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遲鈍

[viatoryi (vi)]

              本篇為前作"遲鈍"相關作(沒錯是同名)    H有慎入












    他一直都存在。


    然而一開始，他並沒有真正注意過他。


    他們有不同的生活圈、不同的人際關係，甚至連長相個性也完全迥異。


    再加上他的性格是從不在乎別人的冷漠，所以就算他們是同班同學，走在路上他也不
一定認得出他是誰。



    自小，他便跟誰都不親近。


    即使擁有人人稱羨的俊美容貌，聰穎清晰的頭腦以及顯赫的家世，但他的冷淡性格在
旁人看來卻是他本身的一大敗筆。


    然而那都是別人的想法，在他本人心裡，卻很喜歡自己的個性。


    也或許，是因為他的性格與生俱來就有這麼一絲無法消磨的傲氣。本身條件又極佳的
情況下，更是讓他全不在乎旁人的性子相形助長。


    即便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婚分手，但對早熟而獨立的他卻沒造成絲毫影響。當然這也
是他自身性格使然。


    然而就算他待人冷漠，也總是會有人主動接近他、親近他。為的或許是他的容貌、或
許是他的才智，或者是他的任何一樣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東西──但這些人幾乎都不能在
他身邊停留超過一段時間。


    原因他自然瞭然於心。


    在他的認知裡，這些人也只是無關緊要的過客。因此對他們從不在意。


    大約是初上國中時，他便離開親人獨自生活。雖然身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長久停駐
，但他近乎愉悅的享受這種孤獨。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適合孤獨。



    後來年紀稍長就讀高中，他依然秉持著跟國中時同樣的態度過自己的生活。對別人全
不理會。無論是想追求他的、想與他當朋友的，或是不知所圖為何的。


    而一切在此時彷彿重演，起先是一群人處心積慮接近他，後來又逐漸離他而去。說到
底，他始終是孤獨的。縱然不覺得身邊多這些人或少這些人對自己有何差別，但這些人前
後不一的態度確實對他造成了影響。即使那影響只是極小的一部分。


    ──既然最後還是要離開，一開始又何必靠近。


    他有時會這麼想，但更多時候還是放空自己，將心思投注在廣闊無垠的天際。


    他極喜歡天空。


    望著天空時，自己彷彿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自身雖極之渺小，卻也無限偉大。那種暢
快而毫無拘束的感覺很舒服，因此他每每耗費長時間仰望天際。


    那時，唯一能得到他關注的只有距離最為遙遠的天空。


    直到那一天──直到他真正走入他的視線。




    那天，天氣很好。天空是明亮的湛藍，幾乎可說是萬里無雲。陽光雖然明亮猛烈，卻
不使人覺得刺眼。空氣乾燥而溫暖，時有微風吹過。是個很適合睡午覺的日子。


    他懶洋洋的趴在欄杆上發呆著，幾乎覺得快要睡著了。


    午休時分，班上男生都在樓下籃球場打球，而女生們則聚在教室裡吱吱喳喳的聊天。
不屬於這兩大群體的他，或者該說是獨立於外的他，便逕自趴在欄杆上享受慵懶舒適的感
覺。


    喧囂彷彿離他極遠，他身邊是莫名的寧靜。


    卻沒想到忽然間一聲呼喚從下方傳來：「──欸，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水瓶？」


    他自然而然往下一看，卻發現有個男生正站在樓下抬頭仰望他，明顯是在跟他說話。


    那個男生長得算是清秀，然而眉宇之間的英氣卻極濃，身高普通，身材則略瘦。他對
這張臉有印象。應該是同班同學吧。


    他無言的盯著他看了會，驀然轉身回教室，找到印象中他的座位，拿起水瓶後走出來
，而後將之隨手扔下。


    他的運動神經很好，一伸手俐落的將水瓶接住，然後對他露出有些像是不好意思的微
笑。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忽然覺得雖然他全身沐浴在明亮的陽光下，他的笑容卻比陽光
更加燦爛。亮得簡直能灼傷人。


    然而那時候，他對他也就只有這個感覺而已。


    從那天開始，彷彿開啟了兩人之間的開關似的，他便時常找他說話。雖然對這件事情
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態度也是愛理不理冷冷淡淡的，可是他心裡其實對他隱約有些在意
。


    本來也以為他跟那些接近他的人一樣，可是觀察與相處過後，卻覺得他根本不是那樣
的人。感覺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接近他。


    他時常用那雙其實很漂亮的眼睛怔怔望著他，每當與那雙眼瞳對視或被注視著時，他
就覺得莫名的心煩意亂。


    因為他的眼神太過純粹。


    純粹到他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只能夠肯定，他對他確實沒有惡意。



    後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仍是在他身邊，兩人在一定的距離內相安無事。


    這時他們已經被別人認定為好朋友。對於別人擅自得到的結論他沒有任何感覺，只是
偶爾會想，自己是否跟他真的是好朋友。然而卻不曾理清頭緒。於是他也放棄了，一切還
是順其自然。


