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一】
一道墨黑地如同從夜色裡滲出的身影輕巧地翻過試劍山莊外圍的牆，飛騰踏落
比一枚松針落地還要悄然無聲，彷彿他只是脫離了主人的影子，沒了實體，所
以連重量也失去。
轉眼間他已越過數名山莊巡視的守衛，一陣風般地飛飄到了西廂客房。
時近中夜，一列客房一般幽暗一般寂靜，黑衣人停下腳步，傾耳細聞，立刻辨
出唯有位在最角落的客房有細微的人息。
那名客房中的人顯然是名內力深厚的高手，吞吐悠然綿長，如同此刻透過層層
雲霧篩下的微弱月色，若有還無。
他沒有遲疑，立刻往角落的廂房走去，小心翼翼地將窗推開一道人身寬窄的縫，
一躍而入內。
藉著由窗縫透入的些許亮光，他見到床榻上一人合衣側臥而眠。他輕手輕腳地
靠近床畔，他知道一名高手是無法深眠的，只要一點點聲響甚至一股薄弱的殺
氣都會讓他們隨時驚醒過來，但他十分有自信可以 來去自如而不驚動此人，一
來他的輕功已臻上乘，二來他又不是來殺他的。
床上之人雖然已入睡有一段時間，但警覺性在睡夢中仍不減，直覺有另一道人
息出現在自己房中，多年的江湖歷練讓他本能性地忽然清醒過來，睜眼、掀被、
起身危坐床緣、瞪著眼前來意不明的黑衣人，動 作一氣呵成。
他機警的反應、敏捷的動作讓黑衣人一愣，停下步伐不再靠近，但兩人的距離
已近到一出手便能置對方於死地。
兩人都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靠著稀薄的光線打量對方。
方從睡夢中醒來的人，身著一襲壓得微皺的白色長袍，淡褐色的長髮有些凌亂
地散落在胸前肩上，但直視黑衣人的一雙眼眸，如同晨曦般明朗柔和，一點也
不像是方才好夢正酣的人。
和黑衣人原先所預期的相去不遠，這便是江湖中的聲名猶在自己之上的俠士，
因他的文采不在武功之下，有人稱他振眉才子；又因為他終年一襲飄然白衫，
有人稱他白衣方振眉；而他出身江南，但凡江南人士皆以與他同鄉為榮，於是
很親熱地喚他江南方振眉。
黑衣人眼中除了毫不演是的讚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
方振眉也打量著眼前似笑非笑望著他的黑衣人，一身的玄黑並不使得他黯然失
色，他彷彿天生就屬於黑色，在這樣的一片黑暗中反而襯托他傲然的鋒芒，雖
然夜闖山莊卻未蒙面，顯示對自己身手的自信，他忽然聯想起一位慕名已久卻
還無緣一會的青年俠士。
「黑衣我是誰？」方振眉脫口問道。
黑衣人，我是誰咧嘴一笑，對他的稱呼也不表示可否，只是用懶洋洋的聲調喚
道。「白衣方振眉。」
就在方振眉還在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無誤時，我是誰忽然一拳擊向他的胸口，
方振眉一驚抬起雙手格開這來勢洶洶的一拳，我是誰倏地易掌為爪，翻轉間扣
住了方振眉的右手腕的脈門。方振眉運氣一震， 我是誰手指一麻卻仍緊抓不放。
遠處忽然傳來莊主司徒十二沈穩的呼喝。「方公子，發生何事？」
察覺我是誰雖然出手卻無敵意，但若司徒十二來到，必定會和夜闖山莊的他大
打出手，我是誰的行事作風雖略嫌自我偏激，卻並非惡人，而司徒十二雖然年
事已高但仍老當益壯，兩人一旦纏鬥必有一方負傷，無論傷者是誰都是方振眉
所不欲見的情形，他壓低了聲音勸道。「司徒莊主來了，你快走。」
寧可濫放也不錯殺。這就是他所不能擁有的大俠風範了。
我是誰的眼中流露一抹戲謔，他身子略略前傾，方振眉感到兩人臉龐過份曖昧
地貼近，有點侷促不安卻又無法避開，白晰的臉頰微微泛紅。
「下次再見，便是決一生死了。」我是誰靠在方振眉的耳邊輕聲說道，低沈的
嗓音如同黑夜般謎樣的惑人。
方振眉原本憂心的神色在聽聞這句話後轉而為抑鬱。又是戰帖？有什麼原因非
得決一生死才能解決？身在江湖便是陷入無止盡的爭鬥廝殺嗎？
他想開口問，我是誰卻已放開扣住他的手，身子急退至窗邊，在躍出房外時，
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的回首望了方振眉一眼。
方振眉並不追趕，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靜坐床緣，神色淡然，唯獨那一
雙眼眸流露詩人悲春傷秋的憂愁。
我是誰唇線微揚，一躍出窗，沁透般的消失在沈沈如一潭深水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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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朋友談到方振眉，忽然想起這篇蠻久前寫的同人，就拿出來稍微修改後貼了。
看過白衣方振眉的人請不要質疑我，為什麼這個我是誰一點都不像小說裡的我是誰？
因為我在看試劍山莊時已經很晚了，看完我是誰夜探山莊那段就睡著了（一邊幻想著
方我的BL一邊含笑進入夢鄉）。那時後對我是誰印象還挺好，再加上睡眠的沈澱，對
我是誰的印象就確立了，後來的那個熱血笨蛋我就假裝不認識了...（不知所云ing）
其實，是我的壞習慣， 只要有一白一黑的對比人物同時出現，我就會毫無理由的比較
喜歡黑的那一隻，所以很不甘心看到每次我是誰都要方振眉來救..（再度不知所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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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亂講一下
"寧可濫放也不錯殺"和"寧可錯放也不濫殺"
這兩種說法我是誰選擇前者來調侃
其實是出自我本身對那類人種的厭惡
濫殺無辜的人固然討厭，但一再對惡人手下留情的也一樣
（我並不是指方振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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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其實是距離的色彩
是草 在對岸的色彩
是山脈 在關外的色彩
一點點方言的距離 聽著 就因此而有些
鄉愁了
鄭愁予 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