多的人體實驗,把幾個囚犯關在一
起……」
「別說了。」戴爾瞪了醫務兵一眼,後者聳了聳肩,似乎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什麼,不過還是閉上嘴不再說話。
「你們為什麼不去阻止他們呢?」
「怎麼敢,沒有人想死啊。」受傷的士兵話剛說完,醫務兵就將某種液體倒
在傷口上,讓他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是什麼鬼東西?」
「替你消炎的東西。」醫務兵又倒了更多在他的頭上。
「報告長官,現在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想……想辦法阻止他們就對了。」戴爾結結巴巴地
說,「去拿麻醉彈……」
「報告長官,我們的裝備裡沒有麻醉彈。」
「這……這該怎麼辦?」
「報告長官,我們沒辦法在不射傷他們的情況之下抓到他們。」
「可是那兩個人的槍都沒有開保險喔。」醫務兵事不關己地插入一句話,讓
其它士兵都愣住了。
所有的人都轉過頭去看仍拿著槍對峙的兩個人,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槍真的
沒有開保險。所有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幾秒鐘之後同時站了起來,撲向拿著
槍指著對方的兩人,奪下他們的槍。
「你們兩個究竟在搞什麼鬼?」等到其他士兵完全制服互相攻擊的兩人之後
,戴爾立刻就破口大罵,「難道不知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團結嗎?」
「報告長官……」打架的其中一人站直身體,可是頓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答
戴爾,「報告長官,不知道。」
「不知道?」戴爾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是的,長官。」
「你們為什麼要打起來。」
「報告長官,我……我不知道,可能是看他不順眼吧。」士兵自己也覺得理
由十分詭異,怎麼會有人為了看不順眼就想要殺死對方呢?
「壓力。」醫務兵在戴爾的背後說。
「兩人都給我關禁閉。」戴爾怒氣沖沖的大罵,「軍人就是軍人……」
任杰轉頭看向四周,他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這時才注意他並沒看
到季秉儒。照理說事情吵得這麼兇,季秉儒不應該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他轉頭
問徐瀨光,「你有看到小季嗎?」
「嗯?」徐瀨光愣了一下,「我沒有注意到,他的腳不是受傷了,應該會留
在休息的地方吧。」
「是嗎?」
任杰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他跑向昨晚他們休息的地方,只見到睡袋收拾
的整整齊齊,卻沒有見到季秉儒的身影。
跑到哪裡去?任杰在心中想著。以季秉儒的腳傷,他不可能走得太遠。
「有看到我的同伴嗎?」任杰又跑了回來,用國際通用語對戴爾詢問。
「你的同伴?」戴爾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任杰指的是誰。
「個子和你差不多高,臉圓圓的那一個嗎?」一名士兵描述了一下季秉儒大
概的長像。
「對。」任杰急切地點了點頭。
「沒有看到他喔?」那名士兵轉過頭去問身旁的人,「從剛剛就沒看到,他
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會不會在休息的地方?」另一名士兵問。
「沒有,我有去找過他。」醫務兵接在他的話之後說,「我正準備要去告訴
他可以不必冰敷了,不過要盡快做詳細的檢查。」
「你們在說什麼?」徐瀨光聽不懂國際通用語,只好問站在他旁邊的任杰。
「他們沒看到小季。」任杰的表情變得十分陰沉可怕,彷彿是暴風雨剛掠過
他的眼上,這讓徐瀨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季失蹤了。」
並不知道任杰正在找他的季秉儒拖著受傷的腳走往前走。
腳踝好像燒了起來,他必需半拖半拉才能往前走,彷彿那隻腳不是他的而是
他身上的一個大包袱。
好痛。
一瞬之間閃過他腦海裡的想法只有如果沒有這隻腳他就可以走快一點。
最後終於痛到他忍受不了坐了下來。
「我真沒用。」季秉儒抬起頭靠在牆上,喃喃自語地說。
明知道這麼做很任性,只會替大家帶來更多的麻煩,可是他就是不想一個人
被保護。他想做一點什麼事,就算是沒能幫得上什麼忙也沒關係。
眼淚流了下來。
季秉儒忍不住開始低聲地啜泣。
如果他不是這麼沒用就好了。
雖然這樣的想法對現在一點幫助也沒有,可是他就是無法停止自己這麼想。
沮喪地就像是當初沒能申請到大學,一定得要出去找工作時,他一個人躲在
房間裡哭了好幾個小時。他責怪自己腦袋不夠聰明,不夠努力,他以為世界變成
了永遠的黑夜,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明天。
他發誓不要再一個人躲在房間裡。
可是他現在依然在哭泣。
隱隱約約之中,某種發著光的東西從水裡浮了出來。季秉儒用手擦了擦眼淚