    畢業的那天，他們雙雙翹了畢業典禮。


    他趴在欄杆上，而在側的他忽然問了一句：「──為什麼你總是望著天空？」


    這個問題彷彿觸及他體內的什麼東西，他不由自主瞥了他一眼，又繼續轉回去發呆。
然而被晃蕩出無數漣漪的心湖卻久久不能平靜


    天色逐漸暗下，湛藍的天空轉而橘紅。


    他站直身，隨口說了一句：「我望著天空，如同你在我身邊。」


    然而話說出口，他也有些訝異自己為何要這麼說。但仔細一想，似乎隱約能夠明白。
可是那時的他並沒想太多，當下便轉身離去。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他們錯過那麼多年。



    上大學之後，他依然我行我素的過自己的日子。然而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再像高中時那
麼愜意。


    彷彿少了什麼，但又無法具體言明。即便望著以往能使他心情平靜的天空，心裡也還
是說不出的煩躁。


    直到很久之後收到高中同學會的邀請函時，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




    男人背對著他趴跪在床上，赤裸的背脊被汗水浸濕而透著微光，上身俐落的線條彷彿
是在誘惑他似的輕微顫動著。


    他雙掌緊扣住男人瘦削的腰身，挺著腰狂亂的在那早被折磨得濕軟的窄穴裡衝撞。


    男人因他的猛烈抽動而不斷喘息輕吟，間或斷續懇求著，然而那帶有些微求饒意味的
聲音卻反而讓他情慾大熾。


    低下身軀在男人性感背脊上迷戀的又親吻又吮咬，留下無數淡紅痕跡，而腰部的律動
一點也沒減緩。


    似乎已經承受不住，男人難耐的隨手抓過枕頭將臉埋入其中，呻吟聲變得悶悶的，卻
依舊誘人。


    將仍未釋放的欲望自緊濕甬道抽出，他強硬的翻過男人有些虛軟的身軀，扯過枕頭往
旁一扔便湊過去深深吻著男人的唇。熱切接吻的同時，他分開舉起男人結實修長的腿，自
正面再度狠狠挺入。


    激情難耐的搖晃著、進入著，伸手粗魯的揉搓男人腿間硬挺的性器，滿意的聽到男人
喉間不斷逸出蘊著情欲的低吟。


    直到快感累積到最高點時，他深深停在男人濕熱的體內，而後傾洩而出。


    而男人也顫抖著射在他手中。




    「……你射了好多。」


    平息下來後，他將手伸到男人眼前，展示掌心中猶自溫熱的稠液。


    男人無力的望著他，雙頰因情欲而粉紅，眼瞳中也閃著明亮的水光。被弄成這種狀態
的男人真的很惹人憐愛。


    「講這個幹嘛，趕快擦掉啦。」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的樣子也很可愛。


    男人說著，伸長手從床頭抽了張衛生紙遞給他。


    他卻微微一笑，故意伸長舌作勢要舔掌中男人射出的液體，想當然爾立刻被男人阻止
。


    「你想幹嘛？──不准舔！」


    「又不是沒吃過。」他無謂的說著，男人卻一把抓過他的手，粗魯的用衛生紙擦拭他
掌心中的熱液，然後把衛生紙包好想要下床去丟。


    他卻猛然壓制住男人，奪過那團衛生紙放到床頭櫃上，在男人頰側留下一吻。


    男人似乎想說些什麼，他卻以雙臂撐起身軀，將男人牢牢困在懷中。俯首以鼻尖調情
似的輕輕磨蹭著男人的臉，不時親吻著早已深刻印在他記憶中的清秀五官。


    而他的眼神始終專注而溫柔的凝視著男人。


    半晌，男人像是拿他沒辦法的嘆了口氣，而後舉起雙臂繞過他頸後，竟然緊緊抱住他
，並將臉埋入他肩窩中。


    「你啊……」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但隱約還是有年少時的影子。「是不是喜歡我呢？
」


    乍聽男人這個問得一點道理也沒有的問題，不知為何他第一反應居然是想笑。而他也
的確笑出來了。


    「不要笑，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這個問題。」男人緊抱住他認真說著，不用看也想像
得出男人此時神情有多麼可愛，他不由得稍微抬起上身，想辦法使自己跟男人之間空出一
段距離，之後無法忍耐的立刻就吻了他。


    熱燙的唇舌不斷交纏著，直到終於饜足時他才放過氣喘吁吁的男人，額頭緊抵著他的
，帶著隱約親暱道：「比起這個問題，我更想問你：為什麼要跟我上床？而且還做了這麼
多次。」


    「──還是，你終於肯承認喜歡我了？」


    男人的臉頰登時泛著淺淺紅暈，一副欲言又止的羞窘神情。


    他低笑著湊過去在男人耳際親吻，柔聲道：「不想承認也無所謂，不過……我是真的
喜歡你。」


    男人似乎很驚訝，他則不以為意。


    反正，他們未來還有很多時間。


    可以說盡想說的話，可以做盡想做的事──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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