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瑞安--將軍的劍法的衍生,所以將軍指的是鐵將軍楚衣辭,不是四大名補超新
派裡的驚怖將軍凌落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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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你是我的敵人。」
「為何說是幸虧?」
「因為你既是我的敵人,也就是萬人敵敵人的敵人,所以萬人敵再強大,也只
是對付我,而不是對付你。」
燕趙,是將軍的敵人。
將軍門中的人都知道,江湖坊間也廣為流傳著,可是卻也沒有人能確定他們兩
人是否真的為敵。
沒有殺氣,甚至感覺不出敵意,至少連感覺敏銳心思細密的沈虎禪看了很久,
仍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隨侍在身的敵人?也許只是一個幌子。
一個讓真正的敵人竊喜,不知內情的人竊笑的幌子。
只是,將軍實在不像個會故弄這種玄虛的人。
但見過那場歌舞,且對將軍忠心耿耿的部屬,卻都為將軍的安危憂心,因為燕
趙的確曾差一點,就要了將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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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慶功宴,壓軸的演出,據說是一場驚世絕艷的歌舞。
在場的大部分是男人,他們的心隨著宴會接近尾聲而愈跳愈快。
驚世的歌舞自然歌自舞自絕艷的美人。
但在眾人期待的心情下,緩緩走出的卻是一個男人。
一個毫無脂粉氣息,傲立於場中巍峨如蒼松如勁柏的剛毅男子。
席間傳來騷動及窸窣的耳語,而在上位者只是側了側身,手拄在下顎,頗感興
味地注視著場中央仍神態自若的舞者。「你是最後這一場歌舞的舞者?」
「原本不是,但現在是了。」無視於其餘眾人,話及眼神都只對著將軍。
席間騷動更甚,沒有人能想像眼前的男子起舞的情景。
但將軍只是點點頭。「那可以開始了嗎?」
男子彎身一揖後,謳歌起舞。
歌聲蒼渾。
舞姿揚逸。
眾人的心底同時顫出了無邊漫開的漣漪。
容貌平凡,衣衫素樸的男子,歌舞時竟無處不是悠魅的風情。
歌如酒,舞如酒,脣齒啟闔,手舞足蹈,皆是酹灑的動作。
席間眾人皆傾倒,輕則醉,重則癡了。
只除了一雙清明洞澈的眼,將軍。
歌舞近尾聲。
歌聲益發沉抑,眾人專注傾耳,唯恐聽漏了一字一音。
舞姿愈顯淒清,眾人失神痴望,彷彿心懸於舞者手中,隨之起落。
歌是酒?舞是酒?
那要看對誰來說。
對男子來說,歌是絕招,舞是兵器。
衣袂掀風,身騰起,男子去勢如鷹疾翔,右掌矯如爪利如喙拍向將軍的命門。
忽醒的人失聲驚呼。
掌卻在距離將軍額前三吋時乍然停住了。
停得突然卻也自然。
將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短劍,鋒刃橫切抵在舞者的腕上。
男子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那一圈細細的血痕,若一條捆地他無法動彈的紅鍊。
將軍何時取劍?何時出劍?又是在怎麼樣的電光火石間旋切過他的手腕?
可以削斷他的手的,為什麼卻只畫下了輕淺的傷痕?
「唐仇的毒,屠晚的錐,趙好的心,燕趙的歌舞。」輕輕地吟著,四大凶徒的
名號止於歌舞,聽來也彷彿伴舞的歌曲般動聽。「你是燕趙?」
「我是。」
「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沒有人,我們有仇。」
將軍露出詫異苦思的神情。「有嗎?」
「你的仇人太多,所以忘了,我的仇人只有一個,不會記錯。」
「有道理。」將軍贊同地點點頭。「不過現在你被我制住了,你打算怎麼辦?」
「失去自由的人是我,應該是我問你打算怎麼辦才對。」
「那麼,你要不要猜猜我打算怎麼處置你。」將軍很快意地笑著。
「我不要。」
「為什麼?」將軍挑起了眉。
燕趙不語。
「我不殺你。」
撤劍,毫不在乎那要命的掌還停在額前。
收掌,轉身不客氣便欲揚長而去。
「等等。」
燕趙回首。「你後悔了?」
將軍搖頭。「你要不要留下來?」
「留下來?」聽來彷彿是個笑話。
「你不敢?」
「如果有人想死,我又顧忌什麼?」
將軍笑地挑釁而狂妄。
「要不要賭賭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想出被我忘掉了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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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敵人的敵人不一定就能和平相處啊。」
「也是,敵人間更未必是橫眉豎目兵刃相向,也可以互相關懷地比任何朋友都
還要情意真摯。」
燕趙笑了。「有這樣的敵對方式?」
將軍也笑。「如果你還是堅持我們的關係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