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iatoryi (小v)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不惜相思苦(一)
時間Sat Jun 5 13:08:03 2010
有BG向H,慎入。
楔子
大承朝。
永嘉元年。
他傲然佇立朝堂之上、從容置身百官之首,背脊直挺,眼神幽冷。
甫登基的新皇端坐龍椅,神態莊重而略顯稚澀。
他自重重台階下注目那未及弱冠的少年,無意間與其視線相對,少年一怔,表情瞬間展露
出微妙的懼怕、無措與逞強。
半晌,見少年終究受不得他眼光似的慌亂移開眼,他微微抿唇,神色威嚴肅然。
──彷彿居高臨下的,原是他。
第一章
無甚出奇的一雙木筷伸進小盤中,穩穩夾起一粒花生米,而後被送入口中。
舉筷輕緩優雅,入嘴細嚼慢嚥,彷彿那並不是一粒普通至極的花生米,而是珍貴無比的皇
帝御膳。
鳳遲放下木筷,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酒是最普通的白酒,色如清水,芬芳濃烈,無甚出奇之處。
四周喧鬧聲不絕於耳,他只當沒聽見,彷彿此時此地唯他一人獨坐獨酌。
鳳遲俊美優雅,加之氣質凜冽,同坐大堂的客人沒有一個不曾注目於他;不論是暗地裡偷
偷瞟上一兩眼的、或是光明正大直視他的,眾人皆若有似無的被鳳遲吸引。
有那喜於攀權附貴的,早在心底暗自揣摩眼前這高貴公子許是哪家公卿府上的少爺;也有
那性好男色的,一雙賊眼來回瞧著鳳遲俊秀容顏與修長體態,早在心裡將他意淫了千遍萬
遍;更有那未滿雙十的荳蔻少女,只見鳳遲一面,便將一顆芳心顫了又顫,雙頰通紅、眼
神含春,恨不得立時上前攀談。
鳳遲卻逕自飲酒。
他酒量甚好,在此之前已飲了數壺白酒,依舊面色不變、眼神不改。
當蕭隨踏進酒樓大門時,正好看見的便是鳳遲終於有些不勝酒力,臉頰透出嫣紅色澤的微
醺模樣。
鳳遲雖然有些醉了,神識卻依然清醒;他不失優雅的自斟自酌,舉止間卻多了幾分異樣風
流。
蕭隨遠遠瞧著他那半醉不醉的模樣,說不上是怎樣的感覺,只覺得心頭像被什麼東西輕輕
撓著,忍不住伸手想抓,卻又對那種輕微麻癢有幾分喜歡,簡直伸手抓不是、不伸手抓也
不是。
其實蕭隨不是不曾見過比鳳遲更好看的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容貌風姿各有異趣,卻沒有一個人比鳳遲更加高貴俊雅、凜冽從容。鳳
遲像是盤據深海的蛟龍,偶然來此淺水一遊;又像是降落凡塵的鳳凰,只是無意間展翼飛
過。
蕭隨幾乎怔然,招手叫過小二低聲吩咐並塞了錠銀子後,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
不知幸或不幸,此時大堂中毫無多餘空位,若想留下,只得與人併桌。
蕭隨交代小二的便是此事。即使不認為那俊秀冷漠的男人會同意與自己併桌,他還是忍不
住讓小二去問上一問。
當小二上前領他過去時,他難以掩飾心裡的驚訝。
蕭隨堪稱膽顫心驚的在鳳遲對面坐下,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異常緊張究竟從何而來。蕭隨久
經江湖,大大小小的陣仗都見識過,仗著武功高強,也不曾有過一絲膽怯。不料今次只是
與人併桌,坐在某個陌生男子對面,便教他毫無來由的不知所措。
鳳遲看也沒看他一眼,逕自以木筷夾起花生米,而後放進嘴裡細嚼慢嚥。