,八成是因為他眼花了吧。
可是那東西慢慢地飄上了岸。
「我的天啊……」
半透明的,在一天之前追著他們不放的怪物正在水裡載沉載浮。季秉儒這才
知道原來這種怪物是會發光,像是螢火蟲一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點。
季秉儒連忙爬了起來。在這時他已經感覺不太到腳在痛了,雖然移動還是很
困難,可是他知道自己非得逃命不可。用一拐一拐的腳步拼命地跑,季秉儒不時
會回過頭去看。
奇怪的是,那怪物很像也是拼命地想要爬上岸。季秉儒也有一種那怪物逐漸
在水裡溶化掉的錯覺。
季秉儒轉過彎的同時正好發現怪物爬上岸,往他的方向爬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泡在水裡的影響,怪物的速度非常的緩慢,即使以季秉儒
拖著一條腿在跑的速度也還沒被追上。
這真的有點奇怪。
季秉儒對這種生物的印象是在雨中以非常理的速度和動作追上車輛,而不是
像現在這樣拖著身體緩慢爬行。
雖然十分的疑惑,可是現在他並沒有時間去深思這個問題。
季秉儒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真的迷路了。他用手電筒照了照眼前的三條岔
路,可是根本就看不出來哪一條路才是它剛剛走過的。每一條路看起來都一模一
樣。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延途做記號。
可是,他現在並沒有空後悔沒有遵照童軍規則行事,怪物慢慢地爬過來,離
水越遠,怪物似乎漸漸在恢復活動力,他沒有多加猶豫就選擇了最左邊的一條路
。
下水道的溫度越來越高。季秉儒不知道這是因為他正在奔跑的關係還是溫度
真的越來越高。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季秉儒跌坐在地上,手電筒也掉到一旁。
腳更疼了。
黑暗之中,他拼命地摸索著四周,用手撐著身體往後退。
腳踝和腿上又傳來更劇烈的疼痛,眼前一片空白,季秉儒感覺到自己的頭碰
到了地方,手電筒不知道掉哪裡去了,他什麼都看不見。
隱隱約約之中,他感覺到某種溫暖的東西觸碰到了他的腳踝……
如果不是因為有溫度的話,季秉儒幾乎要以為正在撫摸他是月光而不是任杰
的手指。
砂粒黏在他沾滿汗水的背脊上,濕熱的溫度從白天就累積在沙中,等到夜晚
時才不斷地將熱氣蒸散出來。
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
任杰的每一個動作都能撩撥起他的慾望,腦海中最強烈的念頭就想要抱緊對
方。可是理智卻告訴他說這是任何人都會路過的海灘。
他們可能被任何人看到。
他們可能被警衛發現。
可是,也可能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你昨天說八月十二日是什麼日子?」
「別去管他是哪個日子了。」任杰在耳邊說,「現在看著我就好。」
「嗯。」
他抓著任杰的頭髮,將任杰的頭埋進自己的肩窩裡。激烈的刺激從男人最敏
感地方傳進腦海裡,他在也想不起自己是在沙灘上還是在房間裡。
他只覺得熱。
好熱。
某種溫暖的東西包覆住他的全身。
他想,自己應該是融化掉了吧。
※
徐瀨光和任杰一前一後地在地下水道裡奔跑。
「小季!」任杰毫不在意地過說面,濺起一大片的水花,「小季,聽到我的
聲音就回答我。」
「任杰,你太急燥了。」連體力相當不錯的徐瀨光都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追
上,「這樣子連我們都會在地下水道裡迷路。」
「急燥?迷路?」任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他,「我才不在乎那些,要
是他不在的話……」
「要是他不在的話怎麼樣?你要跟著他去死嗎?」徐瀨光一邊喘著氣一邊說
,「他本來就不該離開我們休息的地方。」
「你這是什麼意思?」任杰生氣地說,「我不明白你是怎麼了,從我們掉進
地下水道之後你就一直責怪他。要不是你一直責怪小季,他會自己離開嗎?」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徐瀨光也生氣了起來。
「難道你覺得自己做的很對?」任杰冷冷地嘲諷,「其實最害怕的人是你吧
。最怕我們不出去,最怕被怪物吃掉……你這個膽小鬼只敢把怒氣發洩在別人身
上嗎?」
「混帳,你是什麼意思?」徐瀨光沒有多想就一拳揮了過去,任杰反應很快
閃了開來,接著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拳,正好打中徐瀨光的肩膀。
兩個人同時向對方撲了過去,扭住對方的領子,互相用膝蓋手肘攻擊對方。
「徐瀨光!」任杰大罵,「你倒底在搞什麼,放開我……」
話才說完一半臉上又挨了一拳,但徐瀨光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肋骨下方立刻
被膝蓋狠狠一頂,他差點喘不氣來。
兩個人扭打在一塊,在地下水道中極淺的小流中滾來滾去,身上沾滿了髒水
和植物腐敗時的氣味。
最後還是任杰較為冷靜,他用力地踢開徐瀨光,自己退到牆邊。他的嘴唇在
翻滾的過程中不小心咬破了,他伸出手用還不算太髒的袖口擦掉血跡。他看看自
