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點子重寫:p
大概說一下，時代是對日抗戰初期左右ꔊ這篇還看不出來，後面會提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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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穿灰色的衣裳。
不過娘總是會叨念著這顏色看起來髒，不好。
有一段時間娘甚至是著我我那些灰衣裳全收起來，換上其他綠的、藍的之類她
認為比較穩重顏色的衣裳。
那時我也倔，卯起來立刻跑去找那幫我們家製衣十幾年的老師傅一口氣訂了好
些件灰色袍子。
娘沒輒，只得把那些綠的藍的衣裳收起來，口中罵著：『男孩子家怎麼只倔在
這種怪地方。』
是的，我的性格一向是隨性的，事情怎麼變我就隨著怎麼適應，惟獨這。
爹對我這怪癖也沒說什麼，他原本就什麼都不說，只有生意才引得了他注意。
我的衣裳被很多人念過，數不完。『他』倒是常說我搭這顏色。
『這是褒是貶？』我也這麼回他。
畢竟，沒太多人稱讚過這顏色。
『我喜歡這色。』
他笑笑地回答。
說過我搭這色的他不是第一個。
第一個人是管家老魏的兒子，姑且叫他小魏。
小魏是我從小的玩伴，高高瘦瘦，身上就一把骨頭，力氣卻大的很，曾經試過，
他一手就可以把我拎起來。不過我畢竟不是女孩家，隔天開始他就手酸了好幾
天。
『決定了，這幾天你就當我的右手。』
明明是自己逞強卻牽扯到我。
後來的幾天，他還真的以此為由使喚我做事，倒水，開窗，拿衣服，礙於主從
身分他倒不敢太造次。
一般少爺遇上這事那奴才就慘了，會高興才怪，我卻相反，多了不少時間在他
身邊，我高興的很。因為在心裡我是喜歡著他的。
是的，我喜歡小魏。打哪時起？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早就忘了究竟打哪時起。
村裡每年總會有廟會這類的活動，我很喜歡，可以看到許多從外地來、平常見
不著的好玩攤販，對小孩子的魅力之大。不過娘不愛我去那種地方攪和，老嚷
著『龍蛇雜處』──這四字我到了十歲才寫的出，娘打從我四五歲才稍稍懂事
便這麼嚷了。
十九歲那年，那是個多事之年，街巷裡不斷有人傳著：日本早晚是會打過來的。
時局很亂，不過我們那是個小地方，有聽說很了不起的人在護著，只要炮火不
打過來，外面怎麼的，我們管不著，也不想多管。
時局亂，信仰還是沒停著，廟會每年還是有，只是攤販還真的少了許多，大部
分就是本地的攤販或是鄰近地方的小吃攤過來而已，本該熱熱鬧鬧的氣氛，與
過去相比，著實淒涼嚴肅了不少。
那天爹娘難得一同，早早便出門了。
小魏的玩興並沒受到時局什麼的影響，一大早爹娘才踏出家門，他便衝進我房
裡丟了件舊舊的灰衣裳過來。
『晚上換掉你那高級袍子，我們出去玩。』
『說不定晚上他們就回來了。』
『不怕，我爹說他們這次去的地方可遠了，不到明早是趕不回來的。』
後來他去做他的事，我念我的書。
灰衣裳我整整齊齊地折好擺在床頭，唸書當中，心裡總會亂著忍不住頻頻回頭，
書的內容一個字也沒讀下去。
我是喜歡他的，一直以來。
那灰衣裳似乎無意引起了我平時難得的倔，心裡有股直壓不下的衝動，想讓他
知道這全部。
揣揣地等到天邊黑了，換上小魏帶來的灰衣裳。有衝動，但，該怎麼說？實在
毫無頭緒。
又，這是可說嗎？其實許多時候自己也忍不住逃避這是時，道德倫理經常在我
腦中指責著我，有次甚至夢到了，祖先們居然一個個從地底爬起指著我痛罵，
被嚇醒後，當晚不敢再入睡。。
但心底真正在意的是什麼，我很清楚。
等不及小魏來找我，自己先跑了出去。故意地繞過攤販一圈才繞回根本就比鄰
我家小魏的住所。
其實，一開始出門時就該直接過去了吧，也不會浪費這些力氣這些時間卻正好
碰上這景。
何玉，大概前半年搬到魏家附近的女孩。白白的，眼睛圓圓的，臉頰圓潤圓潤
像小孩。小魏很喜歡她，他那個人性子積極，沒多久，便常繞在何玉身邊明示
暗示著他的情感。
不過何玉一直拒絕他，對我來說，有些鬆口氣的感覺。
以為小魏這陣子沉寂下來了，看來是沒這回事，兩人有說有笑的，小魏一臉殷
勤樣，應該跟平常一樣的笑臉，突然看了好生刺眼。
是不行了，本該一開始就不行了，看看身上的灰衣裳，我究竟在傻什麼。
關於小魏的故事，是到此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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