蕭隨餓得狠了,讓小二上的菜色不是一碟兩碟,而是幾乎擺滿了整個桌面,只餘一小角空
地放置鳳遲那碟花生米與那壺酒。
見此情狀,蕭隨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享用時,發覺一旁還多擺了副碗筷,也不知是機
靈小二自作主張,或只是無意所為。蕭隨定了定神,將那副碗筷置於鳳遲身前,溫聲道:
「今日有幸與兄臺併桌,也是有緣;如若兄臺不棄,便一同用了這桌菜罷。」
鳳遲正在神遊天外,聽對方這麼一說,也回過神來。
答應與蕭隨併桌,於他只是隨口一句話的事而已;他其實早就打算好喝完這壺酒便離去。
即使他並不喜歡與陌生人共桌,但時間短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不料這個陌生人卻忽然邀他共食。
鳳遲微皺起眉,幽冷眼神緩緩掃過對方。
陌生的男人長得相當清秀,年紀大約二十五六,眉目間有股罕見的落拓瀟灑之氣,一襲黑
色長衫將修長矯健的身軀襯得更加挺拔,整個人看來卓然不凡。
鳳遲心中不由生出幾許戒備。
雖見這人似乎不在意其餘諸事,只是純然邀他共食而已,鳳遲仍是不肯輕信,微微搖了頭
,道:「不必。」
話聲方落,鳳遲便招來小二會帳,之後姿態從容的走出酒樓。
蕭隨瞧著他寂冷的背影,不知不覺,已嘆了口氣。
會鈔過後,蕭隨散步似的悠閒步行回自家宅子。
蕭隨性喜遊蕩,居無定處,京城宅邸卻是祖傳老宅,無法輕易變賣,故而長年空置。直至
此次回京,才終於入住。
蕭隨甫進大門,便見廣闊庭院中,一對少年男女正自比武;兩人手中俱是一柄長劍,眼看
正鬥到酣處,舞動交擊間,儷影翩翩,劍光閃爍,其音鏗然。
蕭隨駐足觀看,若有所思。
直到那碧綠衫子的少女覷空使了個陰招逼得紅衣少年無奈棄劍,並微笑著將銳利劍鋒抵上
少年頸項,這才算分出了勝負。
過後,碧衫少女青焚與紅衣少年彤泱幾乎是同時奔至蕭隨身前,恭敬俯身行禮。
蕭隨微勾起嘴角:「你們倆整天練武,也不嫌累。有時間出去逛逛罷,別老是悶在這宅子
裡。」
青焚只是斯斯文文的道:「爺教訓得是。」
彤泱卻猶有不甘:「爺不是說過麼,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天不練武,日後不曉得
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補練回來呢!不如現在便先練了。」
「難道你們還真想練到天下第一不成。」蕭隨玩笑似的說著,他自也清楚,這兩人不僅天
資聰穎,練武也極是勤奮,有朝一日揚名天下並非難事。
「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管,只要不輸給青焚就好。」彤泱忿忿然道,一張俊臉因憤怒而微
紅,顯然還對方才輸在青焚手裡的事耿耿於懷。
青焚冷冷瞥他一眼,並不言語。
蕭隨瞧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麼,擺了擺手便逕自進了屋內。
其實彤泱的心情他大約能夠明白。他們倆青梅竹馬,照理說關係是極親厚的,但青焚總是
那副冷淡模樣,只有在練劍時才會偶爾露出微笑。彤泱愛極了劍也恨極了劍,既喜歡與青
焚鬥劍,卻又看不得她總是焚膏繼晷不顧一切的練劍。
到底是還小,連這種無聊的醋也吃。
青焚和彤泱差不多時間來到蕭隨身邊,表面上雖是主從之名,私底下更有師徒之實。主從
