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兩年多的籌備建設，金朝的首都終於正式由上京會寧府遷至燕京，
對燕京宮殿的規模設計，亮非常的滿意，參與此事的人皆官升一品並獲得厚賞
，而身為總負責人的雍則因無更上位官職可升遷，於是封爵趙王，並將年號更
改為貞元。
但就在亮沈浸在長久以來的心願達成的喜悅中時，民間卻傳出了亮不但奢
侈浪費並且還姦淫臣妻的流言，然而，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
有一名妃子和某位將軍私通，被亮當場撞見，亮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半
開玩笑地對嚇壞了的兩人道。「早就聽其他妃子說你愛玩，不過沒想到你會玩
地這麼不小心，算了算了，我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蘇哷將軍趕快偷偷離開
吧。」
雖然心只放在雍一個人身上，但為了避人耳目，亮也納了不少妃子，不過
卻很少臨幸，所以當妃子因寂寞難耐而做出糊塗事，亮覺得自己並沒有立場責
怪。
本來這件事應該在亮的不加以追究下就此了結，但那名蘇哷將軍卻不能理
解亮諷刺性的寬容，在返家後愈想愈害怕，怕亮追究起來會牽連一家老小，於
是留書對家人懺悔後自殺，而他的妻子則因從遺書內知道丈夫的不忠，憤而帶
了五歲大的孩子離開了蘇哷家後不知所蹤。
這件亮明明是處於受害一方的事件傳了開來後，矛頭卻莫名其妙地全指回
他一個人身上。
說是，亮在調戲蘇哷將軍的妻子時，被蘇哷當場撞見，但礙於對方是國君
，只能以死諫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悲憤抗議，而蘇哷將軍死後，他的夫人為了
躲避亮的糾纏，只好帶著孩子離開蘇哷府，回到娘家去避風頭。
當雍把聽來的傳聞告訴亮，要他去澄清時，亮在驚嘆過謠言和事實間不可
思議的翻轉後，便置之一笑。
微不足道的事件裡有時會蘊藏著邪惡的陰謀，流言不可能空穴來風，但從
來對虛名表現地漫不在乎的亮，當時卻沒有特別在意。
※
在早朝中亮宣布將公開處死因戰敗被俘，囚禁了多年的遼天祚帝及南宋欽
宗，遭到眾臣的反對，但亮仍如往常一樣，對於自己已經決定了的事絕不輕言
改變，當臣子們還有話上訴時，亮便意興闌珊地擺擺手宣布退朝。
在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們一致的推派下，雍只好作為代表前去謁見亮勸他改
變心意。
亮在看到雍來到他書房時，心中非常高興，立刻從堆滿奏折的書案間起身
相迎。「我正覺得煩呢，陪我出去走走。」
雍跟在亮的身後，思索著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勸諫較為妥當，亮感覺到雍的
心不在焉，沈下了臉道。「你是來勸朕撤回對遼宋皇帝的處死命令的嗎？」
被亮一言指出自己的來意，雍只好點點頭，雖然省下了切入主題的麻煩，
但也感覺到了他這項任務的艱鉅，因為亮已經開始不高興，所以才會對他自稱
朕。
「不行。」亮一口回決。
「有什麼非殺他們不可的理由呢？」雍對亮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的口氣感
到十分不解。
「哼！你知道契丹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反嗎？」
「因為他們還想脫離我們的統治，重新建國吧。」因為之前契丹族叛亂的
事，亮在遷怒嗎？可是亮的個性不會這樣啊。「可是遼已經滅亡了，要重建是
不可能的事，天祚帝對您並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那些遺族之所以還懷抱著復興遼國的夢想，就是因為皇帝還在，其實，
在金的統治下，我們何時虧待過他們，之所以有那麼多人願意放下安穩的日子
不過而參與動亂，無非是受到那些少數自以為忠心愛國的人士以天祚帝之名來
號召，然而，每次平亂時我們所殺的都只是一些無辜受人驅使的遼國百姓，而
那些主使人卻總是隱身幕後，一次又一次地逃過我們的追補，然後養精蓄銳一
段時間後，興致又起，再度煽動一批愚民來送死。」
雍無言以對，如果基於這樣的政治考量，天祚帝的確有處死的必要。「那
宋欽宗呢？沒有人會想為他復辟吧！」
亮露出極為刻薄的笑容。「是啊！否則紹興和議的時候他和徽宗早該被要
回去了，我殺了他，南宋的皇帝恐怕還會因為去除了在背的芒刺而對我感激涕
零呢！」
「何必這麼做呢？他不過是個亡國的落難君王，在牢獄中過著囚犯的生活
，對他這種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他不是已經受到心靈、肉體上的雙重煎熬了嗎
？」
「如果他們還有所謂的廉恥心，既然國家都滅亡了，他們為什麼還有臉獨
活著呢？在亡國的過程中死去了多少百姓？他沒有辦法保護他們不受外敵侵擾
，早就該以死謝罪了。」亮不以為然地道。
「臣明白了，但陛下這些話為什麼在大殿上時不說呢？如果說了也許就不
會引起這麼大的反對聲浪了。」雍對亮的這種個性感到十分憂心，要是亮覺得
正確的事，就懶得再多作解釋，除了…對他，雍不得不承認，亮似乎只在意自
己對他的看法。
在談話間雍跟著亮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花園中僻靜的角落，亮忽然出手將雍
推靠在假山上，一改方才正經嚴肅的態度笑道。「如果話都說完了，你還會特
地來見我嗎？」
看著亮如孩子拆禮物般，興高采烈地剝開自己的衣物，雍不禁嘆氣，每次
討論正事最後都是在亮一句顧左右而言他的調笑話中結束。
※
十天後，遼天祚帝和宋欽宗在都城的廣場中被公開處死，亮荒淫無道的暴
虐事蹟，從此又多添上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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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
沒有誰能真的懂誰的心
他卻仍老愛待在園子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