己袖口上的紅色,不可思議地對徐瀨光罵道,「你瘋了啊。」
「是誰先動手?」徐瀨光不甘示弱地罵回去。
「你。」任杰不客氣的指著他。
「但是你先說……」徐瀨光心虛地低著頭蹲在地上,「好吧,是我先動手。
」
「……算了,我也有不對。」任杰嘆了口氣,也蹲在一邊喘氣,「你到底是
怎麼了?說動手就動手。」
「還不是你說了那些話。」徐瀨光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中還有一樣硬物。
剛剛任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把牙齒給打斷了,「你下手可真狠。」
「你還不是一樣。」任杰捂著腫起來的臉頰,講話有些吃力。
「都是這個鬼地方不好。」徐瀨光說完之後兩個人都嘆了口氣,這地方真的
會讓人充滿緊張感,「好吧,我承認我是太過份了點。可是我就是不滿意你為他
東奔西跑忙來忙去的模樣。」
「你也管得太多了點吧。」任杰拍了他的頭一下,「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今
天要是換成你是他我也做同樣的事。」
「可是不一樣,對吧?」徐瀨光轉頭看向任杰。
那麼認真的目光讓任杰嚇了一大跳,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幹嘛用那種眼
神看過,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吧?」
「是你甩了我。」任杰不可思議似地看著他。
徐瀨光低下頭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直提起以前的話題。他承
認他對季秉儒有一種莫名的嫉妒,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我真是瘋了……都是這地方不好。」
「算了。」任杰拍了拍他的肩,轉過頭才發現有個發出微弱光線的東西慢慢
飄過來,「那是什麼?」
「嗯?」徐瀨光轉過頭去時正好看見那些微弱光點,「手電筒呢?」
任杰在地上摸索一陣,很幸運地找到了手電筒,一照之下他們都倒抽一口氣
,「我的天啊……」
一天之前追著他們跑的怪物正浮在水面上,向他們慢慢飄過來。
「快跑吧。」徐瀨光想也不想就拉起任杰。
「等一下。」任杰拉住他,往怪物的方向走過。
「你這是在幹嘛?」
「安靜點。」任杰注視著那怪物好一會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它好像不
太對勁。」
「你別管它那裡不太對勁,那怪物……」
「他好像已經死了。」任杰靠近水邊,拿掉在地上石塊去撥弄那隻怪物。怪
物一動也不動,而且任杰總覺得怪物好像慢慢在融化。
「它真的死了嗎?」徐瀨光也有同樣的想法,他不敢相信地問著任杰。
「好像是。」任杰也不太確定。他再走近一點去看才發現那怪物的身體包覆
著半截屍體,屍體已經被融化的分辨不出來是誰,可是沒辦法分解的一小塊金屬
──任杰花了一段時間才發現那是戒指,而他似乎在哪裡看過這個戒指,「那個
戒指你有沒有什麼印象。」
「我對這種東西不太在意。」徐瀨光搖了搖頭,可是還是仔細地多看幾眼,
他也覺得很眼熟。
兩個人都不知道那其實就是森下夫妻帶在手上的結婚戒,在島上發生的事件
被公開時,森下夫婦都被列為失蹤人員,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這些怪物怎麼會在這裡?」任杰看看四周,這條地下水道的分支正好被堵
住了,根本沒有辦法進來。
「過來看一下。」徐瀨光指眼前被堵住地方,在巨大的碎石底有水滲進來,
「他大概是從這裡進來。」
「嗯?」任杰蹲了下來,意外的發現水很乾淨,並不是骯髒的廢水,「這裡
離河流一定不太遠。這怪物八成是掉進河裡之後被衝過來,不,搞不好是爬進來
的……」
「你的意思是,這裡說不定就是通往河流的出口?」徐瀨光的眼睛亮了起來
。
「很有可能,可惜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任杰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來季秉
儒,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糟糕。」
「怎麼回事?」
「我們得快點找到小季。」
「這跟怪物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明白嗎?」任杰指著怪物的屍體,「這東西很可能已經爬進地下水
道來了。」
「從這裡……?喔,我的天啊。」徐瀨光也知道事情不妙。
他們再不快點找到季秉儒恐怕真的會很糟糕,萬一……
雖然他們都不希望有萬一,可是……
正當他們這麼想的時候,軍靴踏過水面的聲音朝他們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們找到了,在這邊。」一名戴爾手下的士兵對著他們大喊。
「嗯?」
徐瀨光還沒有反應過來,任杰就推開他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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