間親近得很,算是看著他們長大的,故而對他們的心事也有幾分瞭解。
青焚平生只愛練劍,而彤泱明裡愛劍、暗裡卻偷偷戀慕著青焚。不曉得日後彤泱要在不解
情事的青焚手裡吃多少苦?──大約比鬥劍一再輸給青焚還要苦得多罷。
蕭隨一思及此,想起自己也是從小刻苦練武,不知休輟,卻不曾厭倦。如此蹉跎至今,竟
未曾有過真正心儀之人。
說起來青焚其實幸運得多,彤泱是個死心眼的,既愛了她,便是一生一世。
不論青焚愛他與否,都已無妨。
入夜後,蕭隨來到位於城西的綺芳樓。
綺芳樓是京城屬一屬二的妓院,裡頭姑娘各個貌美如花、溫柔似水,難得的是還多才多藝
、知情識趣,在往來京師的客商間很有些名頭。
蕭隨年方壯盛,又未曾娶妻,偶爾有閒情逸致也會來綺芳樓消遣一番。
但蕭隨不是那等猴急粗魯之輩,一見姑娘便非得拖上床發洩慾火不可;他更常在大堂裡與
姑娘喝幾盞酒閒聊一會,這才肯進入正題。
今夜綺芳樓依舊熱鬧。
蕭隨坐在大堂裡某個角落,一旁清麗女子正撩袖替他斟酒;皓腕稍露、十指纖秀,稍微低
頭的模樣端凝中猶帶一絲風流,蕭隨瞧過她精緻眉眼,心頭已然微動。
忍不住一把摟住女子細腰,惹來女子一聲嬌嗔。
「蕭爺又來作弄惜惜。」
蕭隨微微一笑,毫不猶豫便鬆了手。
惜惜乃是綺芳樓紅牌,也是蕭隨的老相好。兩人相識早在數年之前,蕭隨偶然停駐於京城
,正好在綺芳樓裡買下惜惜初夜,兩人從此結下不解之緣。此後數年,蕭隨雖浪跡天涯,
但也曾與惜惜有過不少露水姻緣。
接過惜惜素手遞來的酒盞一飲而盡,蕭隨正想邀惜惜回房時,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令他驚
訝的身影。蕭隨順手放下酒杯,忍不住盯著那修長背影不放。
惜惜自然注意到蕭隨的異常,往蕭隨身側偎了過去,柔聲問道:「蕭爺可是識得那位爺?
」
「不認識。」蕭隨答道,又漫不經心問:「妳可知他是誰?」
「惜惜只知,那人是憐姐姐的貴客,一向出手大方,像是極富有的樣子,連柳媽媽都對他
十足恭敬,平時只稱那人一聲二爺。」
「二爺?」蕭隨微皺起眉,「他叫什麼名字?」
惜惜稍微垂頭,軟聲道:「惜惜不知。」
「罷了。」蕭隨低道,心裡忽然厭煩起來。「且去妳房裡罷。」
錦帳垂落,掩不住一床春色。
惜惜衣衫盡褪,露出白皙纖細的身子。雙臂曲起似遮非遮,神情漾動似喜非喜,嬌軀稍微
蜷縮彷彿畏冷,明眸卻含羞帶怯意在勾引。
蕭隨呼吸粗重了幾分,不由得伸手撫了過去。
床帷間幾番雲雨,惜惜已然累得香汗淋漓、渾身無力,蕭隨卻依舊伏在惜惜身上不停聳動
,面上情欲猶盛,顯然未曾滿足。
惜惜一雙玉臂輕環在蕭隨背上,因過太過強烈的快感而全身繃緊,忍不住啜泣著求饒起來
。
蕭隨卻一概不管,反而動作得更加劇烈、更加忘情。惜惜不由將蕭隨越抱越緊,終於在蕭
隨最後一陣激烈挺動中暈厥過去。
惜惜清醒時,蕭隨正裸身坐在她身旁,看似在想些什麼,又像什麼也沒想。
「──蕭爺。」
惜惜微紅了臉,想到自己竟然被弄得暈過去,便感到無端羞赧。蕭爺從前雖也是精力旺盛
,卻不曾如此失控,一要再要,而且過程中強勢遠多過溫柔。
蕭隨低頭瞧她,忍不住伸手撫過她的臉頰頸項,順勢伸進被裡揉捏她柔軟的胸。
惜惜的臉更紅了,卻不發一語。
蕭隨於是重新覆在惜惜身上,就著前次歡好遺留的濕潤,深深挺進惜惜體內。
其實他方才並不是什麼都沒想。
他想的是那個男人。
蕭隨知道綺芳樓頭牌憐兒居住的小樓與此間相隔不過一道小徑,想來那人也同他一般,正
在享受男女間的情事。
那凜冽俊雅的男人在情熾之時也會迷醉恍惚麼?
蕭隨想著,只覺得正埋在惜惜體內的下身似乎又硬了些。
一室昏暗。
鳳遲坐在床上衣衫半解,憐兒正赤身趴在他腿間,小心翼翼的舔吮那脹熱的硬物。
溫熱舌尖不停纏繞敏感前端,鳳遲氣息越發紊亂,終於按住憐兒後腦使勁衝撞數下,將釋
放而出的熱液盡數留在憐兒嘴裡。
鳳遲猶自輕喘,壓在憐兒腦後的手已然鬆開。憐兒緩緩抬起頭來,只見唇紅齒白、粉面桃
腮,目似秋波、眉如遠山,竟是個絕世無雙的妖嬈美人。
半晌,鳳遲臉上殘存情慾全然隱去,又是那副慣有的清冽模樣。
竟對眼前堪憐的美人視而不見。
「二爺。」
憐兒嬌滴滴喚道,身子一扭便偎進鳳遲懷裡。
鳳遲無動於衷,任憐兒將他衣物一件件褪去,方順勢將憐兒放倒在床,自己俯身壓上。
綺芳樓頭牌憐兒在床上向來嬌嬈風騷,花樣百出。鳳遲是她入幕之賓,自然對此深有體會
。然而此刻他卻不願任由憐兒施展她那些手段,只是沉默壓制著那具柔軟女體,反覆不停
的進出。
他想起不久前在綺芳樓大堂驚鴻一瞥的那個男人。
同時也是今日午時曾在酒樓共桌過的男人。
是巧合,還是預謀?
鳳遲想著,持續挺入的動作不由得粗暴起來。
鳳遲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緩緩坐起,雙眼因困倦而緊閉,赤裸上身感到些微涼意。早已起身的憐兒擰乾浸在熱水
中的巾帕,湊過來在他臉龐上溫柔抹拭。
鳳遲理所當然接受著她的服侍,由於憐兒靠得極近,一股若有似無的甜膩香味登時繚繞在
鳳遲鼻間。他立即睜眼,雙眉一皺,帶著些許不悅命令道:「更衣。」
鳳遲佇立在床前,由憐兒服侍著穿戴衣物配飾。他身形修長高挑,嬌小的憐兒甚至需要稍
微墊起腳尖才能觸及他的後領。待憐兒跪在地上為他撫平袍角褶皺,他從懷裡抽出張銀票
置於小几上,隨即不管猶跪在原處的憐兒,逕自離去。
憐兒遙望著那冷漠的背影,一時間竟忘了起身,心頭微微酸澀起來。
回到府裡,鳳遲立即命下人準備沐浴。
昨夜與憐兒鬧得太晚,幾乎沒怎麼清洗便睡了。鳳遲覺得自己身上還殘存著屬於女人的甜
香氣息與縱慾過後的濃郁味道。這令他感到些微不適。
他坐在浴池之中,任兩名俏麗侍婢為他擦洗身子。
這兩名侍婢慣於服侍,也清楚他的規矩。她們倆安安靜靜的替鳳遲洗淨長髮身軀,過後便
退至屏風另一側,靜待鳳遲吩咐。
鳳遲在一池暖水中沉浸片刻,便讓人服侍出浴。全身上下被抹拭得乾爽,穿妥一襲素白中
衣;漆黑長髮隨意披散在背後,猶帶濕潤水光。
他自浴間走出,久候於外室的孫總管迎上來,低聲稟報了幾句。鳳遲稍作思索後微一點頭
,見孫總管立時辭出,便逕自到一旁錦榻斜躺而下。
片刻後,一個年約八九歲的華服男孩規矩端方的踱了進來。男孩長得清俊秀氣,眉目間尚
有些許稚嫩,但一臉冷峻神色卻十足肖似乃父。男孩自是鳳遲嫡長子鳳祈,他年幼失恃,
是以極為早熟懂事,在鳳遲二子三女中最得寵愛。
鳳祈也不多說閒話,只是規規矩矩請了安,便靜候在鳳遲跟前。
鳳遲生性冷淡,即便與鳳祈是父子之親,甚至愛重極已,卻也是親而不暱。言談間問了鳳
祈最近讀什麼書,與日常吃穿用度之類,粗略叮囑幾句,便打發了他回去。鳳祈明白父親
心性,恭敬行禮後便退下去。
過後,鳳遲令侍女取來外衫飾物穿佩妥當,又讓人將披散長髮束得齊整;便疾步往書房而
去,準備與府中幕僚議事。
鳳遲本是天家血脈,兼為今上叔父,身分既尊且貴,幾乎可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其少時受仁顯帝敕封而為楚王,先帝登基後又改封寧王,封於江南富庶膏腴之地;是以鳳
遲久居封國,直至年前先帝駕崩、新君即位,方奉詔回京。
然而鳳遲滯京經年,上表數次,新帝卻始終不肯下詔令其返轉封地,反而降旨封了個有名
無實的閒散官職與他,忌憚壓制之意昭然可見。於是鳳遲也從善如流的安居京師。
議事結束後,鳳遲回到日常起居的蘭苑。
蘭苑居室中早已備妥膳食,圓桌上擺滿各式碗碟,菜色豐盛精緻,其上飄香陣陣,卻少葷
多素,多是鳳遲喜愛的寡淡口味。
鳳遲飯量不大,只略略用了幾筷子菜並一碗粥,便令人將整桌菜撤下。
過後,他欲回書房消磨時間,舉步穿過重重迴廊,正好瞥見遠處幾個孩子在花叢間跑跳玩
鬧,不由駐足而望。幾個孩子有男有女,年歲皆幼,大的約有七八歲,小的也才三四歲,
卻都生得清秀聰穎、惹人憐愛。
孩子們嬉玩得暢快,理應整齊的衣衫髮髻都微微凌亂;隨侍在旁的一干奶娘並丫環緊張的
瞧著,像是恨不得能立時將各自的小主子抱回房裡好好打理一番。
鳳遲遠遠看了會,正打算回書房,卻見一個小女孩奔跑時倏然跌倒在地,當場嚎啕大哭起
來。
一群孩子中唯一的男孩連忙過去扶起她,又是哄勸又是安慰,終於逗得小女孩展顏淺笑。
本來此事應就此作結,不料有個年紀大些的女孩似是看不慣,嗔道:「妤妹妹當真愛哭,
老要二哥哥來哄。」
男孩一聽,卻是不依:「妳從前比妤妹妹還要愛哭呢!卻來說人家。」
女孩脹紅了臉,登時怒道:「誰和她一樣,她跟她娘親一般愛哭,就只會哭,也不曉得是
哭給哪個看!」
女孩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幾乎都變了臉色,繼而一陣靜默。
奶娘與丫環等下人自然知道小女孩的生母清麗可人,從前也頗見憐於鳳遲;然而她稟性太
過軟弱,沒多久便遭鳳遲厭棄。失寵過後,那女子時常不避人的垂淚,模樣猶如清荷帶露
、煞是動人,是以闔府上下皆知她心中幽怨。而鳳遲得知此事,雖眷寵不再,卻也吩咐須
得厚待於她。一眾孩子雖然懵懂,卻也知曉女孩此言彷彿意有所指,臉色都茫然起來。
鳳遲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容色已較平時冷峻幾分;而眾人陡然見他走近,神情俱是驚嚇合
著畏懼不安。鳳遲也不說話,只是佇立在他們身前,冷冷瞧著那口無遮攔的女孩。
女孩被他的冷漠眼神嚇住,怔愣著沒多久便紅了眼眶、低聲啜泣起來。
此時鳳遲方淡淡道:「妍兒今日失言,回去抄寫女誡百遍。」
女孩尚抽抽搭搭的哭著,聞言連忙帶著鼻音應了聲「是」。
總是嚴肅冷峻的父親忽然到來,令幾個孩子都有些緊張。鳳遲緩緩掃視過他們,稍微和緩
了神色,朗聲道:「兄弟姐妹間,應互相友愛敬重;下回再有爭吵之事,還罰抄書。」
孩子們一向懼他,自然恭敬的齊聲稱是。
鳳遲眼神微動,見方才跌地哭泣的小女兒正怯怯望著他,雙頰猶有淚痕蜿蜒,不由神色一
軟。
小女孩年且稚幼,仍不曉事,見父親似乎略有軟化之意,登時跌跌撞撞的奔到父親腳邊,
欲依偎著父親撒嬌弄癡。
鳳遲微一皺眉,伸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隨即命奶娘來將她抱走。
而後轉身逕自回書房,再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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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2.122.156.183
推 onlyayu:期待後續 06/05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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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Fully:喔喔喔小v子的新文~≧▽≦/ 06/05 20:59
→ Fully:怎麼兩位主角回去後都做同樣的事.....orz 06/05 21:00
推 saraclaire:好久不見:) 好想知道他們會怎麼產生交集~ 06/05 